幽冥总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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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西州将军隗嚣算不得什么，马援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万万不能放过。因此马上召见，马援毕恭毕敬，刘秀态度十分和蔼，简单询问一番就安排酒宴，亲自款待。马援心里将公孙述与刘秀做个比较，高下立判，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投靠刘秀不会错。
酒宴之上刘秀对马援的才学人品赞不绝口，言语中流露出招揽的意思。马援自然明白，只是不能答应，自己受隗嚣之托，不能有始无终。刘秀自然明白，这件事不能勉强，酒宴之后就安排人陪着马援到城里转一转，看一看百姓的生活。虽然赤眉军大兵压境，可是城中百姓没有一丝慌乱，安居乐业，各级官吏克己奉公，军士们斗志高昂，仓库里粮草充足，兵器铠甲堆积如山，一片兴旺景象，马援暗自点头：光武帝早晚一统天下。成大事者必然要有能人辅佐，马援提出想到帅府一行，两军正在交锋，军情是最大的机密，不能让外人随便进入帅府。刘秀权衡之下作出了决定，答应马援的要求。大帅邓禹正在研究赤眉军的阵图，听说马援来到特意檑鼓聚将，让大家认识一下当今名士。众将齐集，马援一一见礼，沈平渊眼光独到，看出此人胸怀锦绣，乃是不可多得之人才，因此态度十分热情。马援久在西州，不知详情，如今见到天下驰名的无敌将军岑朋，上将成丹，马武，以及巨无灞这样的奇人都投入刘秀帐下，更加下定了决心。赤眉军的法术固然厉害，可是面前的沈平渊乃是财神门人，道术高深，完全可以应付。大帅邓禹临时起意，拿起阵图问道：“久闻将军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对于排兵布阵颇有研究，能否对此阵图提些意见？”马援答应，邓禹让人将阵图拿过去，马援审视一番皱眉道：“大帅，这张阵图行兵之法与洛阳军兵大相径庭，还是不用为好。”邓禹赞道：“将军果然高明，这份阵图不是我军所用，而是攻城的赤眉军所用。”马援暗吃一惊，两军交锋，竟然得到对方的阵图，看来洛阳城中藏龙卧虎，奇人异士不少。仔细斟酌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帅，这张阵图出自高人之手，隐含奇门遁甲，与日月星辰的运行有很大关系，如果攻打的话一定要选好时辰兵种方向，丝毫马虎不得，一旦出错必然全军覆没。”
这番话说完在场众人都对马援另眼相看，这个人果然有真才实学。邓禹颇为欢喜：“将军一语中的，真乃奇才。前几日本帅未能考虑周详，贸然攻打，两万精兵只回来五百人，每每自责，夜不能寐。”在场众人都明白，目前己方最需要这样的人才，邓禹直截了当提出来，马援推辞道：“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西州将军待我不薄。”邓禹心里明白，马援最重信诺，眼前留下来不太可能，也就不勉强了，安排人好生款待。马援已经做出了决定，当即向刘秀辞行，刘秀赏赐金宝一箱，亲口许诺，只要马援来投，马上擢升为中大夫。赤眉军虽然攻城不果，毕竟取得了大胜，士气很高，主帅许红鹰十分欢喜。决明子却有一桩心事，每日里苦思对策。原来近日得到准确消息，沈平渊新收的门人金刚童子精于地行之术，经常与成丹一道刺探军情。地行之术很难防范，当日岑朋，马武四将逃走一定与此有关。这个人不除，己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对方知晓，这样交锋岂能获胜？所以当务之急就是铲除金刚童子。经过准备，决明子已经取得了指地成钢的神符，仅凭此术显然不能成功，赵公明一定有所防范。因此决明子针对金刚童子的弱点在洛阳南面的外方山中布下一个局，专门对付金刚童子，这件事十分隐秘，连许红鹰都不知道。金刚童子毫无觉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初次进入赤眉军大营的时候确实很小心，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不在乎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一日黄昏时分，金刚童子又从地下进入赤眉军大营，转了一圈，没发觉什么异常，时辰还早，想着玩耍一番再回去。离开大营之后四处乱转，来到大营南面的时候忽然听到清脆的声音：“呦呦呀，呀呦呦，呦呦呀呦呦。”金刚童子大喜，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有玩伴，千万不能错过。
在一个小山坡之上，一名红衣女童正在玩耍，头上挂着一盏宫灯，面前摆着很多玩具，有小房子，小锅小铲还有小人。金刚童子大喜，马上凑过去叫道：“呀呦呀，我们一起玩好不好？”女童皱眉道：“别捣乱，我喜欢一个人玩。”金刚童子年幼，玩心极重，赖着不走，纠缠多时，女童勉强答应，金刚童子大喜。两人摆弄小人，用小锅做饭，兴致勃勃。不知不觉到了子时，女童收拾玩具道：“我要回家了，你也走吧。”金刚童子颇为不舍：“再玩会儿，天还早呢。”女童不肯：“回去晚了要挨打。”金刚童子一拍胸脯：“我不怕打，让他们打我好了。”女童摇头：“我娘可厉害了。”金刚童子满不在乎：“多厉害也打我不痛。”女童一撅嘴：“你吹牛。”金刚童子信誓旦旦，女童最后提出，要金刚童子跟自己回家，金刚童子不假思索答应，女童收拾好玩具，领着金刚童子一路向南，很快就进入了外方山。山谷中有数间草房，女童用手一指：“那就是我的家。”来到门前，一名美艳妇人叱责道：“半夜三更到哪里撒野去了，还不过来受打？”女童露出恐惧的表情，金刚童子挺身而出：“是我不让她回来的，要打打我好了。”妇人冷笑道：“小小年纪也敢在老娘面前充好汉，今日让你知道厉害。”金刚童子满不在乎，自己真身是金刚钻，乃是世上最坚硬之物，怎么打也不妨事。妇人取出一根红绳把金刚童子捆起来，放到屋中一条板凳上，拿起一根藤条就打。金刚童子若无其事，妇人十分恼怒，将金刚童子扔到屋后一个水池中，到了水中就无法施展地行术了。金刚童子这时候还没觉出异常，任由对方摆布。妇人念动咒语，水面忽然腾起烈焰，将金刚童子围在当中。金刚童子吃了一惊，这么做显然是要置自己于死地，这时候再想脱身已经来不及了。
妇人其实就是蔷薇仙子所变，女童就是翠云仙，处心积虑除掉金刚童子。眼看大功告成，蔷薇仙子十分欢喜，发动本身修炼的三昧真火，金刚童子命在旦夕。就在万分紧急关头，金刚童子的胸前忽然射出红光，形成一个圆球将三昧真火挡住。蔷薇仙子大吃一惊，脱口道：“火云盾，怎么可能？”翠云仙也十分诧异：“这个娃娃怎么可能修成火云盾？”正要想别的办法，远处忽然出现一道红光，眨眼间来到跟前，一声巨响之后散成无数火星，向两人围拢过来。蔷薇仙子知道厉害，沉声道：“炼神归元，贤妹小心。”两人连忙做法护身，火星跳跃片刻，并未向两人靠近，飞快射向北方，发出刺耳的呼啸之声，转瞬之间失去踪影。等两人回过神来水池里的金刚童子已经不见了，蔷薇仙子咬牙道：“功亏一篑，可惜。”翠云仙心有余悸：“炼神归元十分霸道，什么人有此神通？”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两人回返大营来见决明子。得知详细经过决明子拍案道：“好个赵公明，什么事都被你算到了。”蔷薇仙子问道：“这件事与赵公明有什么关系？”决明子长叹一声：“赵公明早就算到金刚童子有此一劫，事先做了准备，金刚童子一定身怀护身宝物，恐怕沈平渊也未必知晓。”翠云仙问道：“道兄何以如此肯定？”决明子颇为自信：“我们部署周密，沈平渊不可能觉察于事先，更没有本事设立火云盾，一定是赵公明。”蔷薇仙子吃惊道：“这个人的道术竟然如此高深。”决明子长出一口气：“如今我才明白，当初封神之时我教为何不走正道，使用钉头七箭书这样狠毒阴损的招数对付赵公明，原因就是这个人太强了，不用这样的招数没人能敌得住他。”
四圣宫已经完工，沈平渊将住处移了过来，决明子实在不好对付，一着棋错己方就损失了两万精兵，今后万万不能大意。南山老翁见多识广，沈平渊十分尊敬，抓紧时间与之商讨。正谈到兴头，一道红光闪过，疾风叟昂首进来，沈平渊询问：“这么晚老哥哥到哪里去了？”疾风叟笑道：“还是问你那徒弟吧。”沈平渊一愣：“金刚，他会出什么事？”金刚童子进门就开始诉苦：“师父，我上当了，差点让人烧死。”沈平渊对这个徒弟十分关心，连忙询问经过，金刚童子一五一十讲述自己上当的经历，沈平渊咬牙道：“决明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南山老翁询问：“娃娃，你怎么会有火云盾护身？”金刚童子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南山老翁颇为奇怪，沈平渊问道：“你胸前挂着什么？”金刚童子取出一物，原来是火云珠。沈平渊登时明白：“原来是我师父在关照金刚，想不到随手一指，火云珠已经具备了强大的法力，这等道术我是望尘莫及了。”疾风叟点头：“我也是接到了令师兄陈九公送来的信才知道金刚出事了，来不及告诉你们，一个人先去了。”南山老翁笑道：“亏得你跑得快，否则金刚就危险了。”经过这件事沈平渊更加意识到决明子的可怕，这个人比樊崇更难对付。金刚童子受了委屈，沈平渊百般安抚，借此良机告诫徒弟，今后遇事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就拿这次来说，谁家的女童会在黑夜跑到荒山野岭一个人玩耍？外方山距离大营并不近，普通女童怎能走得如此快捷？金刚童子一一记在心里，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再上当了。三人继续研究对付决明子的办法，可是谁也没有好主意，这个人几乎无懈可击，无从下手。
两方各自休整，就在沈平渊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帮了忙，谁也不会想到，这次帮助洛阳退兵的人竟然是樊崇。原来樊崇通过傀儡皇帝刘盆子下旨，各地百姓无力缴纳税银者可以用蛇来抵，十条无毒蛇可顶五百钱，毒蛇可顶一贯钱。这一招显然是针对沈平渊，你不是蛇属首领么？我就号召天下百姓捉蛇，让你顾此失彼。法令颁布以后各地百姓纷纷捕捉蟒蛇，各地蛇王到圣灵宫求助，这么大的事月池娘娘难以处置，派人将消息传给沈平渊。光武帝刘秀得到消息十分奇怪，赤眉军要那么多蟒蛇做什么？沈平渊自然心知肚明，先不挑明，试探一下刘秀的态度。两人商谈之时刘秀提出自己的疑问，沈平渊问道：“陛下有什么看法？”刘秀在沈平渊面前从不隐瞒什么，爽快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方与赤眉军势不两立，他们发布的法令我方就要抵制，不管对方的用意是什么都不能让他们顺利进行。另外我觉得，天地既然生出蟒蛇一定有道理，虽然不清楚蟒蛇的作用也不能妄加杀戮。”沈平渊心里欢喜，刘秀果然胸怀天下，于是说明原委：“不瞒陛下，碧游宫受封之后教主安排我掌管四海九州所有蛇属，樊崇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让我顾此失彼，首尾不能兼顾。”刘秀心里早就怀疑，沈平渊与蟒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一直不好开口询问，这时候再也忍不住，脱口问道：“兄弟，你到底是人还是蟒蛇？”沈平渊一笑：“我既不是蛇也不是人，得到教祖法宝之后我已经具备了神体。”刘秀当然听不懂，沈平渊详细将自己的经历讲述一番，刘秀这才明白，一块石头落了地。当即决定，发布护蛇法令，严禁洛阳以及淮南百姓捕蛇换钱，有违反者一经发现全家驱逐出境，永不入籍。当时洛阳以及淮南的百姓颇为富足，安居乐业，其他地方很难相比，各方百姓不惜卖房卖地迁居入籍，驱逐出境是很严厉的惩罚，因此两地百姓都不想为了蝇头小利被驱逐，另外捕蛇很危险，日子过得好好的，没必要冒险。
四十一此消彼长
各地百姓一起动手，被捉的蟒蛇不计其数，沈平渊当然不能坐视，利用金晶杖发出号令，各地蛇王带领所有蟒蛇退避深山，到深山峡谷安身，不得号令不许出山，饮食由月池娘娘安排。此令一出月池娘娘觉得丈夫有些软弱，可是号令已出，只能执行。没过几日，城镇附近以及各地田野村庄都失去了蟒蛇的踪影。疾风叟十分不解，按照沈平渊的脾气，不应该如此退让。南山老翁倒是看出些端倪，沈平渊如此安排并不是退让，樊崇目光短浅，必然会吃苦头。决明子得到这个消息自然明白樊崇的用意，可是并不赞同，这条法令使无数蟒蛇丧生，大违玄门慈悲的宗旨。开始的时候樊崇十分得意，认为自己占了上风，没想到各地纷纷传来急报，蟒蛇绝迹之后，各地出现数不清的老鼠，杀之不绝，赶之无用。这些老鼠无孔不入，肆意吞食粮食，各地粮仓损失惨重。更严重的是数量增长极快，两三日就能吃光一座官仓，蔓延起来谁也无力阻挡。另外这些老鼠肆无忌惮，连人都咬，被咬过的人多半会染病，一旦生病就很难医治。樊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小聪明惹下大祸，储备的军粮损失巨大，军中也是疫病横行，这个时候顾不得刘秀了，连忙下令召回东征军马，渡过难关再说。因为刘秀颁布了护蛇法令，洛阳和淮南的蟒蛇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不少，老鼠都到别处横行，不敢到这里撒野，因此没有任何损失。两地百姓得知别处的情况无不称颂刘秀，这一条法令保得一方平安。疾风叟这时才算明白沈平渊的用意，心里十分佩服，刘秀暗暗欢喜，樊崇帮了己方的大忙，非但退了兵还扩大了影响，等鼠患过后会有更多的人投向己方，此消彼长，两方实力的差距会进一步缩短，如果处置得宜，自己有可能将黄河以南的大部分地域纳入管辖范围。
樊崇一招棋错，损失十分惨重，只能安排一干同门以及弟子全力保护粮仓，救治百姓。按说捕杀老鼠见效最快，可是施展道术屠杀生灵乃是玄门大忌，樊崇不敢这么做。决明子指出，目前只有向天庭求援，通过天庭向沈平渊施压，让蟒蛇复出才能缓解危机。樊崇当然不甘心，可是鼠患越来越重，根本无法控制，只好请师父出面，通过玉虚宫向天庭求援。这时候天庭已经知晓下界的事情，各地城隍早有呈文送达。诸神纷纷议论，樊崇虽然奉了玉虚宫符命，可是无权屠戮苍生，两教纷争各凭道术，与蟒蛇何干？如今鼠漶日甚一日，如何才能解决？从前蛇属没有首领，可以下令各地山神土地将蟒蛇驱回，如今情形不同了，碧游宫玉函已开，所有蛇属都要听从首领号令。沈平渊接受了碧游宫封号，成神以后一直没有到天庭朝见玉帝，天庭自然不能直接下旨。目前能左右沈平渊的只有碧游宫的通天教主以及赵公明，碧游宫与天庭从无往来，通天教主乃是截教之祖，神通广大，这条路显然行不通。赵公明虽然任职财神，名义上受天庭辖制。可是此人道术精深，又得到下界无数香火，根基之厚远非封神之前可比，天庭的玉旨未必管用。再说这是蛇属内部之事，赵公明多半不会过问。下界黎民遭受苦难，耽误不得，可是谁也没有好办法。这时候玉虚宫差遣南极仙翁进殿，不用问，也是为了这件事。玉帝颇感为难，这件事的起因是樊崇做事莽撞，公然下令捕捉蟒蛇，随之有无数蟒蛇丧生。沈平渊号令蛇属远避这一手以退为进实在厉害，表面上为了避祸，牢牢占住了理。实际上却将了樊崇一军，蟒蛇消失，老鼠肆虐就是顺理成章，如今这个烂摊子如何收拾？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如果不追究樊崇的责任沈平渊不会召回蟒蛇，如何处置就不好说，既要让沈平渊满意又不能伤阐教的颜面。商量多时，大家都觉得需要安排一个人去摸摸沈平渊的底，在天庭任职的截教门人都不肯出头，最后决定，让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