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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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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湿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周围,鼻子里是淡淡的气息,苏夏惊慌地和沈穆锌拉开距离。
她往后仰,一只手掌搁在她的后背和楼梯扶手之间。
沈穆锌拧眉,“小心点。”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苏夏的背部挨到他的掌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对方的指腹有轻轻摩|挲了一下,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而沈肆已经走下去好几层台阶了,好像是发现苏夏没跟上来,他回头,在原地等着,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说着早饭要吃什么。
苏夏快步去沈肆那里。
即便是个傻子,她也愿意亲近,信任,安心。
指尖上留有女人的体温,沈穆锌将手放进口袋里,手指蜷缩在一起,“嫂子,刚才我不拉你,你已经摔下去了。”
苏夏头也不回,语气生硬,“谢谢。”
唇角一扬,沈穆锌似乎很受用。
他眯了眯眼眸,那里面只有一道纤细的身影。
直到田箐桦的喊声从楼下传来,沈穆锌回神,慢慢悠悠的下楼。
☆、第20章 寒意
有老爷子这尊大佛镇压,田箐桦没有摆出那套女主人的架势,和平时那样,挑苏夏的不是。
在公司,她是老总,无论多么风光,手脚伸的多长,到了老爷子面前,就只是一个儿媳。
即便有苏夏在场,颜面有损,可她除了顺着老爷子,依然没第二选择。
田箐桦察言观色,“爸,后天就是穆锌的画展了,到时候我跟老沈陪您去看看。”
老爷子说道,“小夏和肆儿也一起去吧。”
苏夏说,委婉的拒绝,“爷爷,我不懂画。”
“没事。”老爷子满脸慈祥,“爷爷也不懂。”
苏夏蹙了下眉,老人已经那么说了,她不好再说什么。
身子后仰,沈穆锌放下筷子,他拿帕子擦嘴,眼角扫过对面的女人,若有似无。
“爷爷,我的画都很写实,不是抽象风,看一眼就懂了。”
老爷子说,“穆锌啊,你有你的追求,不受你哥的影响,这是好事。”
沈穆锌笑了笑,苏夏不经意的抬眼,撞上他带笑的眼眸。
下一秒,苏夏垂下眼帘,沈穆锌还停在她的方向,笑意更浓。
这次不同于刚才,有几分揶揄。
一直在埋头吃早餐的沈肆忽然说,“也是苏夏的生日。”
他的一句话吸引了桌上几人的注意力。
“哪天?”老爷子问道,“穆锌那天?”
沈肆咽下嘴里的食物,“嗯,十六号。”
苏夏在几道确认的视线之下,点了点头。
老爷子笑道,“那要好好操办一下。”
苏夏摇头,“不用了,爷爷。”
老爷子说,“要的。”
“生日过一个少一个,怎么能不当回事呢。”
沈肆非常认真的拍马屁,“爷爷说的好有道理。”
完了还要苏夏的回应,“是吧老婆。”
苏夏再次承受了几道视线。
老爷子咳两声,将怪异的氛围打破。
“肆儿懂事了。”
沈肆笑起来,“老婆,爷爷在夸我。”
苏夏夹了一个小笼包堵住他的嘴巴,别说了!
对面的沈穆锌摩|挲着手指,一言不发。
“那天是穆锌回国的第一个画展,也是小夏来我们家的第一个生日,意义重大。”沈峰说,“爸,我会跟箐桦商量一下。”
但凡是跟小儿子有关的事,田箐桦都没意见。
上午,苏夏跟沈肆回家,随行的有三人,除了王义,另外俩个是沈峰的人。
车子开离大铁门,苏夏往后看,隔着车玻璃见到沈穆锌站在阳台,手里夹着一根烟,目光就那么明晃晃地洒到她脸上。
漫不经心,又极度炽烈。
苏夏坐直身子,沈穆锌似乎特别关注她,但对方给她的感觉非常古怪,和那些对她有意思的男人大不相同。
看似有顾忌,小心翼翼,也肆无忌惮。
矛盾到让苏夏浑身发毛。
看着路况,王义开口,“听说大少奶奶昨天夜里闹了点事。”
苏夏简短的说了,包括偷听到的内容。
诧异苏夏的信任,来的很突然,王义定定神,意味深长道,“大少奶奶近期最好不闻不问,无论看到听到什么,都不要管,只要陪大少爷吃吃喝喝就行。”
“你是怀疑……”
苏夏被自己心里闪过的一个念头吓到了,眼底涌出震惊。
“不可能。”
王义说,“表面现象和事实真相往往截然相反。”
深呼吸,苏夏问道,“你有证据吗?”
欣赏她的冷静,在沈家待段时间,没有城府,也会受那种环境影响,不自觉的学会掩藏,王义说,“快了。”
“也许还是大少奶奶让证据自己跑出来。”
苏夏的手心被挠的有点疼,罪魁祸首还不停手。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沈肆,你在写字吗?”
沈肆低头在她手心里划来划去,嘴里念着摊在腿上的小书上的内容,“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俩个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
苏夏无语。
王义看了眼后视镜,“大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
沈肆还在重复那段话。
苏夏的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山!”
“带他去弥山,说不定能想起来。”
她看过报道,记得沈肆出事就是在那里,到事发地点走走,没准能刺激到他。
王义泼冷水,“老爷夫人是不会同意的。”
苏夏困惑,“为什么?”
“当初我有提过。”王义转着方向盘,“他们说那里是大少爷出事的地方,大凶,对他不好。”
提完没多久,他和兄弟们就被老爷以一些看似是为大少爷考虑的理由给支走了。
苏夏蹙眉,这说词也太奇怪了。
最重要的不应该是让儿子恢复健康吗?
况且,她的公公婆婆不像是迷信的人,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她这个被扣上扫把星帽子的人嫁进来。
苏夏拍拍沈肆的手背,从包里拿出薯片给他吃。
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想东想西,世界都是五彩缤纷的,沈肆抱着薯片,一个人开心地吃了起来。
苏夏把递到自己嘴边的薯片吃了,她思索着问,透过后视镜去留意王义的表情变化,“山里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王义说,“我带兄弟们第一时间去搜过,除了大少爷的手机,什么都没有。”
苏夏问,“手机呢?”
王义的脸上出现愤怒,“坏了,手机送去修的时候,在店门口被偷了。”
苏夏心头一震。
未免也太巧了吧。
她沉默了,王义也没说话,车里一时只有沈肆吃薯片的咔滋咔滋声,节奏很轻快,可见心情有多好。
片刻后,苏夏向王义问起沈穆锌的事。
王义说,“我来沈家的时候,二少爷大多时候都在国外,回国的次数不多,他夏天是必回的,都是这时候。”
这时候?苏夏寻思,近期都没什么节日,难道是对他而言,有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自卑?”
“自卑?”王义听到了有生以来最好笑的笑话,“二少爷那么清贵的一个人,怎么会自卑。”
苏夏换了个话题,“他从小就在国外?”
“不是。”王义说,“二少爷好像是书没读完,就去国外治病了。”
他有病吗?会不会跟发胖有关?苏夏没来由的问,“他以前在哪个学校?”
“不清楚。”王义说,“我可以让兄弟去查一下,得要点时间。”
苏夏说,“不用了。”
她又改口,“你还是查一下吧。”
王义说好,没多问。
到了苏家,沈肆特别老实,苏夏去哪儿,他跟去哪儿,不乱跑,也不乱发脾气。
虽然沈肆傻了,苏长洺依旧客客气气的,没有轻视。
大概是之前苏长洺有跟李兰谈过,她的举止端庄大方,俨然一副长辈的姿态,言行也恰到好处,不温和,也不僵硬。
这是苏夏嫁进沈家以后,第一次跟父亲面对面,坐下来聊天。
而实际上,没什么可聊的。
看了眼和孩子一样的沈肆,苏长洺问,“小夏,沈源的女儿沈蕾没有再为难你吧?”
苏夏说,“没有。”
苏长洺放心道,“那就好。”
苏夏错开目光,去看桌上的几个相框,又去看照片墙,有她婴儿时期的,小时候的,读书那会儿的,也有李兰跟父亲偎依的,很多,却找不到一张母亲的照片。
苏长洺看着女儿,“你受委屈了。”
苏夏终于将目光挪到他脸上,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长洺又去看沈肆,似是有所忌惮,“沈家的人和事很复杂,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小夏,爸知道你根本就不懂人心险恶,那些在权势名利之下的黑暗。”
“听爸一次,什么都不要管。”
苏夏说,“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长洺却没回答,“总之你记住爸的话,千万不要把自己卷进去。”
苏夏看着她的父亲,心想,爸,我已经卷进去了,还是你亲手推进去的。
跟苏长洺聊完,苏夏带沈肆去自己的房间。
装饰简单,甚至有些朴素,不是那种公主气息浓烈的粉红调。
东西没有挪动过,一切都是原样,苏夏摸着梳妆台,触手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和每次回来住的时候一样。
沈肆似是特别喜欢床头的一个小娃娃,有点旧了,那是苏夏睡觉会抱的,好多年了,他拽着不撒手,“我要这个。”
苏夏无奈,“那拿着吧。”
两人留下来吃了午饭,离开前苏小雪来了。
她本来在外地出差,听小婶说苏夏带沈肆回来了,就想了法子脱身,为的是张邀请函。
“小夏,我真的很喜欢沈穆锌……”苏小雪差点咬到舌头,“的画。”
“你就帮堂姐一次吧,算堂姐求你了。”
苏夏说,“堂姐,我上次就说了,这事真的……”
一旁的李兰打断,不冷不热道,“都是一家人,也不是多难帮到的事,你堂姐是真的想看画展。”
苏小雪点头,“是啊。”
“小夏,你不知道,我临摹的最多的就是沈穆锌的画了,以前他都在国外办画展,我爸不让我去,这次我……”
她的手还没碰到苏夏,就被大力推开了。
在看见男人的脸时,苏小雪一呆,都忘了生气,她面红耳赤,真人比报纸上还要俊朗。
沈家俩兄弟是俩个不同的类型,老大轮廓刚毅,高冷,强硬,男人味十足,难以亲近,老二面貌精致,举手投足间优雅,禁|欲,赏心悦目,远远的看着,就能有个好心情。
可惜老大发生了意外。
苏小雪回过来神,苏夏跟沈肆已经走了。
她气恼的跺脚,后天她一定会去。
在超市逛了一个多小时,苏夏累死了,沈肆拉着她这逛逛,那逛逛,全然不在意四周异性的目光。
最后是她装肚子疼,沈肆才肯走,还很是不舍。
苏夏边走边说,“你喜欢逛,过两天我们再来。”
沈肆立马就高兴的笑了。
回到老宅,太阳开始西斜。
抬脚下车,苏夏抬头看天空,碧蓝如洗,她收回的目光不经意地从阳台经过,不知道怎么就问了一句,“王义,你能徒手在俩个阳台之间翻越吗?”
寻着视线去看,王义说,“可以。”
苏夏再去看俩个阳台,一股说暮獯咏诺紫律觯洗埽布淞∪恚蛄烁隼湔健�
“来这里以后,我好像没关过窗户。”
莫名其妙的一句,王义看到苏夏一张脸上毫无血色。
夜深人静,苏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没有风,阳台的窗帘却动了。
☆、第21章
老宅在郊外,虫鸣声比山庄里的要娇弱一些。
在深夜听来,也越发的扰人清净。
月光从阳台探进来,夹杂一股淡淡的气息,混着烟草味,交织着渗透进漂浮的空气中。
木地板发出很小的声响,有脚在上面踩着。
一声一声的,步伐坚定。
没有丝毫闯入他人之地的心虚和犹豫。
那一串声响蔓延至床前,消失了。
闭着眼睛,苏夏平躺着,双手垂放在两侧,这样的姿势将身上脆弱的部位全部暴露出来,极没有安全感。
后悔已经来不及,她屏住呼吸,眼睫克制不住地轻微颤动,从未像现在这么清晰地听着自己的心跳。
枕边陷下去一块,从力道和面积上判断,像是手撑在上面。
就挨着脸颊。
苏夏想起她前两天梦到的那条蛇,差不多的位置,蛇头亲近着她。
霎那间,有一种情绪在心底最深处滋生,又在瞬间扩散,流窜四肢百骸,势不可挡。
那是比害怕更加令她崩溃的情绪,发疯的撕扯着苏夏的理智,试图撕的粉碎。
正当苏夏快要受不了的叫出来时,身旁熟睡的沈肆突然翻身,长腿一抬,大半个身子压上来。
他的脸在她的脖子里蹭蹭,手无意识地在她胸口揉了一下。
苏夏的眼睫颤的更加厉害,要不是情势所逼,她已经一掌拍过去了。
但此刻她不能动。
苏夏明显地感觉另一边的气息变的极度阴冷,导致她那半边身子上起了一层小颗粒,有种听到蛇吐信子的错觉。
正当她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时,那道呼吸由远及近,停在她的额头。
又慢慢往下移动,掠过她的眉心,鼻梁,双唇,锁骨,再往下。
苏夏的胸口一下一下起伏着,那道呼吸仿佛具备穿透力,锋利坚硬,轻易地刺透那层睡衣,沾染她的皮肤,侵蚀每一个毛孔。
胸前一轻,沈肆的手被拿开了,搁在一边的毛巾被盖到了她的身上。
动作轻柔,甚至小心翼翼,像是对待多么珍贵的易碎品。
苏夏的脑子空白了,又有一大堆杂乱的思绪蜂拥而至。
那道呼吸还在,目光是居高临下的,不偏不离的落在她的脸上,那么深,如一块湿布盖上来,苏夏觉得自己的口鼻被捂住,快窒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几分钟,又或是大半个小时,枕边陷下去的那块一点点往上拱,淡淡的烟草味和那道视线离开苏夏。
又倏然贴了上来,停在一寸距离。
彼此的气息一下子就触碰上了,又融到了一起。
房间的光亮微弱,遮掩了苏夏脸上的恐惧。
她真怕自己这会儿睁开眼睛,沈穆锌会一慌,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苏夏想,如果沈穆锌敢碰她,她不可能再装下去。
就那么熬了两三分钟,对方什么也没做,仅仅是维持着那个距离。
苏夏第一反应是,他不敢。
这种想法太离谱了。
一个连自己的嫂子都敢动心思,大半夜翻阳台过来的人,还会有所顾忌?
但这却是苏夏的直觉。
说不上来理由。
脚步声往阳台走去,房间静下来,苏夏黏湿的眼皮睁开,她惊魂未定的盯着阳台方向,浑身湿透。
从起疑心开始,苏夏就坐立不安。
现在亲自验证了,事实让她不能平静。
一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有个男人偷偷的趴在床边,撑着头看她,她就毛骨悚然。
除了变态,她想不出还有别的形容词了。
这些年里,追求她的男人一直有,绅士的,傲娇的,纯情的,死皮赖脸的,威胁的……五花八门。
在凑上来的那些人里面,有俩个的行为最难让人接受。
一个是有严重的幻想症,跑到她面前,说是她的丈夫,他们已经结婚,养了一只拉布拉多,那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
那人长的正经,穿着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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