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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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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金鼓声一振,歌声与乐声并作,俱为豪壮:“旗队浑如锦绣堆,银装背嵬打回回。先教净扫安西路,再向河源饮马归!”
千军齐声叫好,随后众声齐歌:“灵武西凉不用围,蕃家总待纳王师。城中半是关西种,犹有当时轧吃儿。”
凯歌声中,人皆欢乐,西门庆勒马于黑暗中,也不由得会心而笑。连日来血战,终挫西夏军锋,敌国皇帝更是大败而逃,最后束手就擒——可惜不是被自己擒了——虽然美中不足,但终究是一场大胜,三军健儿如此欢乐,也就不足为奇了。
唯恐自己现身后,惊破了这一团兴高采烈的气氛。西门庆拉马绕了个大圈子,想从偏寨回营。正行间,不防蹿起一群伏路小军,直围上来:“是什么人如此鬼祟,竟敢来探我梁山营寨?”
西门庆心中暗暗点头:“好!胜而有备,才不怕残敌杀个回马枪啊!”当下笑道:“是我!”
众军见了大喜:“元帅有了!”原来西门庆追赶乾顺,他们的马都够快的,把随从部下都丢了,梁山明教联军四下里乱找,现在还没消停呢!
西门庆知道了原委,急忙入中军与众将相见,众人皆大喜。于是点起传讯的烟花,四下里寻找西门庆的人马俱都撤回。
虽然这些轻骑没碰上西门庆,却也搂草打兔子,捉了不少西夏败兵,见了烟花得知主帅无事,回营交令后献头献俘,营中士气更是欢腾。
士卒欢呼庆祝,西门庆却集合了众将议事,再将黑衣蒙面人本事形容一遍后,西门庆问折可求道:“边地男儿中,可有如此高手?”
折可求、袁远面面相觑,一众人想了又想,猜了又猜,却还是茫然无头绪,最后西门庆只得广布探马,往西夏境内打听动静——也不知那黑衣蒙面人会不会放乾顺回国
第二天,西门庆引大军,驱锋直进,西夏人马群龙无首,节节败退,东路侵略军就此溃败。西门庆乘胜追击,驻兵于边境长城,西夏边关重镇左厢神勇军司、银州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夕数十惊。
西门庆此时却是按兵不动,只是四下里散布流言。过了几天,军情传来,西夏南路军统帅,七岁的太子李仁爱听到父王和皇姑俱被西门庆俘虏,心胆俱寒,再不敢安然于宋境,于是和宗室之臣李仁忠、李仁礼引兵回撤,直趋国都兴庆府,以保国家根本——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儿,就是老爹还没死,就急着要继位当皇帝了。
如此一来,庆州城重围自解,老将军种师道宜将剩勇追穷寇,衔尾直击西夏南路侵略军,西夏太子李仁爱大败一阵,尽弃粮草、驼马、辎重与抢来的财富,引残兵退入盐州。种师道兵少且疲,难竟全功,只得不赶。
再过些日子,又有消息传来,说西夏西路侵略军大将晋王察哥闻说兄长乾顺就擒于西门庆之手,亦全军回师兴庆府。不想半路上碰上钦差,说太子行将继位,下旨剥夺晋王一切兵权,回京议罪。
察哥本来倒也认了,谁知他的部属却鼓噪起来,有人抱察哥足而哭,哀声道:“若晋王千岁自解兵权,必被奸人所害,太子年幼,王权定旁落皇后耶律南仙之手。当年虽梁氏专权,其人其家还是大夏人,今日之后却是辽国公主,若她秉政,只怕大夏就要成为辽国的妾妇了!此社稷危亡之秋,晋王千岁若随波逐流而不挺身而出,就是大夏李氏的千古罪人!”
这话直如暮鼓晨钟,惊得察哥汗流浃背。于是叱退钦差,引西路军全军直进,屯于兴庆府下。耶律南仙、李仁爱母子闭门不纳,国中亦分为立子和立弟两派,眼看就是一场内战。这正是:
自古权场无仁爱,从来皇位少亲情。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章 卞庄刺虎
听说西夏国中太子李仁爱、晋王察哥内乱相争,折可求、袁远皆大喜,遂请了众将来见西门庆,进言道:“元帅,欲扫平西夏,此千古一时也!”
西门庆笑道:“愿闻其详。”
折可求便指了地图道:“众位请看——此处为横山,是大宋和西夏的边境要地,地势险峻,西夏自其祖李元昊之始,就在横山修筑了砦堡三百余处,配备了骁勇善战、被称为‘山讹’的横山党项兵,我大宋精兵数度攻伐,皆占不得便宜——万幸天夺其魄,如今西夏国主李乾顺失踪,太子晋王夺位,两虎相争,正是我军得利之时。若趁此良机兵进横山,尽收战略之地,西夏国从此中腹大开,再无险可守,我麾军直进,扫荡其兴庆西平二京,如卷席之易也!”
众将听了,无不兴奋,皆向西门庆抱拳请战:“便请元帅下令!”
便在此时,却听帐外有一人扬声大叫,声若洪钟:“急功躁进,万万不可!”
袁远听了不满,喝问道:“是谁?”
西门庆哈哈大笑,起身拱手道:“有请老将军!”
帐帘一掀,进来一人,往帐中一站,气势端凝,如山岳耸峙。旁人倒也罢了,折可求、袁远却是大叫一声,皆扑翻身拜倒在地:“晚辈小子,见过种老将军!”
此人非别,正是老将种师道,老种经略相公。
种师道是久经战阵的宿将,在宋朝西军中德高望重,人皆敬之,折可求、袁远这样的晚辈,见了他只有纳头便拜的份儿,哪里还敢多争讲些甚么?
一年多以前,种师道便通过旧将鲁达——就是花和尚鲁智深——和西门庆有了书信交往,西门庆敬重老将军的声望,曲意接纳,种师道则惊服于西门庆的天星转世、未卜先知,被西门庆一番忽悠,心中早没了抵触之意。
说到底,还得怨宋朝历代朝廷对武将阶层的歧视防范不遗余力,伤尽了武臣的心,所以值此改朝换代之时,武将反水根本没什么心理上的负担。
这回徽宗割地,彻底寒了老将种师道的报国心,将以种师道为首的西兵将士彻底推向了西门庆的怀抱。种师道主动修书,请求归附——其实这时边境西军也已经山穷水尽,若不结西门庆为援,根本撑不住西夏的倾国侵略。
而西门庆也不负众望,引兵收复失地,先破西夏东路侵略军,又打得西夏皇帝李乾顺生死不知,围攻种师道的西夏太子李仁爱仓促回军,庆州之围自解。种师道逐北之后,遂来拜见西门庆,二人得会,倾心吐胆,各述平生志业,竟是一见如故。今日军议,西门庆正要给梁山明教众好汉引见老将军,却不防有折可求提出出兵之议,老将军听得分明,一时顾不得许多,这才挺身而出,大呼不可。
西门庆先笑着将种师道介绍于众人后,指着地图说道:“便请种老将军释众将之疑!”
种师道便道:“晋王察哥,是西夏智勇双全的名将,麾下正军多,负赡少。何为正军何为负赡?西夏兵制,最小作战单位为‘抄’,一‘抄’由‘正军’和‘负赡’组成,正军是担任作战任务的健壮士兵,负赡是身体较弱者组成的随军杂役。西夏男子年登十五为丁,每二人取正军一人,故壮者皆习战斗。晋王察哥是西夏皇帝乾顺的左膀右臂,深得其人信任,故军中壮悍正军极多,此时西夏内乱,察哥已成为西夏国中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众人听了点头,种师道又道:“太子李仁爱虽是七岁孺子,但其麾下有宗室子弟李仁忠、李仁礼辅佐,这兄弟二人皆通晓汉、蕃文字,文武全材,虽然部下十万擒生军只是担任后勤和警卫的二流部队,比不得察哥兵强马壮,但西夏最精锐善战的铁鹞子骑兵,却掌握在这位太子手里,而且他还把持着(石仓)兵的指挥权。(石仓)兵中的(石仓)手又名‘泼喜’,每逢战时,陡立旋风(石仓)于橐驼鞍,纵石如拳,其利不逊于弓箭。而太子之母耶律南仙是辽国宗室之女,若战况不利时,辽国很可能出兵相助,那时察哥虽智勇得众,胜败亦难逆料也。”
折可求听了,恍然道:“老将军之意莫非是?”
种师道正色点头道:“眼看西夏便是一场皇位之争,这一场大战打下来,其精锐人马必当十死捌玖,西夏元气大伤可以预见!这等胡虏,急则联合,缓则相图,我若出兵直取横山,是促其叔侄二人化干戈为玉帛矣!不如收兵保边界,作无力相攻状,西夏人见我军乏出塞之力,自然放心大胆,内斗不休,兵锋一交,岂能骤解?误了来年春耕,再误夏长秋收,其国自乱可以见矣!那时西夏师老兵疲,民多困苦,我军再徐徐出兵,以收全功,那才叫摧枯拉朽,如汤泼雪!”
众人听了,无不心服口服。西门庆笑道:“此时兵取横山,还要和西夏精锐山讹党项兵交手。还是等西夏太子李仁爱打红了眼,把山讹党项兵都调回去跟察哥拼得两败俱伤时,咱们再来个卞庄刺虎!”
西门庆又苦着脸道:“唉!打仗容易,建设难啊!如今秦凤路、永兴军路俱遭大劫,虽然现在侵略军已经夹着尾巴跑了,但人民流散,田地荒芜,这一堆烂摊子,可不好收拾啊!”
再不好收拾,也得硬着头皮收拾。其实西门庆不知道,比起现在西夏兴庆府的乱局,他已经算是很幸福了。
西夏国都里的情况,才叫个难以收拾。察哥**说今日边邻有西门庆崛起,对西夏常怀虎视,每欲鲸吞,值此变乱飘摇之时,太子年幼,难继大统,理当兄终弟即,由察哥来拨乱反正
太子**则说太子是国之储君,天命之主,名正而言顺,言顺而事可成,察哥觊觎大宝,起谋逆之心,是国家之千古罪人
察哥**又说若太子继拉,现在的皇后耶律南仙就要晋升为太后,那时其人垂帘秉政,后党必然专权,西夏梁氏之祸不远,岂能重蹈覆辙?此时必须由年长之主继位,才能保西夏不乱
两家刚开始还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地口水战,城上城下吵成了一锅粥,终于吵到边境传来实信——西夏自永兴军路、秦凤路两处撤军后,因这两地被战火破坏严重,西门庆陷入了政务的海洋,心神俱疲,分身无术,根本顾不得出塞攻打西夏,而传说中被擒的西夏国主李乾顺,也依然丝毫无有音讯
太子李仁爱得了准信,吃下定心丸的同时,也服了兴奋剂,于是正式麾兵出城,准备与皇叔血拼——狗屁道理说破大天都是假的,谁的刀子锋利才是真的!这个早慧的天才儿童不用母后挑唆,也不用奸臣蒙蔽,他心中早把察哥当成了非除不可的大敌——权势的光芒临照下,这个生于帝王之家的七岁孺子早成了老谋深算的小疯子。
天真无邪常被用来形容儿童。其实这个词不能用来修饰一个群体,只能用来评价某个人——有的人到死都可以天真无邪,有的人还在吃奶的时候就已经心机阴险。
察哥无奈,他并不想造反,他知道这一仗打下来,西夏元气必然大损,国计民生少说倒退十年,但是——这一仗非打不可!西夏是他李家的,可假如太子继位,母后垂帘,辽国插手,江山必然葬送于外姓之手,国将不国矣!他绝不是为了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他是为了国泰民安!
人总是能为自己的行事找到正确的理由。太子李仁爱和晋王察哥都将自己置身于正义的天秤上,冷笑着看着对阵的血亲。在他们身边,步兵、骑兵、(石仓)兵、擒生军、侍卫军一队队各依本阵,旗幡招展,鼓角分明,只等主帅下令,钢刀就将挂血,长枪就要咬肉,马蹄就将踏碎大地!
血战已是一触即发!
“擂鼓!”察哥和李仁爱不约而同地下令。
几十面大皮鼓轰轰发发地敲响了,鼓声震动天地,旁边的兴庆府城也似乎在鼓声中兴奋地颤抖,好象一个阴险的奴仆准备在胜利的血祭后迎来自己的新主人。
万军交锋前的“嗬嗬”狂呼声也已经响起,阵前门旗下,察哥、李仁爱叔侄二人的目光撞击在一起——察哥面色冷峻如铁,李仁爱唇角露出一丝稚嫩的狞笑。
二人同时举手,只要这两只手掌一落,鼓声一停,大地就将变色。
西夏前军将士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两只一黝黑、一细嫩的手掌上,杀气陡烈。
就在这时,突然间两军之外的一处山坡上,有高亢的号角声响起!号角声鼓风而来,如九天龙吟,紧紧地压住了如火如荼的擂鼓声、狂野悍恶的号呼声。
察哥、李仁爱都是面上变色,心头震荡——这个战场上的不速之客究竟是谁?竟敢在此关键时刻乱我军心杀气?这正是:
且以缓图弹急意,却将龙吟慑虎军。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一章 黑衣人
战场上突如其来的号角声音节清厉,自察哥、李仁爱之下,千军万马无不变色——因为他们听出来了,这是行军御令之音,其角声一起,便有皇命随来!
宋代,党项人的礼文仪节、律度声音,无不遵依宋制。李元昊建国称帝后,对这种礼乐制度很不满意,认为汉人的礼乐不足法,并说:“王者制礼作乐,道在宜民。蕃俗以忠实为先,战斗为务,若唐宋之缛节繁音,吾无取焉。”接下来就是大刀阔斧的礼乐改革,敢有不遵从者,格杀勿论。
到今天,元昊虽然死得尸骨都已经朽了,但他昔日的法令,有很多还是没有改易。比如行军中的金鼓号令——现在那号角声吹响的,正是御令之音,音声凛冽不可犯,象征着赫赫之皇威,敢有抗令者,无分贵贱,格杀勿论!
晋王察哥,太子李仁爱,俱是心头剧震——怎么会?大夏的皇者李乾顺,不是已经就擒于梁山西门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无数道惊骇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角声响起的山坡之上。这些目光的背后,或惊喜,或期盼,或惶恐,或不甘,或失落千姿百态,咸集而有。
万众瞩目中,号角声终于一寂,然后一匹党项宝马自山坡后腾跃而出,势如欢龙,马上人手挽号角,勒缰傲踞于马背之上,凝眸扫荡两军坚阵,气吞万众如虎。
“啪嗒”一声,太子李仁爱手中的马鞭已经失手坠地,这时的他已经是胆战心寒——山坡上的人是西夏国中唯一一个敢在母后面前拿鞭子抽他的人——翔绯虎!李华梅!
军情中,她不是已经和父皇乾顺一样,被西门庆抓了俘虏了吗?怎么竟然能出现在这里?
察哥则彻底松了一口气——好了!这一仗不用打了!皇妹既至,皇兄还会远吗?自己本来就无心皇位,只是被部属撺掇着行事,这些天忐忑不安,心吊在万丈高空中一般,度日如年——这回好了!皇兄派皇妹来传御令,局势已经明朗,再不用自己画蛇添足了!至于随后的惩罚?随它去!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两军阵上的无数将士也低下了好战的头颅。长公主殿下平时不擅权,不结党,不勾心斗角,只以弓马刀剑自娱,战时则马踏边塞,威压千军,是西夏战士心目中女武神一般的存在。此刻面对着她扫荡而来的清澈目光,所有人均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一时间悔愧难当,无地自容。
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衣蒙面人出现在李华梅身后,轻声道:“长公主殿下独立三军静,果然是好大的威风啊!”
李华梅冷哼一声:“怎么,你有意见吗?”
黑衣蒙面人赶紧道:“没!没意见!两条家规——一、娘子永远是正确的;二、娘子偶尔有不正确的时候,请以第一条家规为准!”
李华梅咬住了红唇忍住了笑,竭力维持着最后的冷峻:“哼!懒得理你!”说着轻轻催马,一骑直卷下山岗去,黑衣蒙面人催马紧紧拱卫在旁。
来到两军阵前,李华梅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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