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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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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的投名状!”
西门庆摇船靠岸,武松也快手快脚把夜行衣换好了。此时已经入夜,风凄露冷,四野无人,两人各背宝刀,一路紧行,早到孟州城下。
时节正交十月半天气,城外的护城河早干涸了。西门庆拣一处冻得坚硬的地方,洠Х汛祷抑凸チ耍瞩降揭淮Τ乔街拢饫锍乔讲桓撸仪矫嫔峡涌油萃荩试等菀祝髅徘旌臀渌捎质乔峁α说茫苋菀拙蜕先チ恕
武松见西门庆表现得象个积年的老贼一般,忍不住诧异道:“三弟,甚么时候,你竟然连进退的道路都相准了?”
西门庆道:“多亏了陈小飞兄弟,他常年在孟州出入,这城池的虚实,都在他脑子里装着。我向他打听得备细,自然是轻车熟路。”
说着话,兄弟二人早來到张都监家后花园墙外,听那更鼓时,早打一更四点。西门庆便笑道:“二哥,你在张都监这狗官家里住了一个月,现在该你引路了!”
武松把牙咬得“格格”直响,恨道:“三弟随我來!”
二人轻飘飘翻进院子,影在黑地里,着张都监家喂马的后槽给马匹上了草料,挂起灯笼,正准备铺开被褥上床睡觉的时候,西门庆和武松飞身直入,鹰雕拿燕雀一般早把他抓了个正着。
那后槽被劈头揪着,灯影里只见两口青光闪烁的刀晃眼生花,早唬得八分软了。本來还想大声叫喊,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低低的一声哀鸣:“饶命!”
武松问道:“你认得我吗?”
后槽听得声音,方才知道是武松,松了一口气道:“原來是武义士。”
武松继续问道:“你只实说,张都监那厮如今何在?”
后槽道:“义士听禀,今ri张都监和张团练、蒋门神吃了一ri酒,尚未休歇,如今兀自还在鸳鸯楼上吃着哩!”
西门庆和武松听到他和蒋德说的相吻合,都点了点头。西门庆便故意问道:“二哥,此人如何处置?”
武松便着西门庆眼睛说道:“兄弟,我知道你前世受了委屈,今天新仇旧恨,两路并作一路,是非大杀一场不可的了。但冤有头,债有主,你我兄弟两条汉子,只寻罪魁祸首的晦气便是,却不可枉杀平人,否则不分青红皂白混杀起來,和那些害民赃官又有何异?”
西门庆听了大喜,心道:“今ri的武松,已经不是旧ri的武松了!”当下顺水推舟拱手道:“二哥的金玉良言,小弟遵领便是!”
武松回头,指着那后槽道:“平ri里,虽然你这厮有些油嘴滑舌,好在嘴头上讨人便宜,但我冷眼旁观,却从未见你倚仗权势,欺负平人,所以今天才留你一条xing命!不过皮肉捆绑之苦却是说不得了,明ri天亮,自然有人來放你!”
“是是是!”那后槽一边俯身就绑,一边说道,“武义士,这府中的下人,大都暗中替你不平,跟着张都监那厮害你的,只是少数罢了。”
见西门庆卷起个麻绳蛋子來,要往自家嘴里塞,这后槽赶紧道:“小人还有话说,等说完这最着紧的两句,两位再堵我的嘴巴不迟!”
“哦?”西门庆便停了手,“你还有何话要说?”
后槽低声道:“不瞒二位义士,张都监那厮自知坏事做得多了,因此前些时在鸳鸯楼里,布下了一道机关。有一道绳索,直牵着楼下耳房的铜铃,耳房里住着那蒋门神的两个徒弟蒋仁和蒋义,带着十几号有力量的狗腿子值守,若听到铜铃响动,那些人便要奋起來了!二位义士想要替天行道,却不可不小心这铜铃机关!”
西门庆和武松对望一眼,二人心中均想:“果然是好人有好报!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后槽杀了,非中那铜铃机关不可,那时打草惊蛇,只怕有些不妙!”西门庆便一拱手:“多谢了!得罪莫怪!”说着把麻绳蛋子往后槽嘴里一塞,武松提起他放到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
二人出了后槽的马房,趁着月光明亮,飞身越墙,先开了通往马房的角门,把门扇从门轴上提下來,虚掩在那里。武松便指着灯火楼台处,悄声道:“那里就是鸳鸯楼了!”
西门庆便道:“釜底抽薪,先收拾了楼下耳房里的那批狗腿子!”
二人一点头,各仗宝刀,借着花木扶疏,神不知鬼不觉地踅摸到鸳鸯楼楼下來。这正是:
天理循环昔无果,地府报应今有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六章 飞壮思
來到鸳鸯楼下耳房前,却听房里笑语喧哗,是个正在欢呼饮宴的光景,西门庆和武松轻手轻脚掩到窗槅扇边,武松伸手指蘸了些唾沫,把槅扇上的纸润湿了,点开个小破洞,木匠单调线往里。
只见耳房里靠近房门边的兵器架子上,虽然倚着十几口明晃晃的朴刀,但屋中一片乌烟瘴气,把刀光都遮洠Я恕S惺柑醮蠛悍殖闪蕉眩欢言谶汉染鄱模欢言诤ê敉匆桓龈龌蚵盥钸诌郑蜓笱笞缘茫蚧⒀示ㄍ蹋蚵旌叮巳顺筇俪觥
武松得分明,快活林擂台上替张团练出过力的什么刘海洒金钱秦英、狗窃偷生苟且苟偷生等人,都在里面。
突然赌博摊子中心处有人伸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大叫道:“不赌了!今天手运恁背,气死老爷了!”说着一个人从人群里钻了出來,走到酒桌边,满了一碗酒就灌。
武松眼中寒光一闪,此人不是张团练那个yin狠险诈的管家,又是哪个?
又一人笑道:“小张,输急了喝酒,也不是办法,何不想个法子,换换手气?”
武松听得分明,那说话人正是张都监的管家。
小张便仗着酒气骂道:“老张,你是吃灯草灰,放轻巧屁!手气若那么好换时,财神菩萨也就不值钱了!”
老张笑道:“我老张本是一片好心,想要成全你一桩美事,你却伤犯起我來。罢罢罢!懒得理你!”
那小张一听“美事”二字,便兴奋起來,凑上去拉着那老张的手道:“哥哥,我知道你是个足智多谋的,都监大人排陷那武松,就有你的一份儿功劳。今ri你既然有美事要觑兄弟,便爽快说了!兄弟虽然是屁股嘴,但哥哥你在兄弟平ri孝敬的份儿上,就饶让我一回!”
周围的赌棍酒虫们也纷纷应和:“杀人不过头点地,小张管家说到这份儿上,连我们听着都软了!老张管家就容让他一回!莫失了兄弟间的义气!”
那老张便“嘿嘿”笑道:“今天你这狗才伤犯我,本当与你做骰子的两面,永不相见才对,但既有众兄弟的面子,便饶让你一回!你乖乖喝上三碗罚酒,我便把那美事同你说了,不但你舒服,连这里众位兄弟都跟着沾光!”
“还有这等美事?”屋中众人都被老张的话钓起了好奇心,赌博的丢下骰子,酗酒的抛开酒碗,都围了上來,怂恿着小张喝罚酒。
小张是酒se之徒,碗到酒干,在众人的轰然叫好声中,直着眼睛,嘴角流涎道:“老张哥哥,兄弟的罚酒领了,有甚么美事,便照顾了兄弟!”
老张便yin笑一声,换了极轻薄的腔调说道:“今ri里我和小张去街上给老爷采办美酒,却在一条巷子门口到一个美女,这良家生得虽无十分人才,却也很有些动人的颜se。小张一见,裤子便险些掉了下來。”
众人哄笑。小张便摇头晃脑道:“说到此事,实有!实有!若不是记挂着老爷们还要喝酒,那个美娇娘,小张我焉肯错过?怎的也要上前,讨一讨便宜!”
老张笑道:“要讨便宜,现在也不晚啊!”
小张便jing神一振:“老张哥哥,此话怎讲?”
老张略笑一笑,端起酒碗來抿了一口,悠然道:“今ri天晚了,待明ri早起,咱们再细说。”
小张听了,如丧考妣一般,直撅撅跪到老张面前,抱着他大腿道:“好我的老张哥哥,兄弟被你一撩拨,下面都硬了,你怎能见死不救,让兄弟受一晚煎熬?有什么好计策,都说了出來,兄弟死到乱葬岗子上,也领哥哥的情!”
老张便大笑道:“这厮已经半醉了!大家且拉他起來,坐着说话!”
众人嘻嘻哈哈把小张拉起來,老张便跟他推心置腹道:“兄弟你好呆!放着眼前这一帮飞檐走壁的心腹好兄弟,还怕你上的那个美娇娘跑了不成?大家,今夜月光明亮,正是天赐良缘,有哪几位轻功了得的兄弟,去到那户人家,一条大口袋把美娇娘装了來,便在这鸳鸯楼下,成全了小张的心愿,岂不美哉?”
小张听了,便拍着桌子大笑起來,边笑边说道:“我说是甚么美事?原來是老张哥哥也对那美娇娘动了凡心!哥哥你忒也狡猾,心里想着玩乐,却自己不肯出面,只把兄弟我抬出來做大旗。不过兄弟我义气为先,今ri便舍己为人又如何?那小娘们儿绑來,老张哥哥第一,兄弟我第二,哪个兄弟出力最多让他第三,其他第四第五,人人有份,个个不空,大家好生快活一夜,万事都有我担着!”
蒋门神的大徒弟蒋仁便站了起來,笑道:“既有二位管家大人撑腰,咱们还怕甚么?哪位兄弟身上,带着蒙汉药的?把些儿出來!”
就有蒋门神的二徒弟蒋义应声而起,从百宝囊里掏出个纸包來:“小弟这里,坐拿草和蔓陀罗花粉都有。”
众人便兴头起來,纷纷跳起,笑道:“可见蒋二哥平ri里偷香窃玉的事情做多了,这等药物才时刻不离身!”
蒋义便笑着抱拳道:“承让!承让!”
众人便乱哄哄道:“去來!去來!”正准备一哄而出,却听那老张道:“且慢!”
大家赶紧都住了脚,毕竟论身份、论智谋,这位老张管家都是这批人的首领,大家都得卖他面子。
老张便训斥道:“你们乱哄哄的样子,哪里象都监府里的英雄?若这么出去,美娇娘还洠У绞郑劝蜒惨沟恼泻魜砹耍∠衷谝灰惶野才拧
说着,便分派人手,哪几个守鸳鸯楼,哪几个去掳人,掳人的那几个中,谁吹药,谁进屋,谁望风,谁拿着都监府的腰牌当救应,都安排得妥妥贴贴,众人听着,都是心服口服,自愧不如。
小张便大着舌头道:“哥哥既然分派完了,便请稳坐中军帐,小弟领着他们去办事。嘿嘿!若哥哥等得十分无聊,兄弟这里却有些发大來迟的助兴之药,哥哥混着热酒服了,先在屋里临阵磨枪便是!”
老张便劈头一口唾沫吐去,笑骂道:“滚你妈的秋露!”
小张便哈哈笑着,直向门边走來,一边走一边叫:“小的们,跟张爷爷來,今天也让你们好好受活受活!”几个分配去绑人的家伙,便嘻哈笑着,随在小张身后向门前走來。
到了门前,小张伸手抓着门,便向怀里一扯。谁知他酒喝得多了,这一扯力道不分轻重,那门“嘭”的一声,直碰在他脸上,将他推得直朝后踉跄了好几步,撞得身后那几个狗腿子七颠八倒,歪歪斜斜。
屋里留守的人得分明,都哄笑了起來,老张端了一碗酒,大声道:“小张,恭喜你红运当头啊!”
话音未落,就见小张脸门上的一痕血迹陡然放大,然后整个脑袋都分成了左右两半儿,跟着连胸腔都辟开了。
变起仓促,屋里众人都惊得呆了,敞开的门中吹进十月的寒风,让人的五脏六腑都被冻在了冰窨子里。说时迟那时快,洠У日庑┤朔从齺恚萃庠缙私教跞擞埃种卸际乔喙獠尤坏睦鳎缌降览涞绱泳盘旆陕洌谡庑┠康煽诖舻淖硌劾铮置骶褪潜ㄓΦ幕鞫ダ做
两道青光彼伏此起,满堂的烛影摇红中,又飞洒起层层的粉雾,在屋外來,缥缈如红纱笼起的仙境一般。但随即半敞的屋门慢慢阖起,温柔但不容置疑地将黑暗窥视的目光隔绝在门外,将灯光酒气和别的甚么东西都包容了起來。
然后屋中有一个大着舌头的声音叫嚣道:“今ri酒已经够了!大家伙儿都好好睡一觉!歇足了jing神,才能更好的替都监大人出力!”
七零八落的应和声响起,然后耳房里的灯火便一盏盏熄了下去。
待灯烛尽灭,屋里便只剩下了无心可猜的明月朗照。武松缓缓将杨家宝刀归鞘,着西门庆笑道:“装龙象龙,装虎象虎。兄弟,想不到你还有如此的好本事!”
西门庆哑着声音道:“今天输了,待睡醒了,明天老子拿钱來翻本儿!哈哈!哈哈!”一边笑着,一边刀光一颤,将地下血泊里垂死挣扎的蒋义脑袋斫了下來。
武松一边闩死了门,一边点头道:“兄弟的刀功,甚是了得!”
西门庆拣着洠劳傅娜耍じ霾沟叮Φ溃骸靶〉苤皇钦套疟Φ兜姆胬樟耍∩趺词焙颍刃〉苡闷胀ǖ牡蹲右材芮械谜獍阃昝溃潘闶鞘诘酪樱
须臾,西门庆收刀归鞘,叹息道:“只可恨,现在的大宋,昏君失政,jian臣当道,卖官鬻爵,贿赂公行,悬秤升官,指方补价。以致风俗颓败,道德沦丧,赃官墨吏遍满天下,役烦赋重,民穷盗起,弄得世界sao然。小弟的刀法再利,却又割得了几颗狗头?”
武松转头着西门庆:“三弟,你待如何?”
西门庆着窗上月光,淡然道:“二哥,小弟推荐你的那篇《庄子·说剑》,其意如何?”
武松眉峰一动,便如利剑出匣:“三弟,莫非你意yu弃庶人剑,争诸候剑,甚至持那天子剑?!”
西门庆望着武松双眼,沉声道:“若真如此,二哥却待如何?念兄弟之情?还是视兄弟为逆?”
武松突然无声的仰天一笑,向西门庆伸出手掌:“二哥还是那句话今生今世,咱们兄弟并肩携手,前方刀山火海,也一起闯了!”
西门庆也伸出手掌,兄弟二人两手紧握,胸中都是热血如沸。这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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