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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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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义被雨水淋漓,分不清楚脸上的水滴是雨还是泪,嘶声说着:“走!”
硬起心肠,翻身上马,就在这时,雨水中,一行妇人跑出,嘶喊着:“夫君,带我一起走。”
“主公快走!”军师施维行又高喊着,李存义咬着牙,回头看了一眼,策马跟随着骑兵而去,转瞬没入雨电交击的茫茫暗黑处。
“夫君!”后面的妇人悲喊着,扑到在雨水弥漫的地面。
每当电光闪烁,就可以看见城中不时有着杀声,蜂拥而来王镇士兵,和李家士兵进行作战,李家积三十年的恩德,使这些李家士兵,在宁知已经失败的情况下,还是誓死作战,再加上天降大雨,削弱了王镇的力量,因此一时处于胶着。
五千人并不能把四个县门都围上,到了一处没有被围的县门处,守门的一队正,立刻将门打开,其队正磕头说着:“主公快走,我等必屏蔽后路,为主公争取时间。”
听了这话,李存义原本苍白的脸,顿时两行眼泪落下,只是被雨点一打,也看不出,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就咬着牙,奔驰而出。
奔出了上百米,李存义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原本预计,自己占居太素县,能坚持一个月以上,里应外合,灭亡王镇,可是现在,失败就在眼前,城市正在焚烧,李家三代奋斗的结果,就在眼前毁灭。
李存义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叫,就如一只头狼临死前的困兽尤斗呼唤:“现在才知道王遵之老匹夫用心狠毒,若这里不是太素县,是开明县,何至于此!”
的确,开明县经营二十年,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现在李家积蓄全部完了。
“大人,少主还在外面,而且我们在江南也有些资本,只要出去了,还可以图谋。”军师施维行见李存义这般颓丧,赶紧在一旁低声劝谏。
李存义不做声了,他喘了几口气,收拾了一下心情,说着:“我们走!”
但是再奔着上百米,两人猛地勒马停定。
漫天风雨的前方,一道闪电撕开上空,照得天地一片雪白,现出一批黑色的人影,电光火舌之间,就算此人化了灰,他们也认出是黑衣卫营正贺益。
贺益在关键时,堵塞了这逃生之路。
贺益也看见了来人,不由仰天长笑,充满了杀伐之意,突又收了笑声,冷哼的说着:“这不是李县令吗?主公果然料事如神,你们果然冒雨逃出了,但只要我贺益在,你们就绝对逃不了!”
这时,又一个闪电下来,贺益又扫看了一眼,迷惑了一下:“咦,还有李承业呢?”
李存义见了贺益,知道生路已绝,听了这话,“铮”的一声,拔出了长剑,发出一声怨毒的长笑:“我李家有龙脉庇护,安能就此断绝?吾儿正巧出使,这就是天不绝我李家,杀!”
这时,军师施维行也知道生路已绝,当下咬着牙,拔出了剑,只见一声呐喊,这十数骑,就冲了上去。
贺益高举长刀,刀光在闪电中闪烁着寒光,大笑:“就让我今夜送李县令归天!”
猛夹马腹,朝李存义冲去。
李存义亦策马前冲。
“轰隆!”一道闪电,就在不远处落下,雷声震响,城门口明如白昼,只见长刀一闪,李存义的头颅就飞了出去,抛出十数米,“啪”的一声,落在了淤泥中。
“主公!”见此情况,军师施维行悲鸣着,猛的冲上前,贺益不屑的一笑,长刀斩出,又是一蓬鲜血,又一个头颅飞了出去。
贺益下一刻,冲入了余下的骑兵中,长刀所到,后面的骑兵,连着惨嘶的战马往后拋跌,骇人之极,可见贺益武艺又有所长进。
后面的五十黑衣卫,更是铁流一样,杀了上去,一时间,满是刀兵相交的声音。
“轰!”天地一片煞白,就在这短短瞬间,十数骑已经全部战死。
当回复黑暗时,这五十人已经靠近了城门,贺益大喝说:“不要进城!”
翻身落地,将李存义和施维行人头,抓了头发挂在马下,又长长吁出一口气,说着:“李承业不在城中,这消息必须立刻禀告主公!”
就在这时,城中杀声渐平,原本的县衙门口,李夫人才醒来,就发出了一声愤怒而又恐惧的喊声。
只见府门口,出现了一条黑色铁流,奔驰而来。
这李夫人咬着牙,迎接上去,才说着:“这位将军”
“放!”只听上面一声命令,“噗噗”之声不绝,数十支箭落下,李夫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曲线玲珑的身上,就连中数箭,扑到在地上。
后面的仆人尖叫着,就要逃亡,只听一声严令:“除了王小姐,其它格杀勿论。”
“噗噗”之声不绝,片刻后,就只听到黑衣卫脚步踩在废墟上发出的咯吱声,再无半点人声。
为首的一将,扫看了尸体,松了口气,翻身下马,令着:“此府谁也不许抢掠,违抗者杀。”
又说着:“快去寻着小姐。”
一行人轰然应着,进了府中,由于早有情报,一行人直奔一处院落,到了门口,就见到二个李家亲兵正在守卫。
这人一见,令着:“杀了!”
数个黑衣卫立刻扑了上去,刀光一闪,一人被当场斩杀,还有一人被砍下半个肩膀,一时没有死,不由大声惨呼。
一群人汹涌而入,惊的里面的丫鬟婆子哭喊着。
这时这人仔细一看,却对着中间一女说着:“小姐,臣来了。”
又回头大声叱喝:“尔等好大胆,见到小姐,还不跪下行礼。”
众黑衣卫,都是认识小姐,不过已经是敌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听见呵斥,赶紧跪下谢罪。
见着黑衣卫和以前一样行礼,王洁庭摸着腹部,才说着:“原来是丁虎臣丁将军,是要杀我们吗?”
丁虎臣再磕一个头,起身,说着:“怎么会,将军已经说了,李家有罪,族诛,可是不祸及小姐,我等是将军怕兵荒马乱,伤了小姐,特来此保护。”
“那我腹中孩儿呢?”王洁庭脸色苍白,问着。
“将军说了,此子不在诛连之列。”丁虎臣说着,目光柔和,此人忠心耿耿于老帅,老帅三子都亡,这义女就当成亲小姐,丁虎臣看着她长大,感情不一样,寄托着他对老帅的部分忠诚,又有着对女儿一样的感情。
当然,现在将军是王弘毅,若王弘毅真的要斩了,他也会忍痛执行,现在王弘毅明确说明不诛连小姐,他立刻请命前来保护。
王洁庭听了,松了口气,这时感觉着腹中一动,连忙撑住,安抚:“宝宝别怕,妈妈没事,不要怕,不要怕。”
喃喃自语着,泪水就夺眶而出。
若是王弘毅在这里,必可看见,腹中一团金黄色的气,已经全部散尽,变成了赤红一团的气息,庇护着胎儿,使之不流产。
几乎此时,大雨披洒下来,雷电却渐渐平息,中军营地,王弘毅接见着贺益,听从着报告,又看了二个头颅,不由心中大喜,却又说着:“李贼所言未必可信,你派人搜索太素县城左右,务必要把李承业搜索而出。”
“遵命!”贺益干脆利落的说着,回头出去,又率着骑兵远去。
几乎同时,李承业已经赶回,他奔驰在一处丘陵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太素县。
刀光剑影,喊杀连天。
就算下着大雨,城内还是冒起数股浓烟,可见战斗的激烈。
“怎么回事,为什么太素县一天一夜也没有撑着?为什么?”李承业看着这幕情况,心中大痛,又一口鲜血喷出。
这一口鲜血,若是在时间上对比,正好是丁虎臣说着“将军说了,此子不在诛连之列。”的时候。
李承业吐血后,又仰天指着誓言:“王弘毅,我和你不共戴天,誓死周旋!”
话才落下,他的身上的金黄气散尽,片刻之后,甚至连红气也渐渐消退,不过这种异样,当然这批人,当然不知道。
这时,手下十数骑面面相觑,交换了眼色,一人就上前:“少主!现在县城已破,我们要怎么办?”
李承业喘息着,就要下令离开,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他记忆起了以前的慈父,以及自己的妻子和腹中的孩子,一种满满的牵挂,充满着心中,使他不忍远离,他改口说着:“我们下去,现在下着大雨,战斗还没有平息,若能趁此接了父亲和我的妻儿出来,我们就立刻离开。”
说着,对着下面的太素县城,他策着疲倦不堪的马匹,冲了下去。
马匹已经非常疲倦,毕竟赶去了长寿县见杜恭真,又马不停蹄的回来,但是受到呵斥,还是勉力向下冲去。
本来已经散尽的雷电,又一下突现,照的山丘宛然白昼,十数骑清晰可见。
几乎同时,贺益正远望而过,顿时眸子一凝,映入眼帘。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陨落(上)
雨水渐渐转小,只是夜空还是一片漆黑。
李承业十数骑,绕个大圈子,刚驰进靠近着没有兵围的县城方向,李承业突然之间叫停了。
众人都是愕然勒马,一人就问着:“少主,怎么了?”
也许是回光返照,李承业敏锐的直觉,在最后关头发挥了作用,他预感到了不妙,沉重的不祥气息弥漫在空中。
李承业策马推前十多步,仔细观看。
只见雨夜中,虽然一片漆黑,并且也没有频繁的雷电,但是等待片刻,还是偶然有道闪电,照亮了空间。
远处,有一片空地草场,有一个小小的山丘,高不过数十米,半里许处再有片疏林,过去,就是县城了。
此时,县城杀声渐平,已经走到了尾声,远处黑黝黝,宛然吞食着一切的怪兽。
李承业看着前方,突然之间脸色大变,说着:“快退,快退!”
就在这时,号角齐鸣,响彻天地。
不远处,火光突然点起,数百支火把照亮了平地,这时雨丝已经变小,已经熄灭不了火把了。
中间拥着一人,这人神态平静,策骑缓缓而行,任由风雨打在身上,说不出从容,正是王弘毅,他笑的说着:“李公子,又见面了。”
就这平淡的一句,却似乎带着无比的魔力,后面的十几骑脸色大变,只听几声轻响,这十几骑翻身下马,丢下兵器,说着:“我投降,我们投降。”
听这话,李承业回首一看,脸色苍白如纸,再无半点血色。
见此一幕,王弘毅突然之间,这句话又浮现在脑海中。
“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故方其盛也,举天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
这十数骑,是李家心腹死士,王弘毅并不怀疑他们在以前,会为李家流干最后一滴血,可是此时,大运已去,他们也丢盔弃甲,伏地乞降。
盛衰之事,在乎气运,能使怯者敢死,能使勇者乞降,岂可不查之?
王弘毅策骑上前,和李承业并肩而行,二匹缓缓前行,周围的人都默默跟随,没有说话,充满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李承业仰脸,任由雨丝点点打下,似乎要这雨水,洗去所有身上的汗水和污泥,片刻之后,吁出一口气说着:“我曾经想过许多次结果,甚至想过,若是我大胜,当可囚禁而不杀你却想不到会有今夜。”
“不是我大获全胜,而是你终是笑到了最后,哈哈,真是可笑!只是,此时,我竟然不觉得恐惧,只觉得整个人都麻木了,你相信我的话吗?”说着,他不由仰天长笑。只是这笑声,在夜空中回荡,说不出的渗人。
笑声渐渐低沉,李承业看向王弘毅:“我父已经被你杀了吧?那我妻呢?”
“李存义叛逆,自然当诛,王洁庭是父帅的唯一女儿,我受父帅大恩,才有着今天的基业,岂能杀之?”
“子凭母贵,公子放心,这腹中小儿,无论是男是女,我都会加恩,赐田宅,给土地,绝对会让你的香火传承下去,一生清贵,是少不了现在应该安排了差不多了,你可要见上一面?”
李承业砰然心动,可是转念之间,自失的苦笑一声:“我现在,哪有面目去见她?我相信大帅的许诺,到了这地步,大帅也不必骗我,我只盼吾妻和吾儿,能无病无难,平平安安活下去就可以了。”
说着,低吟着:“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又自失一笑:“公卿我是不奢望了,只要平安就好。”
说着,猛的抽出剑来,这时,周围的勇士,已经猛的紧张拔剑,而王弘毅却不为所动,只是勒马停定,望了上去。
只见此人原本的气运,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残余的一丝丝红气,还垂死挣扎一样,不肯放弃。
只见漫天雨丝中,就在闪电划破上空,照得天地一片雪白时,李承业横剑于脖,就是一拉,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大动脉血管,猛的被割开,鲜血飞溅,他伏剑苦笑,从地上翻滚到地上,面向上,看着苍莽的夜空。
这时,大家都可以看见,开始时,李承业还活着,几分钟后,随着下面染红一大片,他的眸子渐渐失去了光亮,真不知道这最后的时间,他想了什么。
一将下去,摸了摸,抬起头来,摇了摇头。
王弘毅知道李承业已经死了,因为这时,鼎猛的一动,轰的一声,本命气中,原本金黄色的本命气,化成了淡青色,却是达到四品的地位。
这已经可以问鼎一州之位了。
几乎同时,本来沉淀在身体内的浩然正气,也猛的炸开,至少有三分之一,炸成了碎片,已经可以吸取转化。
受此影响,王弘毅环顾四周,只见众兵将气运而上,白中隐隐透着红色,再看远处,自己所处苍莽大地,一片白气弥漫不散。
杀了李承业,浩然正气被吸取三分之一,又打破了屏障,能观看到众生之气,可是此时,不知道为何,竟无半点喜色,只觉得心中寂寥,怅然若失,怔了片刻,才说着:“将他厚葬吧!”
又看了看不远处跪在地乞活的十数骑,叹着:“让他们解甲归田,或者从军也可,哎,这样吧!”
这时,天上下着蒙蒙细雨,渐渐平息,一轮明月照了下来。
雨虽停,风还在,一阵风吹过,县中已经完全平息,只有巡查的士兵陆续不绝。
当王弘毅奔驰而来时,他们举起武器,向主帅致敬,充满了得胜后的欢欣。
只是王弘毅毕竟是王弘毅,奔驰到衙门,就已经恢复过来,这时,府中火把处处,已经有着大批的人在检查着。
到了里面,张攸之迎接了出来:“主公!”
“清点的怎么样了?”
“哼,李家果然图谋不轨,您看!”张攸之将王弘毅引到了一处库房,一打开,王弘毅顿时愕然以对。
只见这是一个宽阔的密封石室,除了有通气口,其它都没有窗户,里面排列着许多兵器,均以特制的油涂上。
“主公,粗略估计,强弓有三百张,箭矢三千。”单是听着这话,王弘毅就倒吸一口气,整个镇,也只有强弓五百之数。
“上等盔甲五十六副,皮甲一百,刀枪剑等加起来又有千数。”
听着这数字,早就知道李家三代积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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