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侠客行-第5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白自在笑道:“不用怕,不用怕,爷爷不会伤你。你瞧着,我这么伸手,揪住你的后颈,便摔你一个筋”右手一探,果然已揪住了石破天后颈。
这一下出手既快,方位又奇,石破天如何避得,只觉他手上力道大得出奇,给他一抓之下,身子便欲腾空而起,急忙凝力稳住,右臂挥出,格开他手臂。白自在这一下明明已抓住他后颈要穴,岂知运力一提之下,石破天起而复坠,竟没能将他提起,同时右臂被他一格,只觉臂上酸麻,只得放开了手。他“噫”的一声,心想:“这小子的内力果然了得。”左手探出,又已抓住他胸口,顺势一甩,却仍是没能拖动他身子。
这第二下石破天本已早有提防,存心闪避,可是终究还是被他一出手便即抓住,心下好生佩服,赞道:“老爷子果然了得,这两下便比丁不四爷爷厉害得多。”
白自在本已暗自惭愧,听他说自己比丁不四厉害得多,又高兴起来,说道:“丁不四如何是我对手?”左脚随着绊去。石破天身子一幌,没给他绊倒。白自在一揪、一抓、一绊,接连三招,号称‘神倒鬼跌三连环’,实是他生平的得意绝技,那里是什么粗浅功夫了?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成名的英雄好汉曾栽在这三连环之下,那知此刻这三招每一招虽都得手,但碰上石破天浑厚无比的内力,竟是一招也不能奏效。
那日他和丁氏兄弟会面,听丁不四言道史婆婆曾到碧螺山盘桓数日,又妒又怒,竟至神智失常,今日见到爱妻归来,得知碧螺山之行全属虚妄,又见到了阿绣,心中一喜,疯病已然好了大半,但‘武功天下第一’的念头,自己一直深信不疑,此刻连环三招居然摔不倒这少年,怒火上升,脑筋又胡涂起来,呼的一掌,向他当胸拍去,竟然使出了三四成力道。
石破天见掌势凶猛,左臂横挡,格了开去。白自在左拳随即南出,石破天闪身欲避,但白自在这一拳来势奇妙,砰的一声,已击中他的右肩。
阿绣“氨的一声惊呼。石破天安慰她道:“不用担心,我也不大痛。”
白自在怒道:“好小子,你不痛?再吃我一拳。”这一拳被石破天伸手格开了。白自在连续四拳,第四拳拳中夹腿,终于踢中石破天的左胯。
阿绣见他二人越斗越快,白自在发出的拳脚,石破天只能挡架得一小半,倒有一大半都打在他身上,初时十分担忧,只叫:“爷爷,手下留情1但见石破天脸色平和,并无痛楚之状,又略宽怀。
白自在在石破天身上连打十余下,初时还记得妻子之言,只使三四成力道,生怕打伤了他,但不论是拳是掌,打在他的身上,石破天都不过身子一幌,便若无其事的承受了去。
白自在又惊又怒,出手渐重,可是说也奇怪,自己尽避加力,始终无法将对方击倒。他吼叫连连,终于将全身劲力都使了出来。霎时之间,石牢中拳脚生风,只激得石柱上的铁链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阿绣但觉呼吸为艰,虽已帖身于门背,仍是难以忍受,只得推开牢门,走到外间。她眼见爷爷一拳一掌的打向石破天身上,不忍多看,反手带上石门,双手合什,暗暗祷告:“老天爷保佑,别让他二人这场打斗生出事来,最好是不分胜败,两家罢手。”
只觉背脊所靠的石门不住摇,铁链撞击之声愈来愈响,她脑子有些晕眩,倒似足底下的地面也有些摇动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之间,石门不再摇,铁链声也已止歇。
阿绣帖耳门上,石牢中竟半点声息出无,这一片静寂,令她比之听到天翻地覆的打斗之声更是惊恐:“若是爷爷胜了,他定会得意洋洋,哈哈大笑。如是石郎得胜,他定然会推门出来叫我,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难道有人身受重伤?莫非两人都力竭而死?”
她全身发抖,伸手缓缓推开石门,又目紧闭,不敢去看牢中情形,唯恐一睁开眼来,见到有一人尸横就地,甚至是两人都呕血身亡。又隔了好一会,这才眼睁一线,只见白自在和石破天二人都坐在地下,白自在又目紧闭,石破天却是脸露微笑的向着自己。
阿绣“哦”的一声,长吁了口气,睁大双眼,看清楚石破天伸出右掌,按在白自在的后心,原来是在助他运气疗伤。阿绣道:“爷爷受了伤?”石破天道:“没有受伤。他一口气转不过来,一会儿就好了1阿绣右手抚胸,说道:“谢天谢”
突然之间,白自在一跃而起,喝道:“什么一口气转不过来?我我这口气可不是转过来了么?”伸掌又要向石破天头顶击落,猛觉一双手掌疼痛难当,提掌看时,但见双掌已肿成两个圆球相似,红得几乎成了紫色,这一掌若是打在石破天身上,只怕自己的手掌非先破裂不可。
他一怔之下,已明其理,原来眼前这小子内力之强,实是匪夷所思,自忆数十招拳掌招呼在他身上,都给他内力反弹出来,每一拳每一掌如都击在石墙之上,对方未曾受伤,自己的手掌却抵受不住了,跟着觉得双脚隐隐作痛,便如有数千万要细针不断钻刺,知道自己踢了他十几脚,脚上已受到反震。
他呆立半晌,说道:“罢了,罢了1登觉万念俱灰,什么‘古往今来内功第一’云云,实是大言不惭的欺人之谈,拿起足镣手铐,套在自己手足之上,喀嚓喀嚓数声,都上了锁。
阿绣惊道:“爷爷,你怎么啦?”
白自在转过身子,朝着石壁,黯然道:“我白自在狂妄自大,罪孽深重,在这里面壁思过。你们快出去,我从此谁也不见。你叫奶奶上碧螺山去吧,永远别回凌霄城来。”
阿绣和石破天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阿绣埋怨道:“都是你不好,为什么这般逞强好胜?”石破天愕然道:“我我没有啊,我一拳也没打到你爷爷。”
阿绣白了他一眼,道:“他单是‘我的’爷爷吗?你叫声‘爷爷’,也不怕辱没了你。”石破天心中一甜,低声叫道:“爷爷1白自在挥手道:“快去,快去!你强过我,我是你孙子,你是我爷爷1阿绣伸了伸舌头,微笑道:“爷爷生气啦,咱们快跟奶奶说去。”
谢烟客嘿嘿冷笑,一双目光直上直下的在石中玉身上扫射。石中玉只吓得周身俱软,魂不附体。
侠客行
金庸
十八有所求
两人出了石牢,走向大厅。石破天道:“阿绣,人人见了我,都道我便是那个石中玉。连石庄主、石夫人也分辨不出,怎地你却没有认错?”
阿绣脸上一阵飞红,霎时间脸色苍白,停住了脚步。这时二人正走在花园中的一条小径上,阿绣身子微幌,伸手扶住一株白梅,脸色便似白梅的花瓣一般。她定了定神,道:“这石中玉曾想欺侮我,我气得投崖自荆大哥,你肯不肯替我出这口气,把他杀了?”
石破天踌躇道:“他是石庄主夫妇独生爱子,石庄主、石夫人待我极好,我我我可不能去杀他们的儿子。”阿绣头一低,两行泪水从面颊上流了下来,呜咽道:“我第一件事求你,你就不答允,以后你一定是欺侮我,就像爷爷对奶奶一般。我我告诉奶奶和妈去。”说着掩面奔了出去。石破天道:“阿绣,阿绣,你听我说。”
阿绣呜咽道:“你不杀了他,我永远不睬你。”足下不停,片刻间便到了大厅。
石破天跟着进去,只见厅中剑光闪闪,四个人斗得正紧,却是白万剑、成自学、齐自勉三人各挺长剑,正在围攻一个青袍短须的老者。石破天一见之下,脱口叫道:“老伯伯,你好啊,我时常在想念你。”这老者正是摩天居士谢烟客。谢烟客在雪山派三大高手围攻之下,以一双肉掌对付三柄长剑,仍是挥洒自如,大占上风,陡然间听得石破天这一声呼叫,举目向他瞧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叫道:“怎怎么又有一个?”
高手过招,岂能心神稍有失常?他这一惊又是非同小可,白、成、齐三柄长剑同时乘虚而入,刺向他小肮。三人一师所授,使的同是一招‘明驼骏足’,剑势力又迅又狠,眼见剑尖已碰到他的青袍,三剑同时要透腹而入。
石破天大叫:“小心1纵身跃起,一把抓住白万剑右肩,硬生生将他向后拖出几步。
只听得喀喀两声,谢烟客在危急中使出生平绝技‘碧针清掌’,左掌震断了齐自勉的长剑,右掌震断了成自学的长剑。
这两掌击得虽快,他青袍的下摆还是被双剑划破了两道口子,他双掌翻转,内力疾吐,成齐二人直飞出去,砰砰两声,背脊撞上厅壁,只震得屋顶泥灰筱筱而落,犹似下了一阵急雨。又听得拍的一声,却是石破天松手放开白万剑肩头,白万剑反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谢烟客向石破天看了一眼,目光转向坐在角落里的另一个少年石中玉,兀自惊疑不定,道:“你你二人怎地一模一样?”
石破天满脸堆欢,说道:“老伯伯,你是来救我的吗?多谢你啦!我很好,他们没杀我。叮叮当当、石大哥,你们也一块来了。石庄主、石夫人,他们没伤你,我这可放心啦!师父,爷爷自己又戴上了足镣手铐,不肯出来,说要你上碧螺山去。”顷刻之间,他向谢烟客、丁当、石中玉、石清夫妇、史婆婆每人都说了几句话。
他这几句话说得兴高采烈,听他说话之人却尽皆大吃一惊。
谢烟客当日在摩天崖上修习‘碧针清掌’,为逞一时之快,将全身内力尽数使了出来。恰在此时,贝海石率领长乐帮八名好手来到摩天崖上,说是迎接帮主,一口咬定帮主是在崖上。谢烟客一招之间,便将米横野擒住,但其后与贝海石动手,恰逢自己内力耗竭。他当机立断,乘着败象未显,立即飘然引退。
这一掌而退,虽然不能说败,终究是被人欺上门来,逼下崖去,实是毕生的奇耻大辱。仔细思量,此番受逼,全系自己练功时过耗内力所致,否则对方纵然人多,也无所惧。
此仇不报,非丈夫也,但须谋定而动,于是寻了个隐僻所在,花了好几个月功夫,将一路‘碧针清掌’直练得出神入化,无懈可击,这才寻上镇江长乐帮总舵去,一进门便掌伤四名香主,登时长乐帮全帮为之震动。
其时石破天已受丁当之骗,将石中玉掉换了出来。石中玉正想和相当远走高飞,不料长乐帮到处布满了人,不到半天便遇上了,又将他强行迎回总舵。贝海石等此后监视甚紧,均想这小子当时嘴上说得豪气干云,但事后越想越怕,竟想脚底抹油,一走了之,天下那有这么便宜之事?数十人四下守卫,日夜不离,不论他如何狡计百出,再也无法溜走。石中玉甫脱凌霄城之难,又套进了侠客岛之劫,好生发愁。和丁当商议了几次,两人打定了主意,侠客岛当然是无论如何不去的,在总舵之中也已难以溜走,只有在前赴侠客岛途中设法脱身。
当下只得暂且冒充石破天再说。他是个千伶百俐之人,帮中上下人等又个个熟识,各人性格摸得清清楚楚,他要假装石破天而不令人起疑,比之石破天冒充他是易上百倍了。只是他毕竟心中有鬼,不敢大模大样如从前那么做他的帮主,每日里只是躲在房中与丁当鬼混。有人问起帮中大事,他也唯唯否否的不出什么主意。长乐帮这干人只求他准期去侠客岛赴约,乐得他诸事不理,正好自行其是。贝海石那日前赴摩天崖接得石破天归来,一掌逼走谢烟客,虽知从此伏下了一个隐忧,但觉他掌法虽精,内力却是平平,颇与他在武林中所享的大名不符,也不如何放在心上。其后发觉石破天原来并非石中玉,这样一来,变成无缘无故的得罪了一位武林高手,心下更微有内疚之意,但铜牌邀宴之事迫在眉睫,帮中不可无主出头承担此事,乘着石破天阴阳内力激荡而昏迷不醒之时,便在他身上做下了手脚。
原来石中玉那日在贝海石指使之下做了帮主,不数日便即脱逃,给贝海石擒了回来,将他脱得赤条条地监禁数日,教他难以再逃,其后石中玉虽然终于又再逃脱,他身上的各处创伤疤痕,却已让贝海石尽数瞧在眼里。贝大夫并非真的大夫,然久病成医,医道着实高明,于是在石破天肩头、腿上、臀部仿制疤痕,竟也做得一模一样,毫无破绽,以致情人丁当、仇人白万剑,甚至石清夫妇都给瞒过。贝海石只道石中玉既然再次逃走,在腊八日之前必不会现身,是以放胆而为。其实石破天和石中玉二人相貌虽然相似,毕竟不能一般无异,但有了身上这几处疤痕之后,人人心中先入为主,纵有再多不似之处,也一概略而不计了。石破天全然不通人情世故,种种奇事既难以索解,也只有相信旁人之言,只道自己一场大病之后,将前事忘得干干净净。
那知侠客岛的善恶二使实有过人之能,竟将石中玉从杨州妓院中揪了出来,贝海石的把戏全被拆穿。虽然石破天应承接任帮主,让长乐帮免了一劫,贝海石却是面目无光,深自匿居,不敢和帮主见面。以致石中玉将石破天掉换之事,本来唯独难以瞒过他的眼睛,却也以此没有败露。
这日谢烟客上门指名索战,贝海石听得他连伤四名香主,自忖并无胜他把握,一面出厅周旋,一面遣人请帮主出来应付。
石中玉推三阻四,前来相请的香主、舵主已站得满房都是,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贝先生和那姓谢的已在厅上激斗,快请帮主出去掠阵1“贝先生肩头给谢烟客拍了一掌,左臂已有些不灵。”
“贝先生扯下了谢烟客半幅衣袖,谢烟客却乘机在贝先生胸口印了一掌。”“贝先生咳嗽连连,口喷鲜血,帮主再不出去,贝先生难免丧身。”
“那姓谢的口出大言,说道凭一双肉掌便要将长乐帮挑了,帮主再不出去,他要放火焚烧咱们总舵1石中玉心想:“烧了长乐帮总舵,那是求之不得,最好那姓谢的将你们尽数宰了。”但在众香主、舵主逼迫之下,无可推托,只得硬着头皮来到大厅,打定了主意,要长乐帮众好手一拥而上,管他谁死谁活,最好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自己便可乘机溜之大吉。
那知谢烟客一见了他,登时大吃一惊,叫道:“狗杂种,原来是你。”
石中玉只见贝海石气息奄奄,委顿在地,衣襟上都是鲜血,心惊胆战之下,那句:“大伙儿齐上,跟他拚了1的话吓得叫不出口来,战战兢兢的道:“原来是谢先生。”
谢烟客冷笑道:“很好,很好!你这小子居然当上了长乐帮帮主1一想到种种情事,身上不由得凉了半截:“糟了,糟了!贝大夫这狗贼原来竟这等工于心计。我当年立下了重誓,但教受令之人有何号令,不论何事,均须为他办到,此事众所知闻。他打听到我已从狗杂种手中接了玄铁令,便来到摩天崖上,将他接去做个傀儡帮主,用意无非是要我听他长乐帮的号令。谢烟客啊谢烟客,你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今日里竟然会自投罗网,从此人为刀砧,我为鱼肉,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一人若是系念于一事,不论遇上何等情景,不由自主的总是将心事与之连了起来。逃犯越狱,只道普天下公差都在捉拿自己;凶手犯案,只道人人都在思疑自己;青年男女钟情,只道对方一言一动都为自己而发,虽绝顶聪明之人,亦所难免。谢烟客念念不忘者只是玄铁令誓愿未了,其时心情,正复如此。他越想越怕,料想贝海石早已伏下厉害机关,双目凝视石中玉,静候他说出要自己去办的难事。“倘若他竟要我自断双手,从此成为一个不死不活的废人,这便如何是好?”想到此节,双手不由得微微颤抖。
他若立即转身奔出长乐帮总舵,从此不再见这狗杂种之面,自可避过这个难题,但这么一来,江湖上从此再没他这号人物,那倒事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