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武道 韩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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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司马丞相下朝后和韩无名单独交换了一下情况，知道韩无名和雪儿今晚要被太后招进宫去问话，一面恭喜着韩无名此番进见一定会前途无量，一面又很低调地恳请韩无名今晚在太后那里帮着多多美言几句。
韩无名表面上虽然都一一应许下来，心里却对司马丞相的诚意打着大大的问号。
掌灯时分，两辆华丽精致的暖轿来到司马丞相府邸门前，把韩无名和雪儿一同接进了深宫。
从不断有护卫士兵中途拦截查问到小轿最终停下，韩无名默算了一下，足足走了有近一个时辰的路程，心中不禁深深体会到‘深宫如海’，这几个字的含义。

“天字第二号，韩无名韩公子到。”
随着引路太监一句不男不女的唱到声，韩无名和雪儿站在一座巨大宫殿门前，静静地等待着传见。
此刻韩无名和雪儿都已按上面指示恢复了本来面貌，韩无名依然是一身藏青色布衣长袍，面色沉静，简朴从容。
雪儿则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下，她身穿一袭暗红色长长的落地式纱裙，发插金钗，耳垂玉坠，脂粉轻匀，皓齿明眸，俏生生地站在韩无名身边香影暗渡，眉目如画。
“名儿你到了。”
随着一声热情的召唤，韩无名看到张德满面春风地从大殿里迎了出来。
“名儿给义父见礼”
“属下见过大人”
韩无名和雪儿异口同声，一起向张德躬身行礼。
“好，好，好。”
张德笑容满面地受完礼，一面拉起韩无名向大殿里走去，一面神情暧昧地小声在韩无名的耳边道：
“名儿，怎么样，为父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还满意吧？”
说罢又语气一变，扭头威严地向雪儿道：
“雪儿，这几个月来你都还算听话，没惹你家公子生气吧？”
“雪儿不敢。”雪儿跟在他们身边靠后一点的位置，小声应答道。
“雪儿真的是不错，很好。”韩无名见雪儿有点紧张，连忙替雪儿说起好话。
“不错就好，不错就好，我还没说上她一句，你就这么快来帮她说话，好，很好，总算是没辜负我对这丫头十几年来的教诲。”
张德笑容可掬，心情很是愉悦。
韩无名却于此时不经意间看到，雪儿一张俏脸这会儿已羞得通红如霞。
“张大人，你莫尽只顾着自家父子在那里说话，快把你常常在我耳边念叨的宝贝名儿和那个小雪儿带到哀家近前来，给哀家好生仔细瞧瞧。”
一女子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来。
“是，下官这就把他们给您领过去。”
张德闻言忙毕恭毕敬地向声音来处行了个礼，满脸谦恭之色地答道。　
　　　　





第二十六章　　龙潜深宫

韩无名对龙凤宝座上的太后，竟如此年轻美丽，虽感惊讶意外，但侍候在太后身旁那个似乎很平常很普通的年长太监，却更加吸引韩无名的心神。
“果然是一对金童*呀。。”
太后起身走下宝座，仔细端详了一阵跪在地上的这对少年男女，嘴中发出啧啧的赞叹。
“张大人。”
“下官在。”
“你好福气，好眼光呀！能收到这样俊朗的孩子为义子。你看无名和当年的暮雨，真是像呀，尤其是眼中那坚定质朴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个忠诚可靠之人。”太后赞叹着。
“下官在这里代犬子谢过太后的夸奖。”张德赶紧回话。
“这就是你送给无名的那个礼物雪儿吧。。。”
太后一面把目光转向雪儿身上，一面向雪儿招手道：
“雪儿，你再跪近点，到哀家手边来。”
“是。”雪儿应罢，忙把身子向太后身边挪去。
韩无名趁太后把注意力转移到雪儿身上的空档，连忙凝神观察起太后身边那太监。
那年长太监影子般默默跟随在太后身边，无论太后怎样随意变换姿势，他却总能不偏不倚地站在太后身边的阴影里，对太后的行动，不造成任何影响和不便。
从进来到现在，太后对那个太监的态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完全不存在的空气一样。
一句话，一个眼神也没有对那个太监有过。
但是韩无名却清楚地感应到，这个看上去很普通，颇显老气的太监身上，却有着深不可测的武功。
仅凭他能在太后随意变换姿势时同步转移，并且在转移过程中完全不影响太后行动这一不可思议的身法上来看，韩无名就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对方就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这会是什么人？武功竟然高深到如此不可测量的程度！
就算是张德在施展身法时，毕竟还给普通人眼睛一花的视觉效果，但这年长太监却连给人眼睛一花的视觉冲击也没有，就像人家原本就是和太后连为一体的影子一样。
更何况如今在这里观察着的，还是韩无名的眼睛。
韩无名心中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世界真是卧虎藏龙，一山还有一山高呀！
他仔细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现除了蝴蝶外公蝴蝶老人外，就再没一个人可以和眼前这位太监的身手相提并论。
那年长太监可能是发现了韩无名正在暗地里观察自己，一直低垂的眼脸猛然间抬起，迅速扫视了韩无名一眼，然后又慢慢地垂落下去。
那道扫视的目光，就像冬季深夜里从黑沉沉寂静天胸中突然劈出的一道闪电，不仅有着惊人的强度和亮度，而且还瞬间刺入到韩无名内心深处扫了个透。
被人攻破防线伤到身体肌肤，还可以接受，还可以再想办法挽回败局，但是被人瞬间攻破心灵壁垒，这对像韩无名这样从小受严格训练的刺客杀手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此人武功之高，只怕还在传说中的蝴蝶老人之上！
韩无名心头巨震，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果然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我说张大人，当初你要是早点明白孤阳不长孤阴不生这道理，给暮雨也送上这么一可人礼物的话，暮雨他也不会。。。”
太后拉着雪儿的手，眉宇间升起伤感的情绪。
“哎，你们看我，提这些陈年旧事干嘛，人老了，就容易回忆和伤感。”
太后语气一转，自我转弯起来。
“太后您哪里老了，明明是正当年，名儿，你说是吗？”张德见缝插针地奉承着。
“是，太后您的确一点都不老。”韩无名赶紧回答。
“哦，那你说说我看上去多大？”太后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韩无名，脸含期待。
“臣斗胆猜测，太后应该不足而立？”韩无名满脸正经。
“哦，呵呵呵。。。”太后闻言竟然大笑起来。
“怎么，臣还是把太后猜老了点吗？”
韩无名不敢再看太后，低头垂目。
“张爱卿，你看你这个名儿，看起来言语短很老实的样子，哄起女人来，一点也不比你这个义父年轻的时候差呀。”
太后拿眼睛望着张德，表面上是在责备韩无名油滑，脸上却早已笑开了花。
这太后实际上究竟有多大的岁数？
从说她三十她就笑开了花这一现象看，其实际年龄一定远远超出这个数字。
但太后看上去脸上不仅一点皱纹都没有，而且肤色白净如霜，肌理流畅有序，极富弹性，一双标准的丹凤眼也与年轻女子一样水汪汪的，有着动人心魄的魅力，高高梳起的长发更是看不到一丝霜雪痕迹，应该也只有三十不到年纪才对？
莫非这太后在暗中修习一种‘驻颜术’的内功心法？
还有就是，太后现在还能有如此迷人的美貌风彩，那她年轻的时候又该是何等明*人，艳冠群芳！
只是这太后容貌再美，也还是一种尘世里颠倒众生的美丽，与蝴蝶身上那高不可及的孤傲出尘之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韩无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在此时把推想中太后年轻时摸样与蝴蝶在内心里做起了一番比较。
“太后，司马丞相和三皇子的事，您看。。。？”
张德应该是怕太后的话题越扯越远，而韩无名和雪儿还不宜在宫中呆太久，话题一转。
“我看这样，三皇儿那里，我叫五皇儿刘坤以兄弟相聚为由，把他暂时控制起来，司马丞相那里，还是由无名负责继续加强监视。如果三皇儿同意并入驻了五皇儿王府，我就发给他们一道出城令牌，让他派人出城去取回诏书。还有就是军队方面，我已严令太尉周大人，没有我的虎符，任何人都不许调动京城内外一兵一卒。张大人这几日可将飞鹰组和监听组人马全都撒出去，严密监视京城内外所有军队和官员的动向，尤其是军队，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向我汇报。为防万一，我已用紫玉虎符密令距京城最近的吕舒华将军移防京城西郊，替换驻扎在那里的程诚将军，他是我的近亲侄儿，绝对可靠。”
太后在安排和讲解这些事情的时候，完全像换了个人，身上原来那种女人的柔媚伤感之态顷刻里荡然无存。
言谈间威仪四射，目光炯炯有神，整个人看上去不仅容光焕发，脸上还似乎隐隐流动着一层光晕，有着另外一种磁石般引人入胜的光彩和美感。
这大概就是权利的魔力所在。
“臣等恭领太后懿旨。”张德和韩无名同时匍匐在地，异口同声地答道。
“只要三皇儿被我们牢牢攥在手心，我倒要看看，那些小辈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太后最后又胸有成竹地补充了一句。
那年长太监，一直低垂眼睑站在太后阴影里一动不动，对大殿里发生的所有事宜，就像完全没有听到看到一样。　
　　　　





第二十七章　　风起云涌

从宫里那回来后的两天时间里，一切都很平静，三皇子得知太后意思后，在第三天独自入住了龙儿的王府。
这消息一传过来，韩无名和雪儿暗地里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雪儿的伤势现在基本上完全好了，伤口都已经脱痂，长出细嫩的新皮。
一切似乎都非常顺利。
司马丞相和韩无名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言谈间甚至表露出要韩无名代他向组织邀功的示意。
唯有点不尽人意的是，在第三天，也就是三皇子独自入住龙儿府上的那天，天空中突然又飘起了雨。
好在这雨不是很大，淅淅沥沥的，就像一个新婚的少妇在婆家受到了点委屈后无处可诉，只好独自一人在那里断断续续地哭泣。
这天的正午时分，司马丞相大夫人突然提出要带家里内眷去京城外西郊一个叫‘静虚庵’的庙宇去上香，说是三年前的今天曾经去许过愿，现在要去还愿，感谢神灵这三年来对他们司马家族的照拂，在无病无灾中度过了三年平安岁月。
这次还愿，说是还要在庙宇里住上几天，做做法事，吃斋念佛，以此来答谢神灵的庇佑。
为此，午饭间司马丞相和大夫人闹的很不愉快。
一个吵着非去不可，一个说是现在下雨，不方便，等过两天雨停后再去。
最后当然还是司马丞相没有拗过大夫人的坚持与眼泪，被迫答应了下来。
韩无名和雪儿原本对大夫人突然提出的这一要求心中报有些疑虑，但最终还是释然了。
因为一是司马丞相夫妻表演得太逼真了，二是韩无名知道西面驻军这几日里就要由太后亲信吕舒华将军换防。三是当天早上他们还得到了三皇子已经入住龙儿府的消息。
再加上司马丞相本人还是留在京城里，并不和大夫人一起去上香。
所以最后韩无名对这件事也就没有破坏和阻拦，由着大夫人带着女眷们离去。
霜儿在出发时非要缠着韩无名和她一起去，否则她也不走。
闹了半天，最终还是由司马丞相出面来喝止，她这才无可奈何地和大夫人一行在细雨里闷闷离去。
霜儿钻入马车车厢里后，马上就掀起窗棂，探出头来，依依不舍地望着韩无名和雪儿，口中不停地叫着剑哥哥还有雪儿的名字，一直到马车转过街口拐角，彼此再也看不到对方为止。
霜儿离去时雨中那无限留恋的目光，令韩无名勾起对亡母的回忆，心中隐隐发痛，后来在这种悲凉氛围中，韩无名内心深处突然又涌出一股巨大的焦躁和不安。
这情绪是如此的持续而强烈，以至于他和雪儿回到书房后依然没有消失和减弱。
这不安里不仅仅包含着对霜儿此行的担忧，更有一种对不久的将来，即将要发生某种不可知的，巨大变故的不安。
这变故究竟会是什么？
目前韩无名还无发预判，但是他却能很清晰地嗅出那变故中隐藏着危险的气息。
而且那个变故有多大，其中所隐藏的危险就有多大。
也正是因为感觉出变故中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但是此刻却无从预防，所以韩无名心里继而又产生了目前这种极度的焦虑和不安。
这种情绪就像每次暴风雨来临前夕，大地上某些富有灵性的动物在巢穴附近没有目标地乱撞乱串一样。
韩无名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窗外午后飘雨的天空，呼吸因过度的不安和焦躁变得有点急促起来。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韩无名暗暗提问自己，把这几日里所有的事情在脑海里进行梳理。
从进宫觐见太后，到这几日里飞鹰组和监听组几乎没有传回任何不利的消息，到吕舒华将军已经奉命移防，此刻也许已经和程诚将军在西郊大营里履行着换防手续，再到三皇子那边明显认输式的低调和配合，不仅在今天他本人已经入住龙儿府邸，而且还几乎没带任何随身卫士。
说是因为要去取的那道诏书太过重大，所以把他最得力的铁血卫队剑士以及府中所有高手全都派去保护那个去取诏书的使者。
还有司马丞相这几日里的表现，和三皇子那边所表现出的现象，也非常合拍，不仅很配合而且居然还对自己表现出邀功的意思。
这一切想来都没有任何的问题，一切都在按自己这方所希望的那样在发展和进行，而且似乎比自己这方所希望的那样发展得还要好，还要顺利。
事情似乎都很顺利，没什么问题呀！
但心中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绪怎么就是缠着自己呢？
不仅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而且还越来越强烈！
“雪儿，你看三皇子那边是不是真的已经妥协，会诚心交出那道诏书？”
韩无名望着窗外雨中昏暗的天空，有点心神不宁地向雪儿求助道。
声音里因为心中的焦虑和不安而轻微有点颤抖。
这是在韩无名身上从未发生过的现象。
其实雪儿早就留心到韩无名送走霜儿后神态间的不对劲，但她起先一直以为那是因为霜儿的缘故，为此还产生出几丝酸酸的醋意。
现在见韩无名不仅呼吸有点急促，甚至连声音也有点发抖，突然间对自己问起三皇子的事，立马知道自己刚才想歪了，知道韩无名一定是在此刻感应到，有某种无法预知的，潜在而巨大的危机正在悄悄地向他们逼近，这才出现了目前这种状态。
雪儿原本是一训练有素的杀手，她知道且坚信，一个像韩无名这样的顶级杀手，其对危险的判断能力一定是超凡的。
因为这也是作为一个杀手能够生存下来所必需具备的素质。
既然韩无名在此刻产生出如此巨大的不安，雪儿知道，事情只怕真是会有点严重。
她迅速集中心神，和韩无名一样仔细梳理和推敲起这几天所发生的所有事件。
任何微小的细节都不敢放过，一遍一遍地重温所有与这件事相关的信息。
司马丞相的带话，三皇子低调而配合的反应，军队的换防，司马丞相急切的邀功，司马丞相大夫人突然带着几乎全部核心女眷出城上香，三皇子今天孤身入住五皇子府邸，三皇子得到令牌后迅速派出府中全部精锐出城去取诏书。
如果单从三皇子反应和他实际举动中看，的确没有任何违背常理和说不过去的地方。
假设他的妥协是真的，那么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有充分的理由。
但如果非要找出什么不对地方的话，似乎只有，只有司马丞相这里好像有点问题。
以司马丞相在朝中的身份地位以及这么多年来宦海沉浮的经历，应该早就一风雨不惊的官场老手，怎么会因为在三皇子事件中起到一点牵线搭桥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