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流年写你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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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考虑要不要咬舌自尽，或者推窗跳下去，酒力却不胜，浑身都动弹不得。我今夜果然是被谢今生害惨了，我猜想他是不是在开水里下了蒙汗药，我要是还有一点力气真想冲出这个房门把谢今生碎尸万段。可渐渐我就没了知觉，天知道我沾酒就醉得不省人事。恍惚中有一个人的身影把我抱到了床上，他给我喝了口水，然后我就睡着了。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一章　这一夜，陌生人的温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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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这一夜，陌生人的温暖（13）

　　　　第二天，天很快就亮了，太阳红彤彤地挂在天上，我躺在被子里，和着衣，就是头发散得乱七八糟，屋子里除了我没别人，我在心里笑，这客户还真是有意思，走之前还真细心地帮我把衣服穿好，浑身是痛，心里悲凉得不能再悲凉了。我洗好脸，化了妆才出了房，我想起快毕业那阵子，我下班在公司加班好晚，回家的路很偏，高白杨在家里给我做饭，因为他一直在搞毕业设计，所以还没来得及出门找工作，天天窝在房子里敲敲打打，他学的是软件，做程序的，有时候去外面接单，自己回家做，大学那时候我就是看中了这小子聪明，阳小羊说他这是搞高科技的。

　　　　那晚我在巷子口遇见流氓了，他们吹着口哨，走起路来一弹一弹的，好像挺欢。我害怕，挨着墙壁走，手机碰巧没电了，连打个电话都不能。我心想他们要劫财就算了，我还真是怕劫色，要知道那时候高白杨和我住了好几个月，可他真的没有碰我，虽然会亲热，可是每次一到最后一步，他都会停下来。我不知道这是表示他不够爱我还是他太爱我。总之我真不甘心第一次就给这些流氓糟蹋了，那还不如给高白杨。

　　　　不过还好，高白杨那时候正出来倒垃圾，我们家的垃圾要走到巷子口才有垃圾堆，所以高白杨喜欢在我下班的时候出门倒垃圾，正好可以接我。

　　　　我看见他来了，就像见到了上帝。那些小流氓看见高白杨来了，也很自觉地散到两边去，我挽着白杨的手赶紧往前走。

　　　　他回家问我怎么啦，走得比飞机还快，我把包一放，说：“白杨，你要了我吧。”

　　　　高白杨的脸立马憋成了猪肝色，以为我受刺激了。我说：“我怕有一天，我被别人糟蹋了。”

　　　　高白杨不说话，闷着头去厨房做菜，我从身后抱着他，问他：“你怎么啦？”

　　　　高白杨压低声音说：“我觉得自己很无能，要是我能快点娶你就好了。”我紧紧地抱着他，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身上了，他说他想娶我，我真为这句话动情，女人天生就是煽情的动物，为点小事就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说：“白杨，我想嫁给你。”

　　　　他就贫起来，说：“那正好，我们一个想娶一个想嫁，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也乐呵呵，一点也不扭捏地说：“好，成。”

　　　　那天晚上是我和白杨的第一次，我们都哭了，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幸福。

　　　　我一个人在酒店房间里哭，化好的妆又被哭花了，花了我又化，化完我又哭，这样反反复复折腾好几回，硬是拖到中午十二点我才出了房门，去前台退的房，经过房间垃圾箱的时候，我把那些珠宝资料全都扔进去，如果可以，我想我恨不得一把火烧掉这些玩意，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老秃为什么会破产，因为他不适合做一个商人，他奸不起来。谈生意不用专业知识，不用产品推销，只要出卖良心就成了，可惜他老秃还有良心，所以他的公司黄了。而谢今生是没有心的。嗯，说得不好听点是畜生。不过畜生还有脸来接我，我刚出酒店大门，就看见谢今生的那辆烂车停在门口，一个劲朝我按喇叭。我周淙淙难道贱到这地步了吗，我和你谢今生是发生过关系，可那是我泄恨，那也是为了高白杨要和别人订婚了！你谢今生当姐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不过我能怪他什么呢，我们只有一夜情缘，他没有义务要保护我。更何况他碍于前女友的面子还得分我一套房住，还变相地解决了我的失业问题，他觉得我周淙淙欠他的吧，于是该还的总会从我身上拿走。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一章　这一夜，陌生人的温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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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这一夜，陌生人的温暖（14）

　　　　我边走边想，谢今生在后面按喇叭，车也缓缓开过来，我死都不会坐上去。要过马路了，我选择走地下通道，谢今生终于按捺不住，下车过来拉我。

　　　　“周淙淙你发什么疯。”谢今生尽量保持着他那良好的绅士风度，压低声音说。

　　　　我抬起头来，冷眼望着他，我说：“谢先生，请你放开我，我发什么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谢今生知道女人使起性子来，简直就是歇斯底里。于是拉着我上了车，简直就是连拖带扯的。

　　　　“我不觉得我最近有哪里得罪你了。”他抓住我的手臂，道貌岸然得让我想吐。

　　　　我被像扔气球似的扔在副座位上，他坐到另外一边。

　　　　我想我还是道行不高吧，一激怒了，就像疯狗似的，只想咬人。

　　　　我对着谢今生就是一顿狂风暴雨，我上车就先扇了谢今生一巴掌，这是我第一次扇人巴掌，我从没这样彪悍过，估计我怕自己底气不足，接着说：“谢今生，你奶奶的不要以为我和你有过关系就当我是一破抹布到处使，酒店里那么多小姐，你随便叫一个都比我有姿色，技巧也比我好，你要***也找个像样的，你要是喜欢用这样的手段来赢利，那你大可不必找专业员工，现在有职业小姐的，你随便叫一个才几百块，何必找我们这样的还得给一个月好几千的工资呢！”

　　　　谢今生瞪大了眼，用舌头舔舔嘴巴，望着我，估计是惊讶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悍了吧。惊讶过后居然还跟没事一样，对着我嘻嘻哈哈起来，换了张张靓颖的CD，他这无耻的人还会听歌，真不可思议。

　　　　还好他没扇我一巴掌。

　　　　谢今生说：“你说得很对，我要是要靠***来赢利的话，我大可不必找你这样的火柴妞，起码得找个有料的。你真是太高估你自己了！我说，周淙淙，你有时候还真的挺逗的。不过，我还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绉付年答应签合同了。”

　　　　我气得牙痒痒，还得冷笑着：“当然要答应啊，他绉付年偷了腥还想不下海？”

　　　　谢今生不动声色，说：“他是个大客户，签了这笔单，你这次功不可没。”我哼了一声，我见过无耻的，但是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谢今生你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还能这么镇定自如地和我说这样的话。

　　　　他带我去商场，车子就停下了，我想正好，我可以下车了，顺便收拾好东西从谢今生家里滚蛋，再也不要和这样的人有交集。我就是横睡街头都要比住在这样的禽兽家好。我摔开车门，准备回家，谢今生抓住我手腕，问：“去哪儿？”

　　　　“回家！”

　　　　“然后呢？”

　　　　“从你家搬出去。”我恶狠狠地说。

　　　　“呵，你搬家？你准备搬哪儿去？”谢今生又是那种胸有成竹的表情。

　　　　我死都不用你管。

　　　　“哟，当初谁信誓旦旦地说要帮我把业绩提高一倍的，是你吗，是周淙淙小姐吗？”他威胁我。

　　　　见我答不上来，他又拉着我走进商场，说：“来帮我挑个小礼物，送给女士的，香水什么的，项链也行。”我受不了他这副装傻的虚伪模样，用我的小细跟朝他脚上的鳄鱼皮鞋踩上去，顿时他又震惊了。我扇了他一耳光，又踩他一脚。我想他肯定会大发雷霆。可是谢今生平静地望着我，说：“这样你解恨了？我们扯平了？”

　　　　我大叫：“你想得美！”

　　　　“那好吧，我再顺带告诉你一个消息，高白杨要和葛小婉取消婚约！这下你应该满意了。”谢今生两手一摊，做出一副天塌下来都和他无关的表情。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一章　这一夜，陌生人的温暖（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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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这一夜，陌生人的温暖（15）

　　　　我去看望高白杨，很没骨气的。

　　　　我坐在高白杨面前，我们才几个月不见，他就瘦了不少，坐在一出租屋里抽烟，头发乱蓬蓬的。我一看就心酸得不行，他是高白杨啊，从小臭美得跟美猴王似的白杨，我们每次去商店买衣服，他比我还败得多。他最注意发型，摸他哪儿都不可以摸他头。可是现在他憔悴得就像在街边捡垃圾的老头。

　　　　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我说：“抽烟不适合你的手。”

　　　　“呵，那什么适合我？”白杨抬起脸来望着我，两眼通红。

　　　　我被堵得说不上话来，其实我想说，说软件、程序、代码。你是学IT开发的，设计才适合你的手。可是我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离婚呢？这不是才结的吗？”我假装轻松地说。其实心里比石头还重。

　　　　“孩子不是我的！”白杨扔了烟头对我说，“葛小婉骗我的，当初打掉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高白杨的，是她前男友的。她故意拆散我和你！”他显得有些激动。还伸出手抓住我两条胳膊。

　　　　我眼眶瞬间就红了，我说：“白杨，你冷静点。”

　　　　他颓唐下来，长长叹了口气，他说：“当初作了错的决定，导致今天这个错误的结局，呵，人生就是这么无常，它糟蹋人它就心安了。”

　　　　分手的决定是我作的。二月十四，那天是周末，离大年初六已经半个多月了。高白杨突然联系我，说要来找我。当时他在深圳，坐晚上十一点的车过来，早上六点到临城，他站在我家门外等了我三小时，一直等我睡醒开门，他傻傻提着行李包对我笑。穿着新买的褐色衬衫，牛仔裤，还是那么青春，那么帅气。

　　　　那一瞬间，我恍惚觉得他是我的白杨，我们什么都没变，依然能手拉手逛超市，寒冬的深夜相拥在车站等末班车，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葛小婉。

　　　　他说答应陪我过情人节的，就一定要过。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机就响了，我见到他背着我过去接电话，心里突然就塌了，那是现实，他不是我的，他还有另外的她啊。

　　　　我说：“把手机关了。”高白杨为难地看着我。我有点歇斯底里，大叫一声：“关了！不关我就给你摔了！”高白杨把手机关了，去厕所。

　　　　那天我们过得不好，我一直在闹，每走一个地方都会提醒他，你还有个葛小婉，你是一个出轨的人，你背叛了爱情背叛了我。你就是个千古罪人。

　　　　高白杨一直忍受着，直到晚上，高白杨说去他哥们那儿挤挤。我拉住他，不让他走，我害怕他走，走了就不回了，我是知道的。寒风中我们站在步行街中央拉扯，我的心像被拉成两半，血流成河。

　　　　高白杨把我一搂，说：“那我们回家。”

　　　　晚上他给我做最好吃的剁辣椒煮鱼头，我抱着他时刻也不想分开，黏着他的背，以前他也这样黏着我，我走哪儿，他走哪儿，我记得最深刻的一次是早上我起床去洗头发，他环着我的腰，亲吻我露出来的脖子，我立马被这温情融化掉了，他是个多么懂爱情的男人啊。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这样的男人了。

　　　　高白杨笑我成了连体婴儿。我只笑，不回他。

　　　　那晚上我们没有亲热，只是像婴儿般纯净地相拥而睡。因为我知道，他心里已经不仅仅是我了，在他洗澡的时候，我翻看他的手机，已发信箱里静静躺着一条信息，他说：“老婆，情人节快乐。”那是发给葛小婉的信息，他叫她老婆。

　　　　我跟高白杨这么多年，他从没叫过我老婆，顶多叫我猪、宝贝、亲爱的、傻瓜。

　　　　这些统统都没有“老婆”两个字有分量，不是吗。

　　　　高白杨回来，我在床上靠着他，他在摆弄着笔记本电脑，然后用手来摸我的脸，然后发现我一脸都是湿的，他推开我看着我轻声问：“淙淙，你怎么哭啦？”

　　　　我笑，我知道很难看，可是我还得笑，我说：“刚才我接了个电话。”

　　　　“怎么啦？”

　　　　“是葛小婉的。”我说。

　　　　白杨开始有点紧张了。

　　　　“她问我，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我捧着白杨的脸用一种很奇怪的调调说。

　　　　白杨有点害怕。

　　　　我呼出一口气，决定不吓他了，我说：“我告诉她，我们没在一起，我们很久没联系了。”说完这句，我就不行了，整张脸都埋到被子里去。我不知道我的心是不是要歇菜了，但是我家的被子绝对是要被湿得歇菜了，那些源源不断的泪水流在上面，像汇成一条小溪。白杨他吓坏了，忙来拉我，想抱着我，发现我浑身在发抖，他问我，你冷吗？为什么发抖。

　　　　我断断续续告诉他，我说，冷，但是心更冷。

　　　　那天晚上我几乎没睡，我怕浪费每一分每一秒能抱着他，能看见他，能感觉到他呼吸，能亲吻到他的时光，我多么卑微，像在和上帝讨能多给我一点和白杨在一起的时光。那种低到没有尊严的姿态，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是的，绝对不会再有了。

　　　　第二天，我依旧上班，化妆，高跟鞋，套装，谁也看不出这是个刚失恋的女子，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闷着痛，隐忍成为她的心头肉。我给白杨写了很多页的信，我有很多话要说，是这半个月来，我每天写下的，这一次是时候该给他了，我说，白杨，我放你走，你不欠我的。我把他怎么追我，我们怎么在一起的，第一次约会的情景，还有每一个平安夜圣诞节都写下来，这半个月，我就是靠这些回忆慢慢支撑着，我在等他回来给我一个结束，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我把这份沉甸甸的信放在床头，轻轻关上门走了。下班回来的时候高白杨就不在了，被子整整齐齐地放着，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仿佛没有人来过，信拿走了，镜子上贴着小便条：我走了。

　　　　我撕下来，放进小铁盒里，那里有我和白杨所有的便利贴，我们有个习惯，有什么事情交代都喜欢用便利贴写好，贴在墙壁上，镜子上，床头上。有时候他写，大婶，有时候叫我猪头，还会叫我笨笨，我喜欢看他丑丑的字，我喜欢他亲昵地叫我各种难听的名字。

　　　　我喜欢他喜欢我。

　　　　我爱他。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二章　知道怎么让一个人一辈子都记住你吗？最好的方法是去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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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知道怎么让一个人一辈子都记住你吗？最好的方法是去死（1）

　　　　从白杨住处走出来，我突然就清醒了许多。风吹来，我不想回家，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如果当初没有葛小婉的那个孩子，我和白杨会不会一直在一起，我们会不会结婚，我们会不会也有孩子，我们会不会永远相爱？

　　　　没有答案，还没找到答案，葛小婉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说：“周淙淙，我想我们有必要见一面。”

　　　　“你要谈什么？如果是谈高白杨的话，抱歉，我不想再掺和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一想起葛小婉的那一巴掌，就后怕，我不是很会打架的女人。和她一对一，我绝对只输不赢。

　　　　葛小婉说：“不不，这次我们说你，不说高白杨。”

　　　　葛小婉套着宽大的白T恤就出了门，在我家楼下站了好久。我赶急赶忙从出租车上下来，我不打算带她去我家里，要是她一冲动把我掐死，谁都救不了我了，还好小区比较完善，小区里就有咖啡厅，我摸着钱包里的两百大洋，心想葛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