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天苍-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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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方言毕转向了程浩天，“老程，这两枚九幽紫晶，至少作价十枚紫晶币，二十枚紫晶币，就算是四皇子拿出来，估计也要伤心动骨吧。若是不想连累家人，你还是尽快返回帝都，请求圣裁吧，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程浩天长叹一声，他现在已经对侯爵剑之事，不做丝毫幻想。天龙教虽然臭名昭著，但确实是高手如云，蒋惊天此次是在劫难逃，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无论自己摆出什么样的条件，都无法打动他的心。正在他转身欲走之际，程浩天暗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转过头来炯炯的看着蒋惊天。
罗方和蒋惊天都现了程浩天突然间的变化，神情也为之一愣，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个将死之人容光焕。
程浩天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对蒋惊天道，“你可是罗山镇蒋家之人？”
听程浩天提及自己的家族，蒋惊天再也无法掩盖心的杀意。杀机徒生，罗方一个闪身就插在了两人的间，正色道，“两个将死之人，还是想想自己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吧。出了万兽拍卖行，你们两个若再想动手，我罗方绝不过问。”
见蒋惊天如此表情，程浩天便知自己所料不差，不由得喜上眉梢。轻咳了两声，将表情重归严肃，恭敬的道，“罗兄，你可否让我和蒋小兄弟单独谈谈。”
罗方皱眉细视，想看清程浩天是否已动了杀机。程浩天双目清明，别说杀机，就连一丝恶意都没有，罗方所能看到的只有希望的燃起。“老程，你可别在我这里胡来。为了我万兽拍卖行的声誉，就算你将蒋公子杀了，我也不会将侯爵剑给你。”
程浩天知罗方怕自己对蒋惊天不利，便豪爽一笑，运指如电，点在自己关元、石门、阴交、神阙四穴之上，封住了任脉。
“如此这般，老兄可否放心。”
罗方回头瞅了一眼蒋惊天，在心细细的掂量着。程浩天上封关元、石门，下封阴交、神阙，将气海困于当，短时间内不可妄动罡气，以蒋惊天的能耐，光凭肉体之能，程浩天很难将他不声不响的干掉。
“有事情随时叫我。”叮嘱了一下蒋惊天后，罗方推门离去。
程浩天见罗方已经走远，便将房门关上，对面色凝重的蒋惊天道，“蒋公子请坐，老朽有一则消息，不知可否与你换取侯爵剑。”
蒋惊天天资聪颖，远超常人，听程浩天如此之说，就已经料到他所言之事，必与自己灭族之仇有关。此等消息叫蒋惊天怎能拒绝。见蒋惊天坐下了，程浩天也一片腿坐在了他的对面，对迎面扑来的杀机，丝毫都不介意。
“说吧。”蒋惊天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压制不住自己澎湃的心情，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密室虽然只有他们两人，但程浩天还是十分小心，以手指轻蘸茶水，在桌面上写道，“我知道是谁灭了蒋家。”
蒋惊天腾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的杀机再难掩饰，瞬间提升了十倍不止，可程浩天却长出了一口气。因为蒋惊天方才释放的杀机，都凝聚在他的身上。而此时杀气虽然提升了十倍，却再不以他为目标，四散在房间之。程浩天确定自己抛出的条件，已经打动了对方。
程浩天屏住呼吸，等蒋惊天再次坐了下来，才在桌面上写下“太子”两个字。蒋惊天怒目圆睁，虽然咬牙切齿，却并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冷哼道，“你又怎么向我证明，你没有胡编乱造嫁祸于人。”
程浩天不愧为老江湖，在如此情况下仍能保持沉着冷静，“蒋公子既然对上了四皇子，自然是已经有了些头绪，是真是假还要公子自己判断。我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公子而已。”
程浩天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所以倍加珍惜。只见他用茶水在桌子上又写下“血杀卫”三个字，“我确定是由他们所为。”说着用手指点向了“太子”两字，“他似乎邀功未果，反被骂的狗血淋头。那日我正好也有要事禀报，正巧与他迎头相遇，隐隐约约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程浩天见蒋惊天并未表态，便接着道，“黑衣、马靴、乌钢刀、还有”最后一物，程浩天并未说出，而是用茶水画出。蒋惊天的双眼杀机几乎成倍暴涨，因为程浩天所画之物，正是那柄蒋惊天今生难忘的长剑。





第五十二章负荆请罪




其实在程浩天说出乌钢刀的时候，蒋惊天就已经确定他见过那些黑衣人了。再等他画出了长剑，蒋惊天就已经确定无疑。若程浩天没有说谎，那血杀卫就一定是那批黑衣人。
程浩天用手指点着“太子”两字，沉声道，“他是否有人指使，老朽就无从知道了。”
蒋惊天眼杀机渐渐敛去，沉思片刻后对程浩天点头道，“侯爵剑是你的了。”
程浩天喜上眉梢，不过他并没有得意忘形。他本不想搅入帝位之争，所以听到的一些关于太子的消息，都未与四皇子禀报。而此事从他口传出，若是落到四皇子耳，他定会遭到猜忌。
“蒋公子，我们之间的对话还请保密。”
蒋惊天虽然点头答应，但程浩天还是不放心。便从储物戒指取出一张人皮面具，递给了蒋惊天，“在下不才，曾师从天下第一神匠巧夺天工。此物是家师所制，从未在人前显露，现在转赠给蒋公子，希望可以帮你躲过天龙教的追杀。”
见蒋惊天似乎对此物不太上心，程浩天一咬牙，伸手摸向了腮边。蒋惊天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惊骇，这程浩天竟然带着一张人皮面具，形象如此逼真。程浩天虽然只揭开了小半张脸，但蒋惊天还是可以从其皮肤判断出，他的年龄绝对未过三十。看四皇子程叔前、程叔后的叫着，他也应该被蒙在了鼓里。
达到了想要的效果，程浩天便急忙将人皮面具戴好。蒋惊天也缓过神来，面露微笑，无声无息的将人皮面具收入储物戒指。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暂时言和。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罗方推门而入。
“我听到笑声，就进来了，看来两位谈的不错。”
罗方嘴虽说是在道喜，但眼睛却紧紧盯着桌子上的水字。若是程浩天没有自封经脉，定然可以用罡气将桌子瞬间震碎，可现在，他只能急挥袖子将字迹擦去。于此同时，蒋惊天也做出了相应的反应，他将罡气凝于掌间，贯注到桌子之。桌上的茶壶、茶杯立马被震得粉碎，茶水流淌，掩盖了桌上的字迹。
两人虽然反应极快，眨眼间就将字迹抹去，但罗方是否看到了，谁都不敢肯定。但从他略带疑惑的眼神，大致可以判断出来，他就算看到了，也应该仅是些许笔画，暂时还没有弄懂其间的意思。
两人这么大的反应，罗方自然要故作诧异的聊表歉意，“哈，糊涂了，糊涂了。听到笑声，以为你们两位已经重归于好。罗某一时没有控制住激动的心情冒然闯入，并没有偷窥之意，还请二位见谅。”
程浩天豪爽一笑，似乎丝毫都不在意，“都是一些家常而已，没什么避人耳目的。”
蒋惊天看着两只老狐狸，嗤笑一声，暗暗摇头。这两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还真不一般。蒋惊天一直都对罗方的印象不错，看来是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了。脚步声刚响起，他就推门而入，定然是在门外偷听。一开始他还觉得程浩天的谨慎有些多此一举，但从事情的展来看，江湖险恶，还真的不得不防。
蒋惊天对两人的虚情假意和刻意寒暄并没有兴趣，便收起了桌子上的两枚九幽紫晶，推门而去。
“把侯爵剑给程老先生吧。”
蒋惊天踏步进入自己的房，只是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王元、宋世仁居左，王明远、王勃居右，而王通则五花大绑的站在王明远身后。房间内鸦雀无声，每个人似乎都在各自思索着各自的事情。瞅这架势，蒋惊天就知道王明远定是押着王通来向自己认罪来的。
由于蒋惊天回来之时，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之声，所以他看到众人的时候，王明远等人也同样看到了他。这般情况，蒋惊天就算是想要离开也没有办法。只能轻咳了两声，缓步走进屋子。
见蒋惊天走进来，王明远与王勃同时站起相迎。王明远面沉如水，而王勃则满脸堆笑。等蒋惊天入座后，王明远才开口道，“蒋兄，以你的才智，应该已经猜出了我今天前来所为何事。”
蒋惊天摇头苦笑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况且我两位兄弟都还安好，王兄你就不要介怀了。”
王明远闻言站起身来，摆手道，“我今天前来代表的是王家，而非我王明远。我王家驰骋塞北百余年，皆是敢作敢当之辈，既然我王家之人有错在先，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王明远已把话说到这种程度，蒋惊天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处理此事。
王明远怒喝一声，“王勃，你可知罪！”
王勃实乃王明远长辈，如今王明远直呼其名，可见他在王家辈分虽小，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王勃闻言起身，转而面向蒋惊天躬身一礼，“老朽一时糊涂，得罪之处还请蒋公子海涵，在此向蒋公子赔罪了。”
蒋惊天急忙起身将王勃搀起，“都过去了，之前之事，老先生不用放在心上。”
宋世仁尚还矜持，只是哂笑一声。王元却直接出言嘲讽，“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几度欲置我们于死地，光赔礼道歉就想将此事揭过，未免有些太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了吧。”
蒋惊天急忙以眼神制止王元，出声缓和道，“王老先生别往心里去，我这兄弟心直口快。以老先生的修为，能够亲自向小子道歉，已然是给了在下莫大的面子。”
王勃面色尴尬，不知如何自处，转而看向了王明远。王明远则面色不改，展现出的气度，绝非凡人。他先示意王勃坐下，然后出言解释道，“王勃实乃在下长辈，让其屈身道歉，已属越权不敬。此事我将禀明家父，由他亲自处置。”
王明远此话不卑不亢，有理有节。可落入王通的耳却如末日之声般，振聋聩。王明远的言外之意很明显，王通与他同辈，他自有权处置。而且为保住王家的声誉，很可能会从严从重。
“王通，你可知罪！”
王明远一声暴喝，吓得王通面无血色，立马就跪在了蒋惊天的面前，“是我该死，我色迷心窍，我”王通语无伦次，根本就说不清楚，一时着急，干脆就“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虚有其表！”
王元再次出声，惹得蒋惊天一阵皱眉。他本还想再说几句，不过见其不悦，便闭口不言了。
王明远走到王通身旁，伸手将其拽起，正声道，“王通，由我来处罚你，可有异意？”
王通心虽有不愿，但事情展到现在这个程度，他也只能接受了。见王通点头，王明远肯定道，“不愧为我王家子弟，敢作敢当。”
说话间王明远挥掌直取王通丹田，“今天我就废了你的修为！”王通惊骇，本能向后一退。蒋惊天见势，则立马起身，探掌拦住王明远。
王元坐在一旁哂笑一声，极尽嘲讽之意。这下就连宋世仁都觉得他做的有些过分了，以手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止声。
王明远面沉如水，扭头看了一眼王元，怒喝一声，“王老何在！”
王勃心大感无奈，此时他就算纵有万般不愿，也不得不出手拦住蒋惊天。他尚且自顾不暇，又何来能力护王通周全。王勃探出右掌，抓住蒋惊天肩头，用力向后一扯。蒋惊天虽有所准备，但力量哪及得上王勃，立马身形大失。得此空隙，王明远闪电出手，变掌为指，运指如剑，风驰电掣般刺在王通的气海穴上。罡气如利剑般刺入窍穴，王通狂吐一口鲜血，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死寂，王元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没想到王明远真会废掉自己弟弟的修为。王明远弯身将王通抱起，转身离去。当他刚要迈出房门之时，突然停住了脚步，沉声道，“请蒋兄在万兽试炼之后，移步王家。我将亲自设宴，为你化解与塞北十八姓之间的仇怨。事后若再有人因万兽试炼之事，找你麻烦，就是与我王家为敌。”
望着王明远渐行渐远的背影，蒋惊天无奈的道，“王兄，你这又是何苦呢？”
王明远大步向前，手指轻轻的从王通的面颊拂过，泪水在不经意间从眼角涌出，滴落在王通的额头之上。王勃紧跟在王明远身后，神情凝重。只是他俩谁都没有现，此时埋头在王明远怀里的王通已经醒了，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黑芒。
王明远到达住处之后，立马就收拾行囊，离开了万兽城。其他几家未进入下轮试炼的世家子弟，也纷纷跟随王明远离开。也不知是谁散出的消息，蒋惊天身怀九幽紫晶的事情，如今已经人尽皆知，好在还没有天龙教的人找上门来。蒋惊天将罗方偷听他和程浩天谈话一事，告诉了王元和宋世仁，不过两人觉得机会难得，还是愿意投入金算盘罗方门下。





第五十三章醉仙楼




四皇子住所。
四皇子像往昔一般，静静的品尝着手的香茗。见程浩天走了进来，便一摆手，示意他坐在旁边。
“侯爵剑要回来了？”
“是的。”
四皇子像似无意的说到，“我听说拍卖会取消了。”
程浩天知道他定会问起此事，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谁曾想到蒋惊天曾盗取过九幽紫晶，如今事情败露，自顾不暇，又哪有心思难为我呢。”
四皇子皱纹道，“我曾感觉到他对我有杀意，事情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吧。”
程浩天连忙扯谎道，“他家族曾遭皇族屠戮，又不知道具体是谁下的手，所以才对所有皇族心生敌意。”
四皇子似乎也上来了兴趣，好的问道，“知道是谁干的吗？”
程浩天尴尬一笑，“老奴也不知道，不过我胡诌一番，推到了太子的身上，他这才答应把侯爵剑还给我。”
程浩天没想到自己七分真三分假的谎言，非但没有引起四皇子的猜忌，反而讨得他的欢喜。太子与四皇子同为帝位的竞争者，早已经斗得不可开交。如今蒋惊天变成了太子的死敌，那就是四皇子的朋友。他自然对促成此事的程浩天大加赞赏。不过事情如此变化，让他在是否让老十三取蒋惊天性命一事上，犹豫不决。
试炼还在进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又有不少青年才俊脱颖而出。其属天邪宫圣子石敢当，与怜花宫白露公子毕行之人气最盛，次之则是荒武学院的吴向山，孙家大公子孙洪，四大寇之一雁过拔毛徐茂昌之子徐君平。其他颇具名气的大小人物，更是数不胜数，无法一一列举。
试炼尚且还剩下最后一天，蒋惊天为了早作准备，打探一下第二轮试炼的情况，便邀请王元、宋世仁陈氏二兄妹前去醉仙楼赴宴。醉仙楼是整个万兽城最大的一家人族酒家，共有四层。蒋惊天第一次来时，由于修为低下，又无背景，就连上二楼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一楼大厅之内，与人拼桌而食。也是在此，他结识了王元与宋世仁两兄弟。
蒋惊天第二次，踏入这醉仙楼是在试炼测试之后。那时他杀戮圣子的身份暴露，又与上官婉儿、拓跋雪传出这样那样的绯闻，这才堪堪有资格上了二楼雅间。此次是蒋惊天第三次踏上醉仙楼，态度与前两次截然两样。他方才到门口，就有伙计相迎、俏婢引路，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将他一直送到了顶楼的雅间。
醉仙楼上下四层，一共大小七十二个房间，全由楠木搭建，其没有一钉一铁，堪称万兽城一道风景。凡是到过万兽的，莫不想登上此楼，一览万兽城大好风光。但能登上顶楼的却寥寥无几，不是富甲一方的商界巨鳄，就是地阶修为的武林名宿。恰逢万兽试炼的特殊时期，店家方才特设，让年轻一辈的翘楚，登上顶楼，一览万兽风光。而蒋惊天恰巧就在这青年翘楚之列。
醉仙楼顶层共有四个包间，其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