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天苍-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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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蒋惊天健腕一番，剑锋就翻转了过来，斜插在曹疯子的面前。剑爪再次相碰，蒋惊天猛退三步，而曹疯子却仅退一步。这半妖之体实在可怕，怪不得每位半妖都会成长为一方豪强。激活之后，不但力量、速度成倍激增，就连蓄力时间都缩短了一半，只是受其体型的影响，灵活性有所下降。
曹疯子前冲了过来，他的攻击速度始终如一，皆快过蒋惊天一线，力量更一直保持在巅峰。蒋惊天为了抵挡住他的攻击，只能在蓄力为足之时就挥剑挡击。结果可想而知，第一招蒋惊天还可以与其勉强抗衡，第二招就已经略显仓促了。等到了十招开外，他就已经被对方杀得想象环生了。两人在相击了三十几下之后，曹疯子终于趁蒋惊天招架不及，突破了巨阙的防线，闪身来到了他的面前。
巨阙巨大、笨重，在近身肉搏不但不能挥出其应有的威力，还会反成累赘。所以蒋惊天立马转换兵刃，以黑色弯刀迎敌。如此一来，蒋惊天的攻击速度虽然上来了，但失去了巨阙重量的优势之后，他根本无法与曹疯子浩瀚的力量匹敌。仅对拼一下，他就被震得气血翻涌，就连手的兵器都险些被生生震飞。
曹疯子的攻击快如疾风，一爪接着一爪，根本不给蒋惊天喘息的时间。蒋惊天仓促抵挡了几招之后，被曹疯子抓住机会，以双爪将黑色弯刀震开，然后出脚踢向他的右肋。曹疯子明显是知道蒋惊天的伤势，这招是有意而为，若是被其击，蒋惊天伤上加伤，将再无还手之力。
人急智生，只见蒋惊天就势一个后空翻，玄而又玄的避开了曹疯子的飞腿，顺便又以连环踢出的双脚，将其逼退，使曹疯子不敢轻易上前。曹疯子并非是怕了蒋惊天的双脚，此时退后，其实只是暂避锋芒、以退为进。连环脚影散去，蒋惊天转而双腿朝天，头下脚上，曹疯子便在此时冲了上来。
拳风生硬，兽爪锐利，蒋惊天若想不到应付眼前危局的办法，定然会被一拳击后腰，从而导致下肢暂时失去知觉，其实这与被曹疯子一拳打死，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此招实在是避无可避，蒋惊天只能换一种思路，逼曹疯子主动扯招。
蒋惊天以九霄云龙剑换去黑色弯刀，然后横扫向曹疯子的小腿。剑气凛冽，尚未砍，就已让曹疯子遍体生寒。曹疯子敢于如此肆无忌惮的攻击，就是仗着体表毛皮的防御力强悍，不畏黑色弯刀。如今换了能够威胁到他的九霄云龙剑，他便不敢如此托大了，立马改攻为守，后撤了回去。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慢了半分，被九霄云龙剑的剑尖割破了腿上的毛皮。





第九十二章往事种种




两人再成对峙之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曹疯子是害怕蒋惊天手的神兵之利，而蒋惊天则是有苦自知，连番的战斗又拉动了他的伤口，两肋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曹疯子两眼之突然冒出了森然绿光，向天狂吠一声，身体再生变化。全身毛疯长，脑袋也彻底变化成了狗头，每根指甲都伸长了数寸，并闪耀着金属的光泽，他现在与狗的唯一区别，就是尚能直立行走。曹疯子的犬吠，隐隐带有痛苦之意，看来以他的修为，开启这半妖之体的究极形态，也已经超出了他的负荷。
曹疯子全速扑杀了过来，两只利爪上伸下探，分攻蒋惊天上两路，更是探出狗头，咬向蒋惊天的脖子。曹疯子的速度已经超出了蒋惊天的反应极限，三处攻击，他仅反应过来了两道，而若想出手，则仅可阻挡一道。所以蒋惊天便攻敌所必救，横剑斩向曹疯子的脖子。
曹疯子纵然开启了半妖之体的究极状态，但九霄云龙剑还是能够对他造成威胁，否则他也不用举爪硬挡。剑爪相击，出恐怖的摩擦之声，但想象的应声斩落并没有生，仅是割下了无数的兽毛，并在他锋利的指甲之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裂痕。
曹疯子的力量成倍激增，方才蒋惊天都招架不住，如今他开启了究极状态，便更不是对手了。浩渺的力量，将蒋惊天的左臂震起老高。不过也是他幸运，这荡起的左臂，正好挡住了曹疯子那咬向他脖子的铁腭。曹疯子的咬合力也极其惊人，更可以说让蒋惊天感到震惊，因为那一向无往不利的玄蛇臂铠，竟然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而且在随着曹疯子咬合力的加剧，在不断的扩大。
待玄蛇臂铠一碎，蒋惊天的下场便会是臂断人亡。不过蒋惊天临危不乱，在这必死之局，寻到了一丝生的契机。只见他五指转动，调转九霄云龙剑的剑尖，刺向了曹疯子的心窝。生命遭到威胁，曹疯子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得不立马改变招式。
蒋惊天身体一滞，倒飞而出，狂喷出的鲜血，已经溅到一丈之高。曹疯子攻向蒋惊天路的一爪，瞄准的是他的下阴，这一击原本是可以一爪刺穿，直接让蒋惊天入宫去伺候皇帝老儿的妃嫔妻妾。不过为了避开心口的一剑，曹疯子不得不改刺为拍，将蒋惊天硬推了出去。
曹疯子的三击，蒋惊天只看到了两击，否则至少可以稍微扭转一下腰胯，不至于被曹疯子拍个正着。这一掌虽然并没有让他断子绝孙，但也疼得他原地打滚，蜷缩不起。曹疯子一掌之后，便随之扑杀而来，蒋惊天似乎是毫无反抗能力，尖牙利爪只需一个照面，就可以将他撕成粉碎。
蒋惊天也知道自己正处在生死一线，他现在也并非像表现的那般，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至少还可用“霸道一拳”应对一二，只是没有气势的积攒，光靠他不多的灵魂之力，恐怕难以挡住曹疯子的必杀一击。蒋惊天满地打滚只是为了示敌以弱，迷惑敌人，好为自己近乎为零的胜率，增添一丝希望。他虽然明知道曹疯子不会掉以轻心，但他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这也许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吧。蒋惊天的两腿已经暂时失去了知觉，只能凭借双拳来应对面前的危局。他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都在脑海回放了一遍，以此来作为生命之的最后一次挣扎。
在这一刻，“狮王”挥拳的画面出现在了蒋惊天的脑海之，让他在无限的黑暗之看到了一丝光明。只可惜此拳他只看过一遍，也从未练习过，其的玄妙，只能依靠自己的胡乱猜测，能够顺利击出与否，全看天意。
就在曹疯子爪风袭体之际，蒋惊天回身猛然出拳。此拳无声无息，看似没有一点力量，却让曹疯子的神情一愣，双眼深邃了起来。曹疯子前冲之势不止，栽倒在蒋惊天的身上，砸得他是龇牙咧嘴。伴随疼痛而来的还有大量的画面，从曹疯子呱呱坠地，一直到现在的玄重山对决，所有记忆，无论巨细，全都涌入了蒋惊天的脑海之。
曹疯子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而蒋惊天也不好过。海量的信息在一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让他深深陷入曹疯子的回忆之，而不能自拔。蒋惊天使用的自然是“狮王”的第二拳，“今生路”。而他如此反应，正是灵魂之力不足的表现。幸好曹疯子目前的灵魂之力只蒋惊天多上一丝，否则蒋惊天必将重伤咳血，当场晕阙。若是差距再大一些，更可能导致他灵魂枯竭，从此变成活死人。
“狮王”这一拳乃他毕生智慧的结晶，当然不是蒋惊天说模仿就能模仿的。那是因为“狮王”在出拳之时有意将其的奥秘吐露了给他，再加上蒋惊天天资聪慧，此拳击出，虽有些似驴非马，但应付曹疯子已经足够了。蒋惊天目前的这拳，只能让对方以第三者的角度，陷入过往的记忆当。而非像“狮王”的那拳一般霸道，能让拳者重活一遍。虽说威力有所不及，不过却有独到之处。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曹疯子出生在帝都三十里外的一个茅草屋。雨水淅沥沥的落下，使这本就阴冷的屋子，又新增了几分寒意。曹疯子的母亲名为曹妃婷，是帝都曹氏的二小姐，生的美艳动人、端庄贤淑，是帝都有名的美人，慕名前来提亲者更是数不胜数。曹家虽不是什么高族门阀，却也是名门望族，其父亲曹正为当世大儒，刚正不阿。曹妃婷从小受其影响，皆不把那些纨绔子弟放在眼里，所以直到十九岁才寻得一如意郎君，名为陈闻达，是曹正新收的弟子。
这年也就是曹疯子出生的前一年，正值妖族“犬王”付子明出使帝都，慕曹正之名，前去参加其女的婚宴。初见曹妃婷，付子明便呆立当场，惊为天人。他此举虽然无心，却被一心想要飞黄腾飞的陈闻达看在眼。付子明一见倾心，只可惜晚来一步，美人已成他妇。当然以他的修为和权势，只要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当今圣上，自然会有人来当这个恶人，使他抱得美人归。
付子明也没有想到，仅此一眼，他就已经深陷其，不能自拔。按妖族强者为尊的行事作风，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子，当时是强抢过来。只不过付子明却现，自己却不忍心让其受到一丝委屈，所以只能将自己的倾慕深埋心。况且曹正是他颇为尊敬之人，就是冲着他老人家的面子，付子明也不可如此胡作非为。
婚宴上喜庆异常，除了当今圣上不便亲身前来，帝都的上层名流尽数到场。曹正老先生更是亲自抚琴，将婚宴的气氛烘托到了高潮。曲意悠扬、欢愉，其又透露着淡淡情丝，使喜庆又不失雅，足见其大家风范。曹正之后，曹妃婷又献上一曲，以表达心的喜悦。众人听得是如此如醉，而付子明却听得一曲一肝肠，曲尽泪沾裳。
付子明望着曹妃婷巧若倩兮的身影，深深的感受到了她自内心的欢愉，不由得双眼迷离，将自己如潮水般得爱意深埋心。付子明心苦水难倾，酒水是一杯接着一杯，明知陈闻达在有意灌他，仍是来者不拒。一时间胸的雄心壮志全都被他抛之脑后，现在的付子明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场。
酒不醉人人自醉，千杯下肚，让这绝不可能醉倒的一方强者，烂醉如泥。曹疯子凄苦的命运便从此时开始，陈闻达为了讨好付子明，竟然甘心将妻子献上，更在曹妃婷的酒下了情欲之药。在大婚当夜，一个是酒醉难当，一个是药欲所控，便造就了这一场孽缘。
付子明本以为昨夜之事，本为春梦一场。一觉醒来，却现自己魂牵梦绕的美人就身畔。他悔不当初，正准备向曹正老先生负荆请罪，怎料陈闻达此时却主动前来邀功。付子明洞悉此真相之后，一怒之下将其击毙，又休书一封将事情的前应后果告知曹正老先生。并留下许诺，只要曹妃婷愿意下嫁，他定当来娶。付子明自己则因无颜面对曹妃婷，而黯然离去。
此事曾在帝都轰动一时，曹正为正门风，欲将曹妃婷处死，后被其贴身丫鬟偷偷放走。从此就安身在帝都三十里外的茅草屋。此事之后，曹正郁结难平，不久就因积郁成疾，病逝离去。父亲身死，其兄主事，曹妃婷的悲惨命运并未就此结束。就连曹正大丧之日，其兄都未让她迈进家门一步。使得她只能在茅草屋立下牌位，以尽孝道。





第九十三章最后底牌




数月之后，曹妃婷诞下一子，却形如恶犬，全身灰毛。她不忍将其丢弃，直到将其抚养至六岁，厄运再次临头。神道盟七十二地煞之一“野狗道人”正巧路径帝都，之后便听说了曹疯子的异事。于是扮作方外道士，亲身前往，一探究竟。事情果然如他所料，这个六岁孩童是百年难遇的半妖之体。
野狗道人并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以收徒为名，想将曹疯子骗走。不过曹妃婷难舍母子之情，并未同意。于是野狗道人便改巧取为豪夺。深夜之后，再次前往，不但将曹疯子抢走，更将曹妃婷强暴致死。直至一年之后，“犬王”付子明才得知此事，亲身前往帝都，将曹妃婷的尸骨起走，带往族地。之后“犬王”带领族内精英再赴原，遍寻野狗道人与失散骨肉，却一直未果。期间斩杀多名神道盟七十二地煞成员，终是将其统领，地盟主席万仇引了出来。两者大战三天三夜，“犬王”付子明终是略逊一筹，含恨而去。在此之后的二十年里，他再未踏入原。不过犬族之人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曹疯子，只是碍于野狗道人消声觅迹，除此之外，又无其他线索。付子明纵然与曹疯子迎面相遇，也未必能够认出来，就更别说是他的族人了。
野狗道人将曹疯子带走之后，从未将其当人看过，以培养獒犬的方式，日夜训练他。直到曹疯子十三岁的那年，野狗道人被他人寻仇，虽将其击毙，却仍遭到重创。他才寻得手刃仇人的机会。曹疯子趁野狗道人疗伤之际，从背后偷袭，将其杀死，然后鞭尸三日，挫骨扬灰。
此事之后，曹疯子重返帝都，他凭着仅有的记忆，寻到了曹家，从虏获的婢女口得知了其生母这些年来的种种遭遇，和自己的悲剧命运。一怒之下，他痛下杀手，屠尽曹家满门。之后更寻到了陈闻达远在异地的老家，将其上下二十三口全部杀害。从此之后，杀死“犬王”这个害死他母亲的罪魁祸，便成了曹疯子终生的唯一目标。
往事种种不堪回，二十年的记忆转眼即逝。蒋惊天已经从这庞大的信息苏醒了过来，可曹疯子却还沉浸在那无尽的悲伤之。在这拳之前，蒋惊天从未想过在这世上，竟然有人他的身世还要凄惨。从曹疯子的伤心往事，蒋惊天也回想起了自己灭族之日的种种凄惨画面。一时间，心杀意尽去，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从心底滋生。
蒋惊天叹了口气，轻轻的推开了曹疯子，站了起来。这万兽试炼其实对蒋惊天的意义不大，他只是适逢其会，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思来想去，他决定将这个晋级的机会让给曹疯子。可正待他要弃权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曹疯子神阙穴的伤势，便又停下了身形。
蒋惊天此时身上也没有合适的药物。斟酌再三，也就只有拿武大师留给他的那瓶药酒试一试了。这药酒只剩下最后一口，是蒋惊天的保命之物。他用手点了一滴，送进了曹疯子的嘴。
得此药酒，曹疯子体内的罡气缓缓流淌，其速度不缓不急，正好在其神阙穴的承受范围之内。得到罡气的滋养，神阙穴在一点点的恢复。正在蒋惊天确定曹疯子已无大碍的时候，曹疯子却猛然从回忆惊醒，然后愣愣的看着伏在身前的蒋惊天。
“你为什么不杀我？”曹疯子的声音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不过吐字还算清晰，能让蒋惊天听个明白。
蒋惊天并未回答，而是转动弃权戒指，想要离开。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曹疯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对他出手，只见他右爪前推，左爪横扫。蒋惊天躲闪不及，被他打个正着。曹疯子的左爪在蒋惊天的胸口，留下了五道深可及骨的伤痕。而右爪则正推在蒋惊天的小腹之上，将其迎面击飞。
蒋惊天一连打了七八个滚，才堪堪稳住身形，两肋的断骨再次破裂，只是尚未错位。看得出曹疯子这两招已经留了情面，否则无论是胸口的一爪，或是腹部的一掌，都足以要了蒋惊天的性命。用手下留情还形容曹疯子也许不太准确，他是因为在出手之时，心犹豫了一丝，才使本应夺命的两招，生了细微的变化。
“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你有什么阴谋？”
曹疯子的情绪完全失控了，在他的思想，世界上除了他的母亲，都是恶人。除了想要利用他，就是想要杀他。蒋惊天的无条件救助，对他世人皆恶的世界观造成了毁灭般的冲击，使他迷茫了起来。所以他才需要蒋惊天给出答案，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曹疯子出手之时，心极其矛盾。他的理智告诉他，世间之人皆为恶，就算是蒋惊天救自己，也是别有所图，所以他当不余遗力的将蒋惊天杀死。但事实上却是，蒋惊天不但没有杀他，还助他疗伤，更要弃权离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