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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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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赌桌边,江鱼回头朝张老三笑道:“一百贯一个筹码,这里赌得好生豪气。去换一百个来,先试试手气。”张老三拎着一包裹的金锭银饼自去房间一角的台柜上换筹码去了,江鱼、杨钊身边的两个少女却是眼睛一亮,死死的缠在了两人的身上,格外卖力的装起了娇嗔可爱的模样。江鱼心里一阵儿冰水一般,丝毫不为身边的少女所动,杨钊却已经留着涎水,大手伸进了身边少女的衣襟里,乐得魂飞天外。江鱼不由得摇摇头,就杨钊这等心性这等自控力,他能赢钱才怪了,还不是身边的小妞儿几句撒娇的话,银钱就好似流水样撒了出去?
  此时赌桌上已经有五个豪客在那里豪赌骨牌,做庄的正是大江东去阁的一个六十几岁的荷官。如今那荷官面前堆上了高高的一垛儿用黑檀木雕刻的筹码,五个豪客却是一个个眼珠子通红,神思紊乱,脸上油汗直流的死死盯着那荷官在那里慢条斯理的打骰子、切牌、分牌。这五人显然是输得急了,根本没注意到江鱼和杨钊的到来,反而是那荷官好整以暇的朝他们两个点头致意,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充满信心的微笑。
  冷笑一声,江鱼随手掏出一块金饼塞进身边少女的袖子里,随后将她赶开,卷起了袖子摆出了大干一场的架势。他灵识已经扫过了这个赌房,没有发现什么出乎人意料的地方,顿时放下心要狠狠的赢这坐庄的荷官一笔,就好似当日在四海楼里赢钱那样。杨钊看到江鱼作出了这等认真的架势,他也认真起来,掏出两串铜钱塞给身边的少女让她坐得远一点,杨钊也气汹汹的卷起了袖子。
  正好张老三将一百根筹码换了过来,江鱼给杨钊分了一大半的筹码,自己只拿了不到四十根放在面前,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庄家,这赌钱讲究的就是公平二字,你既然洗牌了,这打骰子切牌的事情,是否应该由我们这些客人来做啊?”杨钊不解江鱼的用意,举起拳头大声呼喝了几句应和他。输得汗流浃背的五个豪客稍微清醒了一下,同时点头称是,纷纷叫嚷自己输了这么多钱,总要有点变化才是应该。
  荷官可有可不有的点点头,将两颗金骰子和那纯金打造的骰碗递给了江鱼,随后他手脚麻利的将桌上骨牌一阵乱抹,砌得整整齐齐。荷官深深的望了江鱼一眼,笑道:“客人要打骰子却也无可厚非,只是既然如此,不如由客人们轮流砌牌打骰如何?这样来得益发公平。”荷官心中一阵得意,虽然不知江鱼的深浅,但是这五个豪客还有杨钊,都是在他手上输得慌的人物,轮流砌牌打骰,他依然有七成的赢面。
  “行啊!庄家说得公道,就是这样。”江鱼大咧咧的应承了下来,随手将一根筹码丢在了桌上:“那就先小小的试试水深水浅罢,开呀!”
  短短一刻钟后,故意加快了赌局速度的江鱼面前已经堆起了三百多根筹码,而一直跟随着江鱼下注,尤其下注都是近乎孤注一掷的杨钊,面前的筹码居然有六百多条。杨钊兴奋得脸上的毛孔都开始流出油汗,大吼大叫的声音都嘶哑了起来。他大力的拍着江鱼的肩膀,不断的称赞江鱼的赌技精湛、运气极佳云云。那坐庄的荷官还有五个豪客则是输得面色青白面无人色,很快的,输得气极败坏的五个豪客带着身边的侍女气呼呼的冲出门去,拿这些小妞出火去了,只可怜这荷官没地躲藏,只能是苍白着一张脸,汗如雨下的又陪着江鱼二人玩了一盏茶时间。
  江鱼面前的筹码变成了四百根,杨钊面前的筹码赫然已经有一千二百条开外。江鱼面色纹丝不动的看着几乎晕过去的荷官,杨钊的嗓子却都吼得哑了,声音变得好似破风箱一般在那里‘咝咝’的漏气。‘呵呵呵’的笑了几声,江鱼随手将手上一副天牌丢在桌上,淡淡的说道:“骨牌赢钱太慢,不如咱们赌一颗骰子就比点数大小如何?这样输赢来得快多了。”
  扭头看了看这装修奢侈华丽的金山房,江鱼朝一旁站着冷笑的张老三招手笑道:“老张啊,这大江东去阁你看看大概要多少钱才能盘下啊?”
  张老三一本正经的掐着指头盘算了一阵,笑道:“鱼爷,这大江东去阁的地盘不值什么钱,千多贯也就能拿下来,这楼里的装潢什么的,马马虎虎大概四五千贯也能拿下,不要看这房里都是包金的,这金子可用不了多少。加上这里的一应掌柜的、跑堂的、荷官、侍女外带后面院子里的姑娘们,一个人能值几个钱啊?整个楼子您花个两万贯,也就能盘下啦。”
  荷官还有兑换筹码的那掌柜噤若寒蝉不敢作声,这大江东去阁虽然楼房本身的成本的确不要多少,但是它的价值不能这样算啊,它一天创造的利润是多少?就后院的那个大敞篷的赌档,一天的利润就几乎等于半座楼的成本,这才是它真正值钱的地方。可是江鱼却偏偏当作不知道其中的蹊跷,他随手将自己的全部筹码往桌上一推,笑道:“赌骰子玩大小罢,若是你们赔不出钱了,就拿这楼子顶帐也行。”
  荷官面色惨变,杨钊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妙极,妙极,就是这个道理,江兄弟,咱们今日若是能把大江东去阁赢来手上,这大头算你的,我拿个四成的份子也就足够啦。”这话听得旁边的张老三侧目不语,这杨钊太不会做人了罢?他今日赢钱靠的就是江鱼,他赢钱的本钱还是江鱼给出的呢,居然就敢在这里预定四成的份子钱。张老三不由得心中嘀咕,这位杨大人的品性可不怎么的啊,比起街头的兄弟,他的品性可还要恶劣了几分。江鱼却只是微笑点头,轻声应好。
  正在那荷官和掌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柴风阴沉着一张脸蛋缓步走了进来。他挥挥手,将房内大江东去阁的人都赶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江鱼身边的凳子上。他手指头轻轻的敲打着厚重的赌桌,发出清脆的‘咚咚’声,同时不转眼的看着江鱼。江鱼笑了起来,转过身子同样是不转眼的看着柴风,良久两人同时大笑起来。柴风大笑道:“江侯爷今日怎么跑来开柴风的玩笑了?若是江侯爷缺钱,只要说一声就是,我柴风说多了不敢说,几十万贯钱还是能筹得齐全的。”
  ‘几十万贯’,杨钊的眼珠啊一下子就变得血红一片,他口水都快滴了下来。江鱼却是笑道:“哪里,哪里,这样凭空来的钱我花起来不痛快,还是自己赢来的舒坦。唔,不知道柴公子如今又投靠了谁?太子倒了,这大江东去阁,还能开得下去么?”
  “呵呵呵阿!”阴笑了几声,柴风微笑道:“承蒙挂记,太子虽然不幸被小人暗算殒命,可是这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不是?唉,大唐朝总有几个皇亲国戚,承蒙他们照看着,大江东去阁最近的生意却也是不错。唔,我们大唐朝还有几位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不知道江侯爷可知道他们的尊号啊?”柴风轻轻的点出了自己如今靠山的名头,江鱼浑然当作没听到一般,杨钊的脸色却都变了,偷偷的将桌子上的筹码往自己的面前搂了搂。他看了看左右,心中嘀咕着:江鱼不会震不住这柴风,这些筹码不会要还回去罢?突然,杨钊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心里发狠道:王爷就了不起么?逼急了我,咱找咱那贵妃堂妹,有皇上给咱撑腰哩。一下子,杨钊又变得很是神气活现。
  柴风瞥了一眼发出响声的杨钊,突然笑道:“原来如此,江侯爷和杨度支郎搭上了线,今日是来小楼开心的罢?”
  摇摇头,江鱼一脸诚恳的看着柴风:“开心是归开心,可是呢,想要赢走这楼子也是实实在在的事情。柴公子,和我玩几手?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大的仇怨,大家都是朋友,这赌钱嘛,求的不就是一个开心么?赌桌上的输赢,不会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罢?”
  江鱼和柴风之间没有仇怨?这几乎是柴风这辈子听到过的最荒唐的笑话,他指着江鱼的鼻子愣了一阵,突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仰天大笑起来,没有丝毫笑意的笑了良久,柴风这才突然收住了笑声,冷冰冰的瞪着江鱼喝道:“江侯爷说得哪里话?柴风的正妻柴张氏,还有劳江侯爷您照顾哩。”冷笑几声,他挥手道:“江大人,见好就收罢,我大江东去阁不欢迎您,今日的筹码给您兑现了,您是要黄金、白银还是铜钱?若是要黄金,却一时凑不起这么多,给您兑换成白银如何?今日事情今日了,日后您还有您的朋友,不要再来啦。”
  微笑不语的看着柴风,江鱼轻声道:“做生意的,哪里有把客人往外面丢的?其实嘛,我今日不是来这里捣乱的,实在是杨兄前几日被你们这里坑得苦了,你们这里出千故意赢客人的钱,把杨兄的坑了一大笔,今日我是陪杨兄来出这口怨气的。”
  “岂有此理!”柴风重重的一拍那厚有尺许的楠木大赌桌,方圆近丈的大赌桌‘砰’的一声化为寸许大小的碎片洒了房里一地。他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白净有力的手掌,冷笑道:“我大江东去阁会出千坑客人的钱?江鱼,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原本想要跳起来声援江鱼,咒骂大江东去阁就是故意坑走了自己钱财的杨钊,猛不丁看到眼前这尺许厚的大木桌被柴风一掌击成粉碎,不由得面色惨变,乖乖的又坐了回去。
  脸上肌肉微微一抽,同样是大吃一惊的江鱼眼里银光闪烁,灵识在柴风体内体外狠狠的扫了一轮。“古怪,他原本极其糟糕的资质,怎会转化为适合修道的上等材质?而且他的修为长得如此之快,居然都快结成金丹了?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江鱼还记得,柴风就是一不成器的纨绔公子,他怎会突然拥有了这样高深的修为?“三日不见,刮目相看,柴公子,好厉害的修为啊。不知,你修炼的是何门功法?”江鱼眼里奇光闪烁,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清脆有如黄鹂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家兄修炼的何等功法,和你江中游又有什么干系?”
  江鱼一愣,扭头看去,一脸骄傲的柴玉好似一只刚刚下蛋的小母鸡,兴奋却又矜持的,微微的红着脸蛋,依偎在一名身高八尺开外,长衣如雪眉目如画俊秀不凡的青年公子身边,缓缓的行了进来。柴玉偶尔瞥向江鱼的眼眶里满是不屑,而她身边的公子哥则是看着江鱼露出一丝不知其意味的笑容。江鱼的灵识朝那公子哥扫了过去,那公子哥却是突然微微一笑,身上紫气大盛,瞳孔中更有紫色的精光闪烁。江鱼心中一骇,这公子哥居然有着地仙的修为?
  柴风谄媚而又巴结的朝那公子哥迎了上去,点头哈腰的笑道:“仙兄,这点小事,怎能劳动您的玉步呢?”
  公子哥微微一笑,看着江鱼微笑道:“你等不知,吾只是想要看看,被那群小家伙夸奖得要好得上了天去的江鱼,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只是一个仗势欺人的惫懒人物,大失所望,大失所望啊!”他搂着柴玉的腰肢,轻声笑道:“江中游,你仗着自己的道法修为在这里赌钱,可知‘羞耻’二字怎生写?你若有那本事,和吾赌一局如何?”
  赌你个鬼,江鱼心中怒骂了一句,站起来朝那公子哥稽首道:“不知阁下是?”
  公子哥微微一笑,低头在柴玉的脸上旁若无人的亲了一口,淡淡的笑道:“哦,按照辈份算起来,贤妙应该是吾师侄,你叫我一声太师祖就是。柴玉已经被我代我父亲收入门下,你应该叫她太师母。也不用太多礼啦,你乖乖的把那些筹码留下,给吾滚出去。以后不许再来这里肆扰,否则吾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将你的魂魄贬入轮回,让你一世修为,化为流水。”
  好大的口气,江鱼心头愠怒,冷冷的看了这公子哥一眼,冷笑道:“原来如此,不知太师祖道号是?”
  又低头在柴玉的脸上亲了一口,公子哥微笑道:“吾道号青阳公子,家父家母乃南海伽罗山隐修士,吾虽然是一气仙宗门下,一气仙宗和你蓬莱三仙宗却是同气连枝,乃是世交友好的门派,吾自然有那资格管教于你。你行径如此荒唐不堪,速速给我滚开,否则,不要怪吾出手无情。”‘无情’二字刚出口,青阳公子袖口已经飞出一道青光,重重的在江鱼的胸口砸了一记。‘当啷’一声巨响,那好似捣药杵一般的青铜小锤化为一道青光飞回青阳公子的袖子,江鱼却是胸口一闷,连连倒退了七八步,每一步都沉重如山,压得大江东去阁的楼板‘嘎吱、嘎吱’发出了一连串的碎裂声。旁边杨钊看得是目瞪口呆,同时是有点两脚发软,他偷偷的往袖子里藏了一部分的筹码,就要偷偷的溜走。
  青阳公子却手一招,将杨钊的身体按住,他微笑道:“杨兄莫急离开,吾观杨兄的面相,乃是大富大贵之人,不知吾方外闲人,可有那幸运和杨兄结交一二呢?”青阳公子看着杨钊,露出很和煦的笑容,杨钊心头微微一动,‘哈哈’笑着连连应是的坐回了原位。青阳公子这才朝江鱼冷斥道:“还不滚,莫非真要我动手不成?以后见了玉儿还有风兄,你都得远远的绕开走,否则吾定然不会饶了你。”
  心头微微发闷的江鱼阴沉的扫了杨钊一眼,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的下楼出了大江东去阁。张老三望了青阳公子一眼,紧跟着江鱼离开。
  返回了自己府邸,江鱼在自己练功的密室中撕开了胸前衣襟看了一阵,被那青铜小锤击中的地方,却是红都没有红一点,除了略微还有点肉疼,这青阳公子给自己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古怪,这就是地仙的修为么?不像,不像,那日封印那大蛇,那几名地仙的修为简直可怖到了极点,这青阳公子身上虽然也有地仙特有的紫色仙元,看他的外表征兆也是地仙的模样,可是实际修为,却离那地仙差了老远。”江鱼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收拾好身上的衣服,又顶风冒雪的去了袁天罡的小道观里打探消息。
  袁天罡也不知道长安城中何时来了青阳公子这么一号人物,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阵,同时飞身而起,直奔终南山而去。直到见了正在小终南妙境中勘探那地下仙府是否有其他通道可以进去的贤妙真人,他们才知道这青阳公子是什么来历。
  说起来,青阳公子出现,和江鱼也撇不开关系。青阳公子的父母,就是那日封印大蛇时在场的两位地仙。这两位地仙情谊深重,于三百年前双双耗费了六甲子的修为,阴阳调和生下了青阳公子。地仙乃是仙人之躯,青阳公子天生体内就是精纯的仙元,天生就是仙人之躯,乃是修道的极品材质。以他的先天资质,最多两个甲子的苦修,就能直上九天,飞升天庭。可是因为两位地仙对他的溺爱,这青阳公子自十几岁起就惹是生非不断,也不知得罪了多少同道,终有一日不知道招惹了哪个厉害的对头,被人以万里控影傀儡之术打成重伤,差点魂飞魄散。
  两地仙夫妇这才醒悟,将青阳公子救回后严加看管,不许他出自己潜修的伽罗山一步。两百多年的苦修,却因为被那傀儡之术伤了本源,青阳公子的修为如今实际上也不过才达到返虚的境界,离那破虚而去的大道还有老大一段距离。原本他还应该在山中苦修的,却因为降服了那大蛇凭空得了一大笔功德,他的父母都在大蛇被封印后平地飞升,这小子失去了管辖,立刻裹了家中的全部灵药和法宝破关而出。
  他的修为虽差,辈份却是极高,高得贤妙真人他们见了他,都只能乖乖的叫一声师叔。这小子在蓬莱三岛放荡了几天,不知怎地和柴玉这小娘儿勾搭上,立刻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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