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仙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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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儿！”少年脸色泛白，推开容玄，脚刚落地，踉踉跄跄往里头跑去。
　　　　容玄跟了过去，环视一周停在某处，蓦然眼睛一亮。
　　　　一株绿藤上有三枚晶莹如玉的白果挂在上面，像几盏小灯，灵气逼人。浓郁果香远远传来，沿路有半截妖兽残尸，血肉模糊露出骸骨，明显不久前有场混战，应该是成熟的灵果引来了妖兽争夺。
　　　　他飞掠而上，正要摘取灵果。
　　　　不远处地上一抹明黄，胸口微微起伏着，见燕儿安然无恙，少年松了口气，正想答谢容玄。
　　　　似有所觉地抬头，倒抽一口凉气。
　　　　“道长小心！”
　　　　吼！
　　　　猛地一声低吼，一头妖猿抖落身上的碎石站起，约莫一丈高，双目猩红随时能狂化。
　　　　无形波动把手臂震开，容玄触不及防差点撞到山壁，甩手一记崩地决，轰击而去。
　　　　攻伐并非冲着妖猿而去，而是直轰上壁，一小块石头滚落。那只妖猿受了伤，显然是经历了恶战，并没把明显有失准头的攻击放在眼里。
　　　　它通了灵智，知道不敌容玄，猛地一转，血眸盯着不远处的少年。
　　　　“多谢道长！小燕还活着。”少年完全没注意到危险，冲着容玄惊呼出声。扭头却正对上放大的长满毛发尖牙狰狞的头颅，顿时脸色惨白如纸。
　　　　适时一声巨响，上方岩石滚滚而落，重重砸在妖猿身上！正是先前容玄轻描淡写的一击，对准的是山腰石块下的支撑处，待泥土裂纹遍布终于不堪重负，巨石滚落从天而降正中妖猿背脊。
　　　　尘土漫天，将方圆十丈笼罩。
　　　　鲜血飞溅在少年脸上，他脖颈僵硬，不可思议地看着容玄。
　　　　山肯定不会凭空倒下，见过一击碎石，却从没见过一击断山，好强的实力。
　　　　正惊叹之时，灰雾中飞过来一道白光，少年抬手接过睁大了眼睛，正是水玉果！
　　　　他裂开嘴笑了。
　　　　“道长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我进了青山派学有所成，一定会报答，道长相信我，我的名字叫……”
　　　　“不用了，各取所需而已，你用不着记住我。”进青山派能有什么前途，容玄懒得和外人牵扯太多。
　　　　石块掩埋了兽躯，只留出一个头来，他转身聚势于手对准妖猿头部，打算斩草除根。
　　　　突然，面前一黑，瘦小的身影挡在那颗头前面。
　　　　“等等！”
　　　　“你在干什么。”容玄猛地收回手，简直找死，一击下去这小鬼不死也得半残。
　　　　少年瑟缩了下，却还是没让开：“能不能，放它一条生路。”
　　　　妖兽凶猛，越受伤越残暴，任何时候不能掉以轻心。
　　　　容玄没理会他，并指如刀正要给妖猿最后一击。
　　　　“它已经败了，没必要下杀手。”少年青涩的嗓音还有些微喘。
　　　　“战败就只有死路一条。”容玄眸光冰冷。如果败的是他，那么这妖兽也会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身体撕烂。这儿留下的只是伤残和死尸，但太多凌乱的脚印杂乱无章，妖猿从来是成群的，虽然是一级妖兽，但数量多了，就算是他也不保证能全身而退。
　　　　“滚开！”
　　　　“它随时都能杀了燕儿，却还是没有对燕儿下手，如果不是我们要夺它的东西，它也不会愤怒。这妖兽没做错什么，这里本来就是它的地方，我们是闯入者，还拿走了它守护多年的灵果，还要连它的命也夺了，那它太可怜了……”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个都不懂还敢闯荒林。让你滚听到没有，不然连你一起杀。”
　　　　这小孩不知天高地厚，容玄是真动了杀心。对着凶兽还同情心泛滥，把妖兽当人来考虑就可笑了，妖兽留这女孩一命也可能是见她手无缚鸡之力，为了贮备新鲜食物方便以后再吃。
　　　　少年咬紧牙关，想不到这人身着青山派弟子衣袍，修为过人，却是这么冷血无情之辈！他张开双臂始终没有放下：“不让！要杀就杀吧，反正命是你救的，杀也随你。”
　　　　这种话真正听得脑壳生疼，他是吃错药了才跟这小鬼说这么多。容玄目光复杂杀气越来越重，格外迫人，像是要把人撕烂一般。少年猛地闭上了眼。
　　　　“不要！”尖利的女音刺耳，刚醒来的少女一脸惊恐，猛地捂住嘴蹬脚往后挪。
　　　　地上残喘的妖猿趁机长啸，此起彼伏的呼应声由远及近。
　　　　容玄远望摇曳的葱林，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就在这自生自灭吧，”
　　　　既然拿到了该得的，跟这小鬼讲不通道理，不该这么多废话。容玄再没看那少年一眼，也没理会地上奄奄一息的妖兽，一跃而起，飞掠离开，很快便不见踪影。
　　　　容玄走后，妖猿敌意明显，狰狞的眸中，血色逐渐褪去越发冰冷刺骨。紧盯着少年手中那枚水玉果，却并没抢夺。
　　　　“小燕娘亲病了，需要这枚果子救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把你这儿毁了的。谢谢你没伤害小燕，刚才……也不怪你。”少年一脸真诚，对它解释道。眼睛清澈透亮，一片赤忱。
　　　　妖猿被埋在碎石堆里，眼里敌意逐渐消失，它挣扎着爬出来，不知从哪掏出一根奇形怪状的碧草丢到少年脚下，面目狰狞地怒吼。而后拖着残躯，头也不回地进了半坍塌的山洞。
　　　　那应该是赶他们走的意思，两人面面相觑。少年弯下腰把灵草拾起来，蓦然眼睛亮了。
　　　　扶伤草！
　　　　不算什么灵药，却是治郁结杂症最好的一味药了。有水玉果和扶伤草，凡人就是只剩半口气也能救活过来！真是因祸得福。
　　　　“天阳哥哥，刚才那个人真凶。说什么青山派都是好人，看来未必，我们还是别去青山派了。”
　　　　总算安然出了林子，赵灵燕在水边洗干净脸，模样水灵，脸色却还白得不自然，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灵草泛着浅浅碧光，灵气稍逊水玉果半分，却是凡人治病的上等良药。
　　　　叶天阳把它递到灵燕手里，粲然一笑：“妖既如此，更何况人呢，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第6章　强悍的吞噬本源力
　　　　
　　　　容玄回到先前闭关之处，灵潭还是走之前的模样，石柱完好，山宝还在，总算是安稳了。
　　　　洞府浑然天成，跟容族传承毫不相干。
　　　　传承空间坍塌，最后的底蕴落在容玄手中，如今的祖地只是一具空壳，这个洞府布置得巧妙，灵潭及山宝只是障眼法而已。容族没落后多少代人或许根本不知道有传承的存在。
　　　　《混元噬道》与他身体融合，在手臂上留下一个奇异的图案，像把钥匙，青灰色无痛无痒，里头是坍塌的传承地，一片虚无。真正让他满意的却是短短五个月内修为连跃三大阶，达到五阶灵者境。
　　　　吞噬本源力一旦凝聚壮大有毁天灭地之威，此刻却消失无踪，仅存一丝本源力悬在气海之上，那种霸道而诡秘的伟力远非五行灵力可比，就是不知道这黑芒会不会随着修为的提升而增加。
　　　　容玄吞下一枚水玉果，碧绿的灵力化作娟娟细流流进经脉。
　　　　万法不离五行，一般修士最多只能有一种五行属性，天生能容纳两种甚至多种的少之又少。
　　　　比如炼器则要具备水火，灵火锻造，灵水淬火；
　　　　炼药则得具备火木属性，木灵感知药性，灵火炼药；
　　　　布阵较为特殊，需要过人的精神力，八卦五行都得涉略，不必太精通。
　　　　修炼吞噬圣法恐怖在五行灵力都能吸纳，相辅相成。理论上讲所有条件容玄都能后天培养，若有意愿样样都能学，但目前比起这些，他还是对修炼最感兴趣。
　　　　灵泉仅仅补充天地灵气，对他已经没有多大用处，而得了木属性灵气滋养，运转圣法，修炼出的那道吞噬黑芒稍稍凝实了些。
　　　　……还远远不够。
　　　　五阶灵者意味着体内筋脉打通了五道灵力循环，功法不凡，拓宽了经脉，体内运转的灵力远胜常人，但攻击力的多少并不仅仅取决于灵力的多少，而是如何施展！
　　　　火灵性法决能引动天地间的火元素，与灵力催动结合，攻击绝不单单是加和。这在于灵力的控制与运用，越是高阶的法决，甚至能让破坏力成百上千倍增加。
　　　　这越发说明了法决的重要。
　　　　混元噬道起初显露不出倪端，越到后面越逆天，只要能不死，他终将立于不败，同阶无敌。
　　　　容玄看着手臂上的印记，色泽暗了许多，迟早会和皮肤融为一体，估计在特定情况下才会显现，这样也好，省得暴露。上一世他对修炼变强没这么执着，如果得了圣法，他也会原封不动上交仙宗，只可惜没人给他机会。
　　　　上一世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涅槃圣法连圣皇境无上道统都觊觎，以至于惹来杀身之祸，更何况是完整功法，容族传承绝对不能外露！
　　　　如今他能肆意动用的法决，黄阶下品忽略，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崩地决了。
　　　　五行属性有关的法决，也称灵决，那种比较高深，想要见识还得去上清仙宗。
　　　　闭关结束，吐出一口浊气，彻底巩固五阶灵者境，只觉眼前景物大不一样，视野更加开阔。这次收获甚丰，容玄很满意，他气势内敛隐了锋芒，与半年前相比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算算看，很快便是青山派大开山门新弟子考核的日子。
　　　　“是时候回去了。”容玄起身。
　　　　忽略那个狗洞大小的缺口，这里还算隐蔽，但既然已经有人来过了不再是最佳的闭关之所，再加上先前引出那么大的动静就在一里开外并不算远，谨慎起见，容玄不打算在这里久留。
　　　　祖地什么也不剩下，最后还剩这座灵潭，石柱孕灵，内含宝物，肯定比灵潭更珍贵。这儿既然都有人闯进来过了，放在这也不安全，拿走了日后也就不必再来了。
　　　　先前身为二阶灵者撼动不了石柱，取不出来，如今总行了吧。
　　　　容玄思忖着，走到灵潭边，气势内敛而后猛然爆发。
　　　　崩地决！
　　　　潭水暴起三丈有余，石柱纹丝不动，毫无损伤。容玄惊愕，混元噬道修炼出的灵力极其霸道，施展出的崩地决威力更大，一击之下连虎蜥也丧命，竟无法撼动石体？
　　　　“高阶法决，灵决……真希望早日能进上清仙宗。”还有丹药法器，容玄叹道。锁魂塔炼魂把所有法决功法全部剥离，灵魂除了己身感悟就是空壳。他冤死之后一身修为全部还了回去，如今再也不亏欠什么。
　　　　青山派法决太低级，真正面对劲敌的时候无法自保。去上清仙宗，靠着无尽底蕴修炼变强，就算拿了好处不干事，他也不会有半点负罪感。容玄有些迫不及待了。
　　　　心念一动，他摊开手掌，一道细小的黑芒摇曳，空气冰冷了许多，周围空间稍稍扭曲。容玄催动全身灵力注入其中，刹那黑芒蜿蜒脱手而出。
　　　　离体立刻横冲直撞，就想脱离掌控疯狂掠向整山洞！要控制它吸纳天地灵气不难，控制它进行攻击就费力了。
　　　　潭水巨震，脚下颤抖甚至无法站稳，大石滚动，地面龟裂，与此同时体内灵力迅速消耗，容玄远离石潭，额上热汗涔涔，喉间一声厉喝，堪堪控制暴掠的吞噬力，使其笔直朝着山宝所在的石柱飞去！
　　　　就像切豆腐般，石体轰然粉碎。
　　　　黑芒回归体内，灵力几乎消耗一空，破坏力堪比玄阶！让容玄惊叹不已。
　　　　要知道玄阶法决只有灵师才能修炼，整个青山派都没有几部，想不到心血来潮截断了炼化的吞噬本源力，仅仅一小缕，竟然霸道如斯！
　　　　难怪那么多淬体的时候连肉身都差点被绞碎，疼得不亏啊，容玄不禁想如果能掌控全部吞噬力，那该逆天到何等地步！
　　　　可惜炼化一小缕差点把命赔进去，区区灵者之躯就想和吞噬本源力硬碰硬，简直找死，如今着实只能想想。
　　　　容玄擦了把汗，露出笑容，五行属性的灵力能引动天地五行这些众所周知，但吞噬属性的妙用还得摸索，他很期待。
　　　　碎石灰尘簌簌落下，从中洒出一道白光，如皎月般泛着清冷的芒彩，冰晶闪烁，徐徐而落。
　　　　石体包裹着宝液落进水潭，清水微恙，灵气蒸腾，重新焕发生机。
　　　　“嗯？”容玄伸手，素白的菱形石晶落在手心，拇指大小，蕴含令人心惊的灵气。
　　　　山宝至少得千年才能孕育出米粒大小，这么大块他虽不吃惊，不过在这小地方如果说出去定会引起轰动的。
　　　　菱晶只要泡进水里，普通的水都能变成灵泉。时间越久灵气越浓郁。
　　　　不止如此，山洞内熠熠生辉，就连宝物附近的石块都蕴有灵气，变成了半灵晶！
　　　　灵晶是上界通用的货币之一，只要有足够的灵晶，丹药法器灵草朱果几乎都能买到。
　　　　无怪容玄吃惊，青山派第三代弟子三个月才能领十块下品灵晶，他又是特例，灵晶不是被迫送人就是直接给人了，自个一穷二白。
　　　　一颗中品灵晶等于十枚下品灵晶，一枚上品灵晶等于一百枚下品灵晶。
　　　　这里连小灵晶矿都算不上，但也还勉强凑到九块拇指大小的中品灵晶，下品灵晶也不多，灵晶原石埋在土中，大多还未成形。
　　　　容玄拿走九块中品灵晶和三十三块下品灵晶，剩下的实在有心无力，碎石残块踢进灵潭中，先装了几大罐灵泉，顺带在里头洗了个澡。
　　　　根基早就被《混元噬道》淬炼成近道体质，通体透彻灵台清明，暗合大道。再用灵泉洗筋伐髓也是浪费，洗不出什么杂质，但……容玄不嫌麻烦。
　　　　吞噬黑芒果然强悍，整个山洞一片狼藉，但从容族祖地带回的青铜鼎残块四分五裂分散各地，谨慎起见容玄花了两个时辰收拾了鼎碎块，在山外头挖了个坑给埋了。
　　　　旋即回到山洞内又毁了毁，催动吞噬黑芒越发娴熟，只是动用一回就得喝灵泉补充，不出半个时辰洞府彻底沦为废墟。
　　　　这地方再有人来，顶多找到几块像样的灵晶残渣，不会看出半点闭关的痕迹。
　　　　容玄这才满意地离开。
　　　　青山派院落僻静，五个多月没回来，院子乱成了鸡窝，凡草疯长无人修理都快有半人高了，满地鸡毛，鸡屎味儿充满了整个院子。
　　　　“的确是该收个徒弟了。”
　　　　容玄一脸菜色，如今他没闲心打理这些杂事，更何况本来就没有第三代弟子还得亲自打理内务的道理。
　　　　转过一条小径，有杂役弟子拿着扫帚正要离开，容玄移到他前面，指了指院子方向。
　　　　“等会，那里也要打扫”
　　　　眼前突然多了个人，那杂役弟子吓了一跳，赶紧停下，看了老半天才看清是容玄，立刻没了怯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容玄你在说笑吧，长老都说扫地就你扫得最干净。再说了，是你不准别人进你那屋子，脏了乱了不都得你自己收拾，说话算话。更何况你可不能吩咐我。”
　　　　容玄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那杂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人早就脱胎换骨，见其不答还以为是妥协默认了，于是接着道：“前几日罗元师兄与林江师兄斗法不小心毁坏了房屋，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罗师兄让你去帮忙修屋子呢。”
　　　　容玄皮笑肉不笑：“修屋子？”
　　　　“是啊，你前年不还帮林师兄修过屋顶吗，还爽快地说以后弟子要帮忙就找你，你忘了？别说话不算话啊。”那弟子惊讶地看着他。
　　　　容玄：“……”
　　　　
　　　　第7章　黑市
　　　　
　　　　“怎么，难道不乐意帮忙？”这杂役人很老实，说不上来容玄哪里不对劲，更不知道后者跟他已经是云泥之别。否则，就算给小杂役百个胆子也不敢用这种口气跟五阶灵者说话。
　　　　容玄没打算再客气，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拖着往石林走去。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