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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花开早 +番外2篇 by 桔桔 (穿越时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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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哑巴了,江楼?”李昭棠有些不耐烦地在他眼前摇摇手,“再不说话我可走了!”
话音未落,江楼一把揽住他的腰带入怀里,恨自己学业不清,如此关键的情节生生错过,心爱的人正朝他所不知道的命运走去,可悲的是他不仅不能掌握,甚至也不能阻止。
有什么能留下一个心高志远、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让他甘心明哲保身遁匿于花红柳绿、儿女情长,而不去驰骋沙场、快意恩仇?让他情愿一生平淡如水、庸碌终老,而不求杀敌平乱、保卫家国?
江楼不能,谁也不能。
李昭棠有他的身份他的定数,无论两人是否相遇,他都会按照自己身居显贵的职责走下去,谁也不能抹却他的桀骜,谁也不能淡化他的信念,谁也不能,遮掩他的光茫。
所以有些话虽到唇边,也得生生地咽下去,江楼只能沉默,怕一开口,会折伤了他的傲气,亵渎了他的高洁。
“江楼,你到底怎么了?”李昭棠拍拍他的脸,声音带了难以觉察的颤抖,“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能说什么?人生自古谁无死,马革裹尸是英雄,可是你知道吗?只有深深爱着你的人,才会卑微地、不顾一切地乞求你:活下来,给他一点希望,给你们几分未来。
“江楼!”李昭棠急得叫了起来,从未有过的心慌让他手足无措,顾不得现在天光大亮,他紧紧地抱住江楼的肩颈,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火热的唇舌熟稔地挑动着对方的欲望,喘息间,他凑在那人唇边轻道,“抱我……你不会连……连下面也不行了吧?”
眼前一花,整个人已被推倒在柔软的床上,江楼低喘着厮缠他的唇舌,灵活的双手探入衣襟,片刻之间,裸裎相对,李昭棠一反往日的羞涩别扭,热情而大胆地响应着对方,两个人全然忘我地交缠在一起,天地间,只余彼此……
李昭棠散去一身的汗水,头枕在江楼肩上,像只温顺乖巧的猫儿一般,江楼抚着他的头发,没头没脑地呵呵笑了起来,小王爷抬起头,懒懒地问:“笑什么?”
江楼低声道:“我上学的时候,有一次见课桌上刻了字:我爱你,可是我不能说,我怕我说了,很快就会死,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我死了,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
李昭棠也笑了起来,道:“怎么有那么厚颜的人?”
江楼来了兴致,搂着他的腰,接道:“后来我再去,见有人在下面加了几句:小伙子,别自作多情,你死了,她很快会和我坠入爱河,很快。”
李昭棠笑容僵在唇角,爬起身捏住江楼的脸颊,怒道:“你想暗示什么?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移情别恋!你生是我李昭棠的人,死是我李昭棠的鬼!”
很有威慑力的一串话,可惜主人承欢过后缱绻慵懒的样子弱了声势,江楼环住他的身体,鼻对鼻眼对眼,问:“你活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到死?”
李昭棠一时语塞,又不肯据实相告,只好支支唔唔地换个话题:“这几日我没来,你不怪我?”
江楼低叹一声,道:“本来是怪你的,见你这么乖,又舍不得怨你了。”
李昭棠冷哼一声,道:“既然不怪,那你叹什么气?”
江楼轻笑道:“我不说,我怕我说了,很快就会死。”
李昭棠听出话里的暗示,脸颊有些泛红,他忍住羞,低声道:“江楼,你会不会忘了我?”
“尽说傻话!”江楼心中一阵苦涩上翻,却挤出一个笑容,手往下滑搁在他臀上,道,“你再胡说,我可要打你了。”
一向对被打屁股深恶痛绝的李昭棠这次却十分老实地低下头,低语道:“你打吧,随你高兴就好。”
作势高高扬起的手掌轻落在他腰上,江楼轻声道:“傻小子,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李昭棠像块膏药一样贴在江楼身上,眼中有些湿意,道:“你不能……你绝不能忘了我!”
说罢,双唇又纠缠上来,早已十分契合的身体掩藏不住对彼此的渴望,像是永远也要不够似地,他们疯狂地、几近绝望地索需着对方,无尽的缠绵,只为将这一刻,深铭心中,延至永远……
次日风和日暖,天子亲自在宫门外设酒为将士们饯行,二十万大军在城外整装待发,士气高昂,豪情万丈。
李昭棠帅袍加身,将他风流俊俏的容貌衬得英武不凡,胯下赤雪乃万中选一的大漠神驹,英气逼人的少年统领不知惹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只是那正主儿全然无知,一仰首仰尽杯中酒,掷了酒杯,扬鞭策马,朝城门飞驰而去。
春风中传来歌女的吟唱,平添几分伤感……
……从来只有情难尽,何事名为情尽桥,自此改名为折柳,任它离恨一条条……
李昭棠淡淡地一眼扫过,满目繁华,再不入他的心,城门已近在眼前,他挥手扬鞭,骏马像一阵风似地飞驰过去,却在门洞下猛地煞住,年少的统领露出讶异的神情,失声道:“江楼!”
门洞下骑着马儿候在此地的,正是昨日抵死缠绵的人,李昭棠瞪大了眼,看到他手中的柳枝,笑道:“你是来为我送行的吗?”
江楼策马行近了些,将手中的柳枝递与他,李昭棠伸手接过,吁了口气,笑道:“‘无令长相思,折断杨柳枝’,江楼,你的心意我领了。”
江楼施施然挡在他前方,云淡风清道:“你错了。”
“哦?”李昭棠难得地平和耐心,问,“如何错了?”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候’。”江楼缓声道,“我不能有这种悔,所以,我陪你去。”
轻柔舒缓的语调,却让他浑身一震,暖意漫上心头,层层叠叠,漾出满腔柔情,这一次,李昭棠没有偏开脸,而是粲然一笑,伸手握住江楼的手,并驾前行。
城门外,天高地阔。
花开早·忽见陌头杨柳色·完
花开早·江空无畔
大军疾行一日后,当晚在陇州城外驻扎下来,李昭棠将马儿丢给小厮,胡乱吞了几口饭食,然后一头扎入帅营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帐外守卫报道:“王爷,陇州太守陆承延求见。”
李昭棠皱皱眉,与正在整理床铺的江楼对看一眼,道:“告诉他本王累了,想先休息。”
还不待守卫答话,帐外响起谄媚的男声:“久仰靖王爷年少英雄,风流倜傥,下官带来四名歌姬服侍王爷,以慰行军寂寞,还请王爷赏光。”
江楼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李昭棠则是火气上涌,一把挥开帘子冲了出去,见外面果然立着四名绝色美女,媚眼如丝,幽香袭人,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斥道:“戍边将士尚在拼死抗敌,战事紧迫,刻不容缓,陆太守所为,莫非是想让本王醉死在温柔乡里,将这大好河山拱手让人不成?!”
那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太守被李昭棠的气势震住,一脸谄媚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碰碰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下官知罪,王爷饶命!”
李昭棠不耐地挥挥手,吩咐守卫道:“传令下去,值夜兵士增至六班,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营区。”
说罢,他便一转身回了营帐,在帐内转了几圈,仍是气怒难消,江楼看在眼里,笑道:“看来是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真是个笨蛋!”
李昭棠冷哼一声,在矮桌前坐下,捧起兵书来翻了几翻,实在无心阅读,便干脆丢在一边,大马金刀地往床上一横,声音里含着隐隐怒气:“军报一封比一封紧急,我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陆承延身为朝廷命官,却专想着逢迎拍马,邀宠献媚,我朝的气数尽了吗?”
江楼在床边坐下,低头凝视着他端正俊美的面容,道:“谁教你风流成性,名声在外,他想用美人计也是情有可原。”
李昭棠狠瞪了他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醋?!”
江楼一手撑在他腰侧,俯身道:“我原本以为这次战乱过后天下大治,现在想想,当今圣上怕是没这个福份了。”
“什么意思?”李昭棠抬眼问,江楼越凑越近,双唇几乎贴住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过,带来阵阵麻酥,说出来的话却让他背后寒毛都立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他日你若登上皇位,别忘了定国号为‘永召’……”
尾音消失在李昭棠慌忙盖过来的手掌中,小王爷一脸凝重,低声斥道:“你疯了?!这话若传到圣上耳中,神仙也保不住你!”
江楼挑挑眉,拉下他的手,问:“你真没想过谋权篡位?”
李昭棠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煞白,轻声问:“你随我出征,难道是为了那皇位?”
江楼一怔,随即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比以往每一次打得都重,李昭棠痛叫一声,刚想起身回击,却听见江楼饱含叹息的声音响起:“我真的会被你活活气死……”
李昭棠静了下来,一手握住江楼的手指轻轻揉捏,低语道:“你别生气,我信你。”
江楼心头一暖,见他一付乖顺服帖的模样,不禁又起了捉弄之心,道:“你早点休息,我去隔壁帐中借宿一夜。”
李昭棠一记眼刀甩过来,闷不坑声地向里挪了挪,空出一半床位,江楼得意地笑,脱鞋上榻,双臂搂住李昭棠的腰……这样可爱而贴心的人,真要担起治国平天下的重责,他还舍不得哩!
“小棠,”他轻声问,“你父皇怎么当时没有传位给你?”
李昭棠沉默了片刻,道:“若我当了皇帝,还能遇见你吗?”
江楼只觉得一颗心快被满漾的柔情泡化了,还想要多一些软语温存,前面那个却已经为自己近似撒娇的回答羞恼得要死,不等江楼回话,便一把扯开被子盖到头顶,恶声恶气道:“不说话了,睡觉!”
后面那个低声笑了,整个人密密实实地贴上来,收紧了怀抱,李昭棠意思意思地挣动了几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江楼怀里,呼吸渐渐平缓悠长。
春夜的微寒侵入帐中,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人,梦中,依旧暖意融融。
七日之后,三军到达罗苦湖畔,离歧月江还有四十多里,李昭棠下令驻扎休整,连日急行军,已是人困马乏,驻地西北临着大沧山,地势显峻,形成了天然的保护屏,可以让将士们安心休整,重振一身精神。
天气渐暖,一路北上却仍感到春寒料峭,李昭棠打了个喷嚏,揉揉发痒的鼻尖,放下手中的地形图,江楼从他背后拥了上去,摩擦着李昭棠微凉的手指,低声问:“冷吗?”
李昭棠轻轻“嗯”了一声,向后靠入江楼怀里,舒展了一身僵硬疲乏的肌肉,他满足地低叹一声,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歧月族人与我戍边将士正在小沧山僵持不下,若援军不能及时赶到,让他们破了小沧山,歧月关就难保了,歧月关是南下要隘,一旦失守,中原危在旦夕……”
江楼下巴垫在他肩上,伸手按过那张地图,在上面触触点点,分析道:“可兵分三路,一路前去增援小沧山,拖住敌军,一路北渡歧月江,切断敌方粮草供应,另一路留在江畔待命,既可随时增援小沧山之战,又能随时北上对抗歧月族南下的援军。”
李昭棠点点头,身体虽然困乏得提不起半分力气,头脑却十分兴奋,他取了块滑石在纸上勾出路线,道:“全力歼敌于小沧山,如何?”
“不好。”江楼亲昵地捏了下他的脸蛋,“若一击不中,后患无穷,我比较喜欢让他们自己调头滚回老家。”
李昭棠皱眉,道:“方法虽好,但若万一小沧山失利,敌方援军渡江南下,前后夹击,我们将十分被动。”
“放心。”江楼似乎成竹在胸,道,“我自有办法让他们渡不了江。”
李昭棠脸凑近了些,低声问:“什么办法?”
江楼趁机在他鼻尖啄了一下,笑道:“去睡一觉,梦里我告诉你。”
李昭棠红了脸,不屑道:“谁会梦到你啊,无赖!”
“去睡吧,乖。”江楼扶着他的腰起身,将李昭棠安置在榻上,拉过被子盖好,身娇肉贵的小王爷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软绵绵地躺在床上,打了个呵欠,抬脸问:“你累不累?”
“嗯,快累死了。”江楼不知不觉带了些撒娇的语气,李昭棠眨了眨眼,拉起半张被子,江楼莞尔一笑,踢掉鞋子,快手快脚地钻了进去,两个人像一对困倦的猫儿般头抵着头腻在一处,片刻之后,进入无梦的酣眠。
次日清晨,李昭棠与手下燕、越、卫、赵四位将军商定了攻防路线,随即鸣鼓发兵,鏖战开始。
燕、越二将带领的先发部队越过大沧山,直往小沧山战场而去,卫将军带领另一队人马渡江北上,截击歧月族的粮草及援兵,赵将军则带领剩下的兵士守在江边待命。
当日,为宣景六年四月二十八,江楼在卷宗上记下时间,抱了一堆药材去军医帐中打下手……此次出征准备仓促,后勤人手严重不足,江楼除了与李昭棠研究战术,剩下的时间全部扎在医帐中准备伤药器具,以备不时之需。
还好李昭棠未曾习武,不必亲自披挂上阵,只要坐在后方指挥战局就好,使江楼少操了不少心。
四月三十,小沧山战场初见转机,敌方伤亡惨重,我方的损失也不小,大量的伤兵从前线被运回,医帐中忙得团团转,江楼学过些简单的野外求生技能,处理轻浅的皮肉伤不在话下,连着两个昼夜不眠不休,到五月初二小沧山捷报传来,他已经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傍晚时分摸出医帐,正对上金黄灿烂的夕阳,江楼眼前一黑,晃了两晃,便一头栽倒在地。
一觉醒来,看见李昭棠面色凝重的脸,在灯光下映得柔和温暖,风流不羁的桃花眼黯淡了不少,眼角尽是血丝,他不由得一阵心疼,低唤道:“小棠,你……”
李昭棠俯身轻探他的额头,见他身体无碍,才松了口气,端过一碗参汤凑到江楼唇边,简短地命令道:“喝。”
微苦带涩的味道飘了上来,江楼皱皱眉,见李昭棠一脸不容拒绝的神色,只好憋着气一口喝干,然后吸了口气,吐吐舌头,道:“谁熬的啊?太难喝了。”
小王爷僵板板的脸上泛起不自在的红晕,眼中添了一抹羞恼,冷冷道:“给我吐出来,王八蛋!”
真是浑帐!他堂堂靖王一定是脑子累糊了才会想到亲自为他熬参汤,笨手笨脚地弄了个灰头土脸不说,伙夫头怪异的目光就足以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费了半天劲弄出一碗成品,味道虽不怎么样,可是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劈头就是一句“太难喝了”砸下来,委实让他一肚子闷火想开骂。
江楼察言观色,心里暗道不好,惊讶之余又有一丝甜意漫上心头,他撑起上身,低叫:“给我给我,我要把碗底也舔干净!”
李昭棠脸仍板着,眼中却渐渐回暖,嘲弄道:“你不是嫌难喝吗?”
“我的心肝宝贝亲手弄的,就是黄连也比蜜甜。”江楼嬉笑着揽上他的肩,下巴在颈窝处蹭来蹭去,李昭棠忍俊不禁,轻笑了出来,双颊酣红更浓,在跃动的灯光下像是笼了层光晕,江楼见状,魂都要飞了,轻轻扳过他的脸,唇凑了上去,低喃道,“来,让我吃口糖……”
四唇相触,轻柔细腻的吻很快变成唇舌纠缠的火热,两个人紧拥在一起,急切而贪婪地汲取着彼此的气息,熟悉的温度与热情,短短几日未曾分享,却像是隔了一辈子那么远,李昭棠低吟了一声,感觉到江楼的手探入他的腰侧,忙伸手去挡,低喘道:“不……不行!”
“我知道。”江楼啃咬着他的唇瓣,低喃道,“小棠……我的心头肉,等打完了仗,我再好好奖励你……”
李昭棠一张脸烫得快要烧起来,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象那“奖励”的内容,心中不知怎地竟有隐隐的期待,他慌忙挣开江楼的怀抱,定下心来继续研究他的兵法战术去了。
江楼伸了个懒腰,方才一碗难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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