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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之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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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饮料零食。除此之外就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硬卧的条件并不好,不过这只是相对的,看守所里出来的人,哪还在乎这个。时间已晚,硬卧车厢只在走道上亮着小灯,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床位,旁边的几人都已经睡下。这里也不方便聊天,寇云下铺我中铺,睡去也。
临睡前我给梁应物发了个短信:明日五点到京。
手里捂着包,我在动荡的黑夜里慢慢沉寂。
醒了很多次,我好像在梦里知道了杨宏民是怎么死的,但醒过来就忘了,回忆的时候又睡过去,就这样反反复复,车窗外的夜色渐渐的淡下去了。
觉得时间已经不早的时候,看了次表,居然还不到七点。挣扎着再次入梦,然后到了七点三十。旁边有人起床洗漱,车厢里走动和说话声开始响起来,又拖了会儿,终于睁开眼睛。第一件事紧了紧手里的包,还在。铁道线上贼多,慢车或普快尤其不安全,这是救命钱,可不能遭了贼。
把头伸出去看看下铺,小丫头呼呼睡得极香。从包里取出湿巾纸擦了脸,又往嘴里塞了两条口香糖,以此代替刷牙。
手机里有一条梁应物发来的短信。我以为自己睡得很浅,却竟然没有听见短信的提示音。
“杨宏民,南京人,六十七岁,中国工程院院士,航天科技集团公司高级工程师,中国登月计划专家组成员,负责空间运载技术顾问指导。工作地点:北京航天科技集团公司总部——酒泉基地。登上太平洋翡翠号之前已经三年没有休假,北京和酒泉的工作时间约六四开,都有配给的居所。其家庭成员都居南京,所以实际上杨基本独自生活。之前四个月,杨一直在北京,居住地址XXXXXXX。目前其居所应处于空置状态。行动时请多多注意,不要太勉强。”
我笑了,他和我还真是默契,这么快就查到了杨宏民在北京的住址。
“收到,谢谢。”我随手回了一条。
梁应物没有回复,估计还在睡觉,这条消息是昨天凌晨发给我的。
我本来还在筹划,要使些怎样的手段才能搞到杨宏民的地址,现在梁应物把它送到眼前,省了许多事情。
不过,我虽然是被冤枉的,这次在北京,少不得要真做些违法的事情了。从盗墓专家卫后那里学来的几手本事,这次要在实践中检验灵光不灵光。
离到北京还有很久,没什么事好打发时间,在铺位上啃完面包,趴着发了会儿呆,又不觉沉沉睡去。这一次却比昨晚睡得更香更深些。
迷糊中觉得耳朵突然痒起来,伸手一拍,抓到一只嫩猪手。睁开眼睛,却是寇云拔了根头发在掏我痒痒,这时被我抓住手,贼兮兮地笑。
我把她放开,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快十一点钟。
“哥你还真能睡啊,不是属猪的吧?”
“我早上起来过啦,那时你还睡得满嘴吹泡泡呢。”我立刻反击。
“切~~”寇云耸耸肩,把头歪到一边。
上铺是空着的,对面床位的三个路人甲乙丙,或许是我心情不佳的原因,看起来面目无趣,丝毫没有攀谈的欲望。
便宜妹妹缠着我多讲些自己的事情,就和她坐在走道的翻板小椅上,随便捡了些有趣的采访经历。寇云出来闯世界三个月,也只是见着了这世界的一角,我说的让她极感兴趣,不时插嘴提问。比如我说到卧底采访回收泔脚油烧小龙虾,她会追问什么是小龙虾,盱眙十三香是哪十三香,味道怎么样,然后狂咽口水一脸向往;比如我说有一次去采访个欧盟经济官员,自己英语不好又没翻译,于是装酷和她讲中文,那个官员结结巴巴满脑门的汗,她又问我,什么是欧盟盟里有几个人盟主是谁,还让我说几句英语,听完总结说,俺这鸟语没她老家林子里的鸟说得好。
中午买了火车上又贵又难吃的盒饭,吃完之后寇云爬回床上睡午觉,我想她可能有些轻微的晕车。
“嘟”的一声,我摸出手机,是梁应物的短信。
“知道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和你也有些关系。”
“是什么?”我立刻回复他。
“你们的这宗越狱案,广东省公案厅的特事处介入调查了,因为新成立经验不足,他们请了我们机构在那里的分支协助。”他很快发来新的信息。
“难道这不是一次意外?”我发出这条短信的时候,心里也奇怪起来。这次轰动的越狱,是因为一盏大吊灯突然落下,砸晕了看守才发生的。难道说那吊灯掉下来并不是偶然的吗?
“初步调查那可算是一宗神秘事件。”
我看了这条短信心里极度不爽,这厮在短信里还要吊我胃口,痛快说出来不行吗。打了个问号直接发给他。
“吊灯是由一串环环相扣的铁环系着的,突然掉落的原因,是当中的一环突然脱落,单是供电的电线无法承受吊灯的重量被拉断所致。可是事后发现,所有的铁环都是完整的。”
铁环是完整的,这是什么意民?我一时间想不出这其中神秘在哪里。
“说得详细些。”

四,被揭下的通缉令(5)

“如果因为年代长久,磨损腐蚀之类的原因导致铁环断裂,那么依然垂在天花板上的那半截铁链的最末一端,或者掉在地下吊灯上铁链的最前一端,这两端的两个铁环,其中肯定会有一环是断裂开的,只有这样它们才能分离开。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铁环原本密合的接缝口被拉开。但现在没有,所有的铁环都是完整的。”
我对着手机上的小小屏幕愣住了。
梁应物还嫌解释得不够详细,很快又发来一条补充。
“就像这两段铁链天生就是分开的,现在要把他们重新连在一起,必须把接缝口撬开,串上后再重新用力合拢。现在的情况,要么是有一个铁环突然像水气一样蒸发了,原本连在这环上的两个铁环自然分开;要么是有一个铁环突然穿透了另一个铁环。不管是哪种可能在物理学上都无法解释。”
“听起来像是魔术师的套环魔术。”
“是的。目前不确定这神秘现象是自然发生的,还是非自然发生的。”
非自然发生?那就是指人为了。当时距离现场最近的是兔唇,直接受益者也是他,可怎么看,他都不像有这种本事的人哪。
“不过这事情没看出和你的案子有什么关联,你就当个八卦听听吧。有没有觉得放松一点?”
“这就是你独门的开解人方式?”
又和他打屁了几个来回,结束了这次长时间的短信沟通。
他最后一句问候是“记得早点还我钱”。
我的最后一句回答是“收到你羞羞答答的关怀了”。
下火车先带寇云在肯德基大吃了一顿,我这才知道不是她胃口小,而是那天还算是照顾我的。这次吃准我口袋里有钱,连啃了五对鸡翅,最后是两只手捧着肚子慢慢挪出门的。
“请把身份证给我。”
“呃”
在广州顺利无证入住让我放松了警惕,以为在北京找个小宾馆也不用身份证,却不料这是首都,要比广州严得多。
“只要一张身份证,不管是你们哪个都行。”前台的服务员再次对我说。
“叭哒”,一滴水掉在柜台上,又是一滴。
原本就心虚的我心里一抽,难道是自己冒的汗,怎么不觉得呀。
小男生服务员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我转头一看,寇云已经泪如雨下。
“我们我们”她抽噎着话都说不完整。
“别哭别哭。”我嘴里安慰着,心里却反而安定了下来。和这丫头认识不久,了解却已经很深了,这般的大哭,必然有诈。
果然,寇云顺着我的话头往我怀里一倒,说道:“哥你还说没问题呢,现在怎么办呀,该死的小偷呀,呜呜,要睡大街上了呀。”
“我们的随身小包在火车站被抢了,钱倒是还剩一些,可是证件都没了。”我对服务员说。
“可是可是我们有规定的啊。”他为难的说。
“哼,都是坏人,坏人!”寇云从我怀里探出头来,红红的眼睛盯着那男孩。
她的气势太足,那男生朝旁边撤了撤,脸也红了。
“要不,要不你还记得身份证号吗?”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松了口。
五分钟后寇云摇晃着身子当先走进宾馆标准间,她得意地往床上一坐。
“我的功劳哟!”她翘起脸说。
“你的功劳,小骗子。”
她躺倒在床上滚来滚去,好像小骗子是一个至高的赞誉。看她这模样,我怀疑她离家出走之后,村里的人恐怕还是比较庆幸的吧。
“我去找个朋友,可能晚些回来,你先睡吧。”
寇云“腾”地坐起来。
“这么晚还要出去啊,去哪里啊,能不能一起去?”
我摇了摇头:“还是我自己去吧。”
小丫头的嘴顿时噘得可以挂油瓶。
“乖,明天带你去买漂漂衣服。”
“真的?”她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嗯,对了,你就睡这张床,不要换来换去。”眼看着她刚才几下就把床搞得乱七八糟,连床单都狠狠皱了起来,我赶紧先打好招呼。
“哥你不会是要偷跑去那个杨宏民家里吧,那样的话我也要去哦。”
“不是不是,真的只是见一个朋友。”
“是女朋友吗?”

好不容易把寇云搞定,我轻轻关上门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顺理成章地和她住同一间房,都没有什么不自然,好像是从小看到大的亲妹妹一样。
按着佛家的说法,这是缘分。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能够顺利解决自己的事,那么就给她在上海找份工作,安定下来,不必再四处流浪,至于她哥哥,可以托公安系统的朋友帮着留心寻找。如果我自己的事解决不了,那也绝不能把她拖进这潭泥沼里来。
所以今天晚上夜探杨宅,可不能带着她。
问了几个人,找到家小五金店,买了一段铁丝,一把钳子和一个小钢勾。然后打车到杨宅附近,在家网吧上了会儿网,打了会儿赛车游戏。
时间很快过去,在杨宅小区门口的保安亭前走过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保安什么都没有问。

四,被揭下的通缉令(6)

杨宅在一幢多层的二楼,楼道里用的是声音感应灯,我用力蹬了一脚,在灯光下找到二零一室。
我看着这扇门,杨宏民就曾经住在这里。
灯光熄了。我在黑暗里轻轻呼息。
从口袋里摸出买的工具,我要对付的是两道门,一道是防盗门,一道是普通门。
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开锁,其实有很多种方式。
最暴力的是硬撬,这会发出声响,显然我不可能这么干。
还有一种就是万能钥匙。
万能钥匙其实是外行的统称,其实种类繁多。比较著名的一种,是最早出现在欧洲的一套由钢丝、铁钩和齿模制成的组合拨动工具,又叫作“百合匙”,意思是“一百种开锁工具组合而成的钥匙”。这样一套万能钥匙价值不菲,已经渐渐成为某些专家收藏家的藏品,特别是由欧洲一些著名锁匠所制的百合匙,每套的价格可高达数十万美元。
另有一种中国当下的盗贼比较常用的万能钥匙,看起来和普通的钥匙差不多,分为一字锁、十字锁几个类型,这样的钥匙不像普通钥匙有很分明的棱角,而是钥齿上的起伏平滑不明显,插进锁孔里,用特定的方法使力,就能轻松开锁。
当然还有先进的高压膨胀气囊、高频振动毛刷和电动电磁开锁器,更有超导软射线探测仪、超声波高频探测仪和激光扫描仪,它们利用各种光波、射线扫描和探测锁具内部结构,将其轻易打开。
这些器具,都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搞到的。
不过,每个五金店里都能买到的铁丝和钢勾,在一个经受过专业指导的人手里,已经足以打开这世界上大多数的锁了。而我恰好就有一次兴趣大发,在卫后那里接受过五天的专业训练。用他的话来说,高科技依赖多了会变笨,我学的这几手小技,如果去做贼,已经可以糊口了。
用钳子剪了一小段铁丝,再弯成一个特定的弧度,塞进锁孔里,然后另一支手上拿着的钢勾,也慢慢伸了进去。
感觉着里面的结构,回忆起那些天的练习和卫后的话,摸索了五六分钟,终于找到那个点,铁丝和钢勾一起抵住,然后慢慢转动。
锁打开了。
有了经验,我打开里面那个普通门锁,只花了三十秒。
一切如此的轻易,我把门推开了。
里面和外面一样,黑暗,静寂无声。
老鹰我真的能在这里得到线索吗?
我深吸了口气,踏前一步,进入屋里,轻轻把房门关上。
我伸手在旁边的墙上摸索,灯的开关应该就在这附近。
灯亮了。
灯亮了,但我还没有摸到开关。
这灯不是我开的!
一时间光明大作,强烈的光暗对比让我眯起了眼睛。
“那多!”一个声音说道。

五,迷雾之鹰(1)

“那多!”
就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全身的毛孔“刷”地张开了。
我没有转身就逃,那是可笑的举动,既然在这里布了网等着我,我就不可能逃得掉。
我陷入巨大的颓丧中,心灰意冷,觉得这下子全都完了。
可是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却有些熟悉?
几秒钟后,我的眼睛适应了光亮。
这是一个挺大的客厅,在我面前只有一个穿着便衣的人。
果然是熟人。
“郭栋!怎么是你?”
这位上海公安局特事处的副处长,怎么会跑到北京在杨宏民的宅子里等着我?
“杨宏民这个案子的调查组,我是副组长。”
想起梁应物对我说,郭栋出任务找不到,原来他竟是出的这个任务!
“这儿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我很快让心绪平复下来,问他。
“为什么不能是我一个人?”
“哦,不怕我逃跑吗?”
郭栋笑了:“你为什么要逃跑?”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指了指另一边的沙发。
“坐。”他就象一个主人,微笑着招呼我。
这事情蹊跷得很,不过也代表着有转机。
“你猜到我会来这里?”
“你从看守所里跑出来,不可能甘心永远当逃犯,所以肯定要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帮自己找回清白。你说你没有看见凶手,那么你就会从死者着手调查,当然就要来北京,而这里是可能有线索,却比较容易进入的地方。我已经等了你一天了。”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玄机,连忙问道:“你觉得我是清白的?是你自己这么觉得,还是你们这个调查组都这么认为?”
“原本调查组是有这个怀疑,不过我加入调查组之后,就基本把你的嫌疑排除了。因为他们原来从常规的资料里,并不能看出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有过怎样的经历。”
“你是主动加入这个调查组的?”我插嘴问了一句。
郭栋微微点头。
原来他对梁应物说的一定会帮忙,是选择这种方式啊。
这的确是最好的方式,如果我真的是清白的,那么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加入调查组把案子查清楚。
“我对你熟悉,所以加入也很自然。而且在我加入之前,他们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情况?能说吗,我想我这里也有些你们还不知道的线索。”
“哦?你有新线索?”郭栋眉毛一扬,有些诧异。
“是杨宏民临死前对我说的一句话。”我微笑着没有再说下去。
“你小子还真是鬼。好,我先说。杨宏民的休假是从他踏上太平洋翡翠号的三天前开始的,临上船的前一天夜里,他打了个电话给酒泉卫星基地的对月发射总指挥,说他会提前结束休假,完成太平洋翡翠号的旅游就赶赴酒泉,届时会有一些情况和他商量。”
“什么情况他有说明吗?”我问。
“是关于在今年一月份已经顺利完成的一项运载任务。具体是什么事情,当时杨宏民说要面谈。而且,他的语气比较奇怪,透露出些许游移,好像认为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但同时对此又不太确信。”
“然后他就被杀了。”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是的。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要和那位总指挥谈什么。所以在我到达北京之前,调查组的成员就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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