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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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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不妥,却能有效的保护你的原因。因为没有嫔妃胆大到敢去试验皇后到底会不会动用这道上谕。”  我突然明白了。顺治给我的这道上谕,目的不是想让我真的赶人出宫,而是让我手中多一张威慑众妃的王牌,只是这张王牌,是绝对不能打出手的。这就像是开了一张空头支票,你可以拿着它到处炫耀,可以让众人对你又羡又妒,但却不能将里边的钱取出来。太后又道:“想让众人归服,仅凭一道口谕是远远不够地,佟妃虽然昨日受了皇上的斥责,但却丝毫不影响她在众人心中的权威地位,再加上董鄂氏的有意避让,后宫的实权,始终还是掌握在佟妃手里。”亏得我还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赢了一仗哩。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几年来,战事稍息,大清已经不像原先那样需要草原狼为自己捍守江山了,满蒙贵族间的冲突日益加剧,几乎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太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口气凝重地说:“身为皇后,你不是一个人,你关系到科尔沁地子民,关系到蒙古草原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所以你是不能静的。”是这样吗?虽然我极力回避,但终是逃离不了这争斗的漩涡吗?只因我是草原的公主,同时又是大清的皇后,便要我走太后的老路,义无反顾地担负起连结满蒙的民族重任。我低着头,轻叹道:“儿臣明白啦。”“如果你还是以前的惠儿,我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太后缓缓地道:“我知道,你对这些事情没有丝毫兴趣,但现在的形势已不容乐观,而且”太后沉吟了一下,说道:“皇上始终是皇上,帝王的宠爱终有烟消云散的一天,你又怎能不为以后早作打算?”烟消云散!我的心微微收紧,不会的,应该不会吧?“皇额娘的这些话,也曾与静妃讲过吗?”我想知道,是不是每个皇后,都不能按她自己的选择生活下去。太后微微错愕了一下,愣了一会才轻轻摇了摇头:“我当初就是不忍心逼她,由着她的性子来,最后才闹了个鸡飞蛋打的结局。她始终看不清一点,皇上,不是她一个人的皇上,是整个大清的皇上。就算皇上心中只有她,也不可能被她一人独占!”对着太后略带警示的目光,我的脑中好似万钟齐鸣,嗡嗡作响,不可能!不可能独占!太后的意思非常明显,她是想借着静妃之事点醒我,让我不要再抱着心中的幻想继续傻下去。太后看着我微白的面庞,放缓了口气叹道:“没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不仅是替皇室充实后宫、延续子嗣,更是咱们拉拢各方势力的最佳方式,后宫与朝堂之间的联系,比你想象中更加紧密,后宫这么多嫔妃,皇上宠着谁,疏远谁,都远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听着太后的话,我的心中远不能用“惊诧”二字形容,原来皇帝宠幸后妃,并不只是凭着一己喜好,要衡量各方面因素。朝堂上需要倚重的,就算皇帝再讨厌,也不能太刻薄由他们选送的后妃。这就是皇帝的悲哀吗?连选择自己身边的女人都有许多制肘,那皇帝身边的女人呢?也许她们在皇帝眼中只是一堆堆花饰各异的棋子罢了。这些棋子不断厮杀,持续征戮,最终胜的那个,便会被一只大手拈起,转战到另一盘之上,而其余落败的,不是选择跟随胜者继续战斗,就是选择被众人遗忘,终其一生,再不见天日。那个名字,便是当年落败的其中之一吧?“赫舍里清如,”我看着太后,“是谁?”如果我败了,也会像她一样只活在个别人的记忆中吗?太后诧异地道:“你怎么会知道她?”“昨天听佟妃提过一次。”太后感慨地叹道:“当年她差一点就要晋升为妃,可惜,终究是太年轻了一些。”这是什么意思?晋妃与年龄还有关吗?“如妃吗?”我轻问。“不,是如答应。”太后转过身看着我:“她是索尼的女儿。”“什么?”我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别说索尼是直接归属天子的正黄旗下,就是普通的秀女入宫,最低也会册为常在的,像这次选秀,乌云珠和宛如暂且不论,家中较有实力的都封为贵人,娜拉更是直接封了嫔。答应,大都是由宫女晋上来的。除非,她也像上次那两个常在那样犯了错,降为答应。但还是不大可能,顺治向来倚重索尼,决不会轻易做出如此举措的。  太后仿佛陷入回忆中,幽幽地道:“她容貌、才情、心智样样皆是上选,家世显赫,皇上又喜欢,可终于棋差一招,因为她的心不够狠。如果她的心够狠,那么今日坐在咸福宫的,会是她。”5
第七十六章 年年岁岁花相似
4    “后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专宠,专宠会使你成为整个后宫的敌人。当年的清如如此,现在的董鄂氏亦是如此,我又何尝不希望皇上身边只有你一人,可你要认清现实,看清眼前的人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是大清的皇帝,我不希望你再走上静妃的老路。” 太后的话不断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知是如何回到坤宁宫的,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才过了几天甜蜜日子,便要我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累?为什么不能只是简单地爱着就好?我一直不敢问顺治是否爱我,以前是我胆怯,可现在,问了又能怎么样呢?谁也无力改变他后宫三千的事实,就算他爱我又能怎么样呢?他依然不能一心一意待在我身边,因为他是肩负天下的皇帝。 待进了坤宁宫,常喜已等在那里,莫非顺治今晚不能来了? 常喜见我进来,躬身道:“娘娘,皇上今儿恐怕过不来了,要奴才转告娘娘不必等得太晚。” 常喜颇有些忧心地道:“有一位大人上的奏折中不知夹了一页什么,皇上看完后雷霆大怒,急召索大人他们见驾呢,皇上又怕娘娘为候圣驾等得太晚熬坏了身子,这才吩咐奴才前来。” 雷霆大怒?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我皱着眉问道:“知不知道因为什么?” 常喜面现难色,踌躇了一下,才道:“这紫禁城中的事。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该奴才知道的事奴才一件也不敢忘记,不该奴才知道地事。拿刀架着脖子,奴才也不是敢知道的。娘娘”常喜小心地看着我。低声道:“也是如此。” 我微一错愕,随即便明白了常喜的意思,我又忘了。现在是清朝,这里是后宫。后宫中的人是不能妄议朝政的。就算是问问,也不行。我无奈地笑了笑,说:“是我疏忽了。” 常喜地身子躬得更低了,细声道:“奴才人小言微。有时就算多说个一句两句,也不会有人留意。” 常喜的话我听得明白。不会有人留意他,但却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我!我的一步行差踏错,一句言语之失,都会成为旁人手中对付我地利器。 常喜走后,袭人招呼着宫人伺候我梳洗,我站在那里,展开双手任她们除去我的外裳,转身之时,瞥见镜中地自己,竟是那样地泰然自若,就像我自小便由她们这样服侍一般。 还记得第一次由她们为我更衣时,我那手足无措的窘态,现在只过了一年,我便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吗?这段时间以来,我已很少会想起二十一世纪的一切,很少想起我的家人,我地朋友,仿佛他们只是梦中的记忆。 袭人替我拆开紧紧盘起地头发,头皮一瞬间放松,我揉了揉额角,驱散着身上的倦意。袭人在我身后轻轻地梳理着我的头发,“主子在想什么?”她轻声问。   “我?”对着镜子勾了勾嘴角,却发现笑得很是难看,只得作罢,长叹了一声,“太后今日跟我说的那些话,我觉得对我很残忍。要知道,我才刚有一些受宠的苗头。” 袭人手上不停,轻声说:“虽然残忍,却是事实,凡事都应早做打算,主子莫要等到不能回头之时,才觉后悔。” 我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后宫的女人会这么一直无休止的争斗,你不斗,自会有人逼着你斗。 袭人又道:“奴婢说句过格的话,想当年静妃对皇上的心思,怕是不比主子少了多少,但是现在就算她悔青了肠子,也没用的。” 静妃!我摇了摇头,只怕现在重来一次,她依然会选择当初的道路,只因她高傲的心中,揉不下一粒细纱。 “顺治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赫舍里清如,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一年,佟佳念锦变成了佟妃,那一年,赫舍里清如变成了如答应,那一年,皇后被降为静妃。 “那时奴婢只是个侍茶宫女,许多事情都不敢去打听,只是听说如主子是与侍卫私通,才从嫔被降为答应,而佟妃却从贵人一跃封妃,接着没过两个月,静妃便被贬去侧宫了。” 私通?我猛地回身看着袭人,袭人没留神,梳子缠上我的头发,我痛呼一声,抬手揉着头皮,一边问道:“如果真是私通,又怎会只降为答应?”难道为了顾及索尼的颜面? 袭人缓缓地摇了摇头,又愣愣地看了我老半天,将梳子递到我面前,轻声道:“若是换了别的主子,只凭着这个,奴婢就要挨扳子了。” 梳子上挂着几跟长长的头发,想是刚才拽下来的。我失笑道:“哪会有人真的为了几根头发就打人?” 袭人叹道:“当年静妃就是凭着几根断发,才将唐月赶离坤宁宫的。”   “什么?”我讶道:“唐月原来是坤宁宫的人?” 袭人点点头:“她先前一直伺候在静妃身边,在十年初的时候,就因为梳断了静妃的几根头发,便挨了扳子,撵出坤宁宫去。”我好象隐隐抓住一些头绪,静妃、唐月、选秀、佟佳念锦、赫舍里清如 难道 只听袭人又说:“那时咱们还战战兢兢的生怕论到自己去伺候静妃,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天真了。” 我也一下子明白过来,如果唐月不是静妃的心腹,恐怕还没资格挨上这顿扳子。 顺治十年,是顺治朝头一回选秀,静妃自是不能等闲视之,高调的将唐月逐出去,再悄悄地安排进储秀宫,便能将新进秀女的一切动态尽收手中。听昨晚佟妃话中的意思,她与赫舍里清如显然是在唐月身上吃过亏地,当她看着唐月时。眼中流露出的,是无比的恨意! “那个如答应现在在哪里?”千万荣崇一朝尽散。不知是怎样地感受。袭人想了想,“应该在重华宫罢。”重华宫,是后宫中最偏僻的宫殿。 听着袭人用的字眼。我同情地苦笑一声,无论之前她有多么耀眼。现在剩下的。也只是一个名字,有的怕是连名字都没剩下。袭人又急道:“主子可不兴去见她,免得平白沾了秽气。”   “哪来地那么多秽气。”我轻笑着反驳,大门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略带迷茫地说:“袭人,你说。我应该主动请皇上去翻牌子吗?”我应该做不到吧,只是这么想着,我都觉得口中泛酸。袭人轻叹一声,“如果主子主动将膳牌送回,还显得主子大度一些,否则主子难道要等着皇上亲自来讨吗?”那些牌子的正式名称叫“赍牌”,因为皇帝通常都在用过晚膳时翻牌子,所以又被称为“膳牌”。我简直眼睛里都要有酸气冒出来了,我如果不将那些牌子送回去,他真地会来讨吗? 这个时候我不是应该欢天喜地地享受着来自他的柔情蜜意吗?为什么会一下子出了这么多问题?袭人将我的头发辨成一条辫子,又替我换上了睡衣,临出门时轻声问:“主子,那些膳牌要送回去吗?”我怔怔地呆了半天,才轻轻地说:“先留两天,再留两天吧。”我终究还是做了食言而肥的人,那些膳牌在两天后依然留在坤宁宫,顺治这两天都没过来,想必是那些政事真地很让人头疼。这两天我也很忙,忙着应付那些每日来请安的嫔妃,不过佟妃始终是没露面。听说这些嫔妃也挺不容易,早上来了坤宁宫,下午又要赶去咸福宫,哪一边都不敢得罪。 八月地最后一天,前脚刚打发走了那些喋喋不休的各宫主子,乌云珠便带着宛如、娜拉、谌恩和紫云到了坤宁宫,一进门,五人便齐齐施礼,起身后乌云珠道:“臣妾等猜想娘娘这几日一定非常忙碌,便没敢跟着来凑热闹,所以直到今天才来给娘娘请安。” 原来如此,对于她们几个到现在才来我原本还有些奇怪,毕竟她们是我的“嫡系”,怎会这么不捧场,现在一听,倒是我错怪她们了。 我点着头笑道:“还是你们会体贴人。”请她们坐了,我看着紫云眼眶下那两个淡淡的黑眼圈,笑着问道:“云贵人没睡好吗?莫不是被洛颜缠的?” 紫云撅了撅小嘴,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我轻笑:“那个腰鼓,教给洛颜了吗?” 紫云长出一口气,不甘愿地道:“教了,再不教,臣妾就不用睡觉了。”她的话将我们全逗笑了,这个洛颜,也真是个魔星。 紫云又嘟着嘴道:“原本想着第一次跳给皇上看的。” 她话音还没落,坐在她身边的宛如便偷偷拐了她一肘,紫云猛然住口,看着我缩了缩肩膀,真的可爱至极。 娜拉在一旁道:“云贵人又何必急于一时?就算你跳出花来,皇上也看不见。” 我不禁微微皱眉,这个娜拉,还真不负她“炮筒”的威名,逮谁掐谁。 紫云略有郁闷地看了娜拉一眼,宛如咯咯笑道:“那当然了。别说是云儿,现在就算摆个天仙在皇上面前,皇上也不屑一顾的。”这分明是借着娜拉的话反过来讥讽娜拉虽有美貌,但却不被顺治青睐了。 娜拉白了宛如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那谁也没有贤妃娘娘得势,佟妃不刚刚将操办重阳节的事情交给贤妃了吗?” “是真的吗?”我看向乌云珠,不由得大为奇怪,佟妃此次怎会这么主动? 娜拉哼笑了一声道:“原来贤妃还没向皇后姐姐禀报此事。” 乌云珠连忙起身,急急地道:“佟妃妹妹也是昨晚才通知的臣妾,臣妾想着今天就禀告娘娘呢。” 正说着,顺治突然从门口匆匆而入,众人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迎接,顺治见到屋里这么多人也是一愣,接着挥了挥手道:“都起来罢。”5
第七十七章 岁岁年年人不同 
4    看得出,顺治的心情似乎有些烦闷,我迎上前去,轻声问:“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顺治拉着我的手坐下,“我朕有些闷,来找你说说话。”
    乌云珠等人侍立在旁,听着顺治的话均现出些许羡慕神色,乌云珠飞快地瞄了顺治一眼,接着便垂下眼帘,顺治眼尖地看到,笑着说:“要看就大大方方地看,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乌云珠的脸霎时变得通红,低着头不敢说话,我心中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苦涩?泛酸?都不是,是另一种感觉,一种仿佛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的感觉,无力的感觉。此时谌恩拉着紫云上前一步,轻施一礼道:“既然皇上有事情与娘娘商谈,臣妾就先行退下了。”紫云嘟了嘟嘴,但还是不情愿的跟着谌恩拜下,顺治看了谌恩半天,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谌恩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失望,但很快地说:“臣妾瓜尔佳谌恩。”“你是螯拜的”顺治想了一下,“侄女?”
    “是。”谌恩语气平稳地答道:“臣妾的阿玛是二品护军捅领,瓜尔佳巴度。”
    顺治点了点头道:“哦,原来你是他的女儿。”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谌恩的脸上仿佛多了一丝悲哀,她的确是应该悲哀的,因为在顺治心中她只是“鏊拜的侄女”。
    顺治又看向紫云,问道:“你呢?”
    紫云有些慌乱地道:“我臣妾”她有赶忙甩了下帕子,“臣妾富察紫云。是富察尼尔哈的女儿。”
    顺治轻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朕又不是老虎。”
    紫云轻吐了下舌头,顺治笑着说:“你阿玛还好吗?朕快两年没见过他了。”  紫云顺口道道:“他好极了。”说完又觉不妥。连忙一捂嘴,小声地道:“回皇上的话。臣妾的阿玛好极了。每餐都能吃下三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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