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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艳殇(双性生子)-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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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个识文断字的女人,较比北平而言,上海的娼妓素质和才艺都要更胜一筹的。
  “月荷,吴老板初来你们堂子,怎么也得唱个拿手的,来段苏三起解吧?”中年男子知道她会唱京剧,而且还颇有几分韵味呢。
  “今天这么高兴,唱苏三做什么,要听戏得听吴老板唱的才是。”月荷柔声说着,为了让自己的不至于失态,她只得紧紧的抱着四胡,双腿依旧抖个不停。
  “说的也是,月荷你就随便来一段儿吧。”一位常来此处的富商给她解了围。
  她坐正了身子,拉起四胡来,口中唱的是活泼的天津时调《盼情郎》:
  月朗星稀;佳人独坐在花前;约定的人马上就要来。嘱咐丫鬟备上四两酒;四个菜
  它虽不如京剧高雅,却很适合这种社交聚会的场所,歌词透着一股天津市井百姓的喜气儿。
  吴璧凌回到座位之后,立马就被这名女子吸引住了,他总觉得对方很像自己失散五年的妻子刘青莲。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客人们都相继离开,当厅里只剩下吴老板和月荷的时候,老鸨子就推波助澜的笑着问:“吴先生要不要留下来过夜?”一般磨磨蹭蹭的都是想和姑娘们睡,但月荷不是一般的□,想要抱得美人归不来个几回花上重金打赏肯定是不行的,若想寻欢乐找陪睡的她这儿有年过三十的老妓,颇有几分姿色的,保证能把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不了,我想和月荷姑娘聊一会儿。”他说罢就掏出了大洋,很礼貌的递给了老鸨子,还打赏了伺候的两个佣人。
  老鸨子乐呵呵的收了钱,便问姑娘:“月荷,吴老板是远道而来的贵客,陪人家聊一会儿吧?”她也不好直接答应,做这行就要拿着点儿架子,才能保证姑娘们的身价不跌,毕竟这是个消耗青春赚钱的行当,能捞钱一定要狠狠的捞。
  月荷轻轻点头:“嗯,烦劳妈妈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我有事要请教吴老板。”
  老鸨子很纳闷,平日里这妞儿对客人爱答不理的,唯独对唱戏的情有独钟,看来男人长得好真是能当饭吃,她就顺了月荷的心意吧,毕竟人家帮自己赚了不少钱。
  待老鸨离开后,吴璧凌才试探着问眼前的女子:“听姑娘的口音是北平人?”房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加上她坐的较远,脸上浓妆艳抹所以他不敢肯定,毕竟长得像的人大有人在,若是认错了人就太不礼貌了。
  月荷将四胡放到一边,侧着脸答道:“以前的事我记不清楚了。”
  “姑娘这话什么意思?”他不由得站起身,向她慢慢的走过去,每靠近一步,他的心情也随之紧张起来,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五年前我失忆了,之前的事情全都记不得了,妈妈管我叫月荷,对我从前不甚了解,只说我是从北方被人贩子卖来上海的。或许正像您说的一样,我大概是北平人吧,我讲话本就是那边的口音。”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很缓和,没有抱怨,仿佛已经认命,安于在堂子里靠卖身维生的日子了。
  吴璧凌立刻站住了,他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眼瞳中闪烁着泪光,他悲愤又自责,尽管眼前的人并不承认,甚至并不晓得自己是谁,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月荷就是青莲,青莲便是月荷,同他生活了几年的结发妻子他怎会认错?
  “五年前我妻子在北平失踪,我一直寻而未果,你和我的妻子很像。”他直截了当的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但愿这会有效果。
  月荷却扬起脸笑了:“您真会说笑,您一定认错人了!”
  吴璧凌望着她苦涩的说道:“既然姑娘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又为何要否定这种可能呢?”对于青莲的说法,他开始产生了怀疑。
  “呵呵,您要怎么证明?莫非要和我过夜不成,堂子也有堂子的规矩。”她说完就站起身要离开,再耗下去恐怕会出事。
  “云阳很好,马上要念书了。”他提起了儿子,希望她能想起点儿什么。
  月荷还是很冷淡,推开门说:“吴老板要是想和我彻夜长谈,可要常来哦,我歇着去了,您也早些回去吧,莫非您是想住下,我去和妈妈说吧?”她扭过脸,挑着眉一笑。
  “不用了,我回旅社休息,我一定会再来拜会姑娘的。”他不会放弃的,即便要花光他所有的积蓄也在所不惜。
  月荷浅笑盈盈的应了一声便轻移莲步,朝跨院走去了,那身姿依然婀娜迷人,虽然染上了风尘气,可却更富女人味儿了,就连他这个兔儿爷也难以移开视线。
  回到旅社的吴璧凌愁眉不展,敲开了沈钺之和福来房间的门,他心里有一堆话要讲,不吐不快啊。
  “这么晚了有事?”沈少校都要睡了,明早还要去戏园子唱戏呢。
  福来正坐在床头给心爱的男人整理东西,看吴老板有心事,就主动去泡茶。
  “今天我见到青莲了。”他坐到了桌旁,将手摊在膝盖上,却不抬眼看二人,依然还在挣扎纠结中。
  “哦,她在哪儿?”沈钺之坐在床头问,看样子刘小姐已经有了新生活,或许人家不是被拐卖而是和某个男人私奔了吧?
  “在堂子里做娼妓。”他说出的每一字都像用尖刀刺着心脏。
  福来倒茶的手停住了,他只见过青莲一次,那是个端庄传统的淑女,怎么也不能将她和娼妓联系在一起。
  沈某的脸抽搐了一下:“你没开玩笑?”
  他摇头:“我怎么会开这种玩笑呢,她说被拐来卖给了妓院,对之前的事已经不记得了。”
  钺之听他这么讲,便接过了福来送来的茶喝了口说道:“她多半是在骗你!”虽然他和青莲接触不深,但也知道她是个很矜持要面子的女人。
  吴老板“嗯”了一声:“换做是我,也只会假装不认识,看来她果然是被人拐卖了即便如此,她还是我的妻子,是云阳的娘啊,我不能看着她不管,无论如何都要把她赎出来。”
  “这是自然的,用钱的话我这里有,她若是不承认你怎么办?”沈少校问。
  璧凌茫然的答道:“我也不知道但她为什么不和我回家,非要呆在堂子里?”他无法明白妻子的想法,难道青莲真的失去了记忆不成?
  福来把茶杯端到他面前,低声说道:“可能是青莲觉得落到烟花之地没脸再和你相认了。”
  吴老板方才抬起头,急忙追问:“被人拐卖又不是她的错,我不会嫌弃她的,她怎能这么想?”
  “女人的想法我们猜不透,或许就和福来说的一样。”沈钺之并没将所有的话和盘托出,日后若是青莲回了北平,被人知道在上海做过娼妓,恐怕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璧凌苦苦一笑:“我们梨园行的男旦,虽是靠本事混饭,可也是卖笑为生的下九流,我倒不觉得我们有何区别。”为了成为红角儿,他早就做过“卖身”的勾当了。即使妻子做过娼妓又如何,他只要恢复以往的生活,能把破碎的家庭重新拼凑起来,或许这样他就能彻底改变了。
  沈钺之想责备他,却开不了口,只得又喝了几口茶。他怕一生气又和吴某吵架,他们的性子都很烈,不能彼此做出让步,所以唯有做朋友才能和平相处。
  福来劝道:“此事不能急于一时,慢慢的和她谈,即便她不念夫妻情分,也会舍不得孩子的,要多和她讲讲孩子的事。”他是做母亲的人,知道当娘的人都很难放得下自己的骨肉。
  “我说了云阳要念小学堂了,可她还是很冷漠。”他捂住脸,哀怨的长叹,都怪他平日里忙于唱戏赚钱,会男人,若他能多抽时间陪伴妻子,恐怕青莲就不会被拐卖了。
  一整夜,吴老板都没睡好,可白天要上台唱戏,他又不能太疲劳了,索性吃了点儿安神的药,耗到两点多才睡着,在梦里他和青莲相会了。
  梦里的青莲依旧是温和贤淑的妻子,两人带着孩子逛庙会,去东安市场吃饭,其乐融融,就像福来和钺之那般恩爱。如果能让他在选择一次,他必然不会再和任何男人有干系,安心的过平淡的小日子,因为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只可惜他悔悟的有些迟了!
  第二天傍晚,《白蛇传》正式开演了,戏园子里座无虚席,观众们热情的鼓掌喝彩,吴老板和沈钺之同台演戏的机会可不多,有几位还是专程从北平赶来的戏迷,多年来一直支持他们,不过这群戏迷中间却混入了一个不合群的人,她就是舞女蓉芮。
  她坐在楼上的包厢内,一往情深的盯着台上的许仙,内心却在激烈的斗争,她很难将沈钺之和“玻璃”联系到一块儿,因此她的恨都转嫁到佟福来的身上了,为了获得她梦中的爱情,她不惜干掉所有的绊脚石,她可再也不能忍受和猪一样的男人睡觉了,她要获得幸福,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沈钺之,沈少校。




错爱究一生终究有报

  一连七天,因为吴;沈合演《白蛇传》戏园子爆满;有很多买不到票的人怨声载道,跑去和戏院闹;各大报纸上争相刊登了这则消息;票房更是好得出奇,两个月的位子都被订满了;无奈之下,只得在每周末下午加演两场。虽然累,但班子里的人都很有干劲儿,因为他们可以分到更多的钱,这种年月就应该多留点钱以备不时只需。
  晚上下了戏;吴老板直接就奔了苏州堂子去会“青莲”了;而沈钺之和福来则慢悠悠的坐在后台吃夜宵。
  两人步出戏园子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大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只有巷口的路灯不知疲倦的闪着昏黄的光。
  他们站在灯下等着洋车过来,但好一会儿都不见一辆空车经过。
  沈钺之便掏出支烟来抽,虽然已是春天,但夜里还是有些凉飕飕的,他看到福来鼻子有点儿红便说道:“回了旅馆我们先泡个澡去,暖和暖和。”
  “嗯,今天早点儿歇着明天还要唱戏呢,烟别抽太多了。”自打钺之参了军,不再唱戏了,就烟不离手,他很担心抽烟太多会影响情人的健康,但硬要此人戒烟又是不可能的。
  “我最近抽得少了,要唱戏,累的时候抽一支很解乏。”他说完便趁周围无人搂住了亲爱的福来,在那依然标志的脸上亲了一口。
  佟上尉刚想开口讲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女人高跟鞋的响声,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让沈钺之拽到了怀中,带着他飞快的闪到了一旁,随即便听到了“砰砰”的两声枪响。
  子弹擦过沈钺之的帽檐,打进了后面的灰墙里。
  沈少校不敢怠慢连忙拽起福来就要往后跑,他后悔这次出门没带着手枪,不然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你什么要护着他?”蓉芮握着手枪歇斯底里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自打沈钺之和福来到了上海,她每天都会去戏园子捧场,看到二人恩爱甜蜜的样子她就发狂了,头脑发热的偷了林辉的枪要结果佟福来。
  看到这个女人胆敢现身,沈少校自然很愤怒,他把福来护在身后,坦荡的答道:“因为他是我最重视的人。”
  福来大为吃惊,看样子这女人活得很风光,一身行头光鲜明亮,很像舞场里打诨的舞女。
  “可我更爱你,你为什么当初不选我,非要选叶岚那个老女人?我了结了她和孩子,你又搞上了男人,现在我要让他也消失,这样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她的脑中都是虚幻的世界,在小说中她和沈钺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她已然分不清幻想与现实了。
  她眼前的沈钺之是完美的,独一无二的男人,而那个姓佟的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必须斩草除根。
  沈钺之顿时怒不可遏,但还是控制着情绪低声说:“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怎么会懂爱情?”
  听到他这么讲,蓉芮慌忙摇头:“我懂爱情从我和姐姐来到沈家我就爱上你了,可你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过了这么多年,她才和对方头一次开诚布公的谈及感情,这个让她受宠若惊。
  “天长地久的待一个人不是一时冲动,我爱福来是因为他性情好,知冷知热,能体谅人,这和他是男是女无关。。。。。。即便我现在还是光棍汉,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感觉,我们根本就是两路人,永远都无法交集!”虽然她手里拿着枪,沈钺之却不害怕,因为从拿枪的姿势和神情上来判断,对方是没勇气朝自己暗下扳机的。
  蓉芮猛的摇着头:“你说的不是真的!”她已经捏不住手中的枪了,整个身躯都在发抖。
  “你以为我会抱着杀了我妻儿的女人么,我看你是疯了!”他要找机会夺过蓉芮手中的枪,所以必须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她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淌,想到实际的生活,她就悲凉无比,忍不住喊道:“你为什么不要我。。。。。。要是你一开始就娶了我,叶岚和浩海就不会死,我也不可能陪着那个和猪一样的男人睡觉,我恨。。。。。。!”她的话还没讲完,就听到一声枪响,蓉芮被击中脑后,眉心顿时喷出一股混着脑浆的鲜血,倒在了冰冷的地上,马上就咽了气。
  在巷口的拐角站着一个粗胖的男人,他狠狠的咬着牙,握着左轮手枪,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正是蓉芮的男友林辉。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惦着别人,还在背后骂他是猪,他觉得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如同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沈钺之和福来都惊呆了,当他们回过神的时候,林辉才垂下头,把枪收进怀里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走吧,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会处理的。”说完便蹲□,看了看躺在青砖地面上的女朋友,帮她合上了眼睛。
  沈钺之拽着发愣的福来转身就走,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但此人绝非善类,定是道上的混子。不过黑帮的人大多讲义气,说一不二,既然讲了和他们没有干系,就不要多管闲事。虽然不是他亲手杀了蓉芮,但九泉之下的妻儿总算是能瞑目了,他忽然间如释重负!
  回到旅社,佟上尉很久都没讲话,待两人泡澡归来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低声问:“你打算告诉嫂子么?”
  “不,说了反而会让嫂子伤心,顺其自然吧。。。。。。我有些理解蓉芮了,因为得不到而发狂,说到底她和藤田都是一类人,实在是可怕。”沈钺之感叹,可能因为蓉芮已死,他竟然释然了,一命抵一命,这便是老天爷的刻意安排吧?
  “强扭的瓜不甜,我娘从小就给我讲这个道理,尤其是感情,勉强不来。”福来不禁为蓉芮叹息,二十多岁的姑娘本该是如花似玉的年龄,活得最快乐,最美好,而她却只会因为得不到所爱的人处心积虑的害人性命,若用宝贵的时间来做正经事怕是早就成了董小姐那样的成功女性了。
  “当初我逼着你和我睡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烦我?”沈钺之搂着他问,一晃他们都好了这么多年,孩子也都大了,真是老夫老妻了。
  福来摇头:“没有,那时候不一样我天生残障,又是个卖苦力的,怎么配得上沈老板,我不敢妄想。”
  “你哪里残障?只是特殊而已,再说唱戏的也不是啥高尚行当,还有配不配一说,拉车赚钱反倒更干净那女人死了,我们就能安生过日子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讲,咱两知道就好。”他说完关了灯,和亲爱的人相拥踏踏实实的睡觉去了。
  这几年来,他们都遇到了很多坎坷,磨难甚至是生离死别,他相信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要让福来和孩子们幸福,哦,还有,一定再接再励生个闺女出来。
  第二天傍晚,《白蛇传》还没开演的时候,佟福来便匆忙拿了一份报纸跑进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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