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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宜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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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尚水看着兰心一步步走下楼梯,一点点向他靠近,心里居然紧张起来,“嘭”、“嘭”、“嘭”的声响在他的耳朵里跳动着,像是自己的耳膜被绳子牵着,让人家有节奏地拉响了。他看见兰心穿着一件洁白的连衣裙,裙身上收拢的花边一圈圈绕着她的身体奔袭上去,他把那想象成一条恶蟒,要吞食了他心爱的人的身体,但她的美,在昏黄的火光和柔和的银光中出现,哪怕是鞋底与地板的摩擦出的一声嘶响,也足以让人窒息。
  二人相见时,不由自主地牵起了双手,四目相对,兰心触撞了他眼中的真诚,就又迅速地低头。反复地问过自己该怎么办以后,才意识到心中难以抑制的感觉,和举动上的出格,于是忙又抽出了双手,回身跑上楼去,袁尚水正激动不已,突然见兰心要跑,便随手一抓,从她的手心里抽出一只手帕来,等他吻着这手帕失落回味时,彩霞换了煤油灯回来,见状便笑着说:“表少爷,人都回房里了!”他才如梦初醒,极难为情地离开。
         

  ☆、第二十九章

  彩霞拿着煤油灯上楼,径直来到兰心房门外面,若是平常,她一定蹑手蹑脚地走到兰心身后,趁她独自出神的时候扮着孙希桥的声音吓唬她,但是,刚刚她发现小姐叫喊她的原因并不是要使唤她做什么,而是为了召唤住在强虎隔壁的那位表少爷出来,他们相见时,小姐的神情与往日大不相同,因此她断定,小姐和表少爷之间产生了秘密,而现在,至少现在,他们还不希望被家里任何一个人察觉出来。可是彩霞现在已经碰上,并且揭开了他们刻意隐藏的秘密,这很有可能成为他们焦虑,甚至是恐慌的症结。因此她走到门口时,稍稍停歇了一下,然后敲了门,看见兰心扭头回来看见她,她才嬉皮笑脸地走进来。
  “怎么?今天要发奋读书呀?”说着将煤油灯放到桌上,从抽屉中拿出洋火,准备点燃它。
  “不要点了,彩霞!”兰心发现她今日进来敲门了,知道她为刚才的事情担心,心里又更慌乱了,而后却见她笑嘻嘻进来,才放松下来。
  彩霞听到愣了一下,迅即领会到兰心有心事,而且此时极希望有个人能倾听,她便放下手上的东西,绕过屏风走到兰心床边,靠着床架与她对坐下,然后故作神秘地笑着问她:“遇见你的董郎了?”
  “胡说,再敢乱说,看我不打你嘴!”
  “好好好——我不说”接着又坏笑道,“我不说,保不准有人还是要想的!”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刚笑出声,就想起已经夜深人静了,忙又压低了声音,抿着嘴笑她。
  兰心见状也不再责怪自己最好的姐妹,含羞笑起来,二人就这样屏声歇气地推闹着,一会你掐她一把,一会她又羞你一回,闹了一夜才疲倦地睡去。
  清晨,王鹿早起来在院子里打拳了,虽然年过半百,精神劲却十足。彩霞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压着兰心的腿睡了一夜,想起一会还要伺候强虎起床,吃过早饭再要送他去学堂,便连忙爬起身下楼去梳洗去了。才下楼梯就看见表少爷从对面楼上推门出来,她看了一眼,他却羞涩起来,彩霞虽然素来粗心大意,但这时却明显地知道他是为了昨晚的事情难为情,也便不理他,埋头跑出去了。
  袁尚水见那丫头走了以后,才像个羞答答的姑娘似的,极不自然地走下楼梯来,因为心和眼睛都盯在对面楼上,因此走到最底下一级时踩了个空,差点没栽倒在地上。走出偏殿大门,绕过廊道,袁尚水看见彩霞的父亲王鹿正在殿间大院子里打拳,看他拳道刚劲有力,拳路凶、猛、狠、准,袁尚水便心痒痒,暗暗地走到他的身后,欲要交上几招,试试他的劲道。熟料,离他还有数米远时,他就立即停下了,并且转过身来说道:“表少爷,早!”
  “王伯,早。”袁尚水万没料到一个家奴会有如此奇功,相隔数米竟能以足音辨人,心中十分惊讶,却又因只身为客,不好太过唐突。
  “表少爷睡得可好?”
  “王伯安排得十分妥帖,洗用之物都一应俱全,外甥睡得自然香了。”
  “表少爷如此谦逊,实在难得,听闻表少爷军中立功,真可谓英雄出少年啊!”
  “王伯谬赞!”袁尚水与王鹿寒暄一阵,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疑惑,好奇地问他:“外甥刚才看见王伯在练拳,敢问王伯耍的是哪一派拳法?”
  王鹿听了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只是当年还在赣州老家的时候,年轻好奇,跟着二老爷学过一路拳法,这些年无所事事的时候才想起来练习练习,活活筋骨。”
  “二老爷?”
  “是大公子——也就是您姑父的叔父,少年时候可是一位英雄豪杰,只可惜岁月催人老,那年我们老爷溺死,归葬祖坟,二老爷伤心太甚,过后没几年就瘫了,一世英雄,现而今也不知生死如何!”说到这里,王鹿微微低头,继而又忽然豪爽一笑,惊得袁尚水耸身要往后退。
  二人又聊了几句闲话,王鹿问了问袁尚水战场上可有何等英雄事迹,袁尚水认真作答,顺着话头赞扬了一番王伯的武艺,若是他老人家去战场,只怕一月之内能连升三级,王鹿眼中流露出万分憧憬,但却奇光异彩立即就被熄灭,笑答自己年老体衰,若是生得个儿子,只怕也要让他跟着表少爷去战场上立功建业,无奈天命所定,只是生了个调皮捣蛋的女儿。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巧彩霞洗漱回来,蹑手蹑脚要吓吓他父亲,还没近得身呢,清晨空旷之中就听见父亲如此懊恼丧气的话,于是心头激愤,将洗漱用具摔了一地,哭着跑开了。王鹿因和袁尚水聊得认真,并未察觉女儿在身后,看见女儿哭着跑开,知她是听见了自己的话伤心去了。虽然给人家做了下人,但自己却拿她和兰心、碧菡一样当千金小姐供着,更何况孙希桥夫妇对她也十分眷顾,她在孙府里也就算得上半个主子了。如今见女儿伤心痛哭,王鹿方悔自己失言,向表少爷道了歉,就将洗漱用具给她送到偏殿里来。
  王鹿来到女儿住的西边楼梯下的小房间里,可她并不在,王鹿知她必是躲在哪里哭去了,也便不再去找,正要替她关上门,准备离开时,发现女儿小桌上除了堆放着一些女工针线之外,还有一本半旧的书,他捡起来一看,只认得书皮上一个“诗”字余者皆不认得,但他同样欢喜,因为女儿跟着两位小姐和少爷,总算是识了些字,也不枉自己多年在孙家兢兢业业,忠心护主了。看了一会,他又将书放回原处,关门自去了,只是早间分派事务的时候,将收拾三位小主子房间的活计分给了自己的媳妇,只为着女儿能随少爷在学堂里多学几个字,将来幸运地嫁个好人家。
  王鹿将这些分派完毕,立即随了袁家父子去找袁尚民,虽然是在战火硝烟的大时局里,但今日街市上往来行人却熙熙攘攘。王鹿一看,心里嘀咕:这就是老天爷要增加难度嘛,看来今天还是没有指望了。谁知找了一条街道以后,就碰见一群学生举着抗日救国的横幅在示威游行,袁正德一眼就认出,领头那个叫嚣得最凶的,就是那个畜生!
  袁尚民也发现了父亲和二哥,欲要躲避,却又不能将“同志们”冒着生命危险组织起来的示威游行活动毁于一旦,不想办法立即甩开他们,被他们当众拉走更是影响组织威严,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声哨响,巡警追来,大家一哄而散,袁尚民才混在人流之中成功脱逃。袁正德气得恨不能当场抓住他,无奈人流涌动,自己还是在袁尚水和王鹿的保护下,才平安躲进一间茶馆里,不被卷走。
  袁尚水见父亲无恙,就托王伯护送父亲回英王府里,自己要去找兄弟。王鹿知他历过战火,能够保护自己,便答应了,袁正德气得顿足捶胸,命袁尚水将他打死拖回来。袁尚水听了,回答父亲:“父亲歇歇气,我找到尚民,一定将他带回来。”说完,趁着一辆军车碾出的道路跑了出去。
         

  ☆、第三十章

  混乱之中,袁尚水消失在人流喧嚣里。他紧跟着几名落荒而逃的男学生,终于在民宅小巷中,发现了袁尚民等**地下份子集合的院子。看见袁尚民正在院子里安慰伤员,组织大家撤离,袁尚水立即破门进去,一见面就让他三弟挨了一记重拳。袁尚民爬起身,他的“同志们”早就和突然袭他们的敌人斗争起来。袁尚民制止大家,让他们按照原定计划尽快撤离,获得组织认可后,他才转过身来对二哥说:“老二,你让我走吧!”
  “走!今天你敢走掉,我就打死你,带着你的尸体回去!”
  “你真要打死我,还跟我废话么?”
  “快跟我回去,或许父亲还可以饶你!”
  “你告诉父亲,回去了,我只能活在黑暗里,而战斗起来,或许我能看见光明。”
  “这是哪来的歪理邪说!”
  “总之我决不能回去,要想获得自由,就必须同帝国主义战斗!”
  “打仗是大哥、二哥要做的事,你只要把书念好了。”
  ······
  袁尚民还要说些什么,突然看见两名巡警追进院子里来了,立即拔腿跑去。袁尚水以为他是想趁机溜走,见他跑了便立即追上去,才追出一步,就被一阵乱棍在背后猛打了一顿,想要挣扎,却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不一会,他就感觉到头上鲜血流了下来。军警的棍子并没有因此停下来,不知他们是要打到“罪犯”失去知觉,还是直接将犯人打死了事,也许对他们来说,这没有多大区别,又或许,他们从未思考过这问题。袁尚水试图找个机会挣扎起来,这时候,他于乱棍交换的间隙看见袁尚民从房子里冲了出来,他像一只凶猛的野兽猛扑向两名军警,袁尚水看到这一景象也震惊了,在自己的印象中,三弟从小瘦弱乖巧,小时候连爬树都学不会的,而今竟然能够如此英勇······
  来不及多想,袁尚水趁着三弟推开两名军警的空儿,迅速起身,紧接着将袁尚民从军警的乱棍中拉出来,片刻功夫,就将两名警察打到在地上,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枪响,袁尚水、袁尚民兄弟眼看着远处有更多的警察持枪进来,袁尚水未曾思量,一把将袁尚民推进屋里,袁尚民来不及犹豫,想到老二有军职,不会有大碍,便立即从后门逃窜出去,跟他的组织汇合去了。
  袁尚水见众多军警进来,却并不将自己的军官证拿出来,反而仍由警察们将他押解上车,关进牢房里。
  袁尚民逃出这一片居民房,才确信警察没有追来,靠在墙边喘气的时候,料想袁尚水肯定是被警察抓去了,所以自己才得以脱逃。好在他有军官证,解释清楚该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他来找自己时穿的是便装,如果没将军官证带在身上,怕是会有麻烦的。这可如何是好呢?于是他又马上想到了才认识不久的姑父,上次自己被捕,正是这个自称是他姑父的人救了他出来的。于是袁尚民按照姑父说过的地址,找到了位于任家巷的英王府大门。到了以后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位姑父的姓名,可怎么找他呢?袁尚民在巷子里徘徊良久,见门卫精神抖擞,他也不敢上前去问,心里又惦记着要准时赶回秘密地点想组织报告,正准备放弃时,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从府里走出来,袁尚民眼前一亮,这女生很像女子师范学学校与他们接头的一名联系人孙碧菡,等她下了台阶,袁尚民看得更清楚的时候,便确定她正是孙碧菡了。袁尚民欣喜若狂,立即使暗号唤她过来,孙碧菡也听见了,但她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了巷子。
  袁尚民并没有放弃,紧跟在后,在一条街道尽头,只见孙碧菡驻足回头,见了袁尚民,便开口说:“以后不许找到我家里来!”
  袁尚民正要问孙碧菡,能否再次顺利地进入英王府里替他传个口信,不料她却说那是她的家,于是他惊讶地问:“你的家?你是说英王府,你住在里面?”
  “废话,有事快说,我再也不会参加活动了!”碧菡左顾右盼着,她生怕这一带有熟悉的人看见她。
  “我不是找你参加活动,我们今天的活动又遇上阻碍了。”
  “没事我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你能帮我个忙吗?”袁尚民大声恳求着,碧菡怕惹人注意,就又转身回来。
  “什么事,快说。”
  “我姑父——他自己这么说,他住在英王府——也就是你的家中······”
  “胡说八道!”碧菡不听他说完就要走。
  “你听我说完,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他是我姑姑的丈夫,我只听我父亲说起过——她乳名叫云姐。”
  碧菡听见他说出了自己母亲的名字,才略微有些信了,但他也不知道这个在组织里称作“猴子”的人的真名实姓,如果他姓袁,或许真有可能就是舅母说过的在省城上大学的三表哥,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袁尚民犹豫了一下,“我叫袁尚民。”
  碧菡听到大吃一惊,原来跟自己联络了近半年的同志,竟是自己的表哥,但他到底要干什么?此时碧菡情绪缓和了许多,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告诉姑父,我二哥为了救我被警察抓去了,你们快去救他。”
  “尚水表哥被抓了?”
  “是的,我要赶回去向组织报到,今晚我们就要撤离省城了,你们抓紧时间快去救二哥!”袁尚民一边说,一边匆匆忙忙地跑掉了。碧菡本来是闲在家中无聊,打算去书店买几本书回来看看的,出门就听到了曾经熟悉的暗号,心里不觉紧张起来,自己答应过父亲,再也不跟着那些顽皮的同学参加什么游行示威的活动了,但没想到,一直以来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竟然是舅舅家中引以为傲的小表哥,而他冒着危险来告诉自己,二表哥正处在危险的境地,于是来不及犹豫,她便叫了一辆黄包车,找到父亲办公室来了。
  孙希桥听见碧菡的叙述,却并不慌张,他知道袁尚水这么做是很有把握能自己走出来的,但碧菡既然见到了袁尚民,却错失了机会让他再次走了,下一次再要找到他,可就难了。碧菡不知道合家正在为寻找袁尚民而发愁,而且她也想不到尚水表哥是立过军功的战士,在巡捕房里不会有什么意外,她只当那监狱是个极其恐怖的地方,他也会像兰心一样受到惊吓,于是她难过地祈求父亲快去就他,却见他父亲无动于衷,对表哥的生死,对她的请求不以为意,心里才想到这,就立即怒气腾腾,甩开凳子离开了。孙希桥知道她的脾气,这一走就不管是刀山火海,也要自己去闯一闯的。听到她一摔门,孙希桥立即披上制服追出去。
  到了监察厅门外,孙希桥追上女儿,但她不理他,无论孙希桥如何哄骗,她仍是目光坚定地向警察厅走去。快要到警察厅门口时,孙希桥忍不住厉声呵斥道:“站住!”碧菡不听,还要往前走,只听孙希桥忽然又柔和地说:“咱们打个赌怎么样?他们一会就会将你表哥放出来的,信不信?”
  碧菡心情正不好,听到父亲那玩笑似的口气,便更加讨厌了,头也不回就说:“不敢去救人就说不敢好了,还要唬骗我!贪生怕死,算什么男子汉!”
  孙希桥听了既生气,又觉得好笑,但还是得想法子及时阻止她胡闹:“你要救人,也得找对地方,抓的人都关在巡捕房,你跑到警察厅来救得了谁啊?”
  碧菡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但她却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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