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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宜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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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孙德艺应了一声,随后疑思道,“少爷吩咐的?老太太呢?”
“老太太——呃——老太太”刘汉含糊着,也去跑得累了,竟然忘记了。
“老太太怎么了?”碧菡也焦急地问。
“老太太没怎么,没怎么的,只是少爷吩咐说,等大小姐醒了,别让她吃腻的东西。”
“哦——”孙德艺和碧菡都舒了口气。
“你放那,小姐还没醒呢。”孙德艺说。
“少爷也没让你给我和夫人带吃的?”碧菡诘问他。
“没见着少爷,王嫂子说姑爷家会有人送的,这不亲家太太送来过了吗?”
兰心手术后仍然未醒,大家都焦急守候着,刘汉这么一说,反把大家都逗乐了。
“岳母、姨娘你们都去吃点吧。”刘剑没有笑,他依然守在原来的位置,捏着兰心的手,和大家说着话。
“你也吃一些。”姨太太心疼地对刘剑说。
“你们都吃吧,我等她醒来。”
“有你如此疼爱,她可是要享福了。”姨太太夸赞着刘剑,话里面却又带着万分的羡慕。
“兰心嫁给你,真是她的福气。”孙德艺也红着眼睛说。
“如果他娘也能这样待我姐姐,那才是真的有福呢,就算不如姐夫这样,能有姨娘一样好也就够啦!”碧菡满腹的话憋不住。
“住嘴,怎像个长舌妇一样说是道非的?”孙德艺骂道。
“本来就是,娘,现在不说,今后我姐姐还怎么过日子?”
“你说什么?我娘怎么了?”刘剑全不知情,疑惑地问。
“没什么,你别听她嚼舌根了。”孙德艺解释说。
“碧菡,你告诉我!”
“你娘待我姐姐不好!”碧菡拉高声音,将勇气全都带了出来。
“姐姐告诉我,她在你们家受欺负了。外人不知道,还以为她多有福气,你娶了她,难道你也不知道?还是你们母子俩个一唱一和,合起伙——”
“住嘴!”孙德艺厉声骂碧菡,碧菡便埋下头,负气坐到一边去了。
“吃饭。”一阵寂静之后,孙德艺又说。
随后病房里一阵沉寂,碧菡听了母亲命令,打开饭盒捡了一份饭菜摆在桌上吃起来,嘴里牙齿却恨得痒痒的,咀嚼的时候也十分用力。孙德艺并无胃口,那姨娘本是在刘府里简单吃了些,心里惦记着兰心才亲自送了饭菜来。刘剑只不肯吃,一定要等到兰心醒来,见岳母发怒了,也不再追究此事,又曲膝在兰心跟前,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刘汉和燕子站在墙边,刘汉示意燕子先去吃饭,燕子不敢,两人虽只是制造了一点点动静,却仍然被孙德艺察觉到了,只听她说:“燕子,你和二小姐一块吃吧。”
“快去。”刘汉小声说。
“燕子等小姐醒了再吃。”
“你先吃吧,小姐醒过来有你忙活的了,趁早吃些。”
“是。”燕子答应一声,就走到碧菡对面,也捡了一份饭菜吃起来。
“你坐下,坐这。”碧菡虽然心里恨恨的,却并不想前些年一样胡乱将愤怒转移到别人身上。
燕子惴惴不安地坐到碧菡对面的椅子上,孙德艺一眼瞥见,不禁笑出来,忽又立即收住笑容,头也不回就对碧菡说:“说句好话儿都冲得很,向你姐姐多学着些。”
碧菡听见母亲这话是说她的,便吞了嘴里的饭,欲开口分辩。却听见刘家的姨娘说:“这女儿家呀,惹人怜爱的有两种,一种是温柔贤淑的,还有一种呢,是爽朗伶俐的,夫人这一对女儿,恰是占齐了这两种,可是大福气呀,为何还要为难她改了呢。”
“听见没有,姨娘都说了,生了我,您可有福呢!”碧菡本要怒气争辩,听了姨娘的话,便又笑了,忍住后一本正经地对她母亲说。
孙德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也不要太追究她了,但心想还是要教训她一句,免得助长了她的气焰,日后更没法压制了。才要开口时,忽听燕子笑得满口饭菜都喷了出来。
燕子一看就吓坏了,放下碗筷急急地站起来说:“对不起,二小姐,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你怕什么,你都笑了说明这话更对了。”碧菡并不大怒,被那满口乱喷的饭菜袭击得楞住后,放下筷子不紧不慢,不温不火地说。
孙德艺暗暗惊讶碧菡的变化,燕子慌忙站起来时,眼前还浮现出去年碧菡训斥丫头的场景,而今她却如此沉着,非但不追究,而且丝毫不乱分寸,孙德艺便不再说她,改口对燕子说:“你收拾一下,和二小姐再换另外的吃吧,我不吃了,你们可以取了去。”
燕子慌得都要哭了,心里害怕着却见小姐和夫人这般反映,心头一热,便真的哭了出来。
“好好的哭什么?我又没骂你!”碧菡本不计较,但见燕子一哭出来,反倒见不得了。
“小姐,小姐和夫人都对燕子这么好,燕子心里感激才哭的。”燕子抽泣着说。
碧菡一听,也就不再骂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竟然自己动手收拾起来。燕子擦泪时看见小姐亲自收拾着,便立即抹干净脸,抢着收拾了干净。
燕子将脏的饭菜出去倒干净后,又拿着空罐子回来,一进门见所有人都聚到到病床边上,燕子愣了一下,忙在桌边放下瓦碗,跑上前一看,果然是兰心醒了过来。
虽然眼睛都被纱布缠绕着,兰心却似乎能分辨出身边的每一个人,只听她说:“噢——原来姨娘也来看我了。”
姨太太也十分激动的样子,忍着哭势说:“嗯,你好了,剑儿和你娘就都放心了,姨娘心里也踏实了。”
“娘,府里属姨娘最疼爱孩儿了,娘替我谢谢姨娘吧。”兰心将她被母亲握着的那只手拉到胸前,脸也转向她母亲,温柔地说。
“你放心,娘一定会好好感谢你姨娘的。”孙德艺说完,与姨太太对望了一眼,复又转回头来问兰心:“现在饿吗?你弟弟特意叫人煮了清粥来给你喝。”
兰心听见后,极平静地问:“你在吗?”
“我在。”不容岳母和姨娘疑惑,刘剑应声回答,同时手中又捏得更重了。
兰心听见他的回答,便说:“你喂我。”
刘剑便扶起他,自己也慢慢站直蹲得僵硬了的腿,从刘汉手里接过清粥,一勺一勺舀匀,十分注意地喂兰心吃下。
孙德艺看着他夫妇俩的样子,与姨太太对眼一笑,纷纷都避到门外去了。此后刘剑日日守候在此,夜里都寸步不离,孙德艺劝他,他也不肯听,后孙老太太和他父亲、母亲也都来看望过兰心,也劝他回去休息,但他仍然不肯,约半个月的时间里,日日夜夜与兰心紧密相伴。直到兰心纱布被揭开,眼睛恢复得雪亮,被接回刘府里静养,他才继续回到警察厅中当值。
这段时间,孙、刘两府人所有事情也都以照顾兰心静养为中心。刘世雄每日出门前必来问候兰心,他的姨太太也带着随她的那个瘸腿警卫常常来陪兰心聊天;孙德艺和碧菡则日日都往刘府里去探望,孙老太太和孙强虎也隔三差五地坐了刘家的车子过来;袁正德父子在兰心婚宴过后本已回乡下的,回去后将兰心眼睛复明有望的消息一说,彩霞就憋不住天天盼望来看小姐,袁正德心想转眼媳妇也要生产了,不如就在省城里买一间房,一家人住在省城里去待产,今后孩子出生时,可在省城医院里接受正规看护,孩子长大些,可在省城里接受教育,于是一鼓作气,举家搬往省城里来。
到了省城里,在孙府里借宿了几日,袁正德便找到一所合适的房子,搬了进去。孙老太太挽留道:“舅老爷何必破费,我这家里偌大的房间空着,何不就此住下?”
孙德艺却并不作声,袁正德也反复推辞,孙老太太见拗不过,且又在心里懂得他的想法,也就不再多劝,任由他搬了出去。后几日,袁正德办了一桌迁居喜酒,请了妹妹一家赴宴,孙老太太便命人打了一块匾,另包了二十大洋送了过去。兰心在家中静养了好些时日,想出门走走,这一日应舅舅邀请,也和丈夫一起包了贺礼送来。袁正德乐得高兴,就在厅中为围坐的众人唱了几段他的拿手曲目,娱乐一番。
孙老太太听得最入神了,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嘴里呵着气跟着舅老爷清唱起来。孙德艺等被老太太的声音吸引,看了她一眼,也都面带喜色跟着呵起来,此时袁妻亲自在下厨,厅中碧菡、强虎、袁尚民、彩霞和兰心夫妇也都欢乐起来,但却都不会唱,只是彼此间乐乐地对上一眼,心里欢愉得很。彩霞坐在兰心下一位,乐乐地一回头,正好和兰心眼神相碰,彩霞见她眼睛雪亮如初,心内暗自欢喜,但却怕兰心依然惦记袁尚水,也不敢将笑容全都绽放开,兰心能重新看见彩霞,却也高兴,脸上欢乐自然,看彩霞却有心思,便伸手捏住她的手,同时一眼纯洁看着她,彩霞会意,也翻过手背,与兰心牢牢握住,两人的欢乐瞬间传染,一屋子人,脸上都喜气洋洋,一面听舅老爷演唱,一面都扭头摇晃,其乐融融。
“又唱,又唱,你就晓得唱!”袁妻虽然生在乡下,但从小长在富足人家,即使嫁了袁正德,也从未亲自操劳炊米之事,可而今不同了,袁正德变卖了家中田地,自然也请不了那么多帮佣,只带着一两个小丫鬟进了城,可如今丫头都还小,置办十几个人的酒席,她们尚且无能为力,虽然有彩霞母亲帮忙,但人家好歹是客,亲家母都下厨了,自己也挂不住脸在厅里坐着;无奈袁妻也只得系上围裙,同在厨房里忙碌着。可是越做心里越燥,事事都不顺心,折腾了一上午,终于弄出了一桌子酒菜,正要出来传饭时,却见袁正德无所事事,正在厅中唱戏,顿时心里就激荡不平了,“老娘在厨房里累死累活的忙着,你倒好,清闲得没事在这里唱戏!”袁妻索性解下围裙,绞成一把重重地甩在地上,然后一扭屁股,赌气回房里去了。
袁正德和袁尚民都尴尬得很,孙家众人正不知所以,孙老太太却忽然劝袁正德:“她说得对呢,舅老爷也得体谅着些,从小儿惯养大的,过了大半生要下厨去生火烧饭,少不得有些牢骚。”
“尚民,进去劝劝你母亲。”孙德艺望了侄儿一眼,他就立即明白了,一点头马上就进房里去劝慰母亲。
“你站住,别管她,去厨房里吩咐开饭。”袁正德一是丢了脸,也蛮横起来。
“舅老爷还是让表公子劝劝去吧,菡丫头,随你母亲去厨房里端上饭菜来。”孙老太太继续坐着说,眼见说完了,忽然又补充道:“强虎你也去厨房里看一看。”
孙德艺听了母亲的话,立即带着碧菡进了厨房,兰心见母亲和妹妹都去了,也起身要去。
“小姐——”彩霞拉住她,兰心停下来后,她接着说:“老太太快请夫人和二小姐出来吧,我进去弄就行了。”
“你有身孕在,坐着,都是自家人儿,无妨。”
“你坐着吧,尚民你去帮你姑母和妹妹。”袁正德气冲散开来,人立即平静了下来。
“老太太说得对啊,咱们从小儿到大,都还不晓得厨房里是什么样子呢?不如今日就借舅舅家里厨房用用,也好让我们姐妹多学个本领。”众人不说话时,兰心开口了。孙老太太听见并不回头,但心里的乐嘴角却没有关住它。
“弟弟也随我来吗?”兰心伸出手问孙强虎,他便立即牵着跟了上去。刘剑见妻子进去了,便劝袁正德:“舅老爷,还是快请老太太入座吧。”
袁正德这才如梦初醒,立即请孙老太太入座,彩霞也站起身,对孙老太太和她公公说了一声:“我进去劝婆婆。”说完,进房里安慰袁妻去了。孙老太太笑着对袁正德说:“这媳妇儿孝顺,舅老爷有福了。”
袁正德谢过夸奖,也在孙老太太次座坐下。孙德艺母女进了厨房时,王妻反倒像是忘却了身在女儿家里,只一眼见了孙德艺,便问:“夫人今日为何亲自来呀?老太太要什么,使唤人告诉我,我给送去就是。”说完猛地停住,又看了孙德艺一眼,却见她身后碧菡也跟着,还没再开口,兰心和强虎也都跟了进来,便诧异地问:“亲家母呢?怎么小姐、少爷们都到这儿来,这怎么使得?”
“王嫲嫲,老太太吩咐您教我们姐弟几个厨房里的规矩呢,您可不能推着留着的哦!”碧菡打趣道。
“小姐取笑我呢?我哪里有能耐敢教小姐的?”王妻看看夫人有看看她们姐弟三个,难堪地笑着回答。
“王嫂子别计较,菡丫头和你闹着玩的。”孙德艺解释说,见王妻仍然不安,便骂碧菡:“丫头片子,怎就不能端庄些,快些帮忙去。”
“好嘞。”碧菡笑着回答一声,赶紧钻过母亲和王嫲嫲挤成的一条缝隙,端起那案板上摆放的菜盘子,就往厅中送去。
“这可使不得,小姐——”王妻急急地说,要从碧菡手里接下来,却又怕碰着她,打翻了菜,唯恐她被烫到。碧菡仿佛捧着件珍宝似的,弓着背避开王妻就跑了出去。王妻着急得跟出厨房,跑进了大厅,嘴里仍然在说:“小姐,使不得,当心烫着了。”她说这话时,碧菡早把菜端上了桌,又折返身回去了。孙老太太看见王妻焦急的样子,便说:“你放心吧,她不会给你捣乱的。”
“老夫人,你说这——”王妻正说着,孙德艺、兰心也都各自端了菜上桌来了,王妻一着急,便双手摆下,嘟哝着:“这叫什么事呀!”可孙老太太只管笑着,她也无可奈何,只得转身进厨房里去。门口碰见孙强虎也搬了一缸汤水,眼睛死死盯着缸里,脚上一步一步稳稳走着,才又大叫:“这可如何得了——老夫人,你看这,快让少爷停下吧。”
“你忙你的,别看着他们母子姐弟几个。”
王妻听见,只有紧紧盯着孙强虎把缸碗放到桌上,才放了心,一边摇着头,一边用围裙擦擦手,百思不得其解地出了大厅进厨房去。很快一张空桌子就被她们母女几个摆满了菜盘子,接着都入了座,袁正德便引大家举杯敬孙老太太。
☆、第六十章
彩霞在房里劝她婆婆,但她却并不多说话,坐在婆婆身边听她哭诉:“我爹怎么就看走了眼,如今落到这样下场,田和地都没了,往后可还怎么生活?”说着停下来哭了一阵,哭完又抱怨:“说要开酒馆,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民儿腿又不行了,书也再读不下去,还盼着他今后有些个出息,如今落得这个样子,从今后可叫我们母子怎么活啊——我看——”哽哽咽咽地哭了一段,又说,“他就是准备败个精光,然后任凭我们母子几个自生自灭去!”说到这里哭得大了声,转个身抱着彩霞又接着哀怨地说:“只可怜了你,今后这孩儿出世,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彩霞初时只是坐着听她骂,并不曾劝她半句,听她这么一说才接话劝她:“娘忧虑多了,霞儿本是做丫头长大的,虽然老爷、夫人都宠着,但也不曾丢了做事的本领,霞儿本该是劳作一生的,命儿好才得进了袁家的门,又有婆婆如此疼爱我,哪里还贪望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有这些,就是霞儿的爹爹积了德,足够霞儿享用一生的了。”
袁妻听了媳妇一番话,虽不能全明白她的劝辞,心里却也宽慰了些,抹了抹泪,放开她说:“好媳妇,若人人都和你这样子,我也就少留那许多眼泪了。”
“娘也别总伤着心,如今天下大乱,能活成咱们家这样子的,已经是菩萨保佑了。”彩霞说罢,用自己的手绢给袁妻擦了眼泪,又劝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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