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雨晴开一径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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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了，加上我酷爱跆拳道，一般女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利用这个优势，揪住了他们小头目的头发，并且勒住了她脖子，恐吓另外两个不要过来，不然就勒死她，吓的她们坐在地上根本不敢动。我把那个女生拖到酒窝的面前，强迫她给酒窝跪下，然后对酒窝说，她们是怎么打你的，就怎么打回去，对付这种校园暴力，就是要用自己的勇气反抗！酒窝看着那个被我制服的女生，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每个人不论出身怎样，怎样的容貌，都是有尊严的个体，都不该成为被殴打和嘲笑的对象！难道欺负生活中的弱者，就会成为强者吗？！这样只能体现你们内心是多么的丑陋和空虚！你们才是内心住着恶魔丑陋的胆小鬼！　“说着就给了那女生一巴掌。”
　　“我让那几个女生走了，并且跟她们说以后不许再欺负酒窝，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原来因为酒窝脸上那块胎记，又是单亲，所以一直被学校的同学欺负，从幼儿园起就有人嘲笑她，讽刺她，但是升级到校园暴力是从初中才开始的，有男生也有女生，起先她跟她妈妈说，她妈妈很气愤，到学校去跟老师反映，但是老师也只是找那几个同学教育一下就完了，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而且因为她去告状，还导致那些同学变本加厉的报复她，她也不敢多跟她妈妈说，因为她妈妈单身带她真的很不容易，所以她就自己忍着。很可笑对吧，面对这样诋毁人自尊的暴力伤害行为，学校就批评教育下就过去了，除非到了致死或者致残的重大事故，没有人会惩罚这些施暴者，只能让被害者同样用暴力的方式进行反击，才能赶走施暴者，以暴制暴多么讽刺。这个社会的法律呢？公理呢？披着未成年人的□□，做着恶魔一样的事情，还被包庇和保护，多么讽刺。后来可能也是老师觉得愧对酒窝，就把酒窝调成我的同桌，让我帮助她学习。没想到我成了拯救她的英雄。因为这件事，我们成为了更好的朋友，我还教了她很多防御和攻击的技巧，告诉她懂得保护自己。后来有人欺负她，酒窝也敢反抗了，而且我经常跟酒窝一起，渐渐的就没人敢再欺负她了。酒窝一直说是我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有时候开玩笑就叫我非妈。”
　　“青春要是就到这里该多好……”莫非看着地上的烟灰说道。
　　“莫非……”
　　

☆、回忆

　　“16岁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上天的宠儿，上天给了我一个不错的皮囊，还有一个聪明的脑袋，事业有成的老总爸爸，贤惠美丽的妈妈，衣食无忧，天之骄女，从来不知愁滋味。但是一切都从16岁那年的冬天改变了。”
　　“我理所当然的考进了我们市的重点高中，而酒窝因为真的资质一般，虽然真的很努力的学，也只上了普通高中，我们虽然不一起上学了，但是周末还是经常出来聚，我帮她辅导功课，她做好吃的犒劳我。高一那年寒假一天我从酒窝家回来，在门厅就听到爸妈在吵架，我妈一边哭一边骂我爸说他居然在外面养女人，还搞的人家怀孕了……我听到后简直五雷轰顶，我一直最尊敬的父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难道有我有妈妈他还不幸福么？从那以后爸妈几乎每天都吵，后来慢慢的我爸他就很少回家了，但是我那时还是一直天真的认为我爸他会回头的，回到这个家庭。直到有一天，我爸他在消失一个星期后终于回来了，当然还是无法停止的争吵，结果第二天我爸走后，晚上我妈突发脑出血，到了医院也没抢救过来，就这么走了。我那时整个人都傻了，别人家都在喜庆的过年，只有我家在办丧事……妈妈是怎么火化的，怎么下葬的，我现在几乎都想不起来了，因为太过悲伤，记忆断层了……”
　　“我从那时起，开始了对父亲的报复，我痛恨他，仇视他。我开始疏远他，并且开始放纵自己，我学会了逃课、抽烟、混迪厅、泡酒吧。就在那时我认识了在迪厅做服务员的钱悠悠，一个不学无术，伶牙俐齿，但是却非常仗义的女孩儿。她教会我怎么抽烟，如何蹦迪、如何化很浓重的烟熏妆。我的嗓子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抽烟抽坏的。悠悠会变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悠悠他们家一共三个孩子，她是老二，她上面还有个大她两岁的姐姐钱乐乐，下面有个小她一岁弟弟。他父母当初生她时其实是想要个儿子的，但是没想到还是个女儿。结果因为超生，父母都被单位开除了，所以钱悠悠的父母对她一直都不怎么上心，更是因为没多久就迎来了悠悠的弟弟钱来来，更是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她弟弟身上。她初中毕业，考上了高中，但是因为家里负担不了三个孩子的学费，姐姐已经马上高三了，高考还是有希望的，当然不能辍学，弟弟更是家中宝，虽然成绩不突出，但是也不能失学。所以只能让悠悠辍学了，从那以后悠悠开始学坏的，开始的时候悠悠也做过努力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然后复学，但是因为是童工很少，有地方要她工资又少的可怜，就越来越觉得没有希望，在社会上混就遇到几个狐朋狗友，他们介绍悠悠到迪厅里打童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越学越坏。悠悠因为在迪厅做服务员，所以会偷偷向客人卖□□这种软性毒品赚些钱，但是她从来没有卖给过我，她从心底还是希望我回到好学生的生活里，她总说，跟她比起来，至少我父亲还是关心我的，不想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没人问津，有好的学习机会，还是不要放弃比较好，她从心底还是觉得我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想让我过得好些。”
　　“相比我爸，我觉得更加关心我的是酒窝，她真的是成天成宿的去我们市所有的迪厅、酒吧找我，拉我回她家。里面找不到，她就在外面等，有时候迪厅的保安嫌弃她长的丑，还不让她在门口待着，酒窝就躲在角落里等我出现，那时候倒春寒，晚上特别冷，她也不嫌冷，就在外面等我。悠悠是非常讲义气的人，她知道酒窝为我这样后，对酒窝特别好，有时还给酒窝通风报信告诉酒窝我在哪儿，有一次酒窝在迪厅门口等我，恰巧碰到便衣抓倒卖□□儿的悠悠，酒窝还给警察指错了方向，引开了便衣。悠悠因此特别感谢酒窝，酒窝还劝悠悠不要再卖了，没想到悠悠居然就真的不卖了，悠悠还跟我说”钱悠悠我都能放弃卖摇头玩儿？！你莫非有啥不能再学好的！赶紧回去上课！省得国家失去一个未来的栋梁之才！以后你发达了，也好罩着小的我是不！哈哈哈！“真是特别可爱的悠悠……”说道这里莫非嘴角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在友情温暖下，那时候我甚至收了心性，想要回去复课，但是一切都被那个女人毁了……那个女人为我爸生了个儿子，她找到我说要跟我爸结婚了，并且得意的说道她会给我爸生更多的孩子……然后我爸就会忘了我，跟她幸福的生活下去，呵呵……。我那时候彻底崩溃了，那个女人只比我大不到5岁，害死了我妈，还要成为我继母，还得让我看着他们全家母慈子孝，我做不到……于是我彻底堕落了，我开始嗑药，滥交，谁劝都没有用，我就是想要看看我爸会不会在乎我。酒窝特别担心我，但是也无计可施，只能多来陪我，让我尽量不要碰到坏人。”
　　“我爸开始觉得震怒，是因为我被学校开除了。但是我越看到他生气，我就越开心，他打我、骂我，我都特别开心，看到他气的站不起来，我觉得自己比嗑药还兴奋。而且我开始越长越像我妈，这也让我爸非常的痛苦，我觉得这就是我妈在天上的报复，让他生活中永远都脱离不了他的罪孽！”说道这里，莫非停顿了好久。
　　“我能再点一支烟么？”
　　莫非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
　　“酒窝会死，完全都是因为我……我那时候交了个男朋友，是个赌徒，我也是因为他接触到了赌博，结果输了很多钱，借高利贷还赌场钱，又没钱还高利贷的钱，我爸那时候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去找他要钱，他就让我回家跟他和那个女人还有他们的儿子一起住，我的自尊心受不了，就没同意。结果被高利贷追的到处跑，我跟男朋友租的房子没法住了，没办法我就只能到酒窝家住，酒窝也不怕我招来事端，非常爽快的让我住下了。她还跟我说，她交了男朋友，那个男孩儿居然不嫌弃她丑，说会娶她，酒窝说她反正也考不上大学，就想着高中毕业了就跟那男孩儿结婚，然后两个人一起干点儿什么，赚些钱，孝敬她妈妈，让她别那么辛苦，挺好的。酒窝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儿，因为上天给的少吧，所以得到一点点就觉得特别幸福。其实她应该是能考上大学的，但是因为为我操心操的，好多经历都在我身上，把学习耽误了，我那时候觉得自己特对不起她，自己不学好，还影响朋友，但是她却说，要是没有我，她肯定连高中都考不上……真是傻透了……”说着莫非叹了口气。
　　“事故发生那天，孙姨是夜班，没在家，就我跟酒窝，他们一群人闯进来时就要拖我走，酒窝当然不同意，就跟他们厮打起来，她哪是他们一群打手的对手。我跟她说不要跟这些人起争执，赶紧去找我爸，让他拿钱来她赎我，但是当时很混乱，她根本没听进去，在楼道里拉扯的时候，酒窝被一个人推倒，结果不知道谁家装修剩的垃圾就丢在楼道门口，有很多带着钉子的木板，结果酒窝的头就正好磕在了钉子上，那群人一看见了血，一下子就都散了，我赶紧叫120送酒窝就医院，但是根本来不及了……钉子穿进头部，当场就死了……”
　　说到这，莫非又开始流泪，然后抬头看这阳晓暖说道“我是个懦夫……悠悠恨我是对的，因为她知道酒窝为我付出了多少，但是我根本没勇气面对……酒窝死的时候眼睛还是睁着的，看着酒窝的尸体，就跟我看着我妈尸体时候的感觉一样，我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为了我死了。孙姨的哭声，让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畜生，应该死的是我。这个世界上爱我的人都离我而去，我不想活了，我想自杀，死了，去找妈妈和酒窝，但是我爸根本就没给我这个机会，我从警局出来没多久，他替我还了高利贷的钱，又给了孙姨一大笔补偿金，然后就把我带到了其他城市，连户口也转走了，这就是为什么酒窝七七都没过，悠悠就找不到我的原因。我爸说他答应我只要我不同意就不跟那个女人结婚，只要我好好的，别再作践自己。我一直觉得是自己廉价的自尊害死了酒窝，那时候如果我的自尊心不那么强，答应我爸的要求，让他替我还了钱，酒窝就不会死。我跟酒窝认识时，我还教她要如何不要放弃自己的自尊心，跟暴力说不，结果就因为我点点廉价的自尊心，害死了酒窝……”
　　“不能这么说，那不是自尊心的错误，而是人的错误。”一直没开口的阳晓暖突然反驳到。“自尊心是不应该被践踏的，也并不廉价，悲剧不是因为自尊心犯了错，而是人错误的衡量了期间各种的厉害关系，导致自尊心用错了方向。”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妥协了，我知道我爸不会放我回到L城了，而且我也没脸回去。但是我跟我爸提了个要求，就是把酒窝的墓安放在了我妈妈旁边，我想让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两个人，在天堂里做个伴儿。为了摆脱过去的自己，我剪了头发，拖了高跟鞋，换上了中性的服装，戒了烟酒和毒品，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爸觉得只要我不再去嗑药、赌博、混迪厅、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好的。除了因为想要摆脱过去的自己才改变形象，还有就是我开始对我自己的性别产生了强烈的排次。我开始思考男权社会下女性的地位和权利。为什么会有女人当小三都当的理直气壮，年轻，美丽，出卖自己的色相和肉体换取想要的金钱、乃至小三上位后的社会地位。妈妈、酒窝、那个女人还有我的悲剧，都是围绕着我父亲这个男人。但是事到如今，我觉得活的最潇洒的还是他，这个社会上他有更高的社会权利和社会地位，所以能够掌控所有的一切，也没有任何法律会要求他对妈妈的死，酒窝的死负责任。道德在此时显得是那么可笑，因为它无法制裁内心没有底线的人。闹的最凶的时候，妈妈和我都还是觉得只要我父亲能回头，我们都能原谅他，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天真。这个社会对待男性的态度的太过宽容，导致了一种畸形的社会形态，引导了这样的畸形的社会风气。这个快速发展的国家，到处冲刺着不可抑制的关于金钱的欲望，然而这个社会并没有给女人等同于男人一样的创造金钱的时间，却到处充满着限制女性发展的屏障，结婚、生子、回归家庭的压力，女性要想得到与男性同等的社会地位，牺牲的要比男性多很多。所以怎样能让女人快速的拥有财富，就是傍大款，靠男人。在自己年轻的时候，抓紧机会出卖色相换取想要的一切。呵呵……太可悲了。我想如果那个女人没有为我爸生了个儿子，她应该没有那个底气找我谈判，母以子贵哪里是宫廷剧里才有的情节，明明就是□□裸的现代社会的现实。“
　　莫非这段关于女性权利的话，让阳晓暖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但是那时的她还没有那么深刻的体会，后来的经历，让阳晓暖回头在想到这个场景时，只剩下一声叹息。
　　“然后我开始继续学业，本来如果我从高中开始从头念，会考上更好的学校，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想早点上大学，摆脱我爸的控制。我爸也一直兑现他的承诺，没有跟那个女人结婚，那女人也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这也向那个女人证明了我爸是在乎我的，但是这些对现在我来说根本已经不重要了，我当年所纠结的一切，因为酒窝的死，变得毫无意义。但是我还是没办法原谅他，所以我选了这个远离他的学校。而且因为内心对性别的不认同，选了一个跟女性特别不搭边的专业。我上学后拼命的打工挣钱，就是想要早点经济独立，然后走的更远。再也不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口气更新到这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得懂我要写的是什么，其实当一个班里只有一个女生的时候，其实并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因为这个话题背后，是极度的男女不平衡，这种不平衡导致的必然结果就是，在这个男性主导的行业里面，女性生存的不易。虽然是个小白文，也希望能给读者一点儿值得思考的东西吧。

☆、重归于好

　　听到莫非说这些，阳晓暖除了觉得震惊外，更多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的青春不是这样的。她的青春就是，上学、补习、考试，平淡的像一杯白开水。那些极端、疯狂、浓烈的像伏特加一样的青春跟她毫无关系。所以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莫非……
　　“悠悠说的对，我是杀人犯，没有我酒窝不会死……相比我爸，我觉得自己的堕落更应该被人唾弃。所以她来找我，骂我，打我都是应该的。我的懦弱让我无法面对这一切，只能选择了逃避……我今天追了出去，想去跟悠悠道歉，但是她却被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男人带走了，我没能赶上。”
　　阳晓暖打开了窗户，散散屋子里浓重的烟味，冷风吹散了落在地上的烟灰。阳晓暖觉得莫非的青春就像人第一次吸烟，吸得时候呛的人咳嗽甚至流泪，但是最后剩下一地散落的也只是一地烟灰，最后全都被风吹散，由起初的浓烈到最后的虚无……
　　后来的几日，虽然悠悠没有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