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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背的幸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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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菜向外挪了挪,慈爱地低头望着手冢已经伸来的手:“哥哥的请求,怎会不可以呢?”
手冢显然是被“哥哥”二字所影响,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抿了抿嘴唇,颤抖着极小心地自指尖开始慢慢覆上整个掌心抚摸着妈妈那包裹着一个与他有着相同血脉的小生命的腹部,然后像怕碰坏似的没两秒就缩回了手。手冢爸爸看他显然紧张过头,拍拍他的手背示意完全不要紧,手冢才放开了一点。
彩菜妈妈语气温柔地开口:“我们以前觉得国光一个孩子就好了,但是国光现在长大了,飞到了好远的地方,爸爸妈妈有时候会觉得挺孤单的。”
“不过没办法啊,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就是喜欢往外跑嘛,而且国光一个人也闯荡得很不错,有当年你老爸我的风范。是吧,妈妈?”爸爸接话说道,顺手揉了揉妻子的秀发。
“去你的。”彩菜妈妈假装生气地拍开咸猪手。
手冢试探性地问道:“名字,真的可以让我来取吗?”
“早就决定了要让国光取了,要取一个饱含爱意的名字哦。”
“是!”
手冢立刻正坐45度低头,庄重承诺。
这天晚些时候,手冢和爷爷在和室对弈围棋,但两人的重点明显放在谈话上。
手冢爷爷不急于进攻,而是自边路拆棋围地。
“之后有去好好考虑过吗?”
手冢这手本想按他的老套路下,但转念即改了战术。
“您说得有道理。网球不是生活。” 说着,下了一手让爷爷难攻难守的好棋。
“唔……国光,你本来不会下这手。怎么想的?”
“我的老办法看似制住动作,咄咄逼人又万无一失,却不能封气,反而把主动权相让。”
手冢爷爷端详了面前刚刚说了一句双关语的孙子几秒,这对于一年前的他都是不可能的,而他现在正认真研究盘面,无半点分心。于是爷爷干脆把手中的棋子丢回了棋罐。
手冢听到响声,抬起头来,知道他将要接近最后的审判。
“我看你成长了许多啊。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间和室,一个老人的自述。
在这半小时间,手冢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的爷爷——东京前任警长,柔道教练,手冢家说一不二的大家长——用一把苍老虚弱的声音,徐徐讲述着一个自以为是的男子因为没能保护他心爱的女人而悔恨终生的故事。他的眼神迷离,又望向了窗外后院从老家移栽来的香樟,仿佛回到了半个多世纪之前,那时他仍只敢偷偷从家门口的小樟树后窥视那个在溪边浣衣的姑娘。
之前彩菜赌的那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
然而,仅仅手冢爷爷能接受是不够的,关键是孙子自己能不能接受——
“——国光无论怎么在同龄人间显得成熟,还是资历尚浅。如今他只尝到了爱情的快乐,而儿子儿媳定是会认为子女的恋爱不要插手,如果这时我不能找个理由由自己挑起担子加以教导的话,那就是对那个叫不二的孩子不负责任了。”
这样的想法应该是很有道理的。
手冢爷爷回想起一年前的某日,自己在公园小树林晨练,从树木的缝隙间看到不远处的街头网球场上,自家孙子与一位棕发蓝眼的少年激战正酣。那少年状似文弱,却犀利异常,即使落于下风也不输气势。他记得在孙子的照片上看到过这个少年,是校队的伙伴,好像又不止于此。
正在那时,比赛结束,从旁窜出另一个拿着毛巾的少年,和之前那位看起来是兄弟。也就在这一刻,之前的少年即使还喘着气,却瞬间敛起全部锐气,一转头温和地接过了毛巾,拍拍弟弟的肩膀,像在与他讲什么玩笑,一下子就从沙场的战士转变成了可靠的大哥。
然而最令他惊异的,是在那第三人背着包先行一步之后,孙子默默地走到了少年的身边,递给他一瓶运动饮料,望着他饮用时的样子,抬手为他在耳后别好一缕碎发。少年亦回他一个青涩的微笑,拂去他额角的几滴汗水。
早在那时他就明白了一切,对那少年是怎样一个人也心中有数。后来不过是到了时候,他要扮个白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3000+!!我果然是亲妈,虐不过三四章……明天考雅思,7。5神马的老天保佑吧
☆、我们都在前进
天气不阴也不晴,高而远的,既静又动的。
不二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膝上放着一台老式相机。他以指尖划过铝合金的条理,按压在皮革的纹路间。天蓝色的窗帘颜色虽浅却遮光良好,一尺宽的缝隙也只投下了一尺宽的青空。
他仰视着那青空,窗棂的下沿突起着远方广厦尖锐而贴满玻璃幕墙的檐角;再抬头,上沿又将天生生横断,昏暗的顶梁反射的弱光在眼里也不过是一团纠结的乱麻。屋高高不过天,天高又高不过屋,这微妙的意境本是按下快门的最好素材。
但他觉得不妥。这种照片他以前拍得多了,有点淡淡愁绪的、空灵而高远的、迷情的、沉甸甸的——好像《如歌的行板》,纵是美好的作品,然那郁郁的小调,缓缓渗透的“人民的苦难”,听上几百遍也经受不起。
当一个网球从不知名的地方就这么跃进了房间,它嫩绿的轨迹从外到内、自下而上地将要划破了框架,球上的点点灰尘兴奋地跳跃着,不二手比心快,瞬间抓拍。
“喂——对不起,帮我们扔下来好吗——”
不二放下相机,捡起落地的网球向窗外望去。两个在运动的滋养下黝黑红亮的孩子,手握球拍,一脸抱歉地挠着后脑勺,仰着脖子望他,不时抹一把脸颊,就在面门上留下了五道黑黑的污迹。
本想拍下来,又恐破坏了这纯洁无暇。
“接着——嘿!”迟疑半秒,球还是被他抛出,不二觉得心情很好。
手冢离开日本后直到11月又打了几次比赛,平平淡淡地糅合着日常的训练,为他心中的一个念头积蓄力量。而现在,以即将到来的新一年为契机,他要继续寻找那个平衡点,让网球、生活、所爱的人都能如意的点。
“Excellent!休息一下吧。”祖博向手冢招了招手。
“你小子……最近遇上什么好事了?”祖博大力拍拍手冢后背,说实在的,手冢刚喝进去的水差点没被拍出。
“没什么。”
祖博才不会相信这种话。手冢的好状态是显而易见的,无论是从比赛的发挥(那些精明的输球)、训练的成效还是日常的行为,都好像秋天温和的太阳和金黄无垠的麦浪——一些个和平时的手冢沾不上边的东西。
“你答应过我的吧,只要是会影响你的网球的东西,都要一一如实招来。”
这话是不假,可是呢,阴险的是,对于体育来说,随便吃撑了之类的事都不敢说不会影响的吧。
“我的妹妹三月初将出生了。”以及爱情保卫战初见曙光。
“是嘛!那恭喜啦,国光大哥哥~”
祖博作势要揉手冢头发,被躲开。哼,以为我看不出来么,这小子绝对是跟女朋友“更上一层楼”了。
怎么说呢,虽然内容完全不对,性质也差不多吧。
倒回九月,话说赤也刚从手冢那儿收到礼物,一进家门,鞋都不换就迫不及待地拆了包装。他瞪着那盆花,横竖看不明白。终于,20分钟后发现“HAPPY BIRTHDAY”,他已是小小激动一把;又看看小喷壶,拧开盖子闻了闻,一股刺鼻气味。顿悟,盖好盖子开始“浇花”,果然看到花朵涌现五彩生机。而其中有一朵七色花,花枝上贴了一张卡片:
“羞涩的姑娘不敢视君郎,唯有七彩凤冠一步一摇。”
赤也了然一笑,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黑话。为什么赤也的国语好,就是因为小时候跟着外公做了很多文字藏宝游戏。“羞涩的姑娘不敢视君郎”是宝物被绫香埋起来的意思,而后半句次次不尽相同,是对于藏宝地点的提示。
他小心地一朵一朵取出盆中的纸花码在一旁,随后用手轻轻推开七色花正下方几厘米的土层,一个方形的物体就露出来了。取出物体,擦干净了土,竟是现在北美最新的角色扮演游戏《朝霞(瞎编的)》限定版,比普通版追加了三条剧情线,四种武器,还附加同背景下的文字冒险和模拟经营……这个限定版北美市场都要今年11月才公开发售,绫香怎么弄到的?打开外壳,内里还有一张卡片:
赤也,15岁生日快乐。
看到这张卡片,说明你也还没有忘掉当年我们一起在外公家的那段最无忧无虑的日子。赤也也许会奇怪我送的礼物吧?你从前期资料上应该已经知道四种追加的武器里有太刀,而他们公司五月时网络海选“太刀女师傅”的CV,要求会日语,姐姐我就这么选上了!厉害吧?人家在九月初给我寄来了游戏样品。打通它吧,或者叫莲二帮帮你。姐姐对你的考验在此一举!我明年二月会回来的,努力吧。
想你的姐姐
赤也默默注视那全英文封面一分钟。忍受不住诱惑地开电脑运行了。
精美的画面,帅气的装备,强大的技能,动听的英语对话……
“纳尼啊啊啊啊啊!!!”切原家房子抖三抖,千里外的绫香打了个大喷嚏,奸计得逞的样子,抑不住笑声。
绫香收到的礼物是一只定制钢笔和一瓶定制墨水,都电镀了Ayaka的字样,而且墨水还是绫香最爱的墨绿色加薄荷香,应该是在工艺店做的。虽然明显没有她的礼物花心思,但是她个人非常喜欢钢笔、蜡封铜章、手工西洋棋一类有点小文青的东西,这不就够了吗。
她最近经常泡图书馆,为明年三月的实习生招募作准备。即使口头上那样说教了手冢,冢不二那边的事让绫香开始深思,自己所谓的“15年的羁绊”到底是不是那么坚不可摧。她思考了一天。
于是,结果是肯定的,甚至无需面对面求证——有人说谗言和误会是最可怕的东西,但对于在从小到大的朝夕相处间,无可避免地已经相互误会、相互庇护过百八十次不止的人,当下一轮考验来临时,相信谁、不相信谁,就明明白白了。
但同样明明白白的是他们俩弱势的条件。
“我们既不是天才也不是帝王,没有无我境界可开也没有随便抽头奖的强运,还有比同性之爱更有悖伦常的大背景。真不知道,只依靠两人之间的纯粹的感情还能走多远啊。”
身边传来手推车的响动,绫香这才从思绪中拔出自己,转了转因维持捧书姿势而僵硬的肩膀,回归到手上的《基础世界地理》。
好在,绫香就是传说中当年立海大逢地理必满分人人自愧不如柳都要向她请教幸村更是受她多多关照的“土地婆婆様”,也算前进路上的一个保证。
为什么把“少年”、“努力”、“前进”、“爱”这样的字眼放在一起就能激起人无限的向往?就是因为我们这些孩子不仅望不到直穿云霄的梦想高塔的塔尖儿,而且更望不到的是自己活力与能力的极限。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章开始又尼玛是不爽风格……想当初我一开始要表现切原姐弟亲亲密密的样子,结果后来改了想法以后这几章硬是没拗过来今天的雅思是一个悲剧……
☆、学习会
12月的一天,立海大高中网球部来切原家开学习会,在绫香预料之中地被柳发现了《朝霞》这个游戏。得知来龙去脉之后,柳暗暗佩服自己三年的同桌,竟可以有这么含情脉脉的“利用”,她才是可以狠下心真正地为爱人好。
可是……比较一下自己偶然看到了游戏画面就理清的三条线索,赤也白白打了十几个怪也不能进展真是可怜。
其实赤也一直在担惊受怕。他已经对着那个超级游戏学了两个多月英语了,生怕自己做不到就会和绫香say goodbye——哦!发现goodbye,是生词,赶快记下来……
可怜他实在英语抱歉,这一个多月来他记住的最高级单词也只不过是foolish,而且还是先知道的fool,再发现后面的“ish”。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是平时,自己被柳前辈或者老师抓去补习,一定会大闹或者赖皮,要不就偷跑,偷工减料也是常态。然而,就是这次,他虽然也不是心甘情愿,可是一直在勉励自己:一天即使只花20分钟也好(其实他有时是想玩通宵的),只学会1个词也好(其实恨不得世上有画面翻译机),如果绫香是如此希望的话。
幸村曾赞扬赤也在爱情上与在网球上完全不同的个性——是个M。不过绫香不是S就是了。
“不过,绫香是以哪一个身份送的礼物呢?”柳心有疑惑,“是姐姐,还是恋人?……大概,是姐姐吧。”
想到这儿,他又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绫香她,还是少了点作为赤也恋人的感觉啊。”
想当年,赤也喜欢上绫香这件事他柳莲二是第一个知道的。在一次部活结束后的更衣室里,小海带把自己心中青涩的秘密告诉了最信赖的柳学长,请求他开导自己。
柳当时自己都没有谈过恋爱,加之情况复杂,又怎么可能解决得了这种事呢?他思前想后,还是把此事告诉了真田和幸村。
“什么?有这种事?”
幸村才刚刚出院就听到这种大消息,一紧张,没好利索的手术伤口都疼了起来。他捂着肚子揉,一旁的真田赶忙递上药。
绫香是他们三年级的,平时在学校接触反而多,大家都是不错的朋友,和柳更是私交甚好。正因如此,他们并没有去探讨什么赤也的伦理道德观念和对错,只是为他感到担心。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绫香是不太可能接受的吧。
“赤也好可怜……”吃了药,又喝了一口水,幸村带着忧郁的语气说,“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去试探一下绫香的心意?或者干脆帮赤也设计去表白?老憋着,对训练也不利。”
“立海大三连霸不能有死角。这个问题还是要尽早解决。”真田双手抱胸,低声道。
最后他们决定设法去试探绫香。而试探的结果是,柳分析认为绫香对赤也抱有相似情愫的可能性为10。08%,很低。当时他们有意无意地向小海带透露了这一结果,但是没能使他有所动摇。
“赤也,你知道吗,当初你向大家宣布向绫香表白成功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大跳。是不是啊,弦一郎?”
学习会的休息时间,大家聊起了天,听说了那游戏来历的幸村便开了话匣子。
“嗯。以后也不要松懈。”
大家哄笑起来,盘腿坐在地板上的赤也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
柳附和着大家笑,却是不太由衷的。他的忧虑随时间流逝只是越来越重。
“数据不会骗人。情感数据和网球数据不一样,偶然性很小……就算是我的直觉,也不是那么不准的。绫香,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当然希望一个是自己的重要朋友、一个是自己的重要学弟的两人可以和和美美过下去,但愿他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吧。
“莲二,放宽心吧。”一个声音打断了柳的思绪。
“精市?”
不知何时,幸村已从自己的座位起身出了卧室门。看似要去洗手间,却倚靠在了门外的一个墙角,和坐在门边的柳说起了悄悄话。
“绫香是有分寸、明事理的人,到时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处理起来一定会三思的。”
“……”
“我也不是不担心,毕竟事情和我们的预想差太多了不是。不过不管她是一时糊涂也好、真心实意也好,她还是会永远爱着赤也、为赤也好的。”
被幸村这么一说,柳心里也好受了很多。这时正巧真田宣布休息时间到,大家就又投入到了学习的氛围中。
楼下,切原妈妈正在为一帮大小伙子准备丰盛的午餐。这时,她放在台板上的手机响了,上面的来电显示是“父亲”。她按下免提,一边继续手上的活一边出声:
“喂?爸爸,怎么不打家里电话呢?”
电话那头,切原妈妈的亲爹,也就是赤也和绫香的外公,以一种“你懂什么”的语气反驳道:
“我要保证是你接的电话啊。”
“这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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