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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作者:neleta-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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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成棣是不“说话”撩拨了,可他的笑声听得月不由更是火大。
  都是因为有莫世遗在,成棣才敢如此嚣张!月不由愤怒地瞪著莫世遗的筷子,对方夹咸菜去了,他立刻伸筷子去抢。抢到了!他直接放进自己的嘴里。
  看一眼月不由,莫世遗去夹另一道菜。马上有一双筷子截住了他的菜。大人不跟小人斗,莫世遗转战另一道菜。但可惜的是,他这个大人不跟小人斗,但那个小人却是卯足了劲要和他斗。这不,筷子又紧追而来。
  嘿嘿哈嘿,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直被紧追不放的那双筷子不打算再忍让了。你要抢,好,我奉陪!一时间,盘子中上演起小菜争夺大战。而唯一的观众却是捧著肚子笑得东倒西歪,丝毫不管他是引起这张战争的罪魁祸首之一。
  当成棣终於困难地忍住了笑,争夺大战也到了尾声。结果是两人平分秋色,谁也没吃到。为啥?菜都被弄到桌子上了呗。不过不管吃没吃到,月不由的心情是好了一些。他没吃到,莫世遗也没吃到啊。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罪过罪过。”对著桌上的“尸体”,成棣双手合十,很是惋惜。
  “切。”
  瞪了成棣一眼,月不由捧起自己的粥碗,大口喝了起来。肚子饿了。莫世遗也喝起来粥,显然也是饿了。
  看著两人,成棣发出一声感慨:“世遗,你长得跟月不由有点像啊。”说有点是轻了,该说,神似,不同於他与莫世遗的神似。
  月不由喝粥的动作明显一顿,可是他却什麽都没有说,而是稀里呼噜地猛喝了起来。莫世遗放下碗,看了看成棣,又看了看月不由,微微蹙眉:“你与他,也有点像。”显然莫世遗的“有点”也带著谨慎。
  “什麽?!”成棣惊讶极了。
  莫世遗指指彼此:“他与我像,自然也就与你像了。”
  啊,是啊,他与世遗是双胞兄弟。月不由像世遗那不就是也像他了?成棣转向月不由,然後伸手把他的手拉了下来,被碗挡住的脸一览无馀。
  “你干嘛,喝粥也不让啦。”月不由又捧起碗。
  “等等再喝。”成棣按著他的手,盯著他瞧。
  “又怎麽啦。长得像就像呗,有什麽稀奇的。”月不由习惯性地抬手去擦嘴,结果另一只手也被人按住了。
  “世遗,真的很像呐,难怪我见他第一眼就觉得面善呢。你看是不是?”成棣指指自己的脸。莫世遗的眉心拧得更明显了,确实很像。昨天他一来就跟月不由打了一架,成棣又戴著纱帽,後来三人吃饱喝足就忙著休息了,他也没注意。现在一看,果然很像。
  “你俩不是更像?要看,你们到一边看去,别打扰老子吃饭。”甩开两人的手,月不由捧起碗喝粥。
  成棣和莫世遗这回没拉月不由的手了,成棣旁若无某人地对莫世遗道:“他说他今年不是四十八就是四十九,你信吗?”
  莫世遗没有回答,但眼中的答案很明显——不信。
  成棣看著莫世遗的脸自言自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儿子呢。”
  “碰!”一声巨响吓了成棣一大跳。
  “谁儿子!你说谁儿子?!老子今年四十九!他就是投胎前生也生不出我这麽大的儿子!”
  月不由一蹦三尺高。他才不是莫世遗的儿子!
  成棣是真被吓到了,脸色都白了。莫世遗抬手按住月不由的肩膀把他用力按坐了回来。
  “成棣没有别的意思,你又何必反应这麽大。成棣不能受惊吓,你要他的命吗?”莫世遗的口吻都有些严厉了。放开月不由,他起身走到成棣的身後一掌贴住他的後心。
  也看出自己把成棣吓坏了,月不由抿紧嘴抓过成棣的一只手,扣住他手腕的穴道帮他缓解。过了好半天,成棣吐出口气,脸色没那麽白了。
  月不由这才开口,变相的道歉:“我就是这张脸长得嫩,其实很老了。至於为何跟你们长得像,那得问我娘。那个,你这病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但肯定有得治。天下之大,还没个神医能治好你?我不信。想当初我病得都快死了後来还不是活蹦乱跳的。我答应你,等送你回京之後我就帮你去找神医。”
  成棣笑了,带著没往心里去的大度。
  “这可是你说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出家人?”
  “说错说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本宫就静候你的佳音。”
  成棣抬起左手,月不由笑著与他击掌。
  两人没事了。莫世遗放开成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吃饭。一顿饭都能吃得如此跌宕起伏,也只有这两人有这个能耐了。
  月不由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抬手就要擦嘴。一只手快他一步拦下了他,送上一块手帕。月不由哼了哼,但还是拿过来擦了擦嘴。成棣看著再次摇头,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哇。不过这家伙真的很像世遗的儿子哎。为何不是他的?太子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他能生出两个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吃完了饭,莫世遗就下去结帐了。站在过道里看著结帐的莫世遗,成棣的心情很复杂。这段被“劫持”的日子是他三十多年来最轻松,最惬意,最欢乐的日子。一旦他回到京城,这些轻松、惬意与欢乐都会消失不见。深吸了几口气,成棣的眼神里是坚定,他必须顺利登基,因为,这不单单是为了他,也为了他的兄弟能早日脱离那个牢笼。
  肩膀上多了一只手,成棣扭头。
  “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月不由很认真很认真地问,“我帮你把他们都杀了。”
  成棣摸摸月不由的脑门,纳闷:“没发烧啊,怎麽又说胡话了?”
  “切。”拿开手,月不由不满地撇撇嘴,“好心当作驴肝肺。”
  “你的好心,我心领了。”翻个白眼,成棣又好奇地问:“世遗有没有说把你的银子还你?”
  “他说等我打赢他之後才还我。”
  “不会吧。他应该不缺银子才是。”说罢,成棣摸摸下巴,“不过也难说。他不会已经把你的银子都花光了吧。”
  “我也怀疑。”
  “你们两个,快点。”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暗地“中伤”的莫世遗双手抱胸等著两个磨磨蹭蹭的家伙。
  “来了来了。”两位还在楼上嘀咕的家伙赶紧下楼。回头再看一眼自己住过的房间,成棣的心里更多了几分面对危险的勇气。

  (20鲜币)画堂春:第二十二章

  北陀镇距离京城不过五六日的行程。离京城远近,成棣脸上的笑就越少。看著他,月不由无数次在心里摇头,不愿回去就不要回去嘛,为何非要勉强自己呢。他自然无法理解成棣的坚持,当然,他更无法理解莫世遗的坚持。
  被歹人劫持的太子当然不能大摇大摆地回到京城。在离开北陀时,成棣就让莫世遗暗中给官府送了消息,让五皇子成谦到京郊的驿馆里来接他。
  躲在远处,看著换了身衣裳的成棣独自进了驿馆,月不由小声问身边的人:“成棣明明不相信那个五皇子,为啥还叫那个五皇子来接他?咱们直接把他送回京不就完了?”
  莫世遗低声回道:“五皇子成谦是成棣一母同胞的弟弟。至於为何不让我们送他回京,是不想给你我惹来麻烦。太子被劫,事关重大,哪怕是救了他的人也躲不过各路的盘查,尤其是宫里的。”
  月不由吃惊:“那个五皇子是他弟?那不也是……”莫世遗还没怎样呢,月不由就先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後呸了三声,接著说:“成棣连他亲弟弟都不信,真是怪哉。”
  莫世遗稍显冷淡地说:“那个地方没有兄弟手足、父母亲人,只有权势与利益。”
  月不由赞同地点点头,这家伙不就是赤裸裸的例子嘛。无聊地等了半个多时辰,从京城的方向奔来一队人马,包围了驿馆。同时,另一个方向也是马蹄阵阵,目标同样是驿馆。为首的年轻男子快速下马,朝另一队人马为首的长官匆匆说了几句话後就面色紧张地进了驿馆。
  月不由拽拽一人的袖子:“那个是不是五皇子?”
  “不知,我没见过。”
  “没成棣好看,兴许不是。”月不由自顾自地说,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你跟成棣像兄弟。”心底里,月不由已经把成棣当成了自己人,对自己人,他一向偏袒。
  这回没有等太久,束著头发,没有戴纱帽的成棣从驿馆里出来了,身後跟著进去的那两个人。他朝月不由和莫世遗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在五皇子成谦的帮助下上了马。两队人马围住成棣,护送他回京。
  “唉,成棣就这麽回到龙潭虎穴里去了。”月不由摇摇头,有点惋惜。莫世遗则是意思不明地叹息一声。
  等到大队人马都跑远了,月不由从树後现身,刚走出两步,他就被人抓住了手腕。扭过头,他有点不乐意地说:“我说过我不会逃就不会逃,你咋总是不信我呢?”
  “因为你每次都逃了。”莫世遗还站在树後。
  拉下莫世遗的手,月不由道:“以前那是我打不过你,打不过当然要逃啦。现在你我也算是患难之交,我用得著逃麽。要不你跟我一起过去。”
  莫世遗也想跟月不由一起过去,但现在天还亮著,戴著面具的他太过显然。京城是王家的地盘,只要他露面,王家就能知道。
  “那你说怎麽办?乾脆我不过去了,陪你等到天黑。”月不由退回树後,他就说把那些人都杀了算了。
  不放心成棣一个人回去,心中天人交战了一番之後,莫世遗开口:“你去吧,我信你。天黑後我再进城。”
  月不由解下腰上的粗布包交给莫世遗:“这里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我交给你,晚上等你到了咱俩找个地方喝酒去。”
  莫世遗收下了。
  看看已经没了人影的官道,月不由说:“我该走了,别要到京城了又出什麽岔子。”
  莫世遗点点头,月不由神不知鬼不觉地晃到了官道上,和一群进京的人们一起往京城而去。成棣虽然被他的弟弟接走了,但两人并不放心,一定要看著他平安地回到宫里才行。不过由於莫世遗的无奈,只有月不由跟了过去。
  握著粗布包,莫世遗一直到看不到月不由了才收回视线。仰头看看天,面具下的眉心微蹙,天赶快黑吧。
  月不由的模样好,又特地换了一身乾乾净净、质地不错的衣裳,整个人看起来有那麽点富家公子的气质。跟在一队老夫妇的身後,月不由对守城的官兵们亲切地笑笑,并很好心地扶住那位大娘。严查的官兵很轻易地就放他进城了。上头说了,太子已经找到,他们不必再严查进京的人了。
  成棣平平安安、几乎没掉一根头发的回来了。五皇子成谦护送著太子还没抵达宫门口,宫门外已经候著大批的官员了,皇上和皇后的贴身侍婢们也特别代表自己的主人前来迎接。无暇回府换衣裳,成棣直接去见父皇和母后。看到儿子平安回来了,王皇后抱著成棣就哭了起来,皇上也终於放下了多日的担心,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亲人重聚之後自然要说明白事情的经过。成棣的说辞是,有一个贼人瞄上了他们的船,想趁著天黑上船弄点银子。结果正好碰上刺客。混乱中,那贼人听到有人喊他“殿下”,想著他是哪位皇子,就趁乱把他救了出来,想藉此谋得些赏银。结果事後那贼人听到风声,说太子失踪,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那贼人也不敢想赏银了,只求能快快把他送回京。又因为害怕被官家抓去,所以一路上那贼人都不肯让他给京城送信。这不快到京城了,那贼人才帮他送了信让人来接他。
  这还挺像是江湖人会做得出的。而且据活著回来的侍卫说劫走太子的人又脏又臭,也像是偷鸡摸狗的宵小。难怪太子一直都没有消息,原来还真是被人给“劫”了。不过好在此劫匪还算是聪明,知道把太子乖乖送回来。而且看起来这位劫匪把太子照顾得还不错。这劫匪也算是误打误撞地救了太子。当下,皇帝下旨,赏赐这位劫匪五百两银子,并给他在侍卫营谋个职位,以後就不要再去做那些偷盗的事情了。看得出,太子的平安回归令龙颜大悦。
  太子的身体不好,皇帝决定第二日设宴,为太子压惊。询问了太子在外这段日子的生活之後,皇帝就让太子回宫休息。从父皇那里出来,太子并没有马上回东宫,而是扶著母后,去了母后的寝宫。
  一进皇后寝宫,一人就激动地说:“太子大哥,您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母后终於可以放心了,臣弟也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了。”
  成棣朝对方笑笑,感激地说:“这阵子辛苦你了。本来本宫还跟母后说让你在边关再历练历练,回来後好跟父皇为你求一个好职。结果因为本宫的事耽误你了。”
  “太子大哥您这就太见外了。臣弟是您的兄弟,您出了事,臣弟怎能安心在外不闻不问。现在您平安回来了,臣弟再回边关也不迟。”五皇子成谦豪爽地说,神色间带著连日寻人的辛劳。他现在还没有王号,和四皇子成聪一样是普通的皇子。
  王皇后拉过成棣和成谦的手,眼圈泛红地说:“你们兄弟两人都是母后的心头肉,谁出了事都是要了母后的命。这次是老天保佑,让太子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母后可怎麽活……”
  “母后。”
  成棣和成谦同时握紧母后的手,成棣道:“母后,对不起,儿臣让您担心了。”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摸摸成棣的脸,王皇后道:“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可到底是谁派的杀手现在还没查出来。母后真是担心啊。”
  成谦马上小声说:“不是说是二哥做的吗?”
  成棣蹙眉:“是成安?”
  王皇后沉声道:“他的嫌弃最大,可是又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些刺客不是中原人,从尸首上看他们的打扮很像是苗疆那边的。中原与苗疆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成安有那麽大的能耐能和苗疆联手吗?再说苗疆地大,势力多杂,也不知是哪派的苗人。那些苗人对中原本来就有敌视,他们就算知道是哪些人做的也不可能告诉我们。朝廷更不可能冒然出兵。总之这件事除非查出是谁干的,否则只能吃个哑巴亏。”说到这里,王皇后眼眶带泪地看向太子,又道:“还好你平安回来了。”
  成棣面带愧疚地说:“都是儿臣无能,让母后担心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要杀你,你能躲过已是老天保佑,怎还能说自己无能。”後怕的王皇后擦擦眼角,接著说:“不过你父皇已向苗疆发了诏书,让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安居乐业,不要插手中原的朝政。算是软硬兼施吧。出了这样的事,你父皇不能不做声。”
  “儿臣明白,儿臣能平安回来已经足够,至於苗疆那边,儿臣听父皇的,儿臣日後会更加小心。
  王皇后点点头。
  成谦开口:“太子大哥,那个救你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臣弟听侍卫说他又脏又臭,像个叫花子。”
  王皇后的眼神变了变,她对“叫花子”这个词很是敏感。成谦笑笑,道:“那人是故意装成叫花子的。不过他似乎是怕本宫寻仇,死活不肯告诉本宫他叫什麽,只说他在家排行老二,让本宫叫他小二。”
  “小二?”成谦噗哧一声笑了,“这是什麽名。”
  “呵呵。”
  王皇后开口:“成谦,这阵子辛苦你了,你快回府好好歇歇,母后再跟你太子大哥说几句话也要歇了。”
  成谦立刻站起来:“好。那母后,儿臣回府了。太子大哥,臣弟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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