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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神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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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非凡一脸不耐地扳了扳手指,关节“卡吧卡吧”直响,严刑逼供的架势好不吓人。

  “其实是一半对一半啦!”

  我可没说谎,每件事的前半部分是能在我预料中的,至于后半部分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像

  “你唬人玩呢?绝世聪明人跟超级大傻瓜怎么可能全落在你一个人身上?”

  我头上立刻挨了一个爆栗子,但他看在我已经抱头求饶、大呼“不要打我的头,娘说打头会变笨”的份上也只好意思意思做罢。

  一路打打闹闹来到了豫州境内,正待入城,高非凡却在与一人狭路相逢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我顺他的眼光看去,那是一个令人眼前一亮的美男子。

  如果说高非凡英俊帅气有如柏木白杨,蓝若烟斯文腼腆好似烟笼芍药,这男人却当得上艳若桃李。

  他显然是发现了我们在看他,回望过来对上高非凡的眼,那一瞬,我几乎以为他们之间眼神碰撞出火花。

  那男子看到了我们后,跟身边的人交待数句,撇下众人,却是笔直地朝这边走来,微笑招呼道:“高捕头,一别可就是三年不见,您瞧起来依然安好。”

  我好不容易把目光离开他的脸,下移三寸,看到他身上穿的,竟也是公差捕快的制服。

  这样一个美男子,竟然也是六扇门的人!?并且看起来像是高非凡的旧识,难道高非凡特地绕道豫州,为的就是来看他?

  虽……虽然是个男人,可是的确有叫人梦萦魂牵的魅力。

  “你……怎么会在这儿?”

  然而高非凡却像是非常迷茫的样子,像是并不太喜欢他乡遇这个故知。

  “在这里当捕快,起码不用担心本领高强的搭档送掉自己一条命。”

  的确,这男人看起来也并非等闲之辈,在这样的边野荒城,是委屈他了。

  可是他却毫下以为忤的样子,微微一笑,话中带刺。

  高非凡脸色沉了沉,低喝道:“俞湘君,我说过那是个意外,如果他对我足够信任,悲剧根本不会发生。”

  那男子针锋相对地响应道:“我只知道,我弟弟湘泉是死在你手上的!他的身死换来了你高大捕头的名扬天下!”

  这这这,看起来怎么像是要打架的样子?

  呃!我可以确定高非凡来这儿不是为了见他了。

  “那个……”虽然我的立场和存在感都很弱,可是两大帅哥当街火并的话,围观过来的妇女群众这么多,造成的后果就不止是伤亡惨重这么简单的事了!出于职务与正义感,我都要出面阻止一下:“你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叙旧?”

  大约是因为我的出声而终于发现了一直被埋没在高非凡身后的我的存在,俞湘君看我的眼神倒是很奇怪,而面对面严阵以待的双方之一放松下来了,另一方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也较先前收敛很多。

  俞湘君撇了撇嘴看我,眼睛却斜睨着高非凡,悠悠地开口问道:“莫非这就是你的新搭档?”

  高非凡闭嘴不答,但是眼神却倏地凌厉起来了。

  “既是公干,何不请二位到衙门落脚?”

  面对这样的高非凡,俞湘君很快地换回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彷佛刚刚快要擦出火星来的对峙并不存在。

  “我们这次并不是来豫州公干,只是探访一个人,很快便要离开。”

  高非凡冷冷的回绝,拉着我立刻就想离开的样于,真少见他对一个人有这种惹不起远躲为妙的表情。

  我着实猜不明白高非凡与他这前搭档的大哥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不过让一向自信满满的高非凡也有了这种躲避的态度,这个男人绝不简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想探访的,便是‘飞天狐狸’的夫人,罗女盖娇娇罢?飞天狐狸重出江湖,听说还是有人劫狱,你当然要怀疑是不是他的发妻在背后搞的鬼。”

  俞湘君也不恼,看高非凡转身要走,只在背后徐徐道来,却是立时叫高非凡停下了脚步。

  “你知晓她的下落?”

  高非凡像是不信,可是到底还是以办案为重。

  “我当然知道!不是因为她,我怎么会在这里当捕快?我至少也要查明我弟弟因公殉职的真相吧?”

  俞湘君冷冷的笑容直可当得上“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八字,当然,前四个字是我的感受,后四个字却是间接得自高非凡的体会了,他一听到那美男子这么说,身上立刻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焰,让我对“美丽冻人”这四个字有了一层新的见解。

  “如此,我们就叨扰了。”

  相比起挂着淡淡笑容的俞湘君,这样说着的高非凡的脸色直接冷到这数天来的最低点。

  俞湘君在府衙里似乎很有点权势,县太爷都听他的,办事利索,能力之强不下于高非凡,据说也是个一等一的一流捕快。

  所以,他在当天就给我们安排下了两个房间,说好明天一早就带我们上山去找飞天狐狸的夫人罗女。

  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在县衙用过了早点,就在俞湘君的带领下直奔城外的罗浮山。

  “余福常……如果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你记得要相信我。”

  临行前,高非凡似乎有点心事重重,找了个俞湘君看不到的角落特地叮嘱我。

  “喔!”

  我答应着;心想有你们两个人在,还会有什么事?

  高非凡一个人就够强大的了,再加上与他不相仲伯之间的俞湘君,别说那罗女只是一介女流,足十足流氓都害不了我。

  “罗女自夫君被擒后便洗心革面,今年三月索性投身罗浮山上的渡缘寺带发修行,平常倒是很少见她出来走动。渡缘寺的灵惠大师受我们的委托,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并照顾她的起居。”

  彷佛根本没有看到我们的脸色怪异,俞湘君尽职地介绍他所关注的嫌疑犯。

  “等等,你说的这个灵惠大师到底有没有问题?另外,如果罗女一意为前事赎罪,又为什么要入寺庙而非尼庵修行?毕竟男女有别,不怕惹人非议?而且……又是今年三月?”

  高非凡不愧是高非凡,我还没消化完俞湘君话里的信息的时候,立刻就列出他话里的几处疑点。

  被他这样一点明,我也觉得有问题了。

  怎么会那么巧又是三月?恰好与钻天鹞劫沧州大狱的时间吻合了。

  “大师化外高人,眼中无色无相,早无男女概念之分。而且也是本地有名的得道高僧,按理说也不会被人收买,做害人之事。”

  “按理说?请问俞捕头,自罗女入了寺后你可有再探访得知过她本人的确叨消息?”

  高非凡对这俞湘君总是针锋相对的样子,会害我这个夹在中间的人很为难。

  “她入寺之后极少出现。并且……我想问问二位,有哪一位比较精通佛义禅宗的?灵惠大师最爱与人辩经,若辩得过他的,入寺不加阻拦;反之有可能不许外人踏入。”

  相当委婉地说明他不能亲自探访罗女的原因,俞湘君脸上却全足一副“你若真有本事就自己辩过去给我看”的表情。

  对方可是一州知名的得道高侩,本朝又极敬佛法,出于对佛门的尊重,等闲官府也下能强行人寺搜查。

  说话间,已经到了一座香烟缭绕的宝古寺,门口的两棵雪松下,围了一群的和尚,个个斗志昂扬,摩拳擦掌。让我很怀疑这里到底是叫人清修的还是随时准备打架群殴的。

  “何谓念烦恼?”、“误将浊水溅莲叶”

  “何谓不念烦恼?”、“夺取钢刀破藕丝”

  “何谓念不念烦恼?”、“春蚕作茧全身缚”

  “何谓找烦恼?”、“底事急流争鼓桌”

  “何谓自性烦恼?”、“钻榆取火还烧树”

  一胖一瘦两名僧人在人群中心口沫横飞的争论着,博得同门的阵阵喝彩。

  然而在我听来,同一个“烦恼”绕来绕去没完没了的只是可笑,于是“咭”地笑了一声。

  我娘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毛病不好,完全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在很多时候要吃亏的。

  我这一声笑过后,坐在场中一名花白胡子的僧人目光如电地看过来,那锐利的眼神盯得我心头不由得一阵发毛。

  “两位小徒在辩佛法,这位施主有何高见?”

  虽然相隔还有一段距离,这山中一阵阵呼啸而过的山风也非常大,可是那大师的声音仍是一丝不散地传了过来,让我们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瞧起来这灵惠大师不仅是一个得道高僧,还是一名武功高手。

  难怪罗女入了寺后,就连俞湘君都打听不到她的确切消息了。

  “那个……”

  我下意识地躲到高非凡身后,可是那灵惠大师的目光似乎会绕弯儿。

  “既然施主出言阻止两位小徒贻笑大方,必是高人,与老侩对上一道无言禅法如何?”

  “这个……”

  “高人必有高见!而且看你们这架势想是要入寺吧?对过我方可入内。”

  “高高高……”

  我结结巴巴地想说明高人不是我,可是高非凡凶巴巴地回头瞪了我一眼,表示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他的目光……好冷!

  “哈啾——!!”

  我老大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那灵惠大师却只当我已经答应比试了,伸出一根手指。

  “哈啾——”

  这不长眼的风,怎么净往人脖子钻。

  我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对灵惠大师伸出两根手指。

  他见状立刻又伸出三根手指。

  我握起拳头在空中晃了晃。

  “阿弥陀佛!是施主赢了。”

  灵惠大师垂下头,思索片刻,突然就此认输。

  围在他身边的弟子们也赶紧给我们让开一条道。

  在路过他们身边时,我依稀听得那和尚奇怪地询问大师,刚刚那无言禅到底是什么意思,灵惠大师叹着气解释道:“我先伸出一指,表示佛陀世尊,人天无二;那位小施主就伸出两指,表示佛法为二,一体二面,合二为一;我又伸出二指,表示佛法僧三宝和合,缺一不可;他就在我面前握起拳头,表示三者皆由一顿悟而得……至此,我已无言以对,还不认输,更待如何?”

  俞湘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良久,佩服道:“瞧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对参禅悟道一事有这么深的研究,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只好干笑。

  而在我身边打混已久,熟知我脾性的高非凡就没这么好糊弄了,拐个弯把那一群和尚甩在身后后,低声问我:“你刚刚到跟那和尚玩什么哑谜?说!”

  好……好凶哦!

  我敢不说实话吗?

  于是,我揉着鼻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他伸出一根手指,说我打了一个喷嚏,我伸出两根手指告诉他数错了,我打了两个;然后他又伸出第三根手指诅咒我马上还要打第三个。可是打三个喷嚏那不就伤风了吗?就算他是大师也不能这么咒人呀!于是我握起了拳头,表示如果他敢在我身上下咒,我就扁他!”

  “……”

  “……”

  高非凡与俞湘君对看了一眼,突然都齐齐快步走开,不敢再回头看我一眼。

  雅致的禅房内,一白衣女子闭目垂头,幽幽的檀香满溢一室。

  见我们进来,她头也不抬,彷佛亘古至今她就坐在那儿,并且打算坐到无止尽的长久。

  “罗女盖娇娇?”

  高非凡却容不得她这样轻慢与忽视,大步走到她面前,沉声喝问。

  “一千烦恼尽断根,远离十丈软红尘。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她星眸微抬,向我们看来。

  这是一个容颜俏丽的年轻妇人,左腮上一颗美人痣为她增添了几许妩媚丰韵,虽然是一身白衣素装,但在这一身素白的映衬下,她自然生媚的女性气质却是分毫未减,这一抬头便使得室内静心的檀香效力大减。

  高非凡目光如电,已然看到烧香的笼幔内立着一个灵位,上书“先夫李段之位”下面的落款是“妻盖娇娇泣立”。

  不由得冷笑道:“你装神弄鬼给谁看?李段分明未死,而你,假称入寺修功德只怕也未必是真的。”

  “高捕头,三年前便是您远赴这雪山绝岭将我夫绑走;三年后他大限已至,与我阴阳永隔,您却又上山来如此为难我这未亡人,不觉得您太过分了吗?”

  盖娇娇虽然神色悲愤,可是话语中却是不卑不亢,满满的全是冷讽之意。

  “盖娇娇,三年前我上此绝岭与你夫妻二人交战,因见你们伉俪情深,况且杀九玄门一事其错只在李段一人,所以放过了你。而今,却有人在问斩之期将至之时,将李段自大牢内劫走,你敢说你全不知情?”

  高非凡的目光落在盖娇娇脸上,绝不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若真有此事,虽然夫君没有透露消息与我知晓,但娇娇也当替夫君酬谢神明。”

  盖娇娇脸色如水,丝毫不起波澜,淡淡地回驳着高非凡,确是毫不知情。

  “盖娇娇,你听着,不管你装不懂也好,想替人隐瞒什么也罢。反正这案子我接手就一定会追查下去!我有本事擒得飞天狐狸第一次,自然就能擒他第二次,别说我没警告过你。”

  看到实是问不出些什么,高非凡撂下这几句话即刻便退。

  俞湘君跟我们出了寺门外,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似的,说他另有事找方丈一叙,让我们先自己回去。

  路上,我怎么想都觉得高非凡对这件事放弃得太干脆,想不明白只好开口不耻上问了。

  “高非凡,你说那个……李夫人真的不知道她丈夫的消息吗?”

  “笨蛋!她当然知道。”

  高非凡心情和口气都很恶劣,不过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也不急着赶路,所以有空隙回答我的问题。

  “可是我看她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变化啊?”

  爹说要想知道一个犯人是否说谎,观察他的表情是很重要的。

  说谎之人在惊慌之余,总会有一些不自觉的小动作,或是语言支吾,可是刚刚盖娇娇神情恒定如常,我看没什么变化啊?

  “说你笨还真是笨!如果知道自己已经被杀的老公居然还活着,不管是谁都应该有一点欣喜或是惊讶的神色吧?可是她却完全没有这种表现,这就实在太不自然了。那说明理由只有一个——地早就知叽在先,所以故意做出这个样子来唬我们的。”

  高非凡没好气地在我脑袋上凿一下(他像是越敲越顺手了),说出他明智的分析见解。

  “没错……你走后我才想到你已经意识到了真相,你从我身上反而肯定了我夫君越狱一事,所以只好前来截你了。”

  幽幽的话语接上高非凡未落的话音,一阵挟带着微雪的清风过后,刚刚还在禅房内枯坐如入定的盖娇娇像是被风送来的一般,出现在我们面前!

  “别的犯人也许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找自己的老婆,可是上次我亲眼见过你们夫妻情深,所以你这样的态度反而让我肯定了沧州大狱被劫一事不假,李段已经越狱并且又造杀孽一事不假!”

  高非凡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好整以暇的捋了捋袖口,凝神静气,候这罗女赐招。

  “高捕头,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已经死过一回,也成就了你在江湖上的名望,你又何必对一个钟爱妻子的丈夫这般不肯放手呢?不管他是不是还活着,我都不会让你再去找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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