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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烟月伴黄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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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霍南山挥剑向前,正要擒住萧段,却不料萧段侧身避过,手一伸,便从桌下抽出一柄长剑,以凌厉的剑势斜刺而来,霍南山几乎顺势撞了上去,他见状一惊,硬生生止住攻势,双足一用力,狼狈地往后一滚,堪堪躲过致命一剑。
萧段一击未中,眉宇间杀气大盛,他左手一拍桌面,借力飞掠过去,长剑对准霍南山的胸口,下手毫不留情。
霍南山情急之下以长剑一挡,顿时虎口一麻,几乎招架不住,他着急地用左手抄起旁边的一张椅子砸向萧段,把萧段硬生生地迫退了数步,这才得以喘一口气。
两人交手不过片刻,霍南山已经从鬼门关绕了两圈,如今回过神来,不禁冷汗涔涔,语气又惊又怒:“想不到你竟然懂武功。”
萧段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白衣迎风而动,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杀机:“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霍南山见识过萧段的武功,不敢硬碰,只想拖延时间等待迷香的药力发作,但萧段忧心上林苑的战况,只想速战速决。
此时埋伏在附近的禁军闻讯赶来,与霍南山的人打成一片,耳边刀剑争鸣,动魄惊心。
萧段暗暗蓄力,然后双足一跃,以雷霆万均之势冲向霍南山,霍南山见势不妙,伸手入怀,取出数枚毒针,向萧段撒去,萧段挥袖一挡,毒针纷纷坠落,甚至有两枚被萧段拂了回去,刺入霍南山腹部。
霍南山闷哼一声,左等右等也不见萧段药力发作。他一直以为萧段不懂武功,而且要带人混入皇宫并不容易,因此他带来的人不多,此时已几乎被消灭殆尽。
他心知大势已去,而他却已没有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他只攻不守,但求两败俱伤,招式愈加凌厉。
萧段目光一冷,右手拂开霍南山的长剑,同时左手一掌挥出,把霍南山打飞出去,砸在一张桌子上,顿时口吐血沫,倒在一片狼藉的地上。
众侍卫一直以为萧段不懂武功,如今见他攻掠如龙,武功竟在众人之上,不禁目瞪口呆。
萧段快步上前,一脚踩在霍南山的胸口,玉容生煞:“来人,把他押下去。”
众侍卫这才回过神来,有两名侍卫听令上前,用绳索把霍南山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押了下去。
萧段又命人安顿好各国使者,收拾好御花园,并差人去找魏煦。迅速处理完一切杂事之后,他便在凉亭里来回踱步,心头急如热窝上的蚂蚁。
少顷,魏煦进了宫,他朝着萧段所在的凉亭阔步走来,脸色焦燥:“萧段,我刚才听说你这边出了事,现在情况如何?”
萧段一见了魏煦,立刻停止踱步,拉着魏煦到了凉亭一角,低声说道:“我这边不要紧,但陛下那边情况紧急,逸王和南岐勾结,今早白天择已出宫去截击援军了,我怕殿下被打个措手不及。”
在这场决战中,冷月澜和白天择的军队皆作为奇兵,鹿死谁手尚未知,但突然出现了变数,总令萧段心神难安。
魏煦闻言神色骤变,连声音都变了调:“那我立刻带人去支援陛下。”
虽然魏煦的责任是稳住月岩城,但实际上他的军队等同预备队,哪里情况紧急就往哪里去,如今上林苑情况未明,他自然要支援上林苑。
萧段派人找他就有此意,于是叮嘱道:“在天龙寺的后山有一条秘道可以通往上林苑,白天择就是走这条道,我估计他会在朗目林设伏。”
魏煦听罢,冷声道:“那我也走这条道,倘若他兵败撤退,我正好和殿下前后夹击。”
战场之上呼吸成变,此时已不容他们多说,萧段关切地道:“万事小心。”
魏煦向萧段作了个揖便风风火火地走了,当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御花园又再回复宁静,只余下萧段立在凉亭里,对着满园四时不绝的繁花,望穿秋水。
作者有话要说:
某飞的《帝王业》系列(已结完),欢迎阅读~~~☆、逆者伏诛
长空一碧,虽然天空中有万顷日光倾洒而下,但朗目林里草深林茂,只有少许日光穿透叶缝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白天择率兵埋伏在茂密的草丛中,透过叶缝窥探着外面的情况,此时号炮已经响过,隐约有喊杀声从禳福林传来,即使相隔甚远,仍能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杀气。
又等了片刻,终于有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白天择目光如刃地扫视蹄声传来的方向,只见一队约五百人的军队正急如星火地赶赴禳福林,队中旌族猎猎,为首之人身材挺拔,五官端正,目炯如星,正是郭长风。
白天择正要下令截击,却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他心里暗惊,转目望去,隐约记得来者是冷筠的近卫,他们的藏身之处虽然在前方看起来极隐蔽,但在后方却一览无为,因此白天择黑眸一眯,准备下令把叶秋河射杀。
叶秋河只看白天择的眼神便知此时凶险万分,他立刻飞身下马,急喊道:“靖王殿下,萧段大人有东西要给您。”
白天择心知萧段此时给他送东西必有所图,但他数日来不断示好,却被萧段冷笑无视,心中苦闷不已,如今好不容易有转机,他自然抓紧机会,于是他敛尽杀气,走到叶秋河面前,问道:“净玉有何物要给本王?”
叶秋河听到“净玉”二字,心中惊疑不定,但如今情况紧急,不容他多想,他俐落地从袖袋里取出一片衣袖,恭敬地交到白天择手中,说道:“萧大人说,这身丧服,您还要他再穿多少年?”
白天择全身一震,骤然忆起当年萧段坠崖前那双含恨的眼睛,心里一阵剧痛。他连忙稳住心神,抬眸问道:“净玉可还有话说?”
叶秋河摇头道:“萧大人只说了这一句话。”
白天择点头,只见银光一闪,他手中的长剑顷刻间便出了鞘,贯穿了叶秋河的胸口,叶秋河尚来不及轻哼一声,便骤然倒下。
白天择拭干剑身上的血,放回剑鞘内,他紧紧抓着手中的一片衣袖,心乱如麻。
他知道萧段仍然对他恨意难平,此举只是为了牵制他,然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含了多少怨恨、多少痛苦,从看到萧段那身丧服开始,他便明白这些都是他以后要承受的,他必须要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用行动向萧段证明他的爱,现在是第一步,也是最关健的一步,若他妥协,他尚有机会挽回萧段的心,但若他执意参与北辰的内乱,今后他和萧段再无可能。
若进攻,便是名垂竹帛的大功,离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更近一步,但错失良人;若退,他与萧段之间尚有挽回的余地,只是功败垂成。
是要江山,还是爱人?他左右为难。
姚伟业见状,着急地催促道:“殿下!陛下还在等着捷报。”
白天择回过神来,向前望去,郭长风的军队已近在眼前,若再晚一步便要错失良机。他高举右手,准备下令截击,然而恍惚间,他想起了那日对萧段许下的承诺。
“我发誓,从今以后,永不相负。”
这一挥,便要斩断他和萧段的情,也斩断了他的所有希望,他们已经蹉跎了十年,再也经不起下一个十年……
“殿下,二害相权取其轻。请下命令吧!”姚伟业眼看着郭长风的军队在前方呼啸而过,早已心急火燎,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拼杀一场。
然而,白天择那只高举的手终究挥不下去。最后,他叹息一声,苦涩地道:“净玉,你赌赢了,我终究不忍再负你。”
语毕,他小心翼翼地把萧段的那片衣袖放到胸口,望了一眼已渐渐杳微的军队,下令道:“撤退!”
时机已失,姚伟业纵然失望,却不敢多言,只得恭敬地退到一旁。
南岐的军队退如风雨,倾刻间便消失在那繁茂的树林之中。清风习习,地面上碧草摇曳,这片古木参天的树林很快便回复宁静,仿佛这队人马从来不曾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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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禳福林,正进行一场铁血交迸,冷逸清一心只想杀了冷筠,然而冷筠身边护卫众多,他数次带兵冲突,才勉强找到了一个缺口,与冷筠战至一处。
战场上金鼓互鸣,双方人马驰骋逐杀,偶尔可见人马腾空,随着刀光血雨坠落地面。酣战间,忽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喊杀声震碎浮云,冷逸清原以为是白天择的人马到了,转头一看,却是郭长风,不禁心头一凛,心思数转之间,已惊出满身冷汗。
他已无睱细想白天择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死中求生,于是更对冷筠穷追不舍,招招夺命。
禁军见到郭长风率领的京军,士气大振,人人争先杀敌,一时之间乱坠者无数,血雨染红了草地,呼吸之间皆是血腥味。
郭长风手持□□冲杀入阵,挡在冷筠面前,恭敬地说道:“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冷筠得了郭长风的掩护,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不禁暗松一口气,说道:“这里交给你了,朕去压阵。”
说罢,冷筠便打马离去,冷逸清见状正要追,却被郭长风挡住去路,冷逸清心里恼怒,冷声喝道:“郭长风,你识相就滚开,不然本王饶不了你。”
郭长风以□□指向冷逸清,说道:“逸王殿下,您大势已去,若能束手就擒,说不定陛下能网开一面。否则,自促其死。”
冷逸清苦等良久,南岐的友军却不知所踪,郭长风的队伍来时威武整齐,根本不像曾苦战过的模样,冷逸清就算再迟顿也知事情有变,倘若不能尽快杀了冷筠,他的人马迟早要被围歼。
思绪一定,他不敢拖延,立刻高举□□向郭长风击去,郭长风不敢大意,举枪相迎,两人的招式如狂风扫落叶,枪来枪往,那森冷的寒光几乎让双方睁不开眼。
整个禳福林腥风血雨不断,仿佛披上了一件艳丽的外衣,远远望去,草木尽赤,触目惊心。
战了数十个回合,冷逸清忽见自己的队伍阵脚大乱,各将领自顾不睱,无人压阵,更有被禁军和京军左右包抄之险,他不禁大惊失色,向郭长风虚晃一招后,拍马上前压阵。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蹄声震天,沙尘滚滚,一队人马正往这边疾驰而来,声势迫人。冷逸清原以为是南岐友军,心中大定,但当他看清楚为首之人那张肤色玉曜的脸时,心中一突,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
“将士们,随本王誓死保护陛下!”
冷月澜高呼一声,顿时应声如云,他挥动□□左右翔舞,很快便杀到冷筠身旁,说道:“此地凶险,请陛下移驾安全之地。”
冷筠望了冷月澜一眼,点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罢,冷筠在近卫的保护之下渐渐退离战场,冷逸清虽然心知大势已去,却仍做垂死挣扎,已顾不得身上添了多少伤口,横冲直撞地向着冷筠冲杀而来。
冷月澜手持□□等着冷逸清,待冷逸清靠近,他立刻挥枪击出,挡隔冷逸清的去路。冷逸清此时犹如一头盛怒的狮子,对冷月澜高声喝道:“冷月澜,今日冷筠容不下本王,明日便容不下你,你功高震主,冷筠无物可赏,只有赐死。”
冷月澜玉容如霜,不屑地道:“你如今已是失林之鸟,难道还想策反本王?”
冷逸清招式凌厉,用的全是伤人伤己的招式,好几次都差点刺伤冷月澜,冷月澜一边闪避一边还击,银枪如雪,纵横逆顺。
两人过招片刻便已露痕满衫,最后冷月澜找到了冷逸清的空门,一□□向冷逸清的腹部。面对凌厉的攻击,冷逸清虽然避开要害,却仍然受了伤,鲜血染湿了腹部,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几乎把他呛咳。
冷月澜□□一转,冷逸清的伤口骤然扩大,腹部一阵剧痛,他咬牙拍马后退,□□骤离身体,那阵剧痛几乎让他承受不住,他急促地喘息着,说道:“本王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有数……总有一天,你会步入本王的后尘。”
冷月澜的眼帘半垂,黑眸幽深,声音如幽魂私语:“本王与你不同,你逆焰薰天,但本王却无不臣之心,陛下明镜悬心,自然不会为难本王。”
冷月澜虽然语声坚决,却终究因冷逸清的这句话乱了心神,被冷逸清的长□□伤肩膀,鲜血汩汩而流。他虽已受伤,却不闪不躲,反而以左手抓住冷逸清的□□,右手一□□出,贯穿了冷逸清的胸口。
冷逸清的口中鲜血狂喷,血雨纷纷坠落,有一滴落在冷月澜的眉心,宛如朱砂,把那肌肤莹泽的脸庞映衬得艳绝尘寰。
“冷月澜……你……会后悔的……”冷逸清艰难地说完,又再呕出一口鲜血,最后坠落地面,染了满身尘土,他的手脚挣动了几下便气绝而亡,一代袅雄就此结束了一生。
冷月澜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冷逸清摔落马背,直至冷逸清闭目长眠,他才暗松一口气。从昨夜至今,他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突然觉得浑身脱力。
冷逸清的□□仍插在他的肩膀,他用尽最后一口气折断枪柄,却无力再去把枪头□□。守在他不远处的程古蓦然回头,看见冷月澜的模样,顿时吓得脸无人色,急叫一声“殿下”便冲了过来。
冷逸清一死,他的卫队便溃不成军,惊骇逃散。冷筠原本正在指挥扫尾,突然听到程古的急叫声,心头一凛,猛然转目望向惊叫声传来的方向,看见冷月澜在马背上摇摇欲坠,他不禁神色骤变,策马冲了过来,抢在程古前面接住冷月澜:“澜儿!”
虽然冷月澜肩膀插着□□的模样挺骇人,但实际上却伤得不算重,他只是因为脱力才会摔落马背,他抬眸扫视冷筠,看到冷筠的身上也有数道伤口,于是劝道:“陛下处理伤口要紧!臣不碍事。”
说罢,便要伸手拔出枪头,却被冷筠急急按住,此时冷筠已冷静下来,低声说道:“别妄动,让御医来处理。”
少顷,御医冷汗涔涔地跑了过来,仔细检查了冷月澜的伤口,随即对冷筠说道:“陛下,拔枪头时会很痛,臣建议先让殿下服草乌散,等殿下昏睡之后再拔枪头。”
冷月澜闻言摇头:“不必了,本王受得住,你就这样拔吧!”
冷筠却不理会冷月澜的话,转过头对御医吩咐道:“让他服草乌散。”
冷月澜心里有些无奈,却仍乖乖顺从。他自幼跟在冷筠身边,一直由冷筠教导照顾,冷筠对他而言亦师亦父,深恩难报。这些年他因为战功卓着而被冷筠疏远,虽然心知君臣有别,但他的心里总有点委屈和不知所措,如今冷筠对他表露关怀,态度一如当年,他自然心中欢喜。
冷月澜服了草乌散,很快便陷入昏迷,御医小心翼翼地拔了枪头,为冷月澜包扎好伤口,并向冷筠说了些注意事项,冷筠一一记下,之后便一直守在冷月澜身边。
当魏煦带着援军赶到时,禁军和京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魏煦向冷筠禀报了宫中的状况,只是在禀报的同时,他的目光总会瞟向躺在冷筠身边的冷月澜,眼眸里带着忧色。
冷筠看到他那神不守舍的模样,听到一半便忍不住出声打断:“澜儿没事,只是服了草乌散。”
魏煦听罢,暗松一口气,继续报告月岩城及宫中的防守状况,冷筠一直气定神闲地听着,虽然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却完全没有疲惫之色。
直至夕阳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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