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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烟月伴黄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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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冷月澜昏迷未醒,郭长风便成了这场决战中至关重要的人,因此白天择必须查清楚他的去向,免得到时候误事。
冷逸清指着地图中的某处,说道:“本王已经打听清楚了,他负责外围的护卫,但他负责的地点离猎场不远,倘若得到消息,他瞬间便可疾驰而至,所以本王希望你派兵埋伏在此处,截住郭长风的军队,这样本王便能安心与冷筠决一死战。”
烛火摇红,把白天择那俊美的脸映得异常冷漠,他微微点头,目光锐利如刀:“好,明日本王就把郭长风的军队腰斩于朗目林,然后再去支援你。”
冷逸清听罢,顿时豪气干云,举杯道:“好,那就预祝我们成功。”
白天择举杯回敬,说道:“预祝逸王君临天下。”
白天择虽然声音清冷,但他说的话却是冷逸清多年夙愿,于是说得冷逸清心里大悦,又连续喝了两杯酒。
饮尽之后,他们又对着地图商量了一些细节,直至计划再无漏洞,白天择才告辞离去。
当厢房内只剩下冷逸清和他的心腹霍南山之后,沉默了整晚的霍南山这才问道:“殿下,靖王是您的盟友,您为何对靖王隐瞒了明日派人生擒萧段一事?”
冷逸清仰头饮下杯中的美酒,呼出一口气,答道:“本王总觉得靖王提起萧段时的语气有些暧昧,事关重大,为免节外生枝,本王只好连他一起隐瞒了。”
语毕,冷逸清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空酒杯,补充道:“反正本王没打算杀萧段,事成之后把他和熙王一起交给靖王就行了,想必靖王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然后,冷逸清的唇边露出一抹冷笑,目光一懔,声音也冷了下来:“到了明日,冷筠的命运就如同此杯。”
话声一落,他掷出手中的碧玉杯,摔在墙壁上,“哐”的一声,酒杯碎成数片,零落于地面,在清酒的浸染下泛着凄惨的冷光。
酒香弥漫,冷逸清的冷笑倒映在碎片之中,揭开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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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熙王府的月阁内,也正进行着一场秘密策划。案上的金鼎正焚着沉香,袅袅白烟在室内升腾而上,香气弥漫一室,却无法舒缓那紧张的气氛。
冷筠、冷月澜、萧段、郭长风和魏煦围在案边,对着上林苑的地图仔细研究对策。冷筠指着地图中的某处,朗声说道:“朕预计明天的战场会在这个这禳福林,所以长风就守在这个入口,一旦接到朕的讯号,立刻从朗目林穿插过来,和朕前后包抄,把逸王的军队歼灭。”
郭长风听罢,立刻行礼说道:“臣遵旨。”
接着,冷筠把目光转向萧段,说道:“段儿负责进宫监视各国使臣,绝不能让他们借口离开皇宫。”
语毕,冷筠从袖袋里拿出一道密旨,递向萧段:“一旦出现紧急状况,宫里的侍卫由你自由调配。”
萧段恭敬地接过密旨,说道:“臣遵旨。”
当冷筠的目光转向魏煦时,魏煦立刻屏住呼吸,等待冷筠的旨意。
冷筠端起案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直至干渴的喉咙回复湿润,这才放下茶杯,说道:“魏煦负责稳住月岩城,虽然朕认为城内不会成为主战场,但凡事小心为上。”
魏煦立刻行礼领命:“臣遵旨。”
最后,冷筠把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冷月澜,沉吟片刻,他才从袖袋里拿出密旨和兵符,递给冷月澜,说道:“澜儿,你半夜就动身去京营,密旨里提到的那几个人皆是逸王的心腹,你看着办,必要时可以果断杀了。肃清内奸之后,你立刻率领五千士兵埋伏在上林苑附近,接到讯号便冲进禳福林,和朕一起围歼逸王。”
冷月澜小心翼翼地接过密旨和兵符,声音清朗而沉稳:“臣遵旨。”
冷筠目光复杂地看着冷月澜,叮嘱道:“逸王在京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你此行须小心。”
冷月澜闻言心中一暖,抬头与冷筠对视,关切地道:“是,您也万事小心。”
后来他们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确定计划无误,冷筠这才离去。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冷月澜,一双狭长的眼里似乎带着万千思绪,却又深沉得似云遮雾绕的夜空,让人看不真切。
萧段注意到冷筠看向冷月澜的目光,突然心中一跳,他虽然并未真正看懂冷筠的目光,却能感觉到里面的压抑和隐忍,他敏锐地感觉到这目光非常危险,却又不知道危险在哪里。
直至冷筠和魏煦的身影消失在月阁,萧段才暗松一口气,摊开掌心一看,里面渗满细汗。
作者有话要说:
某飞的《帝王业》系列(已结完),欢迎阅读~~~☆、步步沦陷
夜色正浓,熙王府里灯火璀璨,萧段看着冷月澜那张在烛火下如梦如幻的俊美脸庞,想到明日一战生死难测,不禁升起一抹愁绪。
冷月澜感觉到他的目光,转目回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萧段回过神来,问道:“殿下可是要歇了?”
冷月澜摇头:“本王半夜就要前往京营,今夜不歇了。”
萧段闻言,眸光一转,唇畔带笑:“那殿下可愿意和臣到后山赏月?”
冷月澜爽朗一笑,说道:“难得萧大人有此雅兴,本王自当奉陪。你先行一步,本王随后就到。”
萧段听罢,心中的愁绪稍减,小心翼翼地抱起琴台上的瑶琴,说道:“臣在怡心亭等您。”
“好。”冷月澜应了一声,待萧段开门离去,他便从柜子里取出一张黑色面巾,戴在脸上,又拿了两坛酒和两只碧玉杯,这才走出月阁,向守在外面的程古说道:“本王要到后山赏月,你不必跟来了。”
程古知道冷月澜如今不便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又怕有人突然来访,必须留他下来作掩护,于是恭敬地答道:“是,殿下!”
冷月澜这才跃上屋顶,翩然如翔鹰般向后山的方向飞掠而去。当他到达怡心亭时,萧段已摆好琴,正坐在美人靠上看着他。
月色横空,柔柔光晕透过叶缝斜斜射入亭中,映亮了萧段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就连他唇畔的那一抹淡笑都显得特别清晰。
冷月澜举步入亭,放下手中的两坛酒,举目四望,不远处的梧桐树集结成林,凉风吹来,叶中有声。凉亭外种了翠竹,此时正啪啪作响,仿如呜琴。
天山共色,翠竹奏管,如此良辰美景,实在让人心旷神怡。
冷月澜拍开酒壶上的封泥,倒了两杯酒,顿时酒香馥郁,在这山林间缓缓飘散。萧段吸了一口酒香,赞叹道:“好酒!”
冷月澜唇边蕴笑,说道:“这是当年陛下御赐的,本王一直不舍得喝。”
萧段顿时想起冷筠临走前回望冷月澜的那一眼,那目光一直让他无法释然,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些预感,但却不敢往那个方向想,只得把那些刚萌芽的想法埋藏在心中。
他走到桌前,端起一杯酒,说道:“臣敬殿下一杯,预祝殿下一切顺利。”
冷月澜与他碰杯,各自喝下杯中的美酒。然后,冷月澜转目望向萧段:“这醉红尘产于江南,萧大人久居江南,是否早已喝过此酒?”
他此时刚喝完酒,嘴唇被酒染湿,在月下带着一层烟泽,特别性感。萧段看得心弦如沸,他暗暗压下心中的悸动,笑道:“臣虽然久居江南,可这醉红尘千金难求,臣只偶尔喝过几次。”
冷月澜眉宇轻扬,又问道:“此酒与南岐国的迎客来相比如何?”
萧段闻言神色骤变,声音冷了下来:“亡国之酒,不喝也罢!”
冷月澜顿时想起当年赤泱国败亡的原因正是白锦在迎客来里下了毒,然后和潜入城中的将士里应外合占领皇宫,他不禁心中懊恼,原本明朗如月的双眸也黯淡了下来。
萧段见状,心头一紧,立刻解释道:“殿下,臣并非有意冒犯,臣只是……”
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起,萧段的心顿时急如火烧油煎。
冷月澜又为萧段倒了一杯酒,待酒满之时,他眼眸中的懊恼已渐渐消散,俊美的脸漾出一抹清淡如莲的笑,说道:“看来萧大人并不喜欢迎客来。”
顿了一下,他又再说道:“本王也不喜欢,那酒太烈了,本王三杯即醉,实在丢人。”
萧段听罢,紧张的情绪缓和下来,唇边忍不住勾出一抹笑痕,让那张原本便清俊的脸更显得神采灵逸。
一阵凉风袭来,山中暗香浮动。冷月澜迎风把盏,衣带翩跹,那绰约风姿如仙人下凡,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这杯本王敬萧大人,也预祝萧大人明天一切顺利。”
萧段连忙端起酒杯回敬,关切地道:“皇宫并非主战场,上林苑才是决战之地,殿下万事小心。”
两人仰头饮尽酒中美酒,冷月澜因为饮得急,一抹酒液从唇边溢出,沿着线条优美的脖子滑入衣领。萧段见状,立刻取出锦帕为他拭擦,他的手指在无意中掠过冷月澜的唇,指间微凉,触感软滑,那一刻,萧段的手指仿佛被灼到了。
两人俱是一震,但萧段却没有立刻避开,而是继续为冷月澜拭去脖子上的酒液,他的动作极轻柔,看着冷月澜的目光很专注,眼眸里仿佛倒映着整片星河,亮得灼人心目。
有一瞬间,冷月澜几乎以为他要吻下来,他放缓呼吸,心跳如鼓,但萧段却很快便收回锦帕,后退一步,笑道:“可以了。”
在萧段退后之时,一抹惆怅骤上冷月澜的心头,但他又觉得这才是萧段所为,心中有些自嘲,他尽量调整思绪,说道:“萧大人可是打算为本王抚琴?”
语毕,他把目光落在琴台上,眉目含笑。
萧段刚才差点失控,此时尚未完全平复心绪,他连忙避开目光,不敢再看冷月澜的笑颜,答道:“那日臣心绪不佳,让殿下见笑了。如今景色清幽,臣正好实现承诺,为殿下抚琴。”
冷月澜坐在石椅上,俊脸带着酒后的慵懒,说道:“本王洗耳恭听。”
“臣献丑了。”萧段说罢,端坐在琴台前,试拨了几下,突然表情一变,在瑶琴上拔捻搓抹,雅韵铿锵,在这寂寂山林间弥漫。
冷月澜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目光却注视着正在抚琴的萧段,此时的萧段依旧一身白衣,在月下璀璨如雪。以前冷月澜只以为萧段喜穿白衣,后来他注意到萧段的白衣和一般样式有些分别,在腰带、衣领和衣袖处皆绣有暗纹,知道萧段的身份之后,他派人查了一下,才知道萧段身上穿的是赤泱族的丧服。
那时候,他的心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和怜惜,到底要多深的恨和执念,才能让一个人终年身穿丧服?
时至今日,看着萧段月下抚琴,他的心疼仍未减退分毫。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人已经占据了他心里最重要的角落。这些年来,并非没有人关怀他,但那些关怀总是七分假三分真,即使表现得再真挚,也带着几分虚伪。
萧段与他们不同,即使萧段终年戴着面具,但那些关怀爱护却是真心的,而且不欲人知、不求回报。他不敢说萧段对他没有所求,但萧段对他付出的比所求的更多。
这个人用真切的关怀和守护一步步占领他那颗淡漠的心,让沉寂了二十三年的心渐渐沦陷。
烟山空翠,冷月澜把盏听琴,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渐渐有些困,竟伏在桌上睡着了。
曲罢,萧段转目望向冷月澜,发现他已入睡,立刻脱了外衣,小心翼翼地披在冷月澜身上。
萧段坐到冷月澜身旁自斟自饮,感受着喷在身上的浅浅呼吸。月华碎剪,轻洒在冷月澜酣睡的侧脸,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冷月澜那肌若晚雪的脸颊,目光专注,神色温柔。
也许是冷硬的石桌让冷月澜睡得不舒服,此时感受到熟悉而让他安心的气息,便往萧段的方向滑去,他在萧段的身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角度,然后沉沉睡去。
萧段伸出手环住冷月澜的肩膀,确定他熟睡后,才慢慢俯下头吻上他的唇,唇上传来的触感温软细腻,让他欲罢不能,他又细细亲了几下,这才移开唇,继续慢饮。
到了丑时,冷月澜从萧段怀中醒来,一抬头便对上萧段专注的目光,不禁心中一跳,他不迩声色地离开萧段的怀抱,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那瞬间冷下来的感觉让他们都有点失落,但决战在即,没时间让他们儿女情长,萧段轻声答道:“丑时了。”
冷月澜迅速站了起来,整理好衣衫,这才说道:“本王该去京营了。”
眼看着冷月澜转身要走,萧段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月澜!”
话落之后,他自己先怔住了,不管这个名字在他心中辗转了多少遍,但他对冷月澜一直执礼甚恭,从未试过直呼其名,这一句“月澜”道出了多少妄念,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
冷月澜停住脚步,转过脸来,唇畔带笑:“什么事?”
萧段回过神来,直视冷月澜的脸,关切地道:“要早些回来,我在宫里等您。”
冷月澜唇边的笑意更浓,轻声应道:“好。”
萧段本以为他会就此离去,但冷月澜沉吟片刻,又再说道:“萧段,以后别在我面前用敬语了。”
萧段只觉得有万道暖泉在他心中涤荡,暖暖的,甜甜的,让他窝心。他回以一笑,说道:“好。”
两人相视的目光如溪水般清澈,又带着无法掩饰的情愫,仿佛要用这一眼把时光留住。
少顷,冷月澜先收回目光:“那我先走了。”
“万事小心。”萧段不舍地说道,然后他看着冷月澜转身走远,看着那修长的身影渐渐在夜色中杳微。
人尚未走远,思念便已开始。萧段冷心冷情多年,初识情滋味,想不到竟如此来势汹汹。他慢慢回过神来,无奈地一笑:“萧段啊萧段,你这回是彻底裁了。”
然而此时,他却裁得心甘情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飞的《帝王业》系列(已结完),欢迎阅读~~~谢谢所有支持本文的朋友,祝亲们新年快乐~~~☆、臣下异谋
丑时末,正是万赖俱寂的时刻,只有负责巡夜的士兵来回走动。忽然有一阵铁蹄轰鸣声由远而近,仿佛整个军营都在那轰鸣声中颤动。
巡夜的士兵们见状,皆警戒地看着营门的方向,而整个军营也开始骚动。
少顷,一名身穿戎装的男子高举令牌,对守营门的士兵说道:“本王奉命来传旨,速开营门。”
守营门的士兵在摇曳的火光中看到了一张俊美绝伦的脸,这张脸整个京营无人不识,正是熙王冷月澜。
士兵们见状,迅速开了营门,并恭敬地行礼。
此时的冷月澜表情冷竣,周身缠绕着一阵肃杀之气,仿如索命修罗,他二话不说便向五军营主帐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的护卫队紧跟其后。
当冷月澜停在主帐前面时,五军营都督王泛丹早已得到消息候在帐前,恭敬地行礼:“臣王泛丹拜见殿下。”
冷月澜叫了一声免礼,这才下了马,走到王泛丹面前,朗声道:“本王奉命前来宣旨,请王大人立刻召集各将领前来主帐。”
“是,殿下!”王泛丹是冷筠的亲信,早已料到今日之事,虽然传言中“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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