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龙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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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不凡面露尴尬，道：“凌香主有所不知，此处人都言有恶龙出没于深潭，这王风如果落入深潭良久不上来，定是被那恶龙所食。”
凌刀面带怒色：“卓兄，难道区区一个传言就将你吓得不敢入水？”
卓不凡不敢再多言，只能硬着头皮下了深潭。这时凌刀隐隐听见一种振动之声，像是巨斧开山一样。卓不凡在水中听得更是真切，慌忙从水中露出头来，大叫道：“凌香主，恐怕因为我入水惹怒了恶龙，它要出来发威了。”
凌刀冷笑一声，道：“如果这里真得有恶龙，我凌刀倒要会会它，抽它的筋，你快快寻找。”
卓不凡压住恐惧的心情，在水里匆匆游看了一遍，爬上岸道：“凌香主，水里没有王风的尸体，看来真得是被恶龙吃了。”
凌刀没搭理卓不凡，从囊中掏出两只钢镖，投入飞瀑之中，侧耳细听之下，可以听到钢镖打在石壁上的声音，显然飞瀑之后没有人。卓不凡不禁道：“凌香主好内力，飞镖能透过这么凶猛的瀑布打在石壁之上仍叮然有声，在下佩服。”
凌刀知道王风没有在深潭之中，并且自己来时已绕过水潭一圈，没发现有人出水的痕迹，王风只能是顺着溪水而下。于是同秦雪和卓不凡离开。三人刚走出不远，凌刀仿佛听见有巨力拍打着石壁，这种声虽然夹杂在飞瀑轰轰落水的声音之中，仍被凌刀听到，他仔细辨认发出声音的方向就在水潭附近。
等三人再回来时，这种声音却又听不到了。而卓不凡根本没听到山洞中巨蟒打击石壁的声音，只是跟着凌刀奔来跑去，十分奇怪地问道：“凌香主，你可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凌刀又静心听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心中却暗想：难道真得是我听错了，如果是真有这种声音的话，是谁在哪儿发出了呢，难道真得有恶龙出没？
凌刀等人一山谷中遍寻王风不到，只能悻悻离开。他们都纳闷不已，如果王风从这四大高手面前逃走令他们难堪的话，他们连敌人是怎么样离开，离开后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就更令人郁闷了。
王风怕凌刀等人发现他，一直不敢出来，见四人走后，才放下心来。回头望去，那位神秘老人仍在打坐，对王风的到来无动于衷。
这时天已经黑了，王风向外看了看道：“前辈，在下确系困境，想在此处打扰一晚，您既然不出声，在下就当你默认了。”老人仍是不言不语。
洞外月明如镜，通过洞口在洞内撒满了清辉。王风静静地躺在地上想着这一天的经历，在如此静谧的夜晚，他听着洞外轻轻的风声，以及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竟然听不到来自红面老人的任何动静。王风屏住呼吸侧耳去听，良久仍然听不到老人的喘息之声。
难道这老人是死人？王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白天他看得清清楚楚，老人满面红光，脸上的褶皱也清清楚楚，绝不会是死人，难道是一个假人？
王风趁着月光再次仔细看过去，老人仍是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王风用手轻触老人，发觉着手处硬如铁石。王风叩击老人，如叩金石叮然有声，这果然是一个假人，只是不知有什么材料制作，如此逼真。
王风紧张了一天，现在松弛下来，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王风再去看老人，仍是活灵活现，只是近前看去，可见身上布满了灰尘。在老人的前面，有一个木盒，木盒上写着“赠有缘者得之”。
王风没有打开，他只是一时逃生误入此处，不敢称什么有缘者。在山洞内还有碗、筷、火石等日常用品，只是想来巨蟒曾经出入此地，将东西触动的乱七八糟，王风只找到一根筷子和一只破碗。王风从小洞中爬到底部山洞，舀了水喝。
王风在三天后确信没有仰天教之人在附近后，取了些巨蟒肉烧着吃了，竟然味道十分鲜美，还有着一股特殊的香气。
王风惟恐仰天教已在外布了天罗地网，一时也不敢出去，每日坐在山洞内凭空眺望，感受这难得的平静。王风在无聊之下，拿起老人面前的小木盒，向老人道：“不知在下是不是您老所说的有缘之人，如果不是还请前辈原谅。”
王风将木盒打开，里面有两本绢书。由于纸张不易保存，有些珍贵的书信和记录就写在绢布上。王风取过一本略微一翻，才知是写者的自述：“余曾铁衣……”
曾铁衣？王风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有人对他提起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王风摇摇头，接看下去：“余曾铁衣祖传行医，多年来治人无数，被人称为‘神医’。‘洛河大侠’风乘舟之妻十月怀胎难产，我因未能及时赶到，其病情延误而毙命。风乘舟言是我为不真心医治，多次找我寻仇，我被迫背井离乡，一路坎坷，后终被风乘舟寻到，此贼竟然留我性命、杀我父母妻儿，言让我也尝到失去亲人之痛苦。”
王风看到这里不禁暗叹，不知这风乘舟是何人，竟然如此凶残，曾铁衣并非有心之失，怎能将自己的丧亲之痛无端加到他人身上，更是将曾铁衣的妻儿杀死。
“我平生救死护伤、医人无数，临了却搭进自己妻儿的性命，苍天何等不公！余乃弃医从武，发誓一定要找风乘舟报仇。为报大仇，我练习本门最为诡异、危险的武功：‘惊龙诀’”
王风登时嘴巴张得大大的，他终于想起来，何时听到的“曾铁衣”这个名字。是王彦在介绍“惊龙诀”时，说大刀门除“无上刀尊”外，只有一人突破了“惊龙诀”第四重，这个人就是曾铁衣。
努力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激动，王风接着看下去。
“在同样练‘惊龙诀’的师叔指导下，我的‘惊龙诀’在两年内就突破了第三重。但在我看到第四重功法时，我才气愤的知道，‘惊龙诀’就是一场骗局。”
看到这里，王风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第四重要求有两个条件，一是‘惊龙诀’巩固了第三重，但第二个条件让我不知是大哭还是大骂，竟然是全身各大经脉全部贯通全都打通。要是浑身经脉贯通，我已经是天下第一高手了，还练什么‘惊龙诀’？”
王风也呆住了，正如曾铁衣所说，突破第四重的条件太苛刻了。所以这么多年来，只有三人练成了第四重，“无上刀尊”自不必说，武圣也是轻易突破第四重，那么，曾铁衣呢，难道他也先打通了全身的经脉？
“我尝听闻有人曾练增强内功之丹，食之则功力大进，可强行打通经脉，于是到处寻方问药，也曾炼了一些丹药，但大凡对身体大有助的，都会有很强的毒性，借助毒性来激发人体的潜能。我所炼之丹药虽然对增长功力有所帮助，但毒性过烈，食之得不偿失。”




3。4　曾铁衣的故事

王风暗想：此话很有道理，只是自己经脉之伤不知有没有轻一点的毒药能医好。只是短短几言，已令王风感觉陷入曾铁衣的故事之中，而下面的记录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听人云，天魔山中人迹罕至，奇物甚多，于是前往天魔山寻找。在一名为聚龙峰的草地上，我发现有异常现象。当时正值春季，聚龙峰地势高寒，虽然处处绿草红花，但大多草只有几指高。在浅草之中我发现一条枯草线，在脚下延伸。我低头看去，枯草比正在生长的绿草要高许多，叶子一碰即碎但又保存完好，绝非去年遗留，更像是此草提前生长，又在几日内迅速枯黄。我仔细看草只是和附近无异的一般品种，不由心中惊奇，不知这春季之时为何会形成这一条枯草线。
我沿着枯草向前走，看到前面有一团红影，我隐在树上，眼前的情景令我惊讶地不知所措。一只浑身赤红、头顶有两块突出的蟒蛇，正在前面游动。所经之处，身下的小草突然疯长起来，由数指高迅速生长成近尺，等红蟒走过，又迅速变黄、干枯。小草需要一年时间才能的生长过程在一刹间完成。
我见到眼前惊异的景相，不敢再动，看着红蟒伴随着草长草枯而去。我后来猜想，定是这红蟒身体有种特殊的物质，可以一瞬间激发其它生命的潜力，让小草以超常规的生长，片刻间长成，红蟒又迅速吸收了小草的生命力，致使它迅速干枯。
这只红蟒一定是只神物。但当时我已被蒙了心智，一心只想练成‘惊龙诀‘第四重。而这可以迅速激发潜能的红蟒身上一定有我所需要的提高武功的药物。
不过我看着地上的枯草线，不敢盲目上前。最后到当地山寨中，要找帮手来捕捉这只头上生角的红蟒，但寨民一听说红蟒，都战战兢兢。有人道：这红蟒是上天下来的死亡之神，谁碰到它都要送命，它也曾毁坏庄稼，触死耕牛。去捉它的人都死掉了。
我在山寨中曾治好过多人的病，被当地人称为医神下凡。我以替寨民除害的名义，又掏出了大把的银子，最后召集了二十六名壮年，都带了刀枪、抹了雄黄，去天魔山捉蟒。
两天后，我们在天魔山找到了红蟒，它正盘在一块比其它地方要茂盛得多的草地上，我们小心翼翼地围绕它撒了一圈雄黄。红蟒缓缓从草出伸出长角的头，蛇信嗤嗤直响。寨民中有一称为小六的，他的耕牛曾碰过红蟒而亡，对红蟒最为仇恨，最先冲上去向红蟒打了一棍。但他没有打到，反而被红蟒碰到了小腿。
大家都知道红蟒就是死神的传闻，都不禁后退两步。小六当时并没有死，而是突然变得高大、强壮起来，甚至快速增长的肌肉将衣服胀破，平时羸弱的小六一瞬间变得看起来强壮无比。
我冷眼观瞧，看出他的神智也变得狂躁。小六竟然上前一把抓住了红蟒，就在他手接触红蟒的一刹那，小六的身体就像被气吹起来一样，变得比刚才更加威猛，衣服被强壮的身体撑裂，凛凛如天神一般。
众人一见小六碰到了红蟒不仅没事，反而变得如金刚附身一般，于是都冲了上去。我知道事情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小六变得雄壮，只是被红蟒暂时透支了身体的所有力量。于是只站在圈外观看动静。现在想起当时所为实是羞愧。
红蟒力气极大，有时挣扎中甩动尾巴能将石头打碎。但众人一旦接触红蟒，都变得强壮有力，并且完全变得狂乱起来，受伤流血也不后退。我见到红蟒在众人手中翻滚，被刀劈棍打，被摔被踩，不多时已是遍体鳞伤。
时间不长，那几名寨民渐渐变得无力起来，他们的动作变得呆滞、身体变得萎缩。而红蟒散在地上的身子或以看出正在回复生机。我知道，它一定正在吸取这几个寨民的生机和力量。在这时我猛然上前，向红蟒头连斩几剑，把红蟒头砍了下来，然后又用剑拨到一边。
我不知这是只蟒还是一只有灵性的龙，或者它正在由蟒向龙转化。它的身子竟然跟着爬过去，红蟒首和身子接在一起，它身边的草又开始疯长、干枯，而且仿佛它每接触一下寨民就恢复一下元气，不但红蟒身子与头接触部位停止了流血，甚至它已经流出的血竟然向它身体方向流动。
我在震惊之中，用剑再次斩断红蟒首与身体的联系。一旦两者分开，红蟒的身体扑扑腾腾地扭动，但身下的草停止了生长、枯黄的过程。红蟒的头虽然被割断，但仍在向着我一张一合，我将它拨得远远的，抱起一块大石将蛇头死死压在下面。
这时众寨民面色灰暗，都摔倒在地死去，他们余生的力量都在和红蟒搏斗时散尽。现场散落着寨民的尸体，只有我一个人用卑鄙的方法活了下来。红蟒的身子扭动了半晌也安静下来。我一直不敢过去，直到临近夜晚，才用一根木棍去拨动红蟒的身子，确认它真得已死，再也没有能力吸引其他生命的生机。
我在红蟒的体内，找到一颗珠子，想来就是红蟒的内丹。这只红蟒不知修炼了多少年，在接近化龙的时候被杀死。我当时一心只想着炼得丹药、习得神功，以报深仇，丝毫没有对它感到惋惜。
我取红蟒的内丹后，一时高兴万分，但又怕仇家寻仇，来到此处三溪洞隐藏。我用红蟒内丹炼得‘神龙丹’九颗，但我深知红蟒虽然是神物，能激发人体的潜能，但它药性太烈，也有可能致人于死地。万一我中毒身亡，父母妻儿之仇如何能报？深思之后，我将一粒丹药化开，分三次喂给在所养的一种名为‘七寸金’的小蛇。
我在数年前曾在取药时发现三溪瀑此洞，认为非常隐秘，于是将此洞作为我练功之所。我从天魔山回三溪洞的途中观察小蛇的动静。“七寸金”被喂药之后，未显出任何不妥之处，并且身体增长极快，从天魔山到三溪洞的三个月时间，它数次蜕皮，已然长得很大，并且力大惊人。
我又喂了它两粒药，‘七寸金’除了长得快、力量大之外，一直没有什么异样，我所担心的药性中毒而死之事一直未发生。我这才坦然服药，并且又心切之下，一次性吞服了两粒‘神龙丹’。我服药之后，只觉腹中如同火烧、酷热难当。但再修习内功，竟然一日千里。
最后我终于练成了‘惊龙诀‘第四重’，报仇之事也如愿以偿。但我练功终究是旁门左道，根基并不稳，并且‘神龙丹’药力如此之强，必然有严重的副作用。一年之后，药力的副反作用发作，全身经脉崩溃，并且感觉身体逐渐发僵，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后来双腿逐渐僵直不能动，颜色通红，拍之隐约有金属之声，想必是药内太猛，我很快也会成为一个被药所降的药人。
‘七寸金’竟然已长成一条小蟒，想来红蟒也属蛇类，‘七寸金’抵抗药性的能力比人更强，又或者药力与它合为一体，他日它也会长成一条如红蟒般的神蛇。
我面临大限，把‘惊龙诀’从大刀门中取出，本想销毁，但思虑再三，又觉功法前人所创，又岂能轻易毁与我手。于是放在此盒中，并放入丹药四粒，待有缘人来取。
希望得此木盒之人将我尸体焚化，曾某不胜感激。但不可将我尸身埋葬或投入水中，以免被它物所食，产生意外。”
王风看见曾铁衣的自述，不仅颇多感慨，没想到眼前这尊不能动的雕像竟然是真人，而刚才自己之所以能力斩巨蟒，也许是蛇信受伤后溅入口中的那几滴血激发了自己的力量，而刚才所用其貌不扬的黑色刀就是“惊龙刀”了。而巨蟒叫“七寸金”，想来是七寸之处皮如金属，怪不得自己的匕首竟然割之不动。
再看书的最后，又着重强调的几个大字：“但劝来人，莫练惊龙诀。”王风苦笑道：“曾前辈，不是王风不听您的劝告，而是身不由己。”
第二本书是就是王风朝思暮想的“惊龙诀”，王风有些激动的把书打开，扉页上用红笔写着八个大字：“一练此功、九死一生”。这八个字并非虚言，其实九死也未必一生，从“无上刀尊”开始到现在，至少也有数十人修炼“惊龙诀”，但恐怕除“武圣”江重楼外，全部死于“惊龙诀”的反噬。
掀开书籍，前三重与龙刀门所记并无不同，王风把注意力放在第四重的功夫上。
第四重的原理很简单。“惊龙诀”的前三重，惊龙真气仅在少阳、太阳等少数经脉中运行。就拿王风来讲，体内有两种真气，一种是与一般武林人物一样，通过大、小周天的运行而产生的普通真气，令一种就是惊龙真气。“惊龙诀”的第四重，就是要把惊龙真气的运行由局部扩充到全身各大脉络，从此后，体内仅有惊龙真气。并且，由于惊龙真气的霸道特性，必须完成全身主要经脉的大循环，也就是如曾铁衣所说，修炼第四重首先要把全身主要经脉打通。
把全身主要经脉打通，说来容易，但想做到难上加难。古往今来，能做到这一步的无不是站在武林之巅、留下无数故事的传奇人物。
王风终于明白王彦所说的大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