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龙诀-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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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女杰，在这次抗金战中，不幸在去山阳的途中遭到金军围攻，被“黄金大箭”偷袭而死，终年三十三岁。




3。15　深陷重围

骤闻此消息，韩世忠大叫一声昏倒在地。等醒来后，韩世忠以手击案，痛哭流涕：“红玉，你我终日征战，屡冒奇险，不想你这么早离我而去。”
这时有人来报：“神刀将军”擅自离营，直奔山阳去了。
韩世忠当然知道王风所为何事，叹口气道，随他去吧。

山阳城不大，但战略位置极为重要，是宋军相互联系、粮草供应必行之路，所以城墙修的及其坚固，有护城河围城，要想进入城内，必须走吊桥。并且这里有重兵把守，守将正是王风的老熟人：曹飞龙。曹飞龙虽然草莽出身，但当过天云寨的寨主，对防守之策还是颇有心得。金兵数次来犯，都被击退。
王风、曹飞龙两人凑在一起，不由有些感慨，自从来到韩世忠处，两人曾经千里奔袭，打下定州的城门，也曾死守定州城，都是命悬一线，但都大获成功。那么，这一次呢？
山阳城下，转过一队金兵，不过显然知道山阳城高水深，就站在原地破口大骂，引宋军出城。
曹飞龙笑笑：“这都是金军的小计俩，不用理他。”
王风朝下望去，道：“我看曹大哥怎么越打越小心，城下的金兵并不多，我军出击，未必不能击败敌军。”
“大帅命我守山阳，胜一场于事无补，败一次则万劫不复。”曹飞龙不以为然。
“可是，你可知，韩夫人就是死在山阳附近？”王风道。
“什么？韩夫人死了，在山阳附近？”曹飞龙惊道。
王风把梁红玉中伏，被“黄金大箭”偷袭致死的事情说给曹飞龙，然后道：“我到山阳，就是要找到‘黄金大箭’，为韩夫人报仇。”
城下的金兵骂的累了，甚至有人做到了地上。这时，王风突然看到金兵中有略微的黄光一闪。仔细看去，散漫的军队中有一人站得笔直，一直没有动过。脸色发黄，看不清五官，背后背着一个长包裹。
王风的心不由自主的急跳了两下，他可以断定，此人就是“黄金大箭”。王风甚至有种从城墙跳下去的冲动，但他知道，自己第一次能独闯敌营，重伤“黄金大箭”，主要是因为“黄金大箭”对自己的不了解。两人的第二次碰面充分证明，“黄金大箭”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他有全身而退的能力，当然这是在王风独入敌军的情况下。
“快，集合山阳兵丁出城迎敌，‘黄金大箭’就隐藏在敌军里面。”王风急道。

金兵正有气无力的骂着，山阳城的吊桥突然放下，宋兵呐喊着冲了出来。为首者，骑红马，手擎青龙偃月刀，正是王风。金军措手不及，慌忙迎敌。
王风双眼中，不顾其他，只有“黄金大箭”。这时，他看见“黄金大箭”动了，从身边的马上摘下黄金弓，搭上黄金箭。王风已然冲到敌军阵中，大刀一横，用刀背把一名金兵挑向“黄金大箭”，接着是第二名、第三名，只见好几名金兵突然飞起，扎手扎脚的扑向“黄金大箭”。
“黄金大箭”拉开巨弓，双手稳如磐石，目光望着王风，丝毫没有受半空中士兵的影响。
一名士兵哇哇怪叫着飞向“黄金大箭”，突然“嘭”的一声，胸口破了一个大洞，一只硕大的黄金箭穿胸而过，在空中划过一丝残影，飞向“飞电”的马头。
就在“黄金大箭”开弓的一刹那，王风判断出黄金箭的目标。单手向“飞电”颈间一压，疾喝一声：“卧。”
“飞电”与王风心有灵犀，四蹄一软，趴倒在地上。黄金箭贴着“飞电”的头皮飞过，撞在惊龙刀的刀身上。这一箭力气是如此的大，王风竟然被撞得从马上横飞了出去。
王风脚尖点地，手持惊龙刀杀入人群，挡者披靡，在金兵中划了一条直线，直奔“黄金大箭”。
这时有人一声口哨，金兵扭头就跑。这些天，金兵经常到城门骂阵，守军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见金兵不敌，随后就追。
王风跨着“飞电”，对他人不管不问，认准了“黄金大箭”就追。“黄金大箭”知道王风马快，不敢冲出军队，躲在金军中连向王风射了几箭，都被王风格开。
“黄金大箭”擅长偷袭，因为在敌人不防备下，箭作为长距离的暗器，速度最快，而“黄金大箭”射出的黄金箭更是让人来不及反应。现在“黄金大箭”与王风面对面，已经失去了偷袭的作用，更重要的是，“黄金大箭”不可能每支箭都有刚才射向“飞电”那一箭的威力。黄金箭不仅仅靠弓的弹力，更要靠“黄金大箭”本身的内力。发箭准备时间长，箭的威力就大。像现在这样骑在马上仓促发箭，黄金箭的威力当然大受影响。
虽然仓促而发，箭的威力也远胜普通箭支，令“飞电”的速度提不起来。
“黄金大箭”见根本伤不到王风，立即转移目标，改成普通箭支射向追来的宋军。面对普通军士，“黄金大箭”基本可以做到一箭一命。
王风追向“黄金大箭”时，金兵向疯了一样堵截，一路之上死在王风刀下已过百人，但金兵没有一个后退，一股誓死截住王风的架势。但即使是群羊也挡不住猛虎，王风距离“黄金大箭”越来越近。
这时，曹飞龙上前道：“王风，我们不能再追了，谨防有诈。”正说话间，一支箭飞来正扎在曹飞龙胯下马脖子上，战马一声痛嘶，滑到在地。曹飞龙被摔得飞了出去。人还在半空，金光一闪，一只黄金箭飞向曹飞龙，血光崩现，黄金箭竟然把曹飞龙定在地上。
王风大叫一声，舞大刀冲向“黄金大箭”，“黄金大箭”手捂胸口，战马冲出军队，拼命逃奔。
就在刚才“黄金大箭”射出黄金箭时，王风向他打出三根透骨钉。黄金箭耗尽了“黄金大箭”身上的内力，由于旧力已去、新力未生，“黄金大箭”没能躲过王风的透骨钉，三根透骨钉练成一线，透骨钉中附有惊龙真气，第一根就钉入他的胸甲，第二根生生把第一根钉撞进他的前胸。现在“黄金大箭”的肋骨上至少插着两根钉子，让他难以呼吸。
金军死命的挡住王风的道路，简直就是凑上脑袋让他杀。王风杀红了眼，他眼中只有“黄金大箭”，丝毫没有嗅出危险的味道。
王风终于冲出了敌军，“黄金大箭”就在眼前。
这时，周围蹄声阵阵，无数金兵好像从地下突然冒出来。
王风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仍是对“黄金大箭”紧追不舍。
随着大队的金兵的前进，王风距离“黄金大箭”只有一箭之地时，“黄金大箭”已经要到达金军大队中。
“黄金大箭”冲入自己的大部队时，终于舒了一口气，死里逃生令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突然后背一痛，“黄金大箭”低头看时，一只黑色的刀尖从前胸露出。微笑还在脸上，“黄金大箭”的意识开始模糊，“扑通”一声摔落在马下。
王风眼见追不到“黄金大箭”，情急之下，拔出惊龙刀，运足真气抛了出去。惊龙刀在空中飞了一箭之地后，把“黄金大箭”扎了个对穿。
纵然王风武功盖世，但面对千军万马的冲击，也难以幸免。王风见到“黄金大箭”已死，立即拨马离开。这时金军几乎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为首者正是大将军粘罕，他与王风之间只有大约一丈的距离。
王风对粘罕的咆哮声充耳不闻，只是打马狂奔。“黄金大箭”已死，眼下最主要的任务是尽快赶回并保住山阳城。

曹飞龙被众兵丁救起来，黄金箭刺穿了他的小腹，如果救治得当，伤势不会致命，但他恐怕没有治伤的时间了。
金军从前、左、右三方向宋军围过来，宋军如果不能在敌军形成包围圈之前冲出去，将全军覆没。
这是金军一次又预谋的行动，宋军把“黄金大箭”当成眼中钉、肉中刺，金军何尝不是把王风当成必杀之人，并且山阳守军被消灭，山阳城也会被敌人一举攻下。
金军铁甲如同一股巨浪奔涌而来，巨浪的前面一骑红点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下，但又顽强的奔跑着，逐渐拉开与巨浪的距离。
曹飞龙用力嘶喊者：“王风，快回城，无论如何，要守住山阳。”
在这万马奔腾的声音中，曹飞龙的喊声是如此的微不可闻。但王风还是听到了，“飞电”在战场中划出了一道红线，直奔曹飞龙而来。
不管曹飞龙的叫声，王风一把提起曹飞龙放在身前，纵马狂奔。
宋兵大多是步兵，根本就不可能逃脱，瞬间就被金军的铁流吞噬，甚至根本影响不到金军前行的速度。整个宋军部队只有包括王风在内的数十骑仍在逃亡中。
“飞电”已是浑身汗水，但由于驮着两个人，速度明显的受到影响。王风死死盯住正前方，金军的两侧翼正逐渐合拢。一旦形成包围，王风武功在高，也未必能逃出生天。
这时，曹飞龙倒笑了：“兄弟，自从我加入宋军，就一直背着投靠‘天云寨’凶手的包袱，今天该解脱了。如果你能逃出去，就把我的尸骨埋在‘天云寨’。李大哥、‘天云寨’的兄弟们，俺老曹想你们了。”说完，猛然一推王风，从马上摔了下去。
王风悲痛地嘶叫道：“曹大哥。”
“哈哈，你终于肯叫俺大哥了。兄弟，山阳城全靠你了。”曹飞龙站起来，手提双锤，不顾从小腹中流下的肠子、鲜血，向前边走边大叫道：“金国的兔崽子们，你曹大爷来了。”
后面传来曹飞龙的怒吼和一阵马匹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又被金军的马蹄声淹没了。
王风眼角裂开，两行鲜血从眼角流了下来。禁不住大吼一声，把所有的悲痛全含在这一声嘶吼之中。
在金兵合围的一刹那，“飞电”一跃而出，冲出了敌军的包围圈。




3。16　　一夫当关、万军莫入

宋兵出城两千人，仅逃出王风一个，其余全倒在金军铁骑之下。
山阳城内，宋军见烟尘滚滚，数不尽的金兵旌旗向山阳而来。而山阳城主将和战士未归，不由心惊胆战。
这时有人用手指着城下叫道：“看，那是‘神刀将军’！”
“神刀将军”王风，是宋军中突然崛起的英雄，是战无不胜的代表，宋军登时觉得有了主心骨，高声道：“快放吊桥，让‘神刀将军’入城。”
王风一骑突前，后面追赶着千军万马，到达山阳城。
吊桥吱呀呀的放下，还未到岸，“飞电”长嘶一声腾空而起，飞跃进城，城墙之上宋军一阵欢呼。

粘罕大喝一声，漫天的箭云从金军中升起，洒落向山阳。
正在升起的吊桥，吱呀一声停下，一侧的吊绳竟然被箭射断，刚停了一下，另一侧的吊绳也同时被十数支箭射中，吊桥“通”的一声落下。金军大喊着奔向仍未来及关闭的山阳城门。
王风掉转马头，从城门中冲出，大喝一声，一刀将一名几乎上了吊桥的金兵砍为两段。紧接着青龙偃月刀寒光剧闪，“扑通”连声，数名金兵倒地。
近处的金兵立即停下，后面的人不知怎么回事，仍叫嚷着向前跑。
宋兵见主将在外，不敢关城门。
黑洞洞的城门大开，城门与金兵之间，只有王风一人一马。
“神刀将军”虽然威名赫赫，但终究是一人。金兵发一声喊，蜂拥而上。王风怫然不惧，展开青龙偃月刀相迎。一时间，“叮叮”兵刃相交声、惨叫声、马嘶声，从吊桥上传来出去。
金兵虽多，但吊桥只有那么宽，一次只能通过并排的三匹马，时间不长，王风面前就躺满了敌人的尸体，后面有人把死者的遗体拖走，但不一会儿就又是一层。
金兵蜂拥在吊桥前，眼看着大开的城门，但就是不过去。
从山阳城头看去，无数的金兵围拢，个个着盔甲、骑怒马，大声呼和，给人一种无比的威慑感。吊桥之上王风单人独马，青龙偃月刀舞成一个光团，竟然阻挡上万金兵不得寸近。
护城河的水被鲜血染红，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王风感觉内力快速的消耗着，舞动大刀，也不知已经杀了多少金兵，至少有五员战将死在王风刀下，他们同时也在王风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身前的敌兵尸体摞的老高，金兵不再拖走死者的遗体，就踏着尸体冲过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王风感觉自己就要虚脱，高强度、毫无间隙的厮杀已经令王风筋疲力尽、几近虚脱。
这时，从山阳城内冲出一队宋兵，视死如归的呐喊着冲了出来。
以刀拄地，王风感觉自己身上已经被血水、汗水湿透，浑身的经脉在跳动着，带来一阵阵刺痛。王风知道，自己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
王风轻轻调息内气，气力缓缓恢复着。
宋军的百人队虽然勇敢，但面对百倍于自己的敌人，人数逐渐减少，最终被金军消灭。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就是王风的最后一天。
不过王风心中非常平静，这样的死显然比曾铁衣要有意义的多。拍拍已经快站立不住的“飞电”，王风翻身下马，手擎青龙偃月刀站在吊桥之上。
粘罕再也忍耐不住，喝住众将的阻拦，拍马上前。他知道，金兵这么大的动静，肯定瞒不过宋军的耳目，宋朝的援军很快就会到了，如果在宋军来临之前还不能拿下山阳，今天的下场将和定州攻防战如出一辙。
“王风，你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我粘罕佩服。不过，你屡次坏我大计，今天只有取你性命。”粘罕说完，大喝一声，举狼牙棒当头砸下。
王风不敢硬接，往旁边一闪，大刀削向粘罕的马腿。粘罕狼牙棒在空中竟然一个变相，挡住大刀。两兵器相撞，王风只觉大刀就像看到一道石墙上，被反震之力真的一个趔趄，向后就到。
粘罕大喜，王风果然已是强弓之末，名震诸军的大刀已然没有力气。
不过王风没有倒下，以脚后跟为轴，身体一转，大刀划过一道圆弧，砍向粘罕。粘罕大惊之下再用狼牙棒去挡，大刀向下一翻，一刀将战马的前腿砍断。
王风在几乎脱力之下，一刀三变，引动了内伤，嗓子发咸，一缕鲜血从嘴角流出。
粘罕翻身下马，面对王风，道：“你已经不行了，如今宋朝昏君无道，何不投靠金朝，我保你大将军之位。”
王风嘿嘿一笑，回答粘罕的是当头一刀。
粘罕叹一口气，举起狼牙棒向外猛磕，想把王风的大刀磕飞。
大刀果然应手而飞，不过粘罕却一怔，他感觉到那一刀看似勇猛，其实毫无力量。
王风根本就没抓住大刀，他在向下劈的时候就已经松开，右手抽出一把匕首直刺向粘罕的咽喉。
粘罕反应过来，松开狼牙棒，一拳后发先至打在王风的前胸。匕首距离粘罕还有半尺的距离，王风被一拳打飞。这时，王风积聚在体内的惊龙真气毫无保留的突然迸发，匕首脱手而出，带着一股灼人的气浪，扎进粘罕的咽喉。
粘罕双手捂住喉咙，以一股不相信眼前事实的眼神望着王风，向后仰去。
王风看着粘罕倒地，张口吐出一大口血，在体力已尽的情况下，粘罕的一拳令他肋骨齐断，如果不是自己曾服过曾铁衣丹药的情况下，刚才那一拳足以要了自己的命。
在众人注视之下，王风挣扎着站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捡起掉落在身边的青龙偃月刀的刀柄，刀头仍拖在吊桥之上。
看着仍伫立在桥头的王风，前面的金兵不由后退了好几步。他们心中在问，面前的这个浑身是血的怪物，他还是人吗？
山阳城内冲出大批的宋兵和百姓，即使是平常最胆小的人，也不惧站在战场的最前方。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韩世忠亲率援兵而来。
这一仗结束了，山阳保住了，这是昏迷前王风最后的想法。

王风这一次昏迷了足足十天，在昏迷中，王风梦见自己翻过了蜿蜒群山、跨过了滚滚长江、穿过了茫茫人海，回到了龙刀门，回到了天云寨，回到了江州桃花山，那里有他的恩师、朋友、兄弟、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