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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狱那头等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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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警察带着万穗儿走进治安值班室,把包裹放在桌子上,对另一个警察说:“这个女孩在车厢里捡到了一个包裹,你登下记吧。”然后就出去继续巡逻了。

登记的警察满脸青春痘,长的很难看。他询问了一些问题,包括万穗儿的姓名,年龄,学校等等,一一做了记录,然后审视了一下那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又把鼻子凑上去嗅了嗅,最后还趴在上面听了听…

万穗儿瞪大双眼,紧张到了极点。

包裹系得很结实,这个警察费了很大劲儿才把它解开,露出了一个木质骨灰盒,上面镶嵌着一张照片,正是刚才坐在万穗儿身旁的那个寸头男子!

他抱着自己的骨灰盒!

警察把骨灰盒轻轻打开,里面是空的,飘出一股新鲜的木头香味。

寿光路是郊区了,人很少,树很多,封闭的环城公路两旁更多是一些企业大楼。车辆在闹市区被憋坏了,永远只能看到前面的车屁股,现在它们终于看到了通畅的大路,每一辆都像嗑了药似的狂奔。

万穗儿一路张望一路打听,终于在一个幽雅的地方看到了“寿光路234号”——那是一座寺庙,庙不大,青瓦红墙,写着几个黄色大字:南无阿弥陀佛。四周打扫得干干净净,花红草绿。

万穗儿怀疑这里就是那家工厂,只是伪装成了寺庙而已。她在庙门外转悠了一阵子,一个小和尚走出来,万穗儿赶紧走过去,问道:“小师父,我跟你打听一下,这附近有光盘厂吗?”

小和尚摇摇头,操着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说:“不知道。”

万穗儿朝庙里溜了一眼,看到了一尊披着红斗篷的金佛,还有一只青烟缭绕的香炉,没发现什么可疑之物。

看来,名片撒了谎,所谓帝夏光盘厂说不定真的在地下。

万穗儿回家了。

在路上,她接到了徐佑佑的电话,徐佑佑问她:“万穗儿,你在哪儿?”

万穗儿说:“嘿嘿,我在追查那张地狱光盘的来源。”

徐佑佑说:“孤掌难鸣,你能行吗!”

万穗儿说:“如果你把你老爸的警服偷出来借给我穿上,我绝对查个水落石出!”

徐佑佑说:“别信口雌黄了。”

万穗儿说:“对了,你跟高玄摊牌了吗?”

徐佑佑说:“是的,他父亲就是那个捡破烂的。”

万穗儿说:“怎么样怎么样,赶紧请我吃麦当劳吧!”

徐佑佑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对那些漠不关心。”

万穗儿说:“你还要继续跟他交往?脑袋进水了!”

徐佑佑说:“他跟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扼要。”

万穗儿说:“主要问题是他虚伪!”

徐佑佑说:“他并不虚伪。从他跟他父亲那种长年累月、绝不妥协的对抗中,我倒感觉到了一种更加异性相吸的男人味。并且,我有一种入木三分的预感,只有他能够帮我,帮我们!”

万穗儿说:“哥们儿,你太幼稚了,能成熟点吗!…得,我也不当恶人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等你俩结婚的时候,我给你送一袋垃圾去。”

徐佑佑一下就不说话了。

万穗儿觉得这句玩笑有点过分,赶紧说:“逗你玩呢!你找我什么事?”

徐佑佑这才说:“最近我发现了一个推陈出新的情况…”

万穗儿说:“什么情况?”

徐佑佑说:“有两个怪兮兮的人,一个穿着白衣服,一个穿着黑衣服,他们在我家小区里若有若无…”

万穗儿一惊,那两个人在徐佑佑家小区出现了!她说:“若有若无是什么话!你到底看清楚没有!”

徐佑佑说:“我好像看见了,可是往往在我一回头的时候,他们又下落不明了!”

万穗儿说:“你赶紧告诉你老爸,逮捕他们!”

徐佑佑说:“我老爸又不是伪警察局长!他有什么权利乱抓人啊!”

万穗儿说:“我告诉你,佑佑,我也见过那两个人,我怀疑那张地狱光盘就是他们传播出来的。而且,我还跟踪过他们,这两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太诡秘了,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人…”

徐佑佑说:“万穗儿,你能来我家一趟吗?爸爸在加班,妈妈也在加班,我一个人在家惶恐不安…”

万穗儿说:“别再给我灌成语了,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这时候天刚擦黑。

徐佑佑打开门,见到了万穗儿,好像一下就踏实了。

万穗儿说:“下次,你得给我付工资了,朗玛给豹五年薪一百万,你至少给我日薪五块钱吧!”

徐佑佑笑了:“像你这样一个行侠仗义之人,要是真的知道要报酬了,那也算进步了。”

进了屋,万穗儿说:“你怎么不叫你家高玄来呢?”

徐佑佑说:“爸爸对我和高玄的交往浑然不知,要是他回来看到了高玄,不揍他才怪!”下。载美少女!

万穗儿换了拖鞋,四下看了看,说:“你家挺简朴的呀。”

徐佑佑说:“爸爸妈妈每天马不停蹄,根本抽不出时间布置这个家。他们是两个不注重生活品质的人。”

前面说了,徐佑佑的卧室在复式楼的楼上,小小的,十分整洁,到处都软乎乎香喷喷的。相比之下,万穗儿的卧室就像杂货铺。

万穗儿刚刚坐下,楼下就传来门铃的声音。

徐佑佑朝楼下看了看,一下有点紧张。

万穗儿说:“不是你家里人回来了吧?”

徐佑佑小声说:“你陪我下去看看!”

下楼时,徐佑佑蹑手蹑足,万穗儿的脚步却“啪啪”山响。徐佑佑回过头,把食指竖在嘴巴前,示意她小点声。

楼下只亮着一盏米黄色的壁灯,幽幽暗暗。两个人刚刚走下来,门铃就不响了。徐佑佑走到门口,从猫眼朝外看了看,对万穗儿说:“刚才你亲耳所闻吧?”

万穗儿说:“什么?”

徐佑佑说:“门铃。”

万穗儿说:“是啊!”

徐佑佑说:“没人,外面没人!这就叫若有若无!”

万穗儿走过去,也趴在猫眼上看了看,说:“肯定是按错了,不要太敏感,你这样我也害怕了。”

两个人没有再上楼,她们坐在了宽敞的客厅里。徐佑佑说:“你喝咖啡吗?”

万穗儿说:“可乐。”

徐佑佑去厨房,从冰箱里拿来一筒可乐,打开,放在了万穗儿面前。

万穗儿“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说:“为什么不把大灯打开?你总喜欢幽暗的光线,不好。”

徐佑佑望着那盏米黄色的壁灯,专注地说:“幽暗的光线更符合我的个性,安静,深远,诗意…”

万穗儿站起身来说:“得了得了,我们说说那两个人吧!”一边说一边走到窗子前朝外看了看,天阴了,满天的乌云低低地压在城市的头上,让人喘不出气来。

徐佑佑也走过来,撩起了窗帘,说:“这几天,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经常不开灯,就躲在这里观察。我想,总有一天他们会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

万穗儿说:“那又怎么样?”

徐佑佑说:“至少我要看看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万穗儿回到沙发上坐下来,说:“我还和他们说过话呢,仍然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停了停,万穗儿说:“哎,哥们儿,我打开那张光盘了!不过,我没看到什么十八层地狱,只看到了一张《藏宝图》。”

徐佑佑一愣:“《藏宝图》?”

万穗儿说:“对呀!我按照那上面说的,真去寻宝了,你猜我挖到了什么?”

徐佑佑说:“…更多的光盘?”

万穗儿说:“一只密码箱!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怎么都打不开。”

徐佑佑说:“什么样的箱子?”

万穗儿说:“银灰色,铝合金的,四位数密码。”

徐佑佑说:“我家也有一只这样的密码箱,我教你,实在打不开的话,你就从9999拨到0000,肯定有个数茅塞顿开。”

万穗儿说:“为什么从大数往小数拨呢?”

徐佑佑说:“一般人设置的密码都是大数啊。”

万穗儿说:“也对。”

徐佑佑说:“小时候,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在家里无所事事,感觉好无聊好孤单,偶尔看到了家里的密码箱,就试着想打开它。那时候,我好单纯好可爱,从小数往大数拨,没想到爸爸倒行逆施,设置的密码是0011,我拨了几下就成功了!”

聊着聊着,又有人按门铃。

徐佑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猫眼朝外看了看,高兴地说:“是妈妈!”

是的,徐佑佑的妈妈回来了。

她在机关工作,很和蔼的一个人。

万穗儿和她打过招呼就要走了,她却说:“没关系,你们玩吧,佑佑难得有个好朋友。”

万穗儿眯眼笑了笑,说:“我跟佑佑谈好了,只唠五块钱的,嘿嘿。”然后她抱了抱徐佑佑:“拜拜,佑佑。”

徐佑佑说:“外面昏天暗地,你一定要坐出租车回去,听到了吗?”

万穗儿说:“你就别操心我啦。”

万穗儿走出楼门,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夜风,舒服极了。

一水青来小区真漂亮,全是低层建筑,到处是绿地,飘荡着各种花草混合的香气。路灯下,有几只蛐蛐儿在叫,万穗儿又不安分了,想逮住它们,可是,她刚一蹲下,它们就钻进地缝中不见了。

走近小区的大门时,万穗儿听到一阵争吵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小区大门口,车主正在跟保安大喊大叫。后面堵了很多车进不来,有人在按喇叭,有人下车看热闹。

车主长得高高大大,口气很横,那个胖乎乎的保安吓坏了,连连赔礼道歉。车主却不依不饶,嗓门越来越大。万穗儿走到跟前,终于听出一点缘由来——车主进门的时候,保安跑去上厕所了,车主按了半天喇叭,保安才跑过来抬起了栏杆,于是引发了车主的愤怒。

万穗儿不想围观,从旁门走出了小区。

没想到,一转眼事情就闹大了——保安可能还了一句嘴,车主暴怒了,像狮子一样咆哮起来。万穗儿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一下愣住了——那一白一黑两个男子出现在了人群中!

白衣男子就站在车主旁边,一边拽他的胳膊一边劝架。车主甩开他,冲过去对那个保安拳打脚踢,保安用双手抱住了脑袋。突然,这个车主踉跄了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很多人挡着,万穗儿看不见他倒下之后的情形。围观的人们炸营了,纷纷后退。那个白衣男子和黑衣男子趁乱退出人群,顺着马路一起朝远处走去。他们好像踩在了棉花上,根本听不见脚步声。很快,他们就消失在了黑沉沉的夜色中。

万穗儿马上意识到,那个车主很可能挂了。她返回去看了看,果然,他侧身躺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那个保安一边哭一边打电话报警。

万穗儿想给徐佑佑打个电话,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一幕,看了看时间,太晚了,于是赶紧钻进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街道两旁依然灯火通明,夜生活越来越热闹了,喝酒的,唱歌的,按摩的,洗脚的,吵架的,乘凉的…

万穗儿坐在后座上,望着窗外,心一直在“怦怦怦”狂跳。她坚信那个车主已经死了,而且,他的命就是被那一白一黑两个男子索走的。她看得清清楚楚,那两个人离开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之间始终空着一人宽,那是拖着一个人!

那个车主到底犯了什么罪?难道就因为他对保安的态度太蛮横了?

忽然,万穗儿感觉不对头了,前面怎么坐着两个人?她太紧张了,一直没注意前面。她朝中间移了移,竟然看到这辆车有两个司机,他们分别抓着一个方向盘,开得专心致志。

她颤巍巍地叫了一声:师傅…

两个人同时踩刹车,车猛地停下来,接着,他们回过头来,一张脸像涂了白面粉,一张脸像画了黑油彩。

白脸说:怎么了?

万穗儿呆呆地说:我…在哪儿?

黑脸说:你在上车的地方躺着啊,是不是想回去告个别?

万穗儿一下醒过来。

不是故意吓唬人,万穗儿从一水青来小区回到家,真的做了这个梦。在此之前,她确实去了徐佑佑家,确实看到了那个车主突然倒地身亡,确实在现场看到了那一白一黑两个男子,最后她确实是坐出租车回的家…

天一亮,万穗儿就给徐佑佑打电话,她却关机了。

等到中午,还不见徐佑佑开机,万穗儿等不及了,决定去找她,顺便去跟保安打听一下昨天晚上那个人的情况。

她坐公交车来到一水青来小区的时候,大约是下午两点多钟。小区门口换了个保安,也是胖乎乎的。车辆出出进进,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小区内,花草飘香,一个小女孩正在捉蝴蝶,她的奶奶或者是姥姥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书。

万穗儿绕过几座楼,来到徐佑佑家的单元门前,按响了门铃。里面的人给她开了门。她乘电梯上去,在徐佑佑家门口看到了很多花圈,大大的“奠”字触目惊心。

万穗儿真的傻了。

昨天晚上的那个车主,难道是徐佑佑的爸爸?

屋里有很多人在走动,在说话。万穗儿犹豫了半天,终于没有敲门。人家在办丧事,肯定悲痛欲绝,万穗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觉得,痛失亲人的人是不需要安慰的,说什么都是噪音。

她不想添乱,退回电梯里,悄悄地离开了。 

 第二十五章 永远的寸头

 

在公交车上,万穗儿越来越感到事情蹊跷。

徐佑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他死的时候,那一白一黑两个男子为什么出现在了现场?

她掏出电话打给朗玛。

没人接。

再打,还是没人接。

他去哪儿了?

万穗儿紧张起来,想了想,今天还不到8月22号啊!

她继续拨打朗玛的手机,终于被接起来:“朗玛!”

朗玛的声音有些嘶哑:“嗯,怎么了?”

万穗儿问:“你在哪儿呢?”

朗玛说:“我回汾水了…”

万穗儿说:“你回汾水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朗玛迟疑了一下才说:“我家出了点事儿,太匆忙了。”

万穗儿赶紧问:“出什么事了?”

朗玛说:“跟你没关系,过几天我就回来了。你有事儿?”

万穗儿说:“徐佑佑的爸爸死了!”

朗玛有些惊讶:“死了?怎么死的?”

万穗儿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讲了一遍。

朗玛说:“你怎么不报案?”

万穗儿说:“我说黑白无常把公安局副局长抓走了,人家不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才怪!”

朗玛说:“我要是在现场,肯定会冲过去抓住他们。”

万穗儿想了想,突然问:“朗玛,你有没有亵渎过神灵?”

朗玛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万穗儿说:“不是担心你吗!你好好想想,有没有砸过佛像,有没有在庙里胡说过什么,有没有打过出家人…”

朗玛说:“你把我当恶棍了。虽然我不信仰什么,但从来没有亵渎过神灵,不为别的,就因为它是很多人的信仰,我亵渎它就是亵渎很多人。”

万穗儿说:“那我就放心了。”

朗玛说:“你总是瞎操心。”

万穗儿说:“你一回来就给我打电话,听到没?”

朗玛说:“好的。”

万穗儿说:“你重复一遍。”

朗玛说:“我一回去就给你打电话。”

万穗儿又说:“还有,你必须要在8月22号之前回来。”

朗玛问:“为什么?”

万穗儿说:“你别管了,反正你要答应我。”

朗玛说:“嗯。”

离8月22号还有四天了。

万穗儿的心情十分糟糕,她在网吧玩了一会儿,总是心神不宁,很快就出来了。

一对情侣走过来。男人搂着女人的肩,那只手朝前探了探,一边走一边向前探,女人一次次推开;一个老太太走过来,手里握着一根葱,疑似捡的;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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