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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死荒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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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小道消息?”

“对英国军队的事情感兴趣的人都是我要知道的。”他迟疑了一下,好像是在考虑对她谈话的程度应该多深。“特别是……当前我正在寻一个名叫亚历山大·沃尔夫的人,他以前就住在开罗,最近又回来了。他可能要寻找住处,身上可能带了一大笔钱。他肯定会打听有关英国军队的情况。”

埃琳尼耸耸肩膀说:“除了这些之外,我想你还要我干些更富有戏剧性的事。”

“干什么?”

“我不知道。跟隆美尔跳华尔兹舞,把他兜里的东西掏出来。”

范德姆”噗哧”一下又笑了。埃琳尼心想:我会对他的笑感兴趣的。

他说:“好,虽然你想得很天真,可你能那么办吗?”

“我不知道。”实际上她心里明白,她想,我要尽量把谈话时间拉长,因为我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范德姆把上身往前探了探说:“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方丹娜女士。”听到他如此有礼貌地提自己的名子,她感到这个名字有点傻气。“你能察言观色,长得很迷人,你是个很理想的情报员。请原谅我如此直率地同你谈些……”

“不需要道歉,我喜欢干。”她说。“继续说下去。”

“我手下的大多数情报员都靠不住。他们纯粹是为钱,没钱就不干。也许你的动机比他们好得多……”

“等一下,”她插嘴说:“我也需要钱,你,准备给我多少?”

“那要看你提供的情报价值。”

“最低是多少?”

“分文没有。”

“这比我希望得到的少一些。”

“你想要多少?”

“你如果是位君子的话就把我的房租付上。”她叭哒了一下嘴唇心想,这是起码条件,看你答应不答应。

“多少钱?

“一个月75。”

范德姆的眉毛往上挑了一下问:“你怎么找了这么贵的房子住?

“房价上涨了,难道你没听说吗?都是你们这些英国军官不顾一切地购买房子引起来的。”

范德姆皱着眉头说:“一个月75也太多了。”

埃琳尼摇动了一下身子说:“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呢?”

范德姆笑了,他说:“你很会谈判。好吧,先试一个月再说。”

埃琳尼知道自己也不会占什么大便宜,说:“我怎么跟你联系?”

“给我写信。”他拿起一支铅笔,从兜里的笔记本上撕纸开始写字。“我把我的地址和电话号码给你。我白天在英军总司令部,晚上在家里。只要我得到你那里来的消息,我马上就去找你。”

“好吧。”她把她的住址写给他,心里在琢磨少校看到她的住房后会怎么想呢?

“见到你怎么称呼?”

“这还用问吗?”

“别人问起你是我的什么人时我该怎么应付?”

“这好办,对人家讲实话就是。”

她笑着说:“我说你是我情人。”

他把脸转到一边去说:“很好。”

“可你得装得像一些。”她面对着他说:“你得手拿一束鲜花和几盒巧克力到我那儿去。”

“我不清楚……”

她打断他的话说:“英国男人在会女友时不都是送给对方鲜花和巧克力吗?”

他茫然地看着她。她注意到他长着一对蓝眼睛。他心平气和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我从来也没有什么女友。”

埃琳尼心想,这下我占便宜了。她说:“不知道就学着做嘛。”

“我会那么干的。再喝点酒好吗?”

这我可不能答应,埃琳尼心想。你喝得有点多了,范德姆少校。你得适可而止,因为你负责一方面工作,不是等闲之辈。我也许能把你弄到手,刺痛你的虚荣心,让你受点损失。

她说:“不,我该走了。”

他站起来说:“我盼望着你的消息。”

她与他握手道别。她多少有点感觉,他没有望着她渐渐走远。

他骑着摩托向联合会开去,这车是BSA350型,在开罗很适用。因为开罗雨少天气好,所以他一年到头都骑它。在交通拥挤时,出租车与其它机动车辆不得不停下来,而他的摩托却能顺着空隙向前开。

当他把车停在联合会门前时,天已凉下来。他路过俱乐部,透过窗户玻璃看到里面正在玩落袋撞球游戏。他没进去,而是朝草坪走过去。

他接过一杯塞浦路斯雪利酒、然后走到人群中间,不停地向别人点头微笑,与他认识的人互相致意。茶壶里为穆斯林客人准备好了茶水,但没见几个过去喝。

他透过玻璃看了一下旁边的埃及军官俱乐部,很希望自己能过去加入他们的交谈。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扭头一看是那位女医生。这次他很容易记起了她的名字。

“艾伯斯努特大夫,你好。”

“这是非正式场合,”她说,“你就叫我琼吧。”

“你可以叫我威廉。你的丈夫来了吗?”

“我还没结婚。”

“请原谅。”现在他才注意到她穿了一身淡颜色服装。她是独身女人,他是单身汉,一周末他们已在公开场合进行过三次交谈,让人看起来他们像是订了婚一样。

随便谈了一会儿,范德姆觉得话不投机,便看了看自己的怀子说:“我想,我们应该进里面去好好喝点。”

“祝你走运!”她说完就走开了。

范德姆穿过草坪来到俱乐部。他走到里面,对招待说:“来两杯杜松子酒,加冰块,再加点法国苦艾酒。”

由苦艾酒和杜松子酒混合而成的马丁尼酒端来了,颜色真好,味道好极了,不大功夫他就喝了两杯。他又想起那个名叫埃琳尼的女人。像她这样的女人在埃及成千上万,有希腊人,犹太人,叙利亚人,巴勒斯坦人,还有埃及人。这些人大都是舞女,在跳舞时专门寻觅那些腰缠万贯的花花公子。这些人容易想入非非,想嫁给一个富翁后,他就会把她带到亚历山大的别墅去,带她去巴黎,去伦敦,但到头来往往会使她们失望。

马丁尼酒的劲现在上来了,范德姆担心自己在小姐们进来时做出不礼貌的举动来,所以赶紧付了帐出去了。

他驾着摩托来到英军司令部听取最新战报。这天的战斗看来双方的伤亡都不小,英军可能更严重点。范德姆心想,这完全是一场血战。我军有秘密基地,有,良好的供应,有优良的武器装备,人数比对方多,计划周密,作战谨慎,可就是不能取胜,真邪了。听完战况汇报他就回了家。

加法尔已准备好晚餐,有米饭和烤羊肉。范德姆吃饭时又喝了点酒。比利在他吃饭时对他说,他今天的地理课是讲加拿大的小麦农业情况。范德姆心想,如果学校里能教教孩子他生活的这个国家的情况就更好了。

比利上床睡了,范德姆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边吸烟边想问题。他想到艾伯斯努特,想到沃尔夫和隆美尔。他们各不相同,但对他都构成威胁。室外降下夜幕,室内显得更幽静些。范德姆将烟蒂熄灭出去了。

第05节

沃尔夫身穿阿拉伯长袍,头戴圆筒无沿帽在离英军总司令部的门口30码以外的地方卖纸扇,这扇子用不了两分钟就散架。

他在那里大声叫卖,一个星期过去了,也没见有人来查他的身份证。看来那个范德姆也不是无限期地保持警惕。

当他感到比较安全时;他还真想溜进英军司令部大楼里去看看。潜入开罗这无疑是个胜利,但如果不找机会快点搞到隆美尔所需要的情报的话,那么在开罗呆着又有何用呢?他想起隆美尔专程赶到贾卢与他的那段简短谈话。沙漠之狐看上去一点也不狡猾。他身材不高,体形有点瘦,面部表情刚毅严肃,大鼻子,左面颊有块伤疤,头发留得很短,在帽缘周围一点也露不出来。他对沃尔夫提出的搜集情报范围是:部队人员数量,师的番号,前线兵力和后备力量,训练状况,坦克数量,坦克维修情况,武器装备、石油、食品供应情况,指挥军官和战士对战争的态度,战略和战术动向。隆美尔最后对沃尔夫说:“他们说你是个出色的情报员。沃尔夫。他们说得不错。”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今天,他决定做一次试验。

当一个英国军官走出来后,沃尔夫便悄悄地跟在那两个回军营的军官后边。

没多大功夫,阿卜杜拉也从一个咖啡馆走出来,与沃尔夫一起跟踪那两个人。

“是那两个吗?”阿卜杜拉问。

“就是那两个。”

阿卜杜拉是个贼,是个盗窃犯。

沃尔夫喜欢他。他狡诈、残忍、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他一家在开罗行盗已有30多年的历史。他的触角能伸到各个角落,能对上层政客施加影响。比尔卡区有一半房子是他的,其中包括法赫米妓院的房产。他和4个老婆住在老城的一幢大房子里。

他们一直跟踪着那二人来到市中心。阿卜杜拉问:“你是要一个公文包还是两个都要?”

沃尔夫想了一下。他认为,弄一个包让人看上去是行窃,弄两个包就会被人认为是有组织的行动。

“一个,”沃尔夫说。

“哪一个?

“哪个都行。”

他们来到一个交通拥挤的拐角处,那两名军官从慢慢行驶的车辆空隙穿过马路。沃尔夫在想跟过去,阿卜杜拉伸手挡住他。

“我们就在这里下手,”阿卜杜拉说。

沃尔夫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周围有楼房,有人行横遭,有一些摆小摊的小贩。他笑着点点头,说:“太好了!”

他们在第二天就动手了。

阿卜杜拉选择的这地万非常好。这里是交通要道,在拐角处有一家咖啡馆,桌子放在外边,将人行道占去了一半。离咖啡馆不远的路旁有一个公共汽车站,排队等车的人足有一英里长,从车站沿着人行道一直排到咖啡馆这边来。阿卜杜拉看出了这里的弱点,找了两个杂技演员在这里表演,使这里的人更加拥挤。

沃尔夫坐在拐角的桌上,在这里可以观察到主干道和旁边街上发生的情况。

12时5分,沃尔夫看到那两名军官的头在不远的人海里晃动。

他的屁股往前移了一下,坐在椅子边缘上。

两名军官越走越近。不错,他们俩手里都提着公文包。

在街对过,一辆停在那里的汽车的发动机响了。

一辆公共汽车驶进车站。沃尔夫心想,这可能不会是阿卜社拉安排的,只是巧合,也是我运气好。

两名军官离沃尔夫只有5米远了。

街对过的汽车突然起动像头发疯的狮子一样不顾主干道来来往往的车辆朝街这边冲过来,一边跑一边尖叫。那辆车像喝醉酒一样在晃右摆奔着沃尔夫坐的地方开来,砰地一声撞在街这边正在慢慢行驶的菲亚特出租车上。

那名军官在沃尔夫的桌旁停住脚,目不转睛地看着撞车的场面。

身穿西式上衣头戴高筒帽的年轻的阿拉伯出租司机从车里跳出来。

一位身穿马海毛制服的希腊小伙子从马路对过开过来的那辆车里钻出来。

那个阿拉伯年轻人开口就骂那希腊人是猪崽子。

希腊小伙子骂那年轻人是骆驼屁股上的屎。

阿拉伯年轻人伸手抽了希腊小伙子一巴掌,希腊小伙子对着对方的鼻子就是一拳。

公共汽车上的人下车后都围了过来,准备上车的人也停在那里看热闹。

在拐角处玩杂要的杂技演员也都愣住了,站在另一人头顶上的那位演员好像是失去平衡,一下栽倒在观众群里。

一个小男孩从沃尔夫的身旁蹭地一下窜过去,沃尔夫忽地一下站起来,手指着那个小孩,使出最大噪门大喊:“捉小偷!捉小偷!”

那小孩围着桌子转,沃尔夫就跟着追,坐在一旁的4个人也站起来抓那小孩,小孩看事不好,从站在桌旁看撞车热闹的那两名军官中间窜走了。沃尔夫和帮助他的那4个人冲着这边跑过来,一下就把那两名军官撞倒在地。好几个人也在喊,“抓小偷!抓小偷!”可是绝大多数人却不知道小偷是谁,一些新围过来的人还以为两名打架的司机里有一名是小偷呢。从车站过来看热闹的人,看杂技的观众,还有在咖啡馆喝咖啡的人都朝司机这边围拢过来,一些人抓住那位希腊小伙子就揍,以为他是小偷。还有一部分人挥拳猛打那位阿拉伯司机,以为是他偷了别人的东西。有两个人为了拉架拿着两根木棍乱挥舞、把汽车玻璃砸坏了不说,还打伤了好几个人。有人竟然抄起咖啡馆摆在外边的椅子朝人群扔过去。咖啡馆里的老板、厨子、招待也都冲出来见人就打,因为他们毁坏了咖啡馆的桌椅板凳。人群中有哭声,有叫声,有骂声,乱成一片。无法往前行驶的几十辆车停在那里一个劲地响喇叭。一条疯狗也加入了这混乱的人群,在人群中乱窜,不时地咬人的小腿。公共汽车停在那里动不了,上边的人全都下车看热闹。那些一开始为了看热闹而停车的司机们现在懊悔万分,因为他现在想把车开走已经不可能了,只好把门锁上等在那里。人群中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妇女,有希腊人,有叙利亚人,有英国人,有犹太人,也有当官的。周围建筑物上的人有的走到阳台上,有的扒在窗户上,眼睛都朝着这个乱场面。一群路过此道的山羊走投无路,不顾赶羊人的约束,窜进咖啡馆里,有的上了桌子,有的进了厨房,乱蹦乱跳,把桌上的餐具弄到地上,丁零当啷,砸了个稀碎。一匹马脱缰而去,踢翻了路旁的小摊。一位家庭妇女从楼上倒下一桶垃圾来,散乱在人们头上,竟然没几个人注意到这一恶作剧。

最后警察赶来了。

围观的人群听到警笛声后开始散开,因为他们谁也不愿被警察拘留。没多大功夫,这里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沃尔夫早早地就躲进一个胡同观察着这里的动静。在他离开那胡同时,有6人被警察戴上手铐。现场除了那两辆破车外,还有一个一条腿的乞丐和一名穿黑纱的老太太。咖啡馆的老板、洗衣房的经理、缝纫店的女工头围住警察埋怨他们来得太晚,以致他们的店房受到了损失。警察安慰他们说保险公司会考虑赔偿损失。

公共汽车司机的胳膊断了。其他受伤者要么是皮开肉绽,要么是被狗咬伤。

除了受伤者外,在事故中有一人死亡,一只羊被狗咬死。

当警察去拉开两辆相撞的车时,发现车的后部都用干斤顶了起来,后边车轮的轮胎已被偷走。

还有,一名英国军官的公文包不翼而飞。

沃尔夫十分高兴,轻松愉快地在老开罗的一个小巷里走着。一周前,他曾想过进英军司令部办公楼里盗窃机密文件,但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如愿以偿。他觉得由阿卜杜拉导演的这次交通混乱太高明了。

他很想马上就知道公文包里有些什么。

他与阿卜杜拉一起来到阿卜杜拉家。阿卜杜拉的家里非常阔气,装饰豪华,房子宽敞,但就是有点脏。客厅里有三个孩子在互相追逐嬉戏,所以他们俩进了卧室。

沃尔夫坐在阿卜杜拉的对面。“太棒了!你简直是个魔术师,”沃尔夫说。

“乱得够劲,公共汽车到的正是时候,那孩子跑得也……”

沃尔夫在紧紧地盯着阿卜杜拉,看看他在干些什么。在他身旁的地板上有一堆东西,里面有皮夹子、手提包、钱包和手表等。他一边说话,一边顺手拿起一个漂亮的皮夹子,从里面掏出一迭子埃及货币,好几张邮票和一支金笔,然后把它们塞进长袍里边,接着又抓起一个手提包,又从里面掏出一些东西来。

沃尔夫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搞来的,说:“你这个老混蛋,专门指使那帮孩子在人堆里掏别人的腰包。”

阿卜杜拉嘻嘻地笑了,那只不锈钢牙露了出来。“今天费了那么大劲才弄了只公文包。”

“那包现在在你手里?”

“当然喽。”

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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