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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愤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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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租下了,”她最后说。
“您会满意的,”肯·贝利说,“什么时候搬东西来?”
“东西已全部在这儿了。”
肯尼思·贝利亲自在门上刷了块新招牌:
詹妮弗·帕克律师
詹妮弗看着这块牌子,心里不禁百感交集。即使在情绪最消沉的时候,她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名字会列在私人侦探和收款员之下。可当她仔细端详这块稍稍歪斜的字牌时,一种自豪之感油然而生:她是一位律师,门上的牌子就是证明。
办公室有了着落,现在只等当事人找她办案了。
这时詹妮弗穷得连那家“牛排和饮料”店也进不去了。她在狭小的卫生间的电热器上装了个热菜的盒子。早餐是土司和咖啡,中午就饿着肚子,晚上则到“果满餐馆”或“中中菜馆”就餐。这两家店供应大块香肠、厚厚的面包和热土豆色拉。
每天上午九时整,她来到事务所,可是到了那里后,她无事可做,只是听肯·贝利和奥多·温泽尔打电话。
肯·贝利料理的案子主要是替人找回离家出走的配偶或孩子。最初,詹妮弗把他看成拐人钱财的骗子,一味地给人许愿,索取巨额预支款。但是她很快就看到,肯·贝利工作十分卖力,往往能履行诺言。他为人聪明,练达。
奥多·温泽尔是个不可思议的人。他桌上的电话铃声一天到晚总是不断。他抓起话筒,冲着它讲上几句,在纸上记下点什么,然后一连几小时外出不归。
“奥斯卡①专门负责收回商品的工作,”肯·贝利有一天这样跟她解释。
①奥多的昵称。
“收回商品?”
“是啊。收款公司派他出去收回汽车、电视机、洗衣机之类的东西。”说着他好奇地看了看詹妮弗。“你有主顾吗?”
“唔,会有的。”詹妮弗含糊其辞地说。
“别灰心,”他点点头,“谁能保证不做错事?”
詹妮弗脸上火辣辣的,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底细。
肯·贝利正在打开一大包烤牛肉三明治,“你来吃点吧。”
“不,谢谢,”詹妮弗坚决地说,“我向来不吃中饭。”
“是吗?”
她看着他津津有味地把三明治大口大口地送进嘴里,他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又问道:“你真的……”
“谢谢你。我……我有约会。”
肯·贝利若有所思地看着詹妮弗离开事务所。他具有猜透别人心思的本领,并一向为此而自豪。可是,詹妮弗·帕克却使他有点捉摸不透。当他从报上和电视里看到詹妮弗的消息时,他认为一定有人出钱买通了这个女子,以破坏对迈克尔·莫雷蒂的审讯。可现在见了詹妮弗本人之后,他有点怀疑了。他自己结过一次婚,可是婚姻带给他的是一场灾难。从此,他对女人不屑一顾。然而一种无形的东西告诉他,眼前这个女子非同一般,她才貌双全,又富有强烈的自尊心。上帝!他提醒自己说:别发傻劲了,那种伤心事,一个人一辈子遇上一次就够了。埃玛·拉查洛斯①是个多愁善感的白痴,詹妮弗这样想。
①拉查洛斯是美国女诗人。诗作多以歌颂自由、反抗种族压迫为主题。她为纽约“自由女神”塑像写的《新的巨人》一诗,刻在塑像座底。这里引的是该诗中的两句。
“把那些疲乏不堪、穷愁潦倒、
渴望着自由地呼吸的人们,
都送来给我吧!
把那些无家可归、饱经风霜的人们,
都送来给我吧!”
任何一个想在纽约落脚谋生的人,在一个小时之内便会碰得头破血流。这里没有人关心你的死活,不要再垂头丧气了。可是要生存下去谈何容易!她身上只剩下最后十八美元了。公寓住房的租金早该交了,合租的事务所租金再过两天也得付了,再住下去是没钱了,即使要走,她也拿不出路费了。
詹妮弗根据电话号码簿的黄色索引②,依次给各个法律事务所打电话,希望被人录用。她总是用外边的公用电话打电话,生怕叫肯·贝利和奥多·温泽尔听了去。可是每次打电话的结果都一样——谁也无意用她。她恨不得马上回到凯尔索,谋一个法律事务方面的助手位置,或是给他父亲的朋友当秘书。要是父亲地下有知,见她四处碰壁,一败涂地,一定会含恨九泉的。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含垢忍辱回故乡去。现在急待解决的是盘缠。她在《纽约邮报》下午版中细细翻寻,总算找到一则广告:征求驱车前往西雅图的同伴,以共同分担路费。广告上登有电话号码,詹妮弗挂了个电话,可是没有人来接。她决定次日早晨再打一次。
②美国电话号码簿的索引部分,常印在黄色纸张上。
第二天,詹妮弗最后一次去上班。奥多·温泽尔已外出。肯·贝利照例在打电话,他穿了一条蓝色长裤,上身配着鸡心领开士米套衫。
“你的妻子找到了,”他在电话中说,“可是伙计,问题是她不愿意回家……我知道。女人们的心思难以捉摸啊……好吧,我告诉你她目前的地址,你可要好言好语劝她回心转意,跟你回家。”说完,他报了市内一家旅馆的电话号码,挂上电话,转身看到了詹妮弗。“你今天上午迟到了。”
“贝利先生……我,我恐怕不得不走了。一旦我挣到钱,就立即把欠你的房租寄来。”
肯·贝利往椅子上一靠,仔细地打量着她。他的眼光使詹妮弗局促不安。
“你看行吗?”她问。
“准备回华盛顿州吗?”
詹妮弗点点头。
肯·贝利说:“在走之前,你能帮我个小忙吗?我有个当律师的朋友一直要我帮他送传票,可我总腾不出时问。每送一张传票,他付十二美元五十美分,交通费除外。你能帮个忙吗?”
一个小时后,詹妮弗·帕克已经坐在皮鲍迪父子法律事务所豪华的办公室里了。啊,这才是经常出现在她幻想之中的法律事务所。她日夜盼望能在这样的事务所里占有一席之地,与其他人平起平坐。她被带到里层的一个小房间去,一个秘书不耐烦地交给她一叠传票。
“喏,你得把所走的里程记下来。你自己有汽车吧?”
“没有,不过我……”
“哦,如果你乘地铁,那么把车费记清楚。”
“好。”
从事务所一出来,詹妮弗就冒着倾盆大雨奔波在布朗克斯、布鲁克林和奎因区之间分送传票。到了晚上八时,她已挣到了五十美元。她回到公寓时又冷又累。但不管怎么样,她已挣得了一点钱。这是她到纽约后的第一笔收入。秘书告诉她,待送的传票还很多。送传票要跑遍全城,又是桩低三下四的差使。有人冲着她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有人破口大骂,甚至威胁她;还有两次,几个下流无耻的男人对她提出了猥亵的要求。此情此景,第二天还须出去经历一番,委实使人心寒。但是只要能在纽约待下去,就有希望,即便是十分渺茫的希望。
詹妮弗往浴缸里放满热水,跨了进去,让疲软的身子慢慢地侵入水中,心中顿时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她没有想到自己竟会累成这种样子,浑身的肌肉又痛又酸。现在她最需要的是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以振作精神。我要尽情地挥霍一番,要到铺有台布、摆有餐巾的上等餐厅去吃饭,詹妮弗心想。也许那儿还播放轻音乐呢,我要喝上一杯白葡萄酒……
外面传来一阵门铃声,这对她来说是那么地陌生。到这儿两个月以来还不曾有人来拜访过她。一定是那个尖酸苛刻的女房东上门讨过期的房租来了。詹妮弗静静地躺着,她太疲乏了,连动都不想动,心想女房东过一会儿就会走的。
门铃又响了。詹妮弗老大不情愿地从暖呼呼的浴缸里爬了出来,套上一件毛巾浴衣,走去开门。
“谁呀?”
“您是詹妮弗·帕克小姐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的。”
“我是亚当·沃纳律师。”
詹妮弗有点不知所措。她把门用链条钩住,开了一条小缝。只见过道里站着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高高的个儿,金黄色的头发,宽阔的肩膀,鼻梁上架着一副角质架的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双寻根究底的灰蓝色的眼睛。他身穿一套定制的高级西装。
“可以进来吗?”
强盗一般不会穿定制的西装,也不会打真丝领带。他们不可能有这样修长、灵巧的手,也不会有这般精心修整过的指甲。
“请你等一下。”
詹妮弗除了链条,打开门。当亚当·沃纳步入房间时,她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自己这单间公寓。她看到来人也在打量这房间,不禁退缩了一步。看样子来人住惯了高楼大厦。
“找我有何贵干,沃纳先生?”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他登门拜访的来意了,他肯定是为着她寻找职业的事上门来的。她多么希望自己现在穿着一套上等的时髦服装,希望自己的一头美发已经梳理妥帖,希望……
“我是纽约律师协会纪律委员会的成员,”亚当·沃纳开口了,“帕克女士,地区检察官罗伯特·迪·西尔瓦和劳伦斯·沃特曼法官已向上诉法院提出要求:开始实施取消你的律师资格的法律程序。”
第04章
尼达姆、芬奇、皮尔斯和沃纳等人联合开办的法律事务所设在华尔街三十号,占了整幢建筑的顶层。事务所共有一百二十五位律师。办公室布置得古色古香、气氛肃穆、高雅。作为法律界最大组织之一,这种气氛正恰如其分。
这天,亚当·沃纳和斯图尔特·尼达姆跟往常一样正在喝茶。后者年近七十,衣冠楚楚,蓄着修整过的尖髯,身着粗花呢西服和马甲。乍一看去,他似乎属于上一代的人。而事实上,正如他的数百名对手多年来所了解的那样——虽然这种了解使他们感到丧气——他的思想和二十世纪非常合拍。他是个极有影响的人物,不过他的名声只有他影响所及的圈子里的人才知晓。他喜欢退居幕后,运用自己的威望去影响立法,影响政府高级官员的任命和国家政治的发展趋向。他是新英格兰①人,天生寡言,家里的人也大都如此。
①新英格兰:美国东北部的六个州。
尼达姆的外甥女玛丽·贝思是亚当·沃纳的妻子。尼达姆自己又曾是亚当的保护人。亚当的父亲曾是个德高望重的参议员。亚当自己也是一个出色的律师。当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学院时,全国各地许多家有声望的法律事务所都愿意聘请他。而他却选中了尼达姆、芬奇和皮尔斯的联合事务所。七年之后,他就跟他们平起平坐,成了四个合伙人之一。亚当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再加上聪明绝顶,别人自然对他刮目相看。他心里十分清楚,很多女子对他抱有非分之想。为此,他长期以来尽量避免为那些过于多情的女当事人办案,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和玛丽·贝思结婚已有十四年。他不赞成不合法的风流韵事。
“再喝一点茶吧,亚当?”斯图尔特·尼达姆说道。
“不,谢谢啦。”
亚当·沃纳不喜欢喝茶,可是为了不伤他的合伙人的感情,他每天早上陪他喝茶,至今已经整整八年了。尼达姆调制的饮料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尼达姆脑子里想着两件事,他一向总是先提高兴的事。“昨天我会见了两三位朋友。”所谓两三位朋友,指的是一批最重要的政治掮客,“他们正考虑要你竞选参议员,亚当。”
亚当不免喜不自胜。他深知斯图尔特·尼达姆天生谨慎,这个问题决不是随随便便提出来的。
“问题是你本人是否感兴趣,因为这意味着你的生活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这一点亚当·沃纳当然清楚。如果选举获胜,他就得中止律师生涯,迁居华盛顿,开始一种崭新的生活。玛丽·贝思对此自然是高兴的,但他自己究竟会不会感到高兴,倒还说不上来。不过,他的家庭教养使他勇于履行职责,而且,他不得不承认权力能给人以满足。
“我会很感兴趣的。”
尼达姆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他们也会高兴的。”他一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自制的怪味饮料,一边若无其事地吐露了心里想讲的另一件事。
“律师协会纪律委员会有件小事想让你去处理,亚当,要不了一两个小时的。”
“什么事?”
“就是有关迈克尔·莫雷蒂审讯的事。有人显然看中了博比·迪·西尔瓦的一位年轻助手,用钱买通了她。”
“这事我已经在报上看到了,是那只‘金丝雀’吧。”
“正是她。沃特曼法官和博比都希望把她从我们这一神圣职业的名单上除去。我也同意这样干。这事影响极坏。”
“他们要我做什么呢?”
“不过是尽快核实一下,证明这个帕克姑娘犯有不合法或不道德行为。然后就是建议经过必要步骤取消其律师资格,再给她送去一份通知,说明取消资格的原因,余下的事他们会办的,无非是例行公事。”
“为什么要我去,斯图尔特?”亚当有几分不解,“我们这儿有许多年轻律师,个个都能胜任这项工作。”
“尊敬的地区检察官指名要由你处理。他要求事情办得稳妥。况且,你我都知道,”尼达姆干巴巴地说下去,“博比是不肯轻易饶过对手的。他要让这个叫帕克的女人永远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亚当·沃纳默默坐着,想着自己排得满满的日程表。
“谁也说不上我们什么时候需要地区检察官帮忙,亚当。礼尚往来,他不会忘了我们的,反正就这么回事。”
“好吧,斯图尔特。”亚当站了起来。
“哦,再来一杯吧!”
“不了,谢谢你。这饮料跟往常一样,味道很不错。”
傍晚时分,亚当·沃纳着手审阅纽约市民诉迈克尔·莫雷蒂①一案的全部审判记录稿。这份录音记录稿是罗伯特·迪·西尔瓦派专人送来的。亚当让玛丽·贝思独自一人去赴晚宴,自己则要了一份三明治,将就着当了一顿晚餐。直到下半夜,他终于看完了全部材料。他敢肯定陪审团完全可以判定迈克尔·莫雷蒂有罪,要不是詹妮弗插一手的话。在迪·西尔瓦对案件的起诉书中找不出半点破绽。
①在美国,法庭的正式审判记录上一开始都写明×××诉×××,前者代表原告,后者代表被告。此处的“纽约市民”,表示地区检察官西尔瓦代表纽约市民进行起诉。
随后,亚当翻开在沃特曼法官议事室里进行的作证记录。
迪·西尔瓦:你是大学毕业生吗?
帕克:是的,先生。
迪·西尔瓦:法学院毕业生?
帕克:是的,先生。
迪·西尔瓦: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递给你那个小包,要你交给那谋杀案的主要证人,你就照办了?你不认为这样做已经不能仅用“愚蠢无知”几个字加以解释了吗?
帕克:事情并非如此。
迪·西尔瓦:这是你自己这样想。
帕克:我的意思是,当时我并不认为他是个陌生人。
我还以为他是你的工作人员。
迪·西尔瓦:你怎么会这样想?
帕克:我讲过了。我看见他跟你谈了一阵之后,才拿着这包东西朝我走过来。他还叫得出我的名字,说是你要我送给那证人的。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我……
迪·西尔瓦:不见得吧。策划这样一个计划需要时间,找人买通你也需要时间啊!
帕克:这与事实不符,我……
迪·西尔瓦:哪一点不符?难道你不知道你在递交一只信封吗?
帕克: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迪·西尔瓦:那么有人花钱买通你是不假了。
帕克:不许你歪曲我的原话。谁也没给我任何东西。
迪·西尔瓦:那么你只是想帮人家的忙?
帕克:不,我以为我是在照你的旨意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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