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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吐温作品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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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通过了,于是立即散会。
晚饭的准备工作分散了弗格森派的注意力,他们无法长时期地议论自己的不满,等他们要重新进行讨论的时候,宣布了哈里斯先生已经准备就绪这一喜讯,于是所有的不满情绪便化为烟云。
我们支起车厢座位的靠背临时凑成了餐桌,满怀感激之情坐了下来,在那七天的磨难中索回在我们的美梦中的最精美的晚餐现在就摆在眼前。我们跟几小时之前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时:万念俱灰,愁眉苦脸,饥肠辘辘,忧心如焚,走投无路;现在:感恩戴德,泰然自若,大喜过望。我知道这是我坎坷的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风在吼叫,刮得大雪在我们的牢房周围狂飞乱舞,可是风雪再也无力困扰我们了。我喜欢哈里斯。他也许还可以煮得更好一些,但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谁也没有哈里斯那样对我的胃口,使我那样称心如意。梅西克挺不错,不过就是有点儿变味,不过要讲真正的营养、肉的细嫩,我倒是要哈里斯。梅西克自有他的长处——我不想否认这一点,也不愿否认——可是要他当早饭,比一具木乃伊好不了多少,先生——简直一模一样。瘦吗?——哎,上帝保佑!——粗吗?啊,他是粗得够呛!你是无法想像的——你永远也想像不出这一类事。
“你打算给我讲——”
“请不要打断我的话。早饭后我们推选了一个从底特律来的名叫沃克的人当晚餐。他很不错,我后来给他老婆写信就是这么说的。怎么夸他都不过份,我将永远怀念沃克。他煮得嫩了点儿,可是非常好。第二天早上,我们又把亚拉巴马州的摩尔根当早餐。他是我们享用过的最好的人之——仪表堂堂,很有教养,文质彬彬,能流利地讲几种语言——一个十全十美的绅士——他是个十全十美的绅士,油水多得出奇。晚饭我们选的是那个俄勒冈的老头儿,他的确是个骗人的货色,这一点毫无疑问——又老又瘦又粗,谁也无法形容那种状况。最后我说,先生们,请你们自便,我宁可等下一个当选人。伊利诺斯州的格兰姆斯刚说,‘先生们,我也愿意等等。等你们选出一个有长处的人时,我将乐于与诸位再次共同享用。’不久,事实显然表明,大家对俄勒冈的戴维斯普遍表示不满,这样,为了保持我们享用过哈里斯以后表现出的一片好意,便进行了一次选举,结果是佐治亚州的贝克尔人选。他真够味儿!哎,哎——以后我们有杜利特,还有霍金斯,还有麦克罗伊(对麦克罗伊还有一点抱怨,因为他瘦小得不同一般),还有彭罗德,还有两个史密斯,还有贝利(贝利有一只木腿,这显然是个损失,其他倒蛮好),还有一个印第安少年,还有一个街头演奏手风琴的人,还有一个名叫巴克明斯特的绅士——一个木头似的流浪汉。跟大家一点合不来,当早饭也不是味道。我们很高兴把他选中之后营救队才来。
“那么说最后那该死的营救队真的来了?”
“不错,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刚刚选举结束,营救队就来了。约翰·墨菲当选了,他是最好不过的了,我愿意作证:不过约翰·墨菲坐在前来援救我们的火车上跟我们一起回了家,到后来跟哈里斯寡妇结了婚——”
“谁的遗孀——”
“我们第一个选中的那个人的未亡人。墨菲就跟她结了婚。现在他日子过得挺好,受人尊敬,万事如意。啊,这倒像一本小说,先生——像一部传奇。我下车的地方到了,先生;那就只好再见了。你什么时候方便,跟我一起呆一两天,有你在,我会很高兴的。我喜欢你,先生;我已经对你产生了好感。我喜欢你就像喜欢哈里斯本人一样,先生。日安,先生,祝你一路顺风。”
他走了。有生以来我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惊恐,这样的痛苦,这样的迷惑。我打心底里高兴他走了。尽管他温文尔雅,声音柔和,可是每当他把那双饿狼似的眼睛转向我时,我便感到毛骨悚然。我听到我已经赢得了他凶险的青睐,跟已故的哈里斯同样受到他的器重,这时,我的心脏简直停止了跳动!
我的困惑是不可名状的。对于他的话我深信不疑,对于他这样严肃认真的叙述我是毫无疑问的。可是,这叙述的可怕的细节给了我极大的威胁,搅得我心乱如麻。我看见列车员在瞅着我。我说,“那个人是谁?”
“他曾经是个国会议员,而且还是个挺好的议员呢。不过他被困在雪堆中的列车里了,好像快要饿死了,他全身都冻僵了,因为没有吃的,又饿得筋疲力尽,过了两三个月他生了病,精神错乱了。现在他好了。只不过是偏执狂。他一提起那老话题,不把他谈到的那一车人吃光就闭不上嘴。要是让他讲到现在,他也许已经把那一车人全部结果,只是他每回非得在这里下车不可。他已经把这些人的姓名记得滚瓜烂熟。等他把大家都统统吃光,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总是说:“后来选举谁当早餐的时间到了,由于没有反对意见,我便提出辞职。所以我还在这儿。”
知道自己听到的是一个疯子并无恶意、异想天开的故事,而不是一个嗜血成性的食人肉者的真正经历,我长舒了一口气,这种轻松感真是无法表达的。
我最近辞职的事实经过
我辞职不干了。政府的工作好像照常运行,但不管怎么说,它的车轮上少了我这根辐条。我原来是参议院贝类委员会的文书,现在已经放弃了这份差事。我看得出来,政府其他人员的表情也很清楚:他们就是不让我参与商议国家大事,所以,我没法子只当官差而不丢面子。我在政府任职六天,如果我把这六天当中遇到的所有气人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详详细细地说出来,我可以写上一本书。他们指定我当贝类委员会的文书,却不许我同抄写员打台球。不打球虽说冷清一些,倒还可以容忍,只要内阁其他成员给我合乎我身份的待遇。可是,他们没有一个待我客气过。我一发现某个部门的头头推行一条错误路线,我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跑去纠正他,我把这种事看成我的职责。可他们没有一回谢过我。我怀着世界上最良好的愿望去见海军部长,对他说:
“先生。我看法拉库特海军上将在欧洲啥也没干,闲闲散散,像是在郊游野餐。这个嘛,也许蛮不错,不过我不是这么看。他要是没有仗可打,还是让他回国吧。一个人带领整支舰队去旅游,没有什么好处。太浪费了。你注意,我不反对海军军官旅游——合情合理的旅游——厉行节约的旅游。现在,他们还不如沿密西西比河去放木排——”
你该听听他当时发多大的脾气!你还以为我犯了什么罪似的。可是我不在乎。我说我这个办法不花钱,既富于共和国的简朴精神,又万无一失。我说,你想安安静静地旅游,乘木排比乘什么都强。
这时候,海军部长问我是什么人,我说我在政府供职,他问我是管什么的。我心想同一个政府里工作的人居然提出这样的问题,真叫人莫明其妙,但我没有说出口来,只告诉他,我是参议院贝类委员会的文书。你猜他发多大的脾气!他命令我滚出他这个地方,以后只许管我份内的事情。我头一个冲动是想撤他的职。不过,这不光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还涉及到其他人,而我又捞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才没有撤他。
接着我去找作战部部长。他压根儿不想见我,后来他知道我也在政府任职。我呢,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我想我才不会去找他。我先问他借个火(他当时正抽着烟),接着我对他说,他维护假释李将军①及其战友们的条款,我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我不赞成他对付平原上印第安人的作战方式。我说他兵力过于分散。他应该吸住更多的印第安人——选一个有利的地形把他们集中在一起,双方都有足够的供应,然后来它个大屠杀。我说,对于印第安人来说,大屠杀最使他们心服。如果他不赞成大屠杀,我说第二个绝招是使用肥皂②和教育。肥皂和教育的效果不如大屠杀迅速,但是从长远考虑,更能致他们于死命。因为杀了一半,还剩一半,印第安人还能复原,可是如果你给他们上学,叫他们洗澡,结果他们迟早要完蛋。这个办法慢慢毁损他的体格,击中他生命基础的要害。我说:“先生,是时候了,必须残酷镇压。对破坏平原的印第安人,用肥皂和拼音本加以严惩,让他们去死吧!”
①李将军(1807…1870),南北战争时期南方军队的统帅。
②Soap,双关语,另有收买的意思。
作战部部长问我是不是内阁成员,我说我是内阁成员。他又问担任什么职务,我说我是参议院贝类委员会的文书。于是他下令以藐视法庭罪将我逮捕,限制了我一天的自由。
打那以后,我真想不再吭声,随政府去,它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可是使命在身,我不得不听从它的召唤。我访问了财政部长。他问我:
“您要点儿什么?”
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防备。我说,“甜酒。”
他说:“你有什么事情到这里来,先生,你就说,越简短越好。”
我说,他话题转得这么突然,我感到遗憾,这种做法令我反感。不过,在同前情况下,我不计较这件事,谈正事要紧。我接着恳切地告诫他,他作的报告长得出奇。我说作这么长的报告是浪费时间,没有必要,而且结构别扭。其中没有描写,没有诗,没有感情——没有主人公,没有情节,没有插图——连一幅木刻都没有。没有人会读这种报告,这是明摆着的事。我奉劝他不要因为写这样的报告而坏了自己的名声。如果他想在文学方面搞出点名堂来,他写的时候一定得多搞点花样。枯燥的细节绝对不能往上写。我说日历片之所以受大众欢迎,就是因为它上面有诗句,有谜语,他的财政报告要是处处插进一点谜语,销路一定更好,比他写进报告里去的国内税收项目来劲得多。我谈这些问题的时候态度十分诚恳,可是财政部长大发雷霆。他居然说我是一头蠢驴。他存心报复,咒骂了我一通,还说如果我再敢来干涉他的工作,他就把我从窗户里扔出去。我说,既然我得不到与我官差身分相称的待遇,我就取帽告辞。我这就走了。这号人活像新冒出来的作家。他们的处女作快发表了,就自以为比谁都强。你甭想对他们提什么建议。
我在政府任职期间,好像我凡是履行职责的时候,总是碰一鼻子灰。然而我做的事,我打算做的事,用意都是为我们国家好。我受了冤屈,痛苦万分,没准会逼得我得出不公正的、有害的结论,但是在我看来,国务卿、作战部部长、财政部长和我其他同僚准是一开始就想把我撵出政府。我在政府供职那会儿只参加过一次内阁会议。那一次就够我受的了。白宫看门的那位公仆好像不情愿为我放行,后来我问他内阁其他成员都到了没有。他说都到了,我这才走了进去。他们都在场,但是没有一个人请我坐下。他们两只眼瞪着我,好像我是外人似的。总统说:
“先生,您是什么人?”
我把我名片递给他,他念道:“参议院贝类委员会文书马克·吐温”。接着他把我从头看到脚,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我这个人。财政部长说:
“就是这头捣乱的蠢驴跑来对我说,要我在报告里写诗句、出谜语,把财政报告当成日历片。”
作战部部长说:“就是这个人做白日梦,他昨天跑来给我出主意,叫我用教育的办法把一部分印第安人教死,其余的印第安人统统杀光。”
海军部长说:“我认识这个年轻人,就是他这个星期再三干扰我的工作。他担心法拉库特上将率领整支舰队是在旅游,用他的话说,是在旅游。他发神经病,建议海军乘木排旅游,荒唐透顶,我没法重复他说过的话。”
我说:“先生们,我看你们都想对我做的每一件公务抹黑;而且我看得出你们都不想让我参与商议国家大事。今天这个会,我什么通知都没有接到。靠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要开内阁会议。可这些事我就不说了。我想知道的是这一点:这是不是开内阁会议?”
总统说是内阁会议。
“那好,”我说,“咱们马上讨论正事,时间宝贵,不能浪费,不要互相揭老底,这不像样子。”
这时候,国务卿开腔了,他用最亲切的口气对我说:“年轻人,你想错了。国会各个委员会的文书不是内阁成员。就好比国会议会厅看门的不是内阁成员一样,你听来好像觉得奇怪。因此,我们虽然在审议国事中很希望能听到你超群的见解,但是根据法律规定,我们不能这样做。审议国内大事,你不能参加;万一有不测的事发生,这是常有的事,你会感到难受,但你用自己的言行竭力制止过,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安慰。我祝福你。再会了。”
他这些话说得温和妥贴,我不安的内心得到了安慰;我就离开了会场。但是,国家的公仆不知安宁为何物。我刚回到国会大厦我那间小办公室,拿出议员的派头刚把两只脚跷到桌子上,贝类委员会一位议员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对我说:
“你这一整天到哪里去了?”
我说,如果此事与他有关,那么我是去参加内阁会议了。
“内阁会议?我倒想知道,你去参加内阁会议干什么?”
我说我是去出主意的——为论证的需要,我还说此事从各方面讲都同他有关。他当时极为无礼,最后说什么他找了我3天,要我抄写一份有关炸弹壳、鸡蛋壳、蚌壳还有什么乱七八糟贝壳的文件,可谁也找不到我。
这太过分了。他这根羽毛一加上去,我这个抄写员的骆驼背压折了。我说,“先生,你以为我是为6个美元一天在干活吗?你要真是这么以为,那么我建议参议院贝类委员会另请高明。我不是什么党派组织的奴隶!你那些降低我身份的差使,给我收回去吧。不自由,毋宁死!”
从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担任政府工作了。我在那个部门坐冷板凳,受内阁的奚落,最后我想讨好的那个委员会主席训了我一顿,我蒙受迫害,被迫远离我那既冒风险、又吸引人的伟大的工作,在危急的时刻抛弃了我那正在流血的祖国。
但是,我为国家尽过力,我呈上报销单:
参议院贝类委员会文书博士
向美利坚合众国报销:
作战部咨询 50美元
海军部咨询 50美元
财政部咨询 50美元
内阁咨询 免费
往返耶路撒冷旅费①,途经埃及,
阿尔及尔、直布罗陀与卡迪斯②,
行程14000英里,每英里按20美
分计 共2,800美元
参议院贝类委员会文书薪金,每
天6美元,共6天 36美元
总计 2,986美元
①准州(指待成立。尚未正式批准的州——译者)代表的旅费都按往返旅程报销,尽管他们一去不复返。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报,百思不得其解。——原注
②西班牙西南部一海港。
除了文书薪金36元这个小数目之外,报销单上各项竟没有一项照付。财政部长逼得我山穷水尽,拿起笔来把我其它各项支出统统划掉,只在边上批了“不准”两字。居然赖账!这国家完蛋了。
我的官场生涯眼看是完了。让那些愿意上勾的文书留下去干吧。据我了解,各部门许多文书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内阁会议;他们对于战争、财政、商业有什么高见,国家领袖从来不去询问,好像他们不是政府里的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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