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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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丘处二呆愣愣的看着手臂上的一道划痕，全身在不停的颤抖。他张开了沾满丘处一血迹的大手，“为什么，为什么……师兄，你为什么！”

他觉得身体在逐渐变得僵硬起来，可是他不情愿，心有不甘，他哆哆嗦嗦着跪在地上，在丘处一身上胡乱的搜索。

终于，他双手剧烈颤抖着，将一枚储物戒从丘处一的身上取了出来。

储物戒上也沾上了血迹，丘处二用袖子擦拭，想看清楚此戒的模样。可是，他的袖子上也沾满了血迹，越擦越模糊。

丘处二极不甘心，他使劲的擦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越来越模糊，渐渐的看不清储物戒的模样了，他的手一松，储物戒就掉在地上，而随即，丘处二瞪大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狠狠的摔在地上。

……

天光放亮，牛二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感觉是冰冷，浑身上下冷飕飕的。当他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大吃了一惊。只见他歪倒在地上，衣服凌乱，显然他被人搜过身。

“我怎么昏过去了……是不是中了之术……”

而看到身边不远躺着的丫鬟程月红，他傻眼了。

一翻身，牛二站起来。四肢发麻，脑袋仍然晕晕乎乎的。他的第一眼是看床上的程月娇。幸好，此女面色红润，呼吸顺畅，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但当牛二在屋中一扫，看到丘处一和丘处二，顿时脑袋都大了。

他来不及看清二人的情况，飞快的跑到了门前。将门关上。昨夜，丘处一二人闯进来时，门并未关上，这一夜，冷风直灌进来。屋里冷得就像一个冰窖。

掩上门。牛二背倚在门上，冷汗频出。

他不认识丘处二，可是认识丘处一啊，丘处一乃是薄云观的观主。此人不明不白的死在他的屋里，若是传出去，他和程家二女，一个也别想活着下山。

牛二让自己尽快的冷静下来。

他走进丘处一二人身前，只见丘处一的胸前被一柄短刃刺破。鲜血淌了一大滩。丘处二则是在丘处一旁边不远，他全身铁青，还瞪着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丘处一。

一个是被杀，一个是中毒，牛二很快明白过来。

等到牛二看到地上掉落的储物戒，一切就真相大白。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拿起储物戒，牛二瞬间明白过来。他曾经让观主丘处一从储物戒中拿过灵石。当时并不觉得怎么，如今看来，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这枚储物戒。

丘处一因为贪财，对牛二起了杀心，而他伙同他人。来到这里。

当然，在得到储物戒之后，二人窝里斗，最后搞得鱼死网破。窃取储物戒不成，反而双双丢了性命。

不论事情的过程如何的发展。最终二人都未得到储物戒。

牛二盯着二人，眼神闪烁不定。

此事绝不能声张出去，薄云观获悉此事，牛二三个人将没有一个活口。对付凡人，牛二颇为自信，百十个也不在话下。但薄云观却是修仙门派，不管修为如何，他们却不是牛二所能正面对抗！

牛二俯身下去，在二人身上细致的翻了一遍。

二人身上有不少好东西，全部被牛二毫不客气的收进自己的腰包。只是在搜丘处一的时候，发现了一方精致的玉牌。

上面阴刻文字，“薄云观”。

这片玉质极为温润，是上等美玉。牛二看过数遍，心里打定了主意。

接下来，趁着天刚亮，外面还没有人走动，牛二就顺手将二人扔到后院一个荒废的枯井之中。与其上，又扔了不少杂物，加以掩饰。

这个过程，牛二搞得满头大汗。一来紧张，二来心虚，他不容有失。

处理了尸体，牛二又开始清理地上的血迹，一通忙活，总算把房间内清理了一遍。

牛二谨慎的在屋里走了几圈，除了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别的都问题不大了。

他这时候，才将程月红抱到床上，慢慢的把她唤醒。

此女身体并无大碍，就是被丘处二施展的小法术冲昏了脑袋。她清醒过来，意识仍然恍惚，也记不得昨夜的事情了，呆呆的跟个傻子似的。

牛二颇感欣慰，此女性命无忧，现在就属于脑震荡一类的后遗症，过一段时间便可以自行缓解过来。

扶着此女去偏房休息，牛二回身再次坐在程月娇的床前。

留在薄云观，时时刻刻都有危险。但此女的情况并不乐观，他不能离开。

为了此女，他必须坚持下来。

富贵险中求，考虑了一番，牛二心一横，豁出去了。轻轻的为程月娇掖好了被角，牛二断然转身离开。

出了房间，牛二在周围溜达一圈。在碰到一位薄云观弟子之后，他走上前，施礼说道：“这位仙师，请问丘道真前辈身居何处？”

“丘师叔……”那人却是知道牛二，迟疑了一下，道：“丘师叔不在观中。我们薄云观的修仙者修为达到了宿命期之后，可以在我们薄云山自寻一处灵脉，潜心修行，不让任何人去打搅。”

“原来是这么回事。”牛二眼里露出失望之色。

那人倒是一位热心肠，问道：“你找丘师叔有什么事？”

“我们朔州城程家与薄云观丘道成仙师交往甚密，前段时间，我妹子不慎被重物撞击了头部，导致昏迷不醒，是丘道成仙师引荐，我们才来到薄云观，请丘道真仙师为她医治。”牛二道：“眼下，情况大有好转了，我想请丘道真仙师过来诊断一下……”

“这样呀……”此人倒颇为难了，“不是我不愿意帮你的忙，实在是我法力有限，不能御器飞行……对了，我可以引荐一个人，我二师兄邱成刚到了通慧期了，他能带你过去！”

牛二刚想答谢，此人又道：“不过，还是你自己去找我二师兄吧，他若是听说是我告诉你的，一定不轻饶了我……我们修仙者一般都不愿管这种闲事的，你好自为之。”

这个薄云观的弟子，说完话，就匆匆的走开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　麻沸散

牛二对此人非常的感激。　这位虽然修为不高，但从刚才的话可以看出来，他为人善良，性情淳朴，是难得的好心人。

记住了邱成刚的名字，牛二一路问下去，倒先后遇到几个薄云观的弟子，他们就表情淡漠，不愿搭理他了。

受了几次憋气，终于问出了邱成刚的住处。

来到邱成刚说居住的小院子，牛二突然板正了脸，一副大模大样的姿态。

“邱成刚，邱成刚……”牛二先敲了门，然后大声的唤道：“邱成刚仙师在不在……”

过不多会儿，一位三十余岁的中年人开了门，对牛二上下打量。

“你是什么人，你找我作甚！”邱成刚五官端正，中等身材，留着三绺胡须，面色较为和善。

牛二从怀中取出那方可有薄云观字号的玉牌，对着邱成刚一亮，道：“你带我去见丘道真仙师！”

邱成刚便是一迟疑。

“怎么，观主的玉牌，你没看见么？”牛二不容邱成刚去多想。

邱成刚有很多疑惑。平时观主召见，不是遣弟子前来，就是发出一道传音符，怎么今日观主竟然让一个凡人来调派他。

虽然有很多疑虑，邱成刚并未多说话，他点点头，祭出飞行法器，带上牛二，缓缓飞起。不多时，二人就飞起在高空，遁光而走。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邱成刚御器带着牛二飞临了薄云山的一个山头。

在这座山的半山腰，果然有一处洞府。

邱成刚来到这里，谨小慎微，缓缓的降落在了洞府门前几十丈远的地方。

“牛兄弟，你有师祖的玉牌，你一个人去吧。”邱成刚道。

“怎么了，丘仙师？”

“丘道真师叔不喜欢薄云观的弟子进她洞府，我，我……还是在外面等一会儿吧。”邱成刚唯唯诺诺的说道。

看样子。丘道真在薄云观地位很高，而且脾气也不太好。

“那有劳丘仙师了，我处理完事，马上就回来！”牛二道。

“不妨事，我在此也可以修炼！”邱成刚非常识趣的又走开一些。寻了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盘膝打坐，随即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牛二笑笑，起身直奔丘道真的洞府。走到洞府门前，却见洞府的石门是开着的。他不会冒然进去，轻声唤了几声。

里面没有回音。犹豫一下，牛二手持着玉牌，缓缓的走了进去。

洞府内的走廊曲曲折折，走出去十几丈。前面变得开阔起来。

牛二装着胆子，再次轻声的唤了几声。仍然没有回音。

这下牛二觉得奇怪了。他最初就觉察有异，因为此洞府之外，禁制已然解除，是最不合乎情理的。洞府处在灵脉充盈之地，主人在内修炼，必须在洞府前设置大型的禁制。

牛二蓦然觉得丘道真肯定出问题了。

他在洞府开始搜寻。走来走去，进了丘道真修炼的大厅，顿时惊住了。

丘道真在里面。可是人早已死了。尸体冰凉僵硬，看来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牛二愁眉不展。他十分认可丘道真的医术，原本寄希望于丘道真，能帮助他为程月娇施治，进行开颅之术。

但这一切都泡汤了。丘道真已经死了！

大厅内残留下来许多打斗的痕迹。牛二一一做了检查，发觉丘道真是遭到别人的暗算，他们之间还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近战。

牛二立刻就想到了丘处一。怕是此人的嫌疑最大。

不过，结果已经有了。并且那丘处一也死了，也没必要查出来是谁杀的丘道真。

他迅速的在洞府内找了一遍。在丘道真卧室里，无意间发现了一些小药瓶，上面都有标注，其中竟然有一种叫做“麻沸散”的药瓶。

牛二大喜。这种麻沸散，他在医书上看到过，为一种失传很久的方剂，这种方剂具有止痛止血等诸多作用，主要用作外科上的手术，是一种特别神奇的麻醉药。

除了麻沸散，丘道真这里还有其他一些较为珍贵的药品。牛二毫不客气的都收了起来。

至于此女的钱物等等，牛二连看都不看，他所需的是如何医治程月娇，那些东西对牛二来说，根本没有一点价值可言。

草草的取了部分有用的药物，牛二不敢在这里多呆。他将此女的尸体藏在了洞府最隐蔽的地方，这才规整了一下衣服，大步流星的走出洞府。

走出洞府，牛二神色平静。他召过来邱成刚道：“丘道真仙师闭关潜修，不方便出来了，你就在洞府外为她设置几个禁制吧。”

邱成刚不敢怠慢，沉下心神，一板一正的施展法术，连番在洞府外设置了数层的禁制。

一直到觉得差不多了，邱成刚才收手，祭出了飞行法器，带着牛二离开这里。

牛二偷偷察言观色，见邱成刚并未起疑心，自己渐渐的释怀。可能这位邱成刚，平时就惧怕丘道真，而导致他在丘道真洞府前颇为紧张，不然，他一定会有所猜疑的……

……

回到薄云观，邱成刚借故脱身走掉了。牛二则是大摇大摆的返回他的住处。

至于丘处一和丘处二之死，短时间内倒无大碍。因为修仙者有别于普通人，他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闭关修炼，不理世事。

观内的弟子三两日，甚至三两个月见不到他们观主，自然不会起疑心的。

牛二回到房间，程月红第二次清醒过来。

这一回好多了，她的气色也正常了，只是仍然记不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牛二对她只字不提，只是轻轻的说道：“月红，我们准备一下，过午后，我要为月娇做一次手术！”

“手术？”

“不错。月娇至今醒不过来，必是脑袋里的血管开裂了，渗出来大量的淤血。而淤血阻滞，使得月娇不能进行正常的思维。”牛二道：“我们不能拖下去，时间越长，她醒过来的几率越小，我们必须做这样的手术！你也看到了，她服用了还魂丹，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要真正的清醒过来，必须开颅！”

“开颅！”程月红吓了一跳。

“没关系的，我，我有把握！”牛二坚定的说道。

　第六百一十六章　手术

牛二很有信心，程月红却是很担心。　/牛二站在那里，跟个大老粗一样，难道他还能做那种非人类才能完成的细微工作？

程月红不肯。

不做开颅之术，依照程月娇的情况，她至少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而万一有失手，那把人的脑袋揭开了，后果将不言而喻。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也是逼不得已！”牛二无奈的说道：“但要月娇醒过来，别无他法了……”

牛二心里最清楚，他用储物戒内的灵石交换还魂丹，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这个天大的秘密，他原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而至于因此，引起丘处一的贪念，导致薄云观先后三位修仙者不慎陨落。

这一切的根由便是那储物戒。

牛二在此事上，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一点不会让步。

他是正确的，保守治疗对程月娇来说，只能是噩梦！

牛二的固执让程月红很无奈，最后，她勉强的答应下来。

转过了下午，程月红备足了大量的炭火，把屋里烧的暖暖和和的。在牛二的吩咐之下，她又取了一些干净的水，放在外面做成冰块。

牛二则自己忙着准备开颅之术所需的工具。

上一世，在赵国，牛二在时诊堂，倒也做过外科的手术，只不过，那些手术危险要小得多，都是五脏六腑发生了病变。

那都是在肚子里。而开颅之术，他一次也不曾做过。

他只是具有丰富的外科手术经验，这是他信心的本源之力。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牛二捉了一只小野兔，先在小野兔头上做起了开颅之术。

很不幸的是，做的过程中，这只小兔子还好，等做完手术不久，小兔子便死掉了。牛二瞪着眼看了小野兔很长时间，心里莫名笼罩上一层阴影。

一切准备妥当。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牛二先在房间内点燃一种药草，屋内弥漫起一种略显刺鼻的味道。

这种药草点燃之后，能驱赶蚊虫，净化空气。

倒了足量的麻沸散，让程月红以酒为程月娇服下。

随后。牛二取出一把很快的小刀。小心翼翼的将程月娇的一头秀发全都剃掉了。在其头上，又吐沫了一种消毒的药液，前面的工作就进行的差不多了。

麻沸散的药效完全发挥作用尚有一段时间，利用这段时间。牛二为程月娇全身各大穴位，施以针疚。

等到施针完毕，程月娇的身上遍是银针，布满的全身上上下下。

程月红看的心惊，浑身轻微的颤抖。牛二道：“你去外面候着吧。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可程月红担心程月娇的安危，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过了片刻，牛二让程月红将冰块取来，而等到程月红从屋外面取来冰块，手术已经开始了。

牛二的开颅之术并不是十分复杂，却不是将整个脑袋上头骨打开，而是把遭到撞击的那部分头骨，开了一个几寸的孔，从这里取下一片颅骨。可以清楚的看到脑袋里面。

破开头皮，这里的血管特别丰富，需要止血，冰敷是一种比较行之有效的手段，但不可以长时间的冰敷。只是利于冰敷的这段时间，加快进行手术。

打开了颅骨，脑袋内的大致情况一目了然，小心的在周围查看。很快就发现了大块的淤血。

这时候，一定要谨小慎微。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脑部的神经，使得意识受损。

牛二从桌子上拿过来一种药液，叫做化瘀散，仔细的倒在了淤血的位置。

程月红递过去冰块之后，就用双手捂住了脸，可她仍想看，但看到脑袋里面竟然是这个样子，她心里颇为震撼。

她一个弱女子，没见过人脑子，实属正常，而一般杀人较多的杀手，哪个没见过脑浆迸裂的场面？

手术进行了约有半个时辰，就把脑袋里面的淤血全部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