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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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今日一定要跟爹爹回去。”程博之道：“你母亲想你，现在茶饭不思，整天的哭，眼睛都哭肿了。还有你奶奶，她年岁大了，每天都在念叨你，你不跟爹爹回去，就是不孝女！”

“爹爹……”

里面的气氛变得压抑，二人的情绪都有些激动。

但随后，程博之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的脸色非常的阴沉。

“牛大力，我女儿变成今日的模样，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程博之狠狠的瞪着牛二，“都是因为你，这一切全都拜你所赐！”

牛二赶快的站起来，道：“家主大人……”

“我不是你的家主大人，你姓牛，我姓程，我们毫无关系！”

“前辈……”

“我也算不得前辈，当不起！”

“叔父大人！”

没想到。牛二这次改了称呼，程博之反而不说什么了。

“牛大力，我也不难为你，可丫头跟着你只会受罪，我今日一定要带回家。”程博之道：“你们二人。现在没有任何的名分。我带走并不为过吧！”

“叔父说的是，程姑娘理应回府上……”

“那你就是同意了？”

“不过，最近这几日，她还需要调理……”

“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博之上下打量牛二。

“程姑娘做过了开颅之术。元气大伤，我现在正分阶段的予以治疗，再过几日，顺利的渡过了这个阶段，程姑娘的病便无大碍了。”

“你这话也有道理……”程博之轻轻的点头。随即他的脸色又阴沉几分。“牛大力，你要记住了，此事过后，你与我家丫头再无瓜葛，我们大家族有家族的规矩，我就不便多说了。”

牛二迟疑一下。

“你没有听明白吗？”程博之道：“我们世家，讲究门当户对。跟你们牛家牛志高悔婚一事，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但不得不说。是牛志高不争气，整日不学无术，难成大气候……最近，朔州城钱家已托人说媒了，我不想中间再出叉子。牛大力，你可听明白了……”

牛二又是一怔。

程博之说的委婉，只是将实情都说给了牛二，这其中。必有其用意！

“叔父大人，大力知道了。”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程博之狠狠的瞪了牛二一眼。

“程姑娘有个好的归宿，大力并无任何奢望……”

“哼，你这……不争气……”程博之差一点没对牛二发狠，他忍住了怒气，“你小子有没有良心，你知道不知道辜负了丫头对你的一片痴心，你……”

牛二彻底无语了。他想不到程博之转了半天，却是说了这些。

“叔父大人……”

“你别说了，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你也做不出什么保证！”程博之道：“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你若是仍然混不出名堂，没身份，没地位，那你尽早死了这份心，想和我丫头在一起，迎娶过门，你想也别想！”

“……”

许多话，程博之已然挑明了。他说的再明白不过，牛二即使是傻子，也听的清清楚楚。

程博之和丘道成走了。二人拂袖而去，态度十分坚决。

但程博之有人性化的一面，他没有立即强硬的带走程月娇，而是给牛二一个缓冲的时间。

“三日后，我们程家把人接走……”这是程博之撂下的话。

送走二人，牛二站在客栈外面，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听出了程博之的许多意思，耐人寻味。程博之可以痛斥他一番，但是没有，程博之给了他情面。程博之也可以强硬的带走程月娇，因为那是他的女儿，但他也没有……

“我该怎么做呢，月娇真心对我，我该如何做……”牛二陷入沉思之中。

……

过了三日，牛二亲自护送，将程月娇送回程府。

那程月娇十分的不情愿，牛二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月娇，你放心，我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将你明媒正娶过门的！”牛二信誓旦旦的说道。

程月娇很感动。她心里美滋滋的，付出总有回报，她的真情最终打动了牛二。

“我等你！”

在程府门前，程府的豪奴将牛二拒之门外，牛二只能在府门外，目送马车进府。他送走程月娇，心里也是很落寞。

这段时间，他与程月娇相处，感情渐渐深厚。他觉得，有些割舍不开了。

难道这就是相爱……

他无奈的看着马车上，程月娇探出头来，泪水扑簌着掉下。

牛二的心猛地一紧，他的身体在不由自主轻微的抖动。

在这一刻，他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月娇，你等着，终会有一天，就在这个大门前，我骑着高头大马，带来大红轿子，光明正大的娶你过门！……”

……

与此同时，富贵棺材铺也在原地拔地而起，重新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甚至比上一回更加的气派。

店铺是三层的小楼。大块的白玉石做底座，青砖琉璃瓦，飞檐斗拱。室内装潢也相当的不错，雕梁画栋，玉石铺地。

这哪里还是买寿材的棺材铺子啊，简直就是高档的珠宝店铺。

牛家家主牛怀远亲自过目之下，重建的工作进展的非常迅速，超计划竣工。

当牛二进去观看，不觉得咂舌。

从整体架构，到微小的细节，店铺完全就是大手笔。又可见牛怀远的良苦用心。

牛二不觉感叹。

牛怀远之意深远，他以富贵棺材铺重建，做足了学问。而让牛二真切的体会到了感情，这是金钱换不来的东西。

不得不说，此举让牛二对牛家多出了一份情怀，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他自己是牛家族人，牛家家族可以无偿给予他，他也要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

　第六百二十章　暗杀

之后的一段日子，富贵棺材铺正常营业，牛二恢复了他以往悠闲的状态。　/

每日里，日头好的时候，他搬出一把椅子来，躲在避风的地方晒太阳。

只不过，略微不同的是，程府的丫鬟程月红会不定期的来一趟，去富贵棺材铺坐一会儿，就匆匆离开。

她的职位升级，是程月娇和牛二中间的信使。而以程月红的身份，做这份工作最为合适不过了。

这样过去近一个月的时间，到了深冬季节。

天寒地冻，积雪不化，到处可见冰溜子。

路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装，揣着手走路。商铺也到了淡季。

唯独牛二的生意格外的好，因为冬季太冷了，一些上年岁的，气血两亏，经不起折腾，消化能力减退，吸收能力降低，很多人挨不过去。

有一日，牛二刚刚应酬完一门生意，才坐下喝了一口茶水，丫鬟程月红便来了。

“牛哥啊，大小姐劝不住，她非要来看你……”

“这么冷的天，她来做什么，身体还没恢复呢。”牛二道：“让人看紧一点，可别让她使性子，她吃的苦头还少么？”

“可大小姐死活不听啊，我一个下人，能怎么办？”程月红满脸委屈，“牛哥，你不知道，大小姐耍起了脾气，不吃不睡，能把人折腾坏了！”

“你家夫人不会劝么？”

“我家夫人啊，她疼还疼不够呢，哪里舍得啊，我家夫人心地善良，从来都依着大小姐的性子来……”

“唉，说你们什么好呢？”牛二彻底无语，“这样吧，改日，我偷偷去看她一回……”

他也知道，程月娇出身名门世家。别看有时候挺温柔体贴的，但骨子里却有大小姐的傲气作祟。

程月红得到牛二的许诺，高高兴兴的就走了。

可是，她走之后，没过多长时间。牛二心里却陡然觉得异样。好像冥冥之中感觉出什么事了。他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就直接走出了店铺。

给邻居知会了一声，他顺着大街走过去。反正他的店铺，也不怕有贼进去偷。真没听说过有贼去棺材铺偷东西。

沿街一走，就听见路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牛二凑过去一听，好像都在议论当街杀人的事。

牛二听了，心里起毛，他伸手抓住了一个知情的路人。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那人被牛二揪住脖领子，脚尖离地，瞎晃悠。

“爷，好汉爷，饶命呐。”那人道：“我也不太清楚啊，都说是有个丫鬟，走在路上，被人当街刺杀了！我没看见啊！”

“什么丫鬟？”

“听说是程府的丫鬟……爷。你放小的下来吧。”

牛二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刚才，明明是丫鬟程月红离开了他这里，糟糕！

他顿时心急如焚，扔掉了那个路人，狂奔着跑出去。

牛二跑起来。就像一只发了狂的蛮牛一样，横冲直闯，吓得路人纷纷避让。

他以疾速在大街上穿行，终于。在一个靠近小巷的十字路口，他停了下来。

在这里。地上还有一滩血迹，人已经没了，估计是被人救走了。但是，牛二看的仔细，就在这摊血迹的旁边，他看到了一个头簪子。

这个头簪子并无特殊之处，可牛二认得，因为这个簪子还是自己卖给程月红的！

牛二握紧的拳头“咔啪”“咔啪”作响，浑身都在轻微的抖动。

“是谁，究竟是什么人！”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战意。

在这一刻，牛二恢复到他当年莽苍河上斗蛟龙的霸气。他的气势咄咄逼人，威压也毫不客气的扩散开来。

周围的路人震惊住了。他们纷纷退后，避让。

牛二站在那里，就像一个战神一样，一股股宛如实质的煞气冲天而起。他头顶上包头的头巾散落，一头长发无风舞动。

程月红在牛二心里的地位虽然不如程月娇，可牛二一直拿她当小妹妹看待。

事发突然，使得牛二很难接受！

牛二手拿头簪子，眼睛快要冒出火来，他环顾四周，大声喝道：“谁认得凶手，谁见到了凶手！……我知道，大庭广众之下，一定会有人看到了，我悬赏黄金百两，只要你如实告诉我实情！我说到做到！”

牛二在怀里一摸，掏出几锭金元宝，高高的举过头顶。

“大家听清楚了，若是不愿让他人看到，也可以去富贵棺材铺找我！我牛大力一定兑现赏钱！”

牛二的声音非常大，响彻在周围，许多的路人纷纷驻足。

其中有一人颇为的胆大，他以袖遮住了多半张脸，大踏步的走向了牛二。

这人边走边说道：“牛爷，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那个人走近牛二，距离还有一丈远，突然从他的身后响起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

“嗖……”

“噗”随即，此人猛然一滞，扑倒在地。他的背后，正中一只弩箭，因为射程较近，整支弩箭几乎全部穿入了后背。

那人趴在地上还在剧烈的抖动，只是很快的，他就瘫软了下去。

“是毒弩箭！弩箭上喂了剧毒！”牛二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对此之道颇为熟悉。

但他循着弩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却看不到杀手。牛二的脸色更加的阴沉！

陡然，他大喝一声，脚下狠狠的一踩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飞冲起来。

牛二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路人还不知怎么回事，牛二的身体就如同一股旋风刮过去。

他这一跑，藏身在暗处的杀手扭头飞窜。

作为杀手，搞暗杀活动，不仅要稳准狠，做事雷厉风行，还要会跑。

会跑是杀手的逃命的本钱！

这位灰衣人的速度也非同一般，身形快如猿猴，在人群中穿梭。

但是，他毕竟不如牛二的速度，牛二一经发现此人，眼睛通红，满腔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都闪开，都闪开！”牛二边跑边大叫道。

路人赶快的避让。

一前一后，二人较上劲。眼看着，牛二冲过去，距离灰衣人越来越近。

忽然，在一侧的墙角，又是一声清脆的弩箭射发之声。

“嘎嘣”“嗖”

前面的灰衣人应声倒地，在地上滚了几滚，就躺在那里不动了。

牛二跑过去，就见一支弩箭正中此人太阳穴的位置，弩箭劲力太大，整支弩箭穿过了太阳穴，箭头从对侧冒出来。他的嘴里流出了血丝，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之色。

不用说，这是同伙为了不暴露幕后指使者，而痛下了杀手！

他们是不会给牛二留下任何的证据！

牛二看过此人，再找射杀此人的杀手，却是只见到那角落人影一晃，便消失不见。

此事绝不会简单，当街刺杀程月红，还雇佣了数位暗杀高手……

他们是什么人……

……

　第六百二十一章　圈套

牛二后来得到消息，程月红被刺杀，当场便死掉了。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利刃刺中了心口，一下致命。

而程家的眼线迅速的通知附近的程家人，把程月红的尸体运走了。

这种事，不言而喻，他们绝不会报官。报官有什么用，程家作为朔州城三大世家之一，比官府能力更为强大，他们哪里会用得上官府？

牛二冷静下来，开始一一的过滤。程月红，只是程家的一个丫鬟，一个下人而已。她仅仅是一个下人，负责程月娇的起居、生活，她能得罪什么人……

事情一定出在程月娇的身上！程月娇得罪了什么人……

“……”

牛二想来想去，众多疑云渐渐散开，他突然就想到了富贵棺材铺。

富贵棺材铺无端的被烧，程月红当街被杀，都是源于自己和程月娇……

他的思路逐渐清晰，“好，我一定会给程月娇和程月红一个交代，程月娇的受伤，程月红之死，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会一一的算账……”

……

接下来的一些天，富贵棺材铺的牛二根本就好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每日偷闲抱出来椅子，半躺半卧着，在店铺外晒太阳。

只不过，他哈气连天，每天都打盹犯迷糊。

这一日的晚上，牛二又去酒坊打了一坛水酒，到老张家的杂货铺子喝酒。

他拎着酒坛子，却返身回到自己的店铺前，观看的一下子，随即摇头走开了。

将近半夜时分，牛二晃晃悠悠的从老张家走回来了，他手里还抓着一个酒壶，走几步就喝一口，看他的劲头，多半是喝醉了。

只是他比较的清醒，来到店铺的门前。摸出了钥匙，开门进去，回头不忘将放在地上的酒壶捡起来。

不过，他的动作可不敢恭维，开一个门。耗费了近一盏茶的时间。

同时。他的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含糊不清。

等进了门，上了门闩，终于听见了他摔倒的声音。“啪”的一声脆响，估计酒壶摔烂了。

此后过了很长时间，才又听到他踉踉跄跄的脚步声，还有不小心撞到周围东西的声音，动静非常的大。

后来。牛二比较顺利的去了后院子。

是夜，月黑风高，到处漆黑一片。

时值子时，正是一日中最寂静的时候，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那富贵棺材铺的周围，忽然闪现几个身影，动作轻灵，如狸猫行路一般，落地无声。

他们靠近了富贵棺材铺。竟然和上次火烧富贵棺材铺如出一辙，这些人一上前就各自从身背后取下一大捆的木柴，堆放在了富贵棺材铺的门前，窗户前。

这些木柴，其上仍然裹上了大量的松油。遇到明火便会迅速的燃烧。

他们中的头目，用手势指挥着，他还想着和上次一样，将店铺的窗户撬开。然后扔进去一些木柴。

大火若是里外同时烧起来，救也救不得。

这个头目抽出一柄弯刀。顺着窗户缝插了进去，找到窗户上的窗栓，轻轻一劈，窗户便开了。

头目点点头，他顺势抽刀。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一下竟然没抽回来，弯刀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头目觉得诧异，猛的发力的一拽。

他第二次用的力气太大了，再次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卡住弯刀。他站立不稳，不由自主的倒退着跌坐在地上。

“他娘的，好端端的，遇到鬼了！”头目拍拍屁股，小声骂了一句。

头目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