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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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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韶华易逝,乔爹悠悠一长叹,笑道:“真是孩子话,岁月催人老,你这个小毛丫头,都已经长这么大啦,爹还能不老么”
乔嫣然话中满是细语天成的自然关切,道:“爹累不累,要不您回去歇着吧。”
翠叶清新,凝绿葱葱,阳光流利,绚烂灿灿,如此自在惬意的时光,乔爹已许久未享受过,不由笑道:“爹不累,嫣儿,你陪爹说会话吧。”
乔爹看着最柔弱的女儿,问了些她素日的生活起居,乔嫣然一一浅笑作答,而后乔爹又语气随意问乔嫣然,道:“今儿个天这么好,你都做什么啦。”
乔嫣然一幅笑语晏晏的模样,清灵的音色明丽愉快,碎玉般入耳,道:“早上和三哥带了小哲,在花园里玩啦,爹早上见到过的,午间,我陪祖母一起用了午饭,又说了会话,送祖母回卧房午睡后,我看阳光挺好,就想多照会太阳。”
乔爹公务繁忙,少有空闲多多探望老母,常由夫人或幼女告知老母每日的饮食起居,是以已养成为多年习惯,当下问小闺女道:“老太太今个的精神和胃口,都还好吧。”
乔嫣然一双凝了溶溶春水的眸子,波光流色浮曳,轻盈着笑答道:“都好着呢,午饭用的比我还多一些呢。”
“那就好,爹时常忙碌,你替爹多陪陪她老人家。”说罢,乔爹目露怜爱神色,轻捏了捏乔嫣然的脸颊,触手虽是细腻柔滑,奈何皮肉份量实在太浅薄,不由含愁轻叹道:“脸无二两肉,你这小丫头怎么就恁难养胖些?”
微蹙了浓眉,道:“是不是厨子做的菜,你吃腻啦,要不咱们再找一批新的厨子来?”
乔嫣然噗哧一笑,笑盈盈道:“不用啦,爹,祖母才刚赞了今天午菜烧的不错再说,我才不要变成大胖子呢。”
正笑语温馨之间,竹雨已碎步折回,瞧见令人望而生畏的老爷,和自家小姐正说话,忙屈膝行礼问安,站定之后,丝毫不敢再有嬉皮笑脸之意,语气神态均十分的恭敬严谨,道:“小姐,奴婢已将丹蔻取来。”
乔爹并非沉闷的古董学究,相反,年轻时的乔爹也是翩翩美男,除了脾气有些坏,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样样都能信手拈来,虽无风雅之脾性,却有风雅之才学,丹蔻虽乃女子装饰指甲之物,身为大老爷们的乔爹,却半点也不陌生,含笑问道:“嫣儿,你要涂指甲?”
乔嫣然抬起一只手腕,将自己素洁淡净的指甲盖儿,在乔爹眼前晃了一晃,笑嘻嘻道:“嗯,我好久都没涂啦。”
自家小丫头知美爱俏,乔爹心中只有欢喜,乔嫣然落地之时,只有轻软绵绵的一小团,低弱的哭声还没幼猫的音量高,乔爹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小闺女就那么一小点摊在掌心,当时的感觉,比抱自己的嫡长子竟还紧张些,老娘还取笑他多大点出息。
小闺女自幼体弱多病,有好几次,乔爹几乎以为就要养不活她,所以她是他所有孩子中,最为溺爱的一个,抱她赏花、看鱼、数星星,亲自教她识字、背诗、下棋、写字,如今她终于平安长大,悬在心中多年的重石,也终于悄悄落地,看她笑颜如花的欢喜神态,乔爹不由一时心血来潮的笑道:“那爹来给你涂。”
乔嫣然登时又惊又疑,乔爹悬腕提笔写字,自然苍劲而有力,可在指甲盖上涂抹丹蔻,需要细细慢慢的来,乔爹那书写狂草的姿势,还不得一撇一捺的全涂她手指上,当即十分不确定的问道:“爹,您会涂丹蔻么?”
见小闺女露出极度不信任的神色,乔爹嗤笑一声,颇有些得意洋洋道:“爹会的东西,你这小丫头,不知道的还多着去啦。”
乔爹精通的东西很多,这点乔嫣然绝对相信,但是,给指甲涂丹蔻这个事儿吧,乔嫣然还真不太敢相信,绵绵笑着道:“爹,这丹蔻若是染在皮肤之上,要洗干净还挺费事的,再有,若是涂的凹凸不平,还不如不涂好看呢,嘿嘿,爹,竹云做这个最稳当,待会还是让她来吧。”
乔爹只平摊开手,对竹雨吩咐道:“拿来。”
在乔府里,乔爹若是阎王老爷,竹雨充其量只能称上个小小鬼差,阎王大人有命,小鬼只得乖乖从命,当即双手将盛着丹蔻液的小玉瓶,恭敬的放在阎王老爷的掌心。
此丹蔻液乃是集结丹砂、花汁等物精制而成,涂在指甲上不仅鲜艳好看,还有淡淡的花香味道,是以极受各家贵妇与千金的喜爱,乔娘十分疼爱幼女,衣物首饰胭脂水粉等物,从来都是挑最好的让女儿使用。
乔爹拿捏小毛刷的动作,看在乔嫣然眼中倒是挺熟练,乔嫣然正自看着,已听乔爹说道:“爹的手艺好着呢,嫣儿,伸出手来。”
事已至此,乔嫣然也不再驳老爹颜面,当即展出手腕放到老爹眼皮底下,笑嘻嘻的猜测道:“爹,您是不是经常给娘涂指甲,所以手艺才会如此纯熟,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乔爹动作十分稳当的开始涂起来,口内却轻声笑骂,道:“小丫头真是口无遮拦!爹和你娘的事儿,还要一件件都给你说道说道不成?”
乔嫣然嘿嘿一笑,不再吭声,她出生之时,乔爹已早过而立,与乔娘已做了十多年的夫妻,早年的事情她自然不清楚,她虽有十四年的时间都被养在正院,却是单独有自己的屋子,所以,她虽知乔爹乔娘感情好,很多私密事情还是不知道哒。
涂好一只指甲,乔爹松开小闺女的手指,笑眯眯道:“嫣儿,你看看怎样?”
乔嫣然举起手来,映着阳光斜斜看着,但见色彩殷艳,平整无痕,笑意如水波般涟涟荡开,赞道:“好极。”当即完全放下心来,由亲爹将指甲涂了个满满光彩。
完毕,竹雨将装丹蔻的小瓶恭敬拿回,乔嫣然看了看十指纤纤,笑道:“谢谢爹。”
乔爹只笑不语,却目含疼爱,拿手遮了眼,望着璀灿灿的光芒万丈,说道:“这几日阳光,倒是艳烈的很。”看了看乔嫣然被照成红霞的脸,再道:“嫣儿,太阳虽好,也别长时间晒着,随爹一起回院里去,刚好,爹许久没和你下过棋啦。”
乔嫣然十分不好意思,问道:“爹,我棋艺那么差,您还愿意跟我下啊。”
乔爹哼了一哼,语中满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自豪,已站起身来,道:“反正也没人能下赢爹,和谁下不都一个样,走吧。”
乔嫣然也随之站起,笑道:“好,不过,爹,我若是输的太惨,你可别再骂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乔爹无奈的笑笑,道:“爹统共就骂你那么一两次,你倒都记得清楚。”
父女二人说笑着走向正院,走着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方有两个人影,嗯,怎么说呢,颇不正大光明的藏在一棵大树后,偷偷的伸着脑袋顾盼张望,那两道窈窕的身影,乔嫣然一点也不陌生,正是乔二婶家的四小姐乔姝然,及贴身丫鬟秋雁。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晚啦,此章不肥,我有错
第32章 ——第32章 ——
午后天气温暖,出来散散小步;自是无可厚非;不过;如此类似窥视一般的姿态,乔嫣然可以选择性忽略,可落在一家之主的乔爹眼里,却是不合身份的失了体统。
仍是缓缓悠然的步伐;乔爹已微凉了语调,凝声道:“姝然。”
听到身后袭来之音,乔姝然与秋雁慌慌转身,忙急驱了莲姗小步;走至乔爹近前;福身行礼问安;极为知书达理,道:“姝然见过大伯。”
乔爹微蹙了浓眉,只简单问道:“你在看什么?”
乔姝然一张秀容貌美的脸,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泛起滴血似的红艳之色,有些呐呐不成调的低答:“大伯,我,我”
这边还未“我”出个所以然,隔着密密错错的繁茂花林,乔庭然豪迈到奔放的朗朗明音,极具有穿射力的透了过来,道:“再来!今天我要是喝不翻你,我就不姓乔!”
话音刚落,随之响起的是清脆的碰瓷声音。
乔嫣然不由心里哎哟一声,我的个哥喂,你不姓乔,你还想姓啥,你那大逆不道的豪言壮语,能不能别每次都被爹恰好听到哎,抬眼一看,果见乔爹的脸倾刻间乌云密布,狂风暴雨似乎说来就来,拂袖生风之间,已气势磅礴的大步迈开,同早上的景况如出一辙,人还未至,怒声先到,喝道:“庭然!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不跟老子姓乔,你还想姓什么!”
乔庭然一直深刻的怀疑,自己上辈子一定得罪了某路神仙,要不然,他这辈子活过的二十多年,怎么就能如此倒霉透顶,上树掏鸟、下河捉鱼、跑马遛山等,总之,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能被老爹抓个正着,猫还有失蹄捉不住老鼠的时候,怎么他爹就能次次精而准逮到他,这事儿也忒邪门啦。
八角凉亭中,拼酒正逸兴横飞的乔庭然,心里简直郁闷到抓狂,搁下手中酒坛,语气比深宫怨妇的脸更为幽怨,意兴阑珊的走出亭子,道:“爹,你怎么无处不在啊。”
乔爹见与儿子喝酒之人是骆承志,稍敛些许怒气,却仍凶巴着脸,训问着走近身前的儿子,喝道:“我问你,你喝醉了么?”
厚重的威压之下,乔庭然面不改色,只嬉皮笑脸的答道:“爹,您和大哥二哥加一块,也喝不倒我,我有多大酒量,您不早都知道么,我刚刚才喝了一小坛,哪里就能喝醉?”
乔爹眉峰叠起,似两把倒竖的匕首,怒道:“没喝醉,那你说什么疯话!”
乔庭然依旧吊儿郎当,只随意道:“说习惯了而已。”
不过短短几句话,硝烟之味已然甚是浓重,随后而至的乔嫣然,看到亭中景况只觉无语,只见亭榭之中的圆石桌上,摆满数十个棕色的酒坛子,我的个哥喂,那里面盛的是酒,不是水!
什么叫“说习惯了而已”!
乔爹已被气的扬起手来,似乎就要一巴掌挥扇过去,乔嫣然忙上前抱住乔爹的胳膊,劝道:“爹,您别生气。”再使劲瞪一眼乔庭然,道:“三哥,你好好和爹说话,成不成?”
被小闺女拦抱了一条胳膊,乔爹当即抬起另一条,指着乔庭然的鼻子,大怒道:“我迟早被你这个孽子气死!”
乔庭然早被指着鼻尖骂习惯了,语气淡淡道:“爹,您都被我气了这么些年,身子骨不还这么硬朗”
眼见着越说越离谱,再这么继续下去,又要折腾到难以收拾的地步,从乔庭然口中说出的话,可以甜似蜜糖,暖人心怀,也可以似刀如剑,戳人肝肺,老爹和哥哥闹掰成这样,乔嫣然也不再当淑女,直接抬起腿来,一脚丫狠狠跺到乔庭然的足背,横眉道:“三哥,你快闭嘴!”
乔庭然压根闭不上嘴,因为他已经抱着脚丫子,团团开始打转了,若是别人敢这么践踏他的脚,他绝对会狠狠还出去一记窝心脚,但是,如果这个人是乔嫣然,他还真舍不得捏疼她一根手指头,所以只能过个嘴瘾,口中嚷嚷道:“哎哟喂,你这个坏丫头,又使那么大劲儿踩我!”
“踩的就是你。”乔嫣然毫不客气的回敬一句,然后直接拖起乔爹的胳膊,软语催促着拉他离开此处:“爹,你刚不是说要和我下棋么我昨天都没赢过小峥,实在太跌面子啦我的棋都是您教的,我输了丢的可是您的脸面您快给我再指点指点,他说今天下了书院,还要找我下来着”
乔嫣然一口气不停歇的吐着字句,如有无数的圆珠坠落玉盘,滴溜溜脆鸣鸣的流转个不停,终于半拖半拽的强拉走了乔爹。
乔爹的随侍与乔嫣然的两个丫鬟,也跟着主子纷纷离去,乔庭然摸了摸精神致致的眉尾,望着立在不远之处,面无表情的骆承志,道:“我爹比之你爹,如何?”
骆承志神情不变,只静默了片刻,淡淡问道:“还喝酒么?”
乔庭然一个极利落的转过身去,朗声一笑,道:“自然!为了老子的姓氏,怎么着也要将你喝趴下一次!我妹妹曾说我是千杯不醉,怎么能一直输给你这个,看着压根就不像会喝酒的人!”
正要重回八角凉亭,继续与骆承志拼酒,却听背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唤声:“三哥。”
乔庭然回过头,看到乔二婶之女乔姝然,手里捏着一方手帕,身姿袅娜的走近前来,乔庭然语中并无多少亲近之意,只眉峰掠挑着问道:“是姝然啊,找我有事么?”
乔姝然脸上含了一抹清浅温软的笑,看向乔庭然的目光,却悄悄分出几分,偷瞄亭榭之中的黑衣人,口内柔声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三哥,酒易伤身,你别喝太多。”
乔庭然看着乔姝然桃腮粉致的脸,忽而若有所悟的伸出手,指了指已然坐回凉亭的骆承志,半点不含蓄的问道:“你该不会是来瞧他的吧。”
乔姝然姣好标致的脸庞,登时涨得满面通红,羞恼的深垂下了头,低声急道:“三哥,你别乱说”
除了嫡亲妹妹乔嫣然,乔庭然还有一个庶姐乔婧然和一个庶妹乔妙然,与同一个爹的其余两姐妹尚且关系平平,更何况他爹兄弟家的堂妹乔姝然,她的小女儿心思关他何事,她不承认他也懒得管,当即嗤笑一声,再不与她多费唇舌,只道:“那就当我乱说,你回去吧,省得二婶找不到你。”
说罢,步若流星一般,迈回亭中。
乔姝然咬了咬嘴唇,若无乔庭然引荐在侧,她一个女孩子家怎能厚脸结识骆承志,纵然心下极度失落,也只得携了秋雁离开。
凉亭之中,乔庭然望着乔姝然离去的背影,晃荡着握在手里的小酒坛,酒水碰撞坛壁发出幽幽的声响,像极了叮叮咚咚的泉水音动,似笑非笑的看向骆承志,道:“哥们,你这一身冷体质,竟然这么招桃花,昨天一连三个老头,巴巴的跑去给你做媒我带你来我家里避避难吧,真是没想到,你又被我那二婶一眼相中啦,今早她还来找我娘,让我娘说与我爹,想把她闺女嫁给你噢,就是刚刚偷瞧你的那一个哈哈,说真的,若是我爹真给你提了这事,你答应么?”
骆承志眸光如冰雪,只冷冷答了乔庭然四个字:“你真无聊。”
乔庭然微微一笑,比骆承志多说一个字,道:“我就是无聊。”举起小酒坛,眉丰目致,道:“干酒坛!”
被乔嫣然死乞白赖拖走的乔爹,已由一腔怒火盈胸,变成一脸哭笑不得,道:“行啦你,小丫头,爹不生气啦,你别再跟老牛拉犁似扯爹的袖子,都扯出一叠褶痕啦。”
闻言,乔嫣然不再扯拉乔爹的袖管,改了帮他抚平袖口的细细动作,笑着撒娇道:“爹,我拉褶了您的袖子,您不会骂我吧。”
“爹骂你做什么。”乔爹轻轻一叹,却略带惆怅道:“爹是想你三哥成材,之前才会多有责骂,真没想到,你三哥竟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整日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回来这么些天,嘴里就没说过一句,让人中耳的话”
说着说着,又生出怒意的苗头来,道:“他不回来,家里还安静太平些,他一回来,整日闹喳喳的,比夏天的蝉鸣声还烦”
乔嫣然笑了一笑,道:“爹,您若是嫌三哥聒噪,这可太简单啦,您把三哥撵到别庄去住,眼不见心不烦,耳根也会清净许多。”
乔爹瞪一眼乔嫣然,道:“你当你三哥是乌鸦么?还聒噪”
乔嫣然莞尔一笑,道:“三哥才不是黑乌鸦,您没见他穿的衣裳比雪还白,一张嘴比剑还利,分明就是一只白天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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