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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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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地自容的乔云哲,再次羞愧捂脸,低低道:“爹爹,我真不是故意的。”
乔初然额头青筋一动,很无可奈何道:“那你也不能三天两头尿床啊,你自己算算,这一路过来,这都第几次啦?”
乔云哲的一双小巴掌,将脸挡得更严实了,很老实的小声道:“连上今天,四次了。”
乔嫣然掩嘴偷笑,唔,这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啦。
乔庭然该乐就乐,呃,拍桌子挠板凳的开怀狂笑,边笑边道:“哎哟喂,小哲哲你这个尿床大王,居然从京城一路尿到江南,哈哈,笑死我啦,大哥,你随便换个小峥,或者小铭,也不用晚晚给小哲当夜壶呀。”
乔嫣然有点黑线,敢情她昨晚当了一回夜壶来着
乔云哲虽然小,却也不傻,自然知道夜壶是个什么玩意,爹爹和小姑姑都成了他的夜壶,如此沉重的打击,乔庭然终于忍受不住的哇哇大哭。
乔初然目光沉沉望向乔庭然,这个三儿子虽最不成器,却最是听他的话,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就这般口出狂言,怀里的儿子伤心大哭,乔初然虽然口齿功夫平常,却很给力地出言替子报仇,道:“你比小哲也没强到哪里去,五岁之前,你哪天不在床上洒水。”
乔庭然立时跳脚,非常肯定的否定道:“这不可能!”
乔初然似笑非笑道:“待你回了京城,自个去问娘吧。”
乔嫣然有点无语:大清早的,你们一直在讨论尿床这个问题,真的好么。
将空间留与二人争辩,乔嫣然囧囧滴出门散步。
早间的空气带着鲜花的芬芳,有晶莹的露珠滚动其上,乔嫣然唤了竹雨与落烟收集夜间露水,自个则在院中溜达散步,溜达了两圈,乔云哲眉花眼笑的跑出门来。
亲昵的拉上乔嫣然的手,仰起灿烂的小脸,乔云哲甜丝丝道:“小姑姑,我想到外头走走,你陪我一起嘛。”
乔嫣然眸光流转,摸一摸乔云哲的桃花眼,笑道:“小哲这一路跟着你爹过来,路上是不是很累?”
乔云哲笑嘻嘻道:“不累,爹爹带我骑大马过来,晚上还抱着我睡觉,我可高兴啦。”
乔嫣然牵着乔云哲的手,缓步往外行走,柔声问道:“小哲,现在夫子教你念到哪本书啦?”
一提念书,乔云哲很是闷闷不乐,扁着小嘴道:“正在学幼学琼林的天文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都是小姑姑教我念的。”
摇一摇乔嫣然的手臂:“小姑姑,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乔嫣然微恍了神,只道:“小姑姑也不知道。”
这时,乔云哲软糯的清甜之音疑惑道:“小姑姑,那人是谁呀,好像有点眼熟哎。”
乔嫣然顺着乔云哲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了一身青衣的骆承志,说来也奇怪,这骆承志在京城之时,总是一身冷潇潇的黑衣,回到杨柳城之后,那衣裳的颜色换得别提多勤快了,连乔嫣然都望尘莫及。
不过,娃娃,你的忘性也太大了吧,你之前对他那么心心念念,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乔嫣然友情提示道:“他是你三叔的朋友,骆叔叔,你忘啦。”
乔云哲抓一抓脑袋,恍然开悟后又自个抱怨道:“原来是我骆叔叔!他不是一直都穿黑衣裳么,为啥要换颜色?”接着,风一般扑向骆承志。
乔嫣然默默地囧:原来你是辨衣识人嘛。
乔云哲抱上骆承志的大腿,跟爬树似的往上蹭,边蹭边道:“骆叔叔,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乔嫣然离得远,听不到骆承志说什么,只见他弯腰将乔云哲拎入怀中,乔云哲兴奋得搂着骆承志的脖子,叽叽喳喳,乔嫣然只远远看着,也不上前,骆承志于她有救命之恩,她自然感激不尽,若非他,她焉有机会重见蓝天白云,虽然命不长久,她却只想活得更久一些。
扭脸看向东方,红日正初升,又是朝阳蓬勃的一天。
金光灿灿间,乔嫣然收回凝望的视线,再望向乔云哲,不期然与骆承志的目光相碰,他在远远地看她。
第一次蓦然回首,乔嫣然心起波澜。
第82章 ——第82章 ——
只是心波还没泛起一朵浪花,骆承志已神色如常的转开视线;或许骆承志的目光;只是刚巧望到此处;乔嫣然心底的感觉极是微妙;只得继续默默地囧:敢情她刚刚貌似自作多情了。
乔嫣然垂下眼眸,碧色温婉的青袖映入眼帘;啧,竟还撞衫了,乔云哲既有人陪着玩;于是转身回院。
临近新年;骆府在贺伯的指挥下;热热闹闹的开始张罗起来;热闹是别人的;乔嫣然和远道而来的乔初然,下棋消磨日子。
乔庭然坐在一旁品头论足,顺便奚落乔初然,啧啧道:“大哥,你这光长岁数可不成啊,你瞧瞧嫣然,你比她大了十多岁,这下棋,你竟然还下不过她,真是唉。”
乔嫣然瞥一眼乔庭然,蹙眉道:“三哥,你怎么还杵这,你找小哲玩去呗。”
如此哄小孩子的口吻,乔庭然立即暴跳如雷,大怒道:“老子岁数一大把了,和那尿床小屁孩有啥好玩!”
乔嫣然拧着秀丽的眉羽,不悦道:“那你能不能别那么聒噪,观棋不语真君子,你到底懂不懂啊。”
曾经说过的话,被原封不动奉送而回,乔庭然只能无语问苍天,乔嫣然可以淡定的说,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让乔庭然神色淡定的说,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善了个哉的,做不到。
乔庭然只好当一名沉默的君子。
这默君子一做便是数日,直到除夕。
去年的除夕,所有的亲人皆在,老老小小的欢聚一堂,今年的除夕,只有对影成三人的乔初然、乔庭然和乔嫣然,外加一只活蹦乱跳的乔云哲。
这顿年夜饭,吃得虽不热闹,却也不冷清。
撤了饭桌,依照往年除夕守岁的惯例,男的喝酒聊人生,女的喝茶打马吊,今年嘛,千杯不醉的乔庭然已然戒酒了,乔初然一点也不想聊乔庭然歪着走的人生,还未停药的乔嫣然正在戒茶中,至于打马吊,那是乔娘最爱的消遣。
杨柳城的冬天没有寒雪,除夕夜却有星星。
于是,没有哥哥弟弟一起玩的乔云哲,拉了乔嫣然坐在窗口,兴致勃勃地数星星,小手指点到一颗,清甜的声音便数一个数:“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天大地大,在一扇小小的窗口处数星星,无异于坐井观天,乔云哲数到二十颗的时候,摇一摇乔嫣然的胳膊,撒娇道:“小姑姑,我看不到星星了,咱们到外面吧。”
夜有星光,明寅五年的第一天,看来是个晴朗天气。
去年的除夕夜晚,落雪簌簌的飘洒,而今年,星光点点的闪烁,虽已是夜间,乔嫣然并不觉特别寒冷,既然都已开窗赏星,在院子里溜达溜达也是没啥的。
乔庭然把杨柳城的冬天,直接当成京城的春天过,从来都是一身薄薄轻衫,乔嫣然没他的铁皮钢骨,仍裹好厚厚的暖裘,才徜徉在夜空之下。
红色的灯笼高高挑起,透出无限浓郁的喜庆氛围,乔云哲坐在石阶上,仰着小脖子重新开始数星星,甜嫩的声音再度响起:“一颗,两颗,三颗”
数了好久,乔云哲眼花缭乱了,于是问他无所不能的爹:“爹爹,天上到底有多少颗星星啊。”
乔初然轻咳一声,道:“让你三叔帮你数。”
乔庭然也咳一声,道:“让你小姑姑帮你数。”
乔云哲疑问的目光,从乔初然转向乔庭然,最后转至乔嫣然,乔嫣然咧嘴一笑,伸手指一指乔庭然,柔语轻轻道:“小哲,你只要数清你三叔有多少根头发,天上自然有多少颗星星。”
再然后,乔庭然在院中暴走,乔云哲追在他屁股后,大喊:“三叔,让我数数你的头发嘛。”
乔庭然抓狂拒绝:“不行!你每数十根头发,就要拔我一根,等你数完,老子都要变成秃和尚了!”就着灯笼的亮光,看自己映在地面的影子,怒上加怒:“我好好的头发,都让你刨成狗窝了!”
脚下步伐一转,游移到乔嫣然身后,掐上她的脸揉啊揉啊揉,哼哼着坏笑道:“小丫头,你又捉弄三哥是不是”
乔嫣然的脸变了形,声音自然也走了调,模糊不清道:“酸哥,疼”
乔初然站在庭下,无语叹气道:“庭然,嫣然已经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你别再和从前一样,总捏她的脸玩。”
乔庭然展眉一笑,洋洋自得的回味道:“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嫣然小时候,长的那真叫一个丑啊,要不是我成日捏她的脸,将她扯得胖了些,她现在哪能漂亮的像朵花。”
前些天还夸她天生丽质难自弃,这才几天,就变成是他揉捏整容出来的花,是可忍孰不可忍,乔嫣然抬腿,一脚丫狠狠跺到乔庭然的足背。
乔庭然松了乔嫣然的脸,抱着脚丫子开始打转,嚷嚷着怒道:“坏丫头,大过年的,你又使那么大劲儿踩我!”
乔嫣然淡定道:“不好意思,踩习惯了。”
乔庭然一个飞身跃至墙头,忧伤地抱着一只大脚丫子,顺便再数落乔嫣然没良心,做牛做马鞍前马后等一众劳苦功高的词语,被乔庭然过滤了一遍后,突然话锋一转,疑道:“承志,你咋还在这里?”
骆承志的声音自外墙根传来,冷冷道:“废话!”
善了个哉的,小娃娃揪他的头发,小妹妹跺他的脚背,大哥哥一点都不心疼他,只不过随意问冰疙瘩一句话,竟还被回敬废话两个字。
一个个都跟他过不去,乔庭然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大怒道:“你躲这偷听墙角,还敢说我废话!”
放开脚丫子,开始掳袖子:“上来,咱们打一架!”
乔初然默默摇头,温声对乔云哲道:“小哲,在外头玩得够久了,和你小姑姑回屋里去。”
乔云哲只需乔初然一句话一个眼神,便乖宝宝似和乔嫣然进了暖和的房间,十分安静的和乔嫣然待了片刻,小声道:“小姑姑,我想娘了。”
乔嫣然晃一晃怀里的乔云哲,低语喃喃:“那小哲乖乖睡觉,睡着了就能梦见你娘了。”外头有低语兮兮,乔嫣然坐的有些犯困,便又和去年一般,俩人抵着脑袋睡着了。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起时,乔嫣然朦朦胧胧醒来,乔云哲仍睡得死死的,将乔云哲放回床上睡好,乔嫣然伸手推开窗户,含笑拜年道:“大哥,三哥,新年好。”
犹豫了一下,再补充道:“骆公子,新年好。”
彼时,新年的炮竹声正在声声崩响,震耳欲聋,新年好的问候,骆承志是否有听到,乔嫣然不知道,一个在烛火明辉的窗口,一个在黑夜辽阔的院中,乔嫣然看不到骆承志的表情。
时光匆匆,多情又无情。
明寅五年,正月初五,乔初然携乔云哲返京。
朝雨轻尘,柳色青青,乔庭然手持一把紫竹油伞,笼罩在乔嫣然头上,见乔初然披着蓑衣的背影,已策马走远,温声道:“嫣然,回去吧。”
细雨绵绵,潺潺不绝,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愁。
乔嫣然有些惘然的轻笑:“三哥忘啦,今日该去见陈老先生了。”
果如贺伯所言,隔壁的陈氏医馆还在挂牌开诊。
乔嫣然擎出一截雪白的手腕,陈文肃伸指搭垂而上,继续闭目养神,乔庭然来的次数多了,一踏进医馆的大门,立马三缄其口,沉默当哑巴,他只要多说一个字,就要被陈文肃冷言招呼,而骆承志偶尔出一言半字,陈文肃却会变身话唠,简直太歧视人了有木有。
一时诊脉完毕,医馆内别无其他病患,留在杨柳城过年的陈容临,热情万分地招呼道:“外头正下着雨,乔世妹身子还弱,最好别冒雨,好不容易药剂减了量,若是再受了风寒,可就不太好啦,你们先在这里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
建议是还不错啦,不过在陈文肃的地盘,他们是不是只能当哑巴来着,乔嫣然婉言浅笑道:“不了,竹雨还等着我回去喝核桃山药羹,再说,这路就几步远,不碍事的。”
陈文肃年龄愈来愈大,脾气也随之愈来愈坏,闻得乔嫣然之语,冷冷言道:“你是大夫,还是容临是大夫!身为病人,自当遵从医嘱,你再病得严重,麻烦的会是老朽。”
斜一眼乔庭然,极是不悦道:“你的核桃山药羹,让这傻小子给你端来不就成了!反正路不远,端过来照样热热乎乎。”
再瞪一眼容临,直言训道:“前馆乃是问诊严肃之地,非病患不得久留,你不知道规矩么。”大手一挥,道:“带她到后堂避雨。”
乔嫣然、乔庭然和陈容临三人,皆被陈文肃灰头土脸的训了一通,唯独对骆承志格外青眼相待,陈容临表示很忧郁:大伯,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就那么好么,我才是你亲亲亲侄子好么。
正是新年,医馆内所有的学徒药童,皆被陈文肃放了春假,回去陪伴亲人,整个陈氏医馆,除了煮汤烧饭干些杂活的一对中年夫妇,只有陈文肃和陈容临两人。
将乔嫣然安置在后堂,陈容临亲自去端水待客,因乔嫣然不能饮茶,陈容临待一回客,却要准备两样水,乔庭然自然回去替妹妹端羹汤去了。
一时之间,空荡荡的后堂只有乔嫣然与骆承志两人,细雨疏疏,乔嫣然坐在屋内的椅子上,骆承志沉寂的站在门口。
第83章 ——第83章 ——
庭院之中;雨打落花;零落成泥。
下雨的天气,果然极让人讨厌。
乔嫣然站起身来,裙摆旋出一朵清丽的紫花间,已走至门口,守在门口的骆承志扭过脸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冰块脸,乔嫣然皱眉看他一眼,而后双臂展开;各拉一扇开着的雕花木门;“砰”的一声;用力关紧。
最近;不见到骆承志,感觉各种良好,一看到骆承志,简直各种烦躁。
关上门,嗯,眼不见心不烦。
待陈容临捧着托盘归来之时,乔嫣然已经捧着碗,在喝滚热香甜的核桃山药羹,甚至乔庭然与骆承志也各捧了一碗,脚步迈过门槛时,不由奇道:“庭然,你怎么比我还快?”
不走寻常路的乔庭然眉梢飞扬,道:“我翻墙过来的,自然快的很。”
眼神瞟一瞟桌面之上,自己直接搬过来的一口锅,笑眯眯地招呼道:“容临,你要不要也来一碗?我家竹雨烹羹的手艺,好的很。”
好大一口锅
陈容临神色略微有些无语,已听乔嫣然笑语柔和道:“陈世兄,你给陈老先生也盛一碗,端送过去吧,我们不太敢去。”
放下手中托盘,陈容临温声言道:“我大伯面冷心热,其实好相处的很。”掀开盖子,拿起旁边一只翠玉瓷碗,盛出冒着热气的羹汤,笑道:“那我便不客气啦。”
乔嫣然眼波流动,道:“你请我们避雨,我们请你喝碗热羹,礼尚往来嘛,不用客气。”
陈容临盛好一碗,先给陈文肃端了过去,乔嫣然心不在焉的小口喝着热羹,乔庭然呼噜噜灌下一碗,立即又来一碗,再来一碗的同时不忘问骆承志:“承志,你还要来点么?”
碗中热气雾腾腾弥漫,也熏不软和骆承志的冰块脸,骆承志端着被强塞在手的羹碗,冷脸道:“不要。”
不要拉倒,乔庭然果断迅速的倒完锅底,在乔嫣然极是无语的目光中,仰脖将最后一碗核桃山药羹,以豪迈饮酒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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