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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凌劫-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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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她深思，来者便冰封她的粉唇。匆忙间，颜欣只望见一袭玄衣。明明可以反抗的她，竟然有些留恋他的味道，如此、沉沦……搂着颜欣的莫离，不由加重这个吻，原来她的滋味还是那般美好。
这一吻似天长儿地久，当两人分开之时，颜欣神色不自然道：“这次又想做甚？”甚久不见，他还是那般冷颜。皱着眉，莫离不悦道：“勿闹，你当真不知方才凶险。”
水中的颜欣明了，方才不过他们演的一场戏罢了。若不是如今昊天塔下落不明，抑或他们不知晓解法，那还有心情陪她上演这一幕幕荒唐的戏份。沁凉的碧水，令颜欣身体不住轻颤。感知她的不适，莫离一把拽过来，抱着她走出天渊。那日的伤还未养好吧！又思在凡尘中，她又怎能养好伤势。见他之状，颜欣寻一舒服位置，道：“寻了好久？”只怕是暗中部署好久。
“离家的魔后，我们何时归家？”闻言颜欣正色道：“莫离，如此很累。若你真有意，便告知我神界近况。”见她如此执着，莫离无奈道：“天帝无碍，只是暂时下落不明。”叹一口气，又道：“欣，你可愿抛弃种种，随我逍遥红尘。”纵然不知莫离的图谋，只是为何他的言辞如此之真。
语毕的莫离见颜欣犹豫之色，起身道：“五日时间考虑，若同意，彼时天渊见。”随后离去，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身影。逍遥红尘，逍遥红尘……若可以，她还有何所求。
位于水畔的颜欣，低头望着水中倒影，良久终痴痴而笑。平静无波的渊水，忽然荡起涟漪，随之浮现那名女子的身影。只见其来至颜欣身畔，不由分说将她拖入水中。“我让你好好清醒清醒，愚蠢的女人。”语气中带着愤愤之气，这一幕熟悉又陌生，当年的自己亦是如此之傻吗？
似不解气般，女子带着颜欣来至天渊之底。渊底之水愈发刺骨，颜欣只觉牙齿咯咯直响。见颜欣之色，女子方松手，如此算是冷静了吧。若还是做出那般傻事，她不介意杀之，只为其日后莫生活在悔恨之中。
颜欣睁眸望着渊底之景，这里倒不像她想象那般浑浊。又望着眼前这名女子，静默的颜欣未错过其身后那墨绿色光泽。难怪她寻不到，原是藏在此处。
抿唇微微一笑，当真以为她不知晓其一直监视着她吗？自莫离出现之时，颜欣知有道目光从未离开她。既然你不想出来，就别怪她如此迫其现身。在女子不解的目光中，颜欣忽然朝墨绿色游去。
此时女子方知晓其居心不轨，枉费她一番好心。奈何动作稍慢，被她望见沉于天渊底的墨绿色之物。那是梦熙之物，不能让那一届小仙所见。若不是心中有愧，她何苦一直守护在此，只为待梦熙寻至。为此，她不惜装神弄鬼，好在凡人甚是好欺，如此之久也未有谁胆大敢来此。
游在前方的颜欣，望见那墨绿色之物，不由大惊。其圆圆盘形，泛着浓浓墨绿色之泽。若非颜色不对，她当真以为是丹阳。“不知好歹的小仙，若再不停下，当心尔之性命。”墨色之日被其窥见，女子不悦怒斥道。
“我若不停，你又能如何？”道不是颜欣不知礼数，此时的女子亦无法术，那她还怕其作甚。不待女子答话，颜欣奔向墨色之日。谁知还未靠近，便被一股巨大之法术压迫，丝毫动弹不得。“无知小仙，你以为什么皆是可妄想的！”语毕，女子望着颜欣，揉揉手指。敢欺耍她，自是要付出代价的。
碧水幽幽，颜欣见愈来愈近的女子，心中是叫苦不迭。墨色之日啊，难道你感知不道熟悉的气息吗？见女子抬手，颜欣无奈阖眸，难道真是她多思了吗？
第一百零八章 得之墨日
女子双手搭在颜欣身上，在颜欣以为被其扼颈之际，暗叹她时运不济。谁知女子绕到颜欣身后，抬腿狠狠踢在她腿弯处，迫使她跪下。“小仙儿，跪半个时辰，我自放你离去。”语毕，女子转身落座床榻上，抬首遥望墨色苍穹。梦熙上古神，她在凡尘等如此之久，难道还是换不回你的原谅吗？再者她并未将墨日交给那人，可是这漫漫光阴、她要待到何时？
跪在墨日前的颜欣，扭头望着那名女子，为何其的眼眸中满是痛苦之色。欲打算趁其不注意之际逃离，奈何丝毫不能动弹，唯有盯着墨日自语。为何墨日不似墨月那般，抑或本就是她推测有误。
知晓颜欣鬼花样太多，女子望着天际，亦紧盯着她的举动。回想起方才种种，女子冷声道：“小仙儿，你当真未动情？”话语中并非一吻，而是肯定。方才明明见颜欣眼眸中闪烁的情丝，和望见魔族那人的喜悦。神魔之恋，自不会有好结果。又望一眼颜欣，女子道：“切莫动情，否则悔之晚矣。”
语毕，女子静默，似陷入回忆一般。犹记得年少不知，遇见妖魔界那名男子。似躲不开的劫，明明知晓他们身份，她还是陷入情愫中无法自拔。甚至最后被其蛊惑，盗得梦熙神之物墨日。匆匆逃离、隐藏凡尘，彼时方知晓她不过一枚重要的妻子罢了。随之洪荒动荡，只怕牵连甚多无辜……自此夜夜不得安眠，只因入梦便见满是殷红色的洪荒，和仙逝的神族、灵兽。
白日女子为梦熙神祈祷，亦在等待被擒之际，如此才好抵消她昔日的罪孽。她不想如此逃避，奈何一入凡尘法术被禁，她又如此会至洪荒认错。感知女子的不对，颜欣微微道：“若是真又如何？”是的，不管如何，她是真的喜欢上莫离。心中的感觉她又如何能自欺？只是即便情动，她亦不会做出伤害神界之事。孰重孰轻，她是知晓的。
“真的吗？”女子之言似话中有话。彼时的她何尝不知晓盗窃墨日的罪行，可是依旧阻止不了为爱痴狂的心。纵然未给他墨日，可是错亦铸成，她怎对的起洪荒，又怎对得起梦熙神的信任。苟活于世，一来守护墨日；二来只待梦熙了结她的性命。
见女子神情，颜欣知晓其亦是为情痴狂之人，也许还为此做下错事。只是，为何其认定她亦会如此？喜欢又如何，难道她还真能抛却种种、置凡尘不顾。再者她明明知晓莫离不过利用她罢了，他怎么可能有感情。若真有感情，他们又怎能父子成仇，只为夺那冷冰冰的魔帝之位。
冰凉的碧水、已经发麻的下肢，让颜欣露出痛楚之色。稍微活动下四肢，她觉得脉络稍微通畅，下肢亦不再那般麻木。试着起身，竟然摆脱了定术。望一眼天际，原半个时辰已过。此时颜欣扭头，只见女子根本不曾察觉，见此她悄悄向墨日处挪去。渐渐临近，庆幸墨日不再抵抗，不然再被定住她真真是死定了。
靠近墨日，依旧未见女子察觉，如此颜欣手指抚上墨日。沁骨的寒气逼来，让她不由寒颤。怪不得天渊之水如此之寒，原是如此！细看方见墨日上有微小墨绿之色流动，煞是好看。抚着墨日的颜欣，只觉眼睛愈发迷离，终微微闭眸。随后脑海中浮现殷红之色，和甚是混乱的场面。依稀中只见梦熙强忍痛楚与无影兽共死。在其化作尘埃之际，小乌用法术护住其残魂而去。谁也不曾知晓在他们离开之后，有一墨色弯月渐渐消失不知所踪，同时消失还有一身着素白的身影……
随后是茫茫墨绿之色，闭眸的颜欣只觉头疼欲裂。凌乱的画面浮现，令她愈发迷茫。此时渊水之中以墨日为中心，渐渐形成墨绿色光圈，将颜欣周身笼罩。感知有异的女子大惊，起身的她只望见颜欣手抚着墨日，和墨绿色的光晕。怎么可能如此，她怎会启用墨日？
女子甚是惊恐，难道……不、不会，梦熙乃上古神，怎能消失。可是眼前的景象告知她，梦熙上古神已不在。“不”女子悲痛道。她不信，她不信……
低首望着双手，若不是她被情所蛊，梦熙神怎能仙逝。她是罪人呵！被墨绿光泽包围的颜欣根本听不见其的声音，单体内濒临爆发边缘的灵力都令她异常痛楚。是要爆体而亡吗？“啊！”灵力冲破封印迅速在她体内奔涌，压制不住的法力让她大喊出声。
在颜欣痛楚之际，自她体内升起墨色弯月。墨色日月一相逢，颜欣只觉体内的灵力更加狂野，强大的灵力令她血脉暴涨。痛，依旧是痛，痛的她几经昏厥又痛醒过来。如此折磨，令颜欣脸色煞白，终昏厥而去。墨色日月又交替轮回，终双双隐在颜欣体内。
刹那间，天渊平静下来，女子亦清醒过来。望着倒地的颜欣，其急忙将她抱在床榻上，又望着陌生的容颜，暗道：她是梦溪神的转世，抑或？然，不管如何，她便是其以后的主人。也许数千万年的煎熬终可得之解脱。奈何消耗甚多的颜欣，怕是待明日晌午方能清醒过来。
黑暗、无边的黑暗，只是为何依稀有些墨绿之色？梦境，还是现实，她已经不知晓。凌乱的片段，搅乱她的回忆，她仿佛知晓自己是谁。梦熙，是谁在呼唤？沉重的眼皮让她无法睁眸，真是听闻熟悉的声音一直轻唤。望见的依旧是墨绿之色，而耳畔确实颇为熟悉的声音，她究竟在何时听闻？
短短片刻，墨绿之色瞬间幻化为殷红，遍布洪荒。依稀望见战斗的上古神和他们的灵兽，最后入目的是巨大的无影兽。杀戮、死亡，为何她心中那般痛？迎上的她毅然决然，为了这洪荒、消失又何妨！咒语毕，双双跌落，同时化尘埃。此时冲过来的又是谁？
“谁？”语毕，颜欣望着幽幽渊底，又是梦……扭头望见下跪的女子，颜欣黛眉微皱。“主人，梨裳有罪，甘愿受死。”原来女子名唤梨裳，可是为何称她为主人呢？
第一百零九章 五日之期
“那个梨裳，这其中是不是有何误会？”梨裳的转变，令颜欣颇为不适应，总觉得如梦似幻一般。“主人，梨裳愿为之前承担一切责罚，恳请主人送梨裳上路。”煎熬甚久的她，终于可以解脱。
望着她那一副决然之貌，颜欣只觉额头隐隐作痛。难道其忍心留下稀里糊涂的她吗？无奈的颜欣一抬头，隔着天渊望见苍穹，猛然道：“糟糕。”观色天应是晌午之际，她昏迷这般久，怕是韦俊杰早已急坏了。
此时颜欣也顾不得梨裳，急忙游出天渊，便朝客栈方向而去。跪地求死的梨裳，眼睁睁望着颜欣离去，随后不得不起身追着颜欣。奔跑的颜欣，不时还哆嗦几下。本以为天渊中才是最冷，谁料上岸之后微风一吹，才是真正的刺骨凉意。
慌忙向客栈跑去，颜欣也来不及思考她这一身妆容该如何解释，可见她着实着急。然堪堪离开天渊未多远，迎面见神色紧张的韦俊杰，她不由抿唇一笑。此时他也望见颜欣，紧皱之眉方稍微舒展。可是这浑身湿淋淋的她，真的无碍吗？
“小妹，莫不要想不开，有何事哥哥为你撑腰。”韦俊杰的一席话令颜欣翻翻白眼，难道她看起来像寻死腻活之人吗？可是望着他关切的眼神，还是算了，就当她寻死去了吧。
寻到颜欣的韦俊杰牵着她的手，一同往客栈而去。漫步之际，似听闻清脆女声呼喊：“等等、等等……”驻足的韦俊杰，扭头问道：“小妹，你可有听闻什么？”依旧赶路的颜欣莫名道：“哪有，你不会幻听了吧。”为了摆脱梨裳的纠缠，她只好装聋作哑。难不成等其追上之后，上演一场血腥之幕？
在后追赶的梨裳，依然追随着颜欣的气息，不多时便追上他们。“恩人，莫走。”成功令他们停下之后，梨裳来到颜欣面前，一把抱住她哭泣道：“恩人，您既不愿小女投湖，便收留了小女吧。可怜我孤苦无依，若您不愿收留，小女唯有碰死在此了。”话中句句都是威胁，大有你不从，我便如实相告之意。
被她抱着双腿，颜欣静默良久，方点头同意。算了，其能演成如此，亦算是她的惩戒了。再者她也不能真的离开梨裳，洪荒之事她还是要知晓一二的。望着韦俊杰，颜欣无奈道：“既然如此，哥哥为你收一妾可好？”“小妹，勿闹。”知晓她是玩笑，韦俊杰还是默许了她的行为。颜欣扶起梨裳之时，小声道：“安分。”若做不到如此，颜欣才是自寻麻烦，“多谢小姐，多谢少爷。”梨裳的回话颜欣自是心知肚明。望着她们，韦俊杰知晓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罢！待到她愿意坦白之时，亦不晚。
结伴会至客栈，来至客房中颜欣不由惊愕，她们这对姐妹花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她不过是消失了一夜半日而已，至于焚香祷告、超度亡灵吗？她们到底有多巴不得她死啊？“小妹，你真是让嫂子担心呢。”望见颜欣，苏静寒如是说道。此时她已经以嫂子自居，而且她们之间关系也融洽很多，难道这才是她的决定吗？
“既然小妹平安归来，我们姐妹自要去菩萨面前还愿了。”苏静寒、上官薇同时道，随后相对一笑而去。待她们离去之后，韦俊杰亦是唠叨几句便匆匆而去。耽搁的生意他不得不抓紧时间，不然待文人墨客大赛之际，他可能要无暇顾及了。
方才热闹的客房，只剩下颜欣和梨裳，还有泛着渺渺之烟的清香。一路奔波，颜欣还是觉得有些许疲累。倚在床榻之上，颜欣试着调用体内的灵力，然终是空空之体。若非昨夜之事记忆犹新，她真以为是一场南柯之梦。
知晓她的不解，梨裳却静默不语。主人如今的身体着实无法压制上古之力，若可以寻得一件上古神器，那真真是一举多得。只是，凡尘哪里有这般之物。而颜欣似知晓大抵多数如此，亦谈不上悲伤。闭眸养神，甚是惬意。而片刻之后，未睁眸的她则道：“有话直言即可。”
闻言犹豫的梨裳还是问道：“五日之期，主人如何看？”“以后唤我颜欣便可，至于所谓五日之约，没准我会和他私奔也不定。”颜欣说的如此认真，可是梨裳还是察觉她的戏谑之语。如此，她也可放心啦。
未听闻梨裳的回答，颜欣又道：“若那天我未去天渊，你猜他会如何？”“不知。”梨裳无法断定他是如何之魔，不过以他的做法定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而颜欣闻言，陷入沉思之中。是啊，莫离何时会放弃。他所图谋之事，又哪有失败过。只是她还是好奇其会如何？紧张的心还是有点微微期待，终泛上苦涩：莫离，我们真的不能逍遥红尘吗？
日月轮回，时间过得飞快，不知觉中已是约定之期。和颜欣同在客房的梨裳却受够了，终于在颜欣又一次叹气之时，她忍不住道：“还是去天渊吧。”自上午颜欣都不曾安宁，如今傍晚之际，其还是一副心事忡忡之样。为情所困，彼时的梨裳何尝不如此纠结。也唯有亲临天渊，颜欣才会知晓心中的抉择吧。不过她确信，其定会归来。
得到梨裳的话语，颜欣高兴点头。也许逍遥红尘，亦是不错的抉择。匆忙来至天渊，果真看见一道玄色身影。莫离，你真的可抛弃种种？若你真心，我自随你而去。
感知颜欣的到来，莫离转身，只见他手中捧着一大束花朵。见是樱花，颜欣笑得眉眼弯弯。难得他还记得她喜欢的樱花，只是想起神界父皇之事，她的笑脸瞬间垮塌。
她不能如此自私。她不能令娘亲伤心、父皇失望，她不能相信眼前的男子……纵然心中不舍，她还是慌忙离去。莫离，若非我们身份如此悬殊，相信我们也会是一对璧人。只是，如今这些还容得他们选择吗？
见颜欣离去，等待一日的莫离未追，这般结果他是料想到的。若颜欣真随他离去，那才是天方夜谭呢。望着手中娇艳的樱花，他嫌弃般丢在天渊之中。碧水粉花相映，灼灼艳艳无暇。只是望着美景，莫离心中泛起仇恨之色。红眸的莫离冷冷一笑，颜欣，今日暂且放过你。待来日，便不会如此轻易了结。心生情愫，他倒要让天帝看看，何为轮回、何为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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