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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疑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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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娘和姨母的头发。她们的头发一直是乌黑发亮的,当人们在她们的身后从远处走近的时候,我都时常怀疑这是面黑色的镜子吗?
这位大嫂左右手各持一个水桶,看她身后不远处确有一条蜿蜒小河流过,想来是望乡村中的村民,到村门口的小河打水来的,看玄空和我一直僵持着,忍不住过来问缘由的。
她看上去还算正常,惟一令人有点害怕的就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与店小二先前的描述接近。
——愈加证明店小二话的真实性……是么?
思及此,我登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她,会不会是鬼呢?还是妖呢?
玄空却突然走上前去,身体分明已经越过了那块“望乡村”的石头,直接拿过女人手上的一只水桶:“这种事情,就让我们男人来做好了。”
该死的混蛋,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怎么了,不走吗?”玄空抛给我一个略为不耐烦的眼神,额头与鬓角的长发随着轻风飞舞了起来。
他平实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沉静的,或者偶尔露出一两个讳言莫测的奇怪笑容。如今那眼睛却是直直地斜瞪着我,有些严肃,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好像是男人在对任性的妻子提出警告,总之会让外人以为我们是……
“哎呦,是吵架了吗?难道你们是夫妻?不对呀!”那女人玩味地对着我们两个上下打量。
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眼睛特别漂亮,那眸子像是镶了黑珍珠一般,散发出忽闪忽闪的光泽,“看这衣服的样子,这不是修行之人吗?那就不是夫妻了,大概是兄妹吧。”
果然,这位大嫂想得多了。我本来以为望乡村一定还为着一年前的战争死气沉沉呢,不过她的出现竟奇异地使我现下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哎呀,道长,妹妹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还带在身边啊,真是个好哥哥呐!”
我是年纪不小了,可是大娘你也是个老女人了吧!还有,您为什么那么多话呐,您就不嫌累吗?
对了,忘记了还有玄空这个人,你不征得我的同意就进去了,我也不能给你好果子吃。
我跑上前去亲昵地拉住女人的手:“哎呀,大嫂,既然我哥哥是男人,两个水桶都给他拿吧。”说完,回以一个挑衅的眼神给玄空。
孰不料,他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前方,根本看不见我现在嘟起的嘴巴。
哎呀,不对,好像我一直都很胆小的,怎么现在开始像过去的紫灵了呢?非要和人对抗到底不可。还有……
——说到紫灵,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却未等这位大嫂回话,玄空的声音从前面又飘了过来:“你真到做不了的地步了吗?还是只会退缩?不是不会,而是不敢。心里已经认定了自己不行,难怪许多事情都做不好。”
什么,难道他知道我是想整他,故意说这番话给我听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完全地呆愣在了原地。身旁的女人似乎不明所以,转而傻傻地笑了。那个笑容让我想起了于府和沈府每当逢年过节人手不够时会雇佣的杂工。某些女侍们悄悄聚在一起时还常常嘲笑这些人是“乡姑”。
但此刻的话,我反而觉得她的这般傻笑让人看着舒服,大概因为正是她的笑容使我的心情不再抑郁所致吧。
她一只手仍然提着水桶,空闲的那只手插在腰间,声音故意放大,好像要同时说给我们两个人听似的:“没事没事,我们乡下女人做惯了粗活,一样一样。”
如今这个大嫂倒让我觉得没什么。可是想到玄空,我的心里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别扭。
——有时真的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但不到最关键最危急的时刻,他是什么也不肯做也不肯说的,就拿云少爷那件事来说,也是如此。
想着的时候,那位大嫂已经越过我跑到前面去了。
大概是想让她带路吧,玄空的脚步同时也放慢了。
当我走上前去终于和他并行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见那个女人自顾自往前走了,边走还在唠叨玄空和我是什么关系。等到确认她听不见了,玄空才附在我耳边轻言:“放心,她绝对不是妖怪,更不是鬼!”
什么是什么嘛,终于肯讲句人话了。算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只能朝他微微一笑。
都已经进来了,我还能怎么着啊?强龙还怕地头蛇呢!反正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玄空,你可得负责到底啊!
我抬头,只见他正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右边的东西。随着他的视线所及之处,映入眼帘的是成片的树林。原来这儿的两边都是林地,先前一直忙于说话,都没怎么仔细看。只是……
右边的这个林子看起来很凌乱,当中还有许多土堆和木牌。
——难道是村里的坟墓场地?
这也弄得太不整齐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已逝之人呢?
“走吧!”玄空提着水桶前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他喊我走的时候,他那只提着水桶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水桶里的水因此而稍稍溅出来了一些。他又往左边的林子瞅了一眼,叹了口气,便不再罔顾四周的景物,跟上前面那个女人的步伐。
我也连忙追随上去。
天边的云彩正渐渐泛红。
卷二 望乡村 第五章 黄昏掠影(上)
沿着一条还算宽阔的道路前进,这位大嫂话多,不算短的路途登时不再沉闷。我们才得知她姓蒋,名冬雪,自幼生活在望乡村,长大后嫁到附近的里镇,夫婿早逝又因她无子,就被赶回了娘家。当时父母已经去世,好在兄长与大嫂都很和气,她就在娘家住了下来。不幸,一年前的战争又死了哥哥,现在与嫂子和侄女相依为命。
“我侄女叫心心,长得很漂亮哦!”
我们问她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如果经历过那种惨烈的场面,你也会元气大伤的。况且现在我们村庄与外界几乎断绝往来,许多东西的劳作根本赶不上。我们可忙着呢!”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无论神色还是语气倒是都正经了一些,与前一刻随意猜测玄空与我关系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那么,自从去年战事后,你们这里真的再没有外人出入过?”问话的是玄空,显然,他其实也很在意店小二所言。
“外乡人?”蒋冬雪将黑珍珠眸子瞪大到极致,“不是说了与外面已经断绝往来了吗?除了我们偶尔到镇上置办杂物以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自去年战事后最先主动经过我们这儿的外乡人了。”
不是吧,那店小二讲过的当官的来过望乡村是怎么回事?他当时说的可是一板一眼的,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但是……
——看那店小二和这蒋冬雪的摸样,都不像是在说谎。
我真的纳闷了,于是朝着玄空使劲眨巴着眼睛,他却只是颔然一笑,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和看到。
罢了,也许正如他所说的,我们是修行之人。这种稀奇古怪、常人所无法理解的事情恰是要靠我们去解开,否则,要我们这群人又有何用?
进村后,蒋冬雪先带我们去结识了已故村长的女儿韩姑娘。韩姑娘带着我们两个,还有蒋大姐一起同行,在村庄里转悠转悠,蒋大姐还提议过后可去她们家里吃点粗茶淡饭。看得出来,因为是“最先”于战事后来到他们村庄的人,好吧,姑且就算我们是最先的吧。好似终于被外界的人们想了起来似的,韩姑娘也带着眉开眼笑的,而且那种笑容中所隐含的真诚让我措手不及,而玄空自始至终微笑地看着一切。他平时虽偶尔展露笑颜,却多半带着鄙夷与嘲讽,有时甚至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但是现在,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些开心了。
——难道是被望乡村村民的淳朴所感化了。
然而,我错了……
“有人来啦!”
“那是谁?”
一群人像看着怪物一样地打量着我们。他们是望乡村的村民,有老有少,但以女性居多,边将眼光冷冷地扔向我们这边还同时窃窃私语。她们或站在屋子前停下了手中的东西直愣愣地对着我们,那眼神既不是鄙夷,也不是疑问。只是……
——木然!或就直接围着我们四个人全然不顾我们的存在自顾自地耳语。
韩姑娘的表情甚是尴尬,而蒋冬雪的脸则突然红得像个番茄。看这情形,原来村庄并不是“纯朴”,而是只有蒋大姐与韩姑娘比较像个人样,至少她们两个并没有做出这些奇怪的举动。
其实我很明白,有些偏远村落的人们很闭塞,他们不能忍受外乡人的进入。但我不明白的是,这里名为望乡村,既然是南北方人通婚后留下的村庄,至少会有些不一样。大概人们住在一起惯了,突然有一天闯进来陌生人难免会议论一番。
一片落叶缓缓地飘过我的面颊,趁它还没来得及落地以前,我伸手一抓,它就被我紧紧地捏在了手掌心上。其实它已经枯萎变黄,完全不复昔日茂盛之时的神采。
突然心里有了个想法,也许……
——这些村民对着陌生人纷纷侧目的样子的确不是望乡村本来的容貌。只是一场战争早把人们对于美好和幸福的向往生生扔到地上践踏了。
故而,她们无法再相信任何人。
我不经意的拿着落叶再度抬头,发现玄空却在一旁笑得更加灿烂,甚至眯起了眼睛。
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人间的悲剧,他却似乎很想咀嚼一番作罢。
“心心!”身旁正在走着的蒋冬雪突然伸长双臂,向着一个扎有两条麻花辫子的年约八九岁的小姑娘喊着。
那女孩分明听见了,却用苍白的面容惊恐地瞪着我们,不对,确切的说,是硬生生地瞪着玄空与我两个人,甚至连嘴巴都张开了个小口子。我还没有看清楚她的面容,她突然转身背对我们,随后飞一般地像是逃命了去的跑了,那两跟麻花辫子在身后跳动地活跃。
“这孩子。”蒋冬雪只能抱以歉意的一笑,“刚才那个就是我侄女了,她自幼便怕生胆小,让你们见笑了。”旁边的韩姑娘也是无奈一笑,我才发现她的身体比较丰满圆润。
远处几个孩子正在嬉闹着,大人们对于外乡人的举动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们,玄空却似乎被他们的欢笑声所吸引,遂将视线投向他们。
只见他一边看着他们还一边平静地回话,仿佛在说着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和事:“这些都不算什么。有人过去也很胆小,经过一系列变故后。”他又朝我一笑,意有所指地言语,“现在终于好多了。所以蒋大姐你大可不必担忧,孩子长大了都会变的。”
“啊!”蒋冬雪的黑珍珠又是十足的变成了滚圆滚圆的,一副十足莫名的表情。
我知道玄空是在“指桑骂槐”,算了,谁让我现在无依无靠呢。只要哪天我把他的技艺都学到手了,我就离开他,靠除妖来养活自己。
卷二 望乡村 第五章 黄昏掠影(下)
绕了村子整个大圈,我们与韩姑娘一路上谈了许多,比如村里过去的样子,战争时候的情形等等。
说起战争难免让人觉得血腥,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取一些,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而这时的蒋冬雪倒不怎么说话了。看得出来她有些尊重韩姑娘,大概因为她是已故村长的女儿。据她自己所言,已故村长待村民都非常好,是个好人。
过了不久,大家都有点累了,也就不说话了。
天边的夕阳将余晖越拉越长,玄空与韩姑娘正缓步走在蒋冬雪和我的前方。他脚底下的后方留下的阴影比之于韩姑娘的修长出许多,就连阴影中的头发也是那么的纤细可见。而韩姑娘的阴影可谓珠圆玉润,在她阴影头上的装扮却很简单,她只是略微绾了个发髻而已。
这截然不同的两个影子看了令人觉得有些想笑,冷不防有人轻轻戳了下我的腰。惊得抬头,原来正是蒋冬雪,只见她用一根手指上下晃动地点着前面两个人的影子,还朝我努努嘴。原来她也发现这个了,我们两个于是相视一笑。
就在我打算继续留意他们两个投在地面的影子的时候,蓦地发现四周安静了许多。举目望出去,路上的行人相当稀少。
大约到了晚上,村庄所独有的静谧终于在我们面前显山露水。而那些所谓的行人,都是一些三十岁以上的妇女带着孩子的,比之先前盯着我们看的村人们,她们还比较温和,只是多看了我们几眼便自行赶路。
却说当时我没有仔细观察她们的面容,但看到如今的这些行人们,竟是个个是面如枯叶,外形十分难看。有几个的脸上甚至让人感觉只剩下了骨头,那眼睛只要一待盯着人看,就像整个脸盘上只剩下两只硕大的圆球挂在上面凸起。
在这快要落下去的圆日照耀下,这种景象看了着实令人——心寒。
路经一处,竟是绿草分明,很多农家都在此处忙活。蒋冬雪突然停了下来,对着一个正低头采东西的女人说话:“是陈大婶啊,在采蘑菇给媳妇补身子呢!”
被唤作陈大婶的女子抬头,看起来大概四十岁左右,脸色是黑黑的泛红,倒有些像经常在太阳底下劳动才引起的,我宁可相信事实就是这样的。这位陈大婶是憨厚的,她在笑的时候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一丝的别扭。明明我们离她不是那么近,我却还是看到了她脸上深刻着的皱纹,并不多,可是都很深。
她说:“是的,正忙着呢!”
“我也想帮忙,可不可以等我一会儿。”蒋冬雪问我们话的同时,人已经跑出几丈之远。
你这是在问我们话吗?好像我们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吧。
最后我们两个加上韩姑娘只得都帮着陈大婶和蒋冬雪采了一些新鲜的蘑菇。韩姑娘和我都只是随手采了一些,看来她和我一样不是很情愿,倒是玄空意外地摘了很多,而且在此过程中,他一直闷着头不说话。光从那张脸上,也让人根本看不出到底是欣喜还是不满。
我站在这块绿油油的鲜草之地,刚进村时看到的那些凄凉,使我想当然的以为望乡村必定已然荒凉得一毛不拔。但看这些菌菇长得如此茁壮,看来玄空所言非虚,凡事还是要亲力亲为,才能加以证实。
蒋冬雪还告诉我们,陈大婶原来姓贾,丈夫老七和儿子是村里的木匠,也是唯一从事木材生意的村人,过去村里但凡需要新桌椅或者修床凳等的,只要找这户陈家便可。可惜如今,老七和儿子都在去年那场战争中死了。幸运的是,儿媳古氏当时有了遗腹子。否则的话,贾氏恐怕也会痛苦地撑不到现在了。
她讲话的声音很轻,大概是怕贾氏听见吧。
“这么说来,这孩子现在已经出生了吧?”我无心地随口一问,随手把为数不多的几颗菌菇丢入陈大婶给我们的篮子里,心里真想早点结束手头的事情。就算我以前是丫鬟,可是是个陪读的呀,这种粗活我可从来不干的。
“何止呢,还是个带把的呢,呵呵。”蒋冬雪笑容可掬。农家村里人都喜欢儿子,这一来有了后,二来长大后还可以帮着干活。
要是在城里的话,就不那么有所谓了。好似当老爷还更喜欢千金的多一些呢,少爷通常只是拿来撑门面的,客人不在的时候就是拿来教育和训斥的,否则如何成为家族的继承人呢?
蒋冬雪看我们都不回话,继续说着,脚下的步伐为了跟上语速大步向前,几乎超过了我们三个。不知不觉间,我们四个都开始赶路了。奇怪的是明明没有人和贾氏道别过,却就这么一起离开了。
那个贾氏给我们放菌菇的篮子于是孤零零地躺在了草地上,很快就脱离了我们的视线。
“陈家算是有后了呀,陈大婶当然是开心得合不拢嘴了呦!”
“不过嘛!”蒋冬雪突然停下了飞快的步履,回头时那黑珍珠还一闪一闪的,似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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