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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容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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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容干笑着挪了挪步子,孟逍让她早些休息,那就听他的话,早些回去休息吧。
“莫非萧媵侍有什么不便?”孟逍突然又问,“如果不便,尽可说出来,末将向大帅禀明后,应该可以另改行程的。”
萧容抽了抽嘴角,她还从没听说过,这上路还可以另改行程的吗?那她可不可以永远都不便?
看着萧容脸色似乎有些难看,孟逍苦笑了一下,“萧媵侍莫非真有不便?那就迟一两天再上路吧!”
萧容无语地望着孟逍,心想难道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如今宁国还没什么动静,看这样子一日两日也是打不起来的,迟一两天回府,倒也没事儿。”孟逍自顾自地说着,“末将已经将马匹和干粮都备好了,萧媵侍决定上路了,就告知末将,随时都可以启程。”
萧容听着听着,有些懵了,“孟少将,你说启程,是指启程回府?回大帅府?”
萧容简直不敢相信,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然后她看到孟逍一脸疑惑地点了点头。
原来所谓的安排上路,不是那个上路,而是真正的“上路”。
萧容简直哭笑不得,她竟被这样的文字寓意给吓了个半死。最终得知她不用死了,萧容无力地拖着包袱,提着步子往回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孟逍。
回到帐中,萧容感觉自己好像获得了新生一般,她懒懒地舒展了一下,然后倒头就睡。
竟一夜好眠。
主军帐中。
穆卿孤坐在崭新的案几前,豆大的烛火映照出他刀削般的侧脸,他神色黯然,正凝望着手中的发簪。
翠绿的发簪在他手里孤寂地转了一转,又转了一转。精美的珠翠在昏暗的烛火下折射出落寞的光,似乎在替着它的主人表达绵长的迷惘和愁思。
“她说你能感知我们之间的情意,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为何要那样伤害我?她的心里有我吗?只有我吗?”穆卿沉吟着,追问着,回答他的却只有无尽的寂寥。到最后连他自己似乎也觉得这样有些可笑,便自嘲地抽了抽嘴角,然后放下了发簪。
这时,孟逍在帐外求见。
“进。”穆卿沉着嗓子道了一声,兴许是方才太过伤怀,以至于他说出这个字时,嗓音也都还是有些喑哑。
孟逍走进来,如平常一般向他叩首禀报,“大帅,萧媵侍不愿明日就走,想过两日再启程。因此末将特来向大帅禀明。”
昏暗的灯光下,穆卿有一半的侧脸没入了阴影中,却能从他另一个侧脸看到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准。”穆卿说这个字时,嗓音已经恢复了清朗。
孟逍走后,帐内又只剩下穆卿一人,可他却温暖地笑着,这个孤夜也顿时显得不那么寂寞了。
“你看,她果然还是舍不得的。”穆卿又拿起案几上的发簪,轻轻地说。
“那我可不可以再问问你,她是否永远也不会再离开我了?”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死寂,可穆卿却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眉眼一挑,笑得更加愉悦了。
夜依旧是那个夜,却似乎充斥着沁人心脾的温暖气息。就连昏暗的烛光都显得静谧而温馨。
一声柔柔的话语响起,“容儿,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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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御花园
宁国,公主府。
“听好了,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你们谁都不准进来!”轩辕惜梦厉声对身后的一群太监喝道,然后踱步进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轩辕骋端坐在里面,望向疾步走来轩辕惜梦,她发丝高束,一身银光铠甲,俨然一位大将军的摸样,从轩辕骋这个角度望去,还真是分辨不出她的雌雄。
“梦儿,女孩子要温柔,你整日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可如何是好?”轩辕骋轻叹着。
“温柔有什么好?温柔的女人只会被别人欺凌!我就是要披甲上阵,将他打翻下马,看他还敢不敢小瞧我!”轩辕惜梦恨恨地说着,然后听到轩辕骋又是一声轻叹,她才蹲下来,苦着脸看着轩辕骋,“皇兄,你最疼梦儿了,你去让父皇把兵权都给我吧!”
轩辕骋有些不悦,“给你,然后呢?”
轩辕惜梦摇了摇他的腿,瘪着嘴道:“皇兄你都知道的,还问?”
轩辕骋宠溺地将她拉起来一同坐下,伸出手将她的头盔解下来,轩辕惜梦柔软的发丝便温顺地披散下来。
“这样子挺好,何必把自己弄得像一个好斗的公鸡一样?”轩辕骋一边捋着她的发,一边柔柔笑着,“我的梦儿就应该整日无忧无虑,不该去管这些令人心烦的事。”
轩辕惜梦又嘟了嘟嘴,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哪儿还是方才那声色俱厉的公主模样?她拉住轩辕骋的手摇了摇,“皇兄,梦儿不觉得心烦,梦儿就是要带兵去和他决一死战!”
“梦儿!”
轩辕骋突然一声低喝,轩辕惜梦惊得抖了一下,她看了看她那一脸肃穆的皇兄。手颤了颤,然后松开了。
“皇兄不肯帮我,我自己去求父皇!”她气恼地立起身来,转身欲走,可刚走出一步,便被抓住了手。
“我不准你再去见父皇!”轩辕骋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漂亮的桃花眼也燃起了怒火,“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离开公主府半步!”
“为什么?”轩辕惜梦愤然质问。
轩辕骋眼中的怒火更盛了,连白皙的脸庞都气得微微泛红。他逮住轩辕惜梦的手大步往里面走去,然后用力将她往前面一推,厉声道:“跪下!”
轩辕惜梦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撅了撅嘴,最后还是跪下了。倒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这堂上的灵位是她早逝的母后。
“还记不记得母后临终前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又答应了她什么?”轩辕骋低沉地说着,眼中一派凛然。之前的妖冶之色早已消失无踪。
轩辕惜梦低垂着头,却不肯回话。
“说!我要你现在当着母后的面说!”轩辕骋指着堂上的灵位低斥道。
轩辕惜梦委屈地望了轩辕骋一眼,似乎在怪罪他如此凶悍。可轩辕骋却丝毫不为所动,双眼一瞪,似在警告着轩辕惜梦。
轩辕惜梦眉心紧拧,低着头吃吃地说道:“我答应了母后。尊敬父皇,敬爱兄长,不任性。也不闹小脾气,兄长说向东,我绝不敢向西”
轩辕惜梦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起来,她紧咬着唇。还不至于哭出声来。
听到她的轻泣,轩辕骋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他长长一叹,“起来吧。”
轩辕惜梦却并不听从,她将脸一偏,开始和轩辕骋斗气。似乎在说,是皇兄你让我跪的,那我就一直跪,直到你求我!
而轩辕骋却也不再和她置气,伸出手扶起她,轻声道:“梦儿什么不学好,偏学着让皇兄心疼。”
轩辕惜梦抹了抹泪,嗔道:“皇兄才不心疼梦儿呢!梦儿这一辈子也没爱过什么人,我就喜欢他,我就喜欢他嘛!他为什么不肯娶我,为什么啊?我哪里不好吗?他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拒婚了?”轩辕惜梦越说越激动,眼泪又流了出来。
轩辕骋凝凝地望着她,疼惜,恼怒,愤懑全都涌上心头,他伸手轻轻搂住轩辕惜梦,“他不肯要梦儿,梦儿还有皇兄啊。”
轩辕惜梦在他怀里哭闹着,“我不要,我不要!我就喜欢他!他为什么不肯娶我?为什么不肯娶我?”
这些话像一把把尖刀插进轩辕骋的心里,他咬了咬牙,低声道:“他不肯娶你,那皇兄就替你去杀了他!”
轩辕惜梦突然停止了哭闹,她猛地推开轩辕骋,吼道:“你不准杀他,我要活捉他,把他困在我的公主府,永远永远!”
轩辕骋看着轩辕惜梦,她泪水盈眶,眼中却是满满的坚定。
轩辕骋落寞地闭上眼,“好,梦儿说了就是。”
轩辕惜梦破涕为笑,拉住轩辕骋的手,“梦儿就知道,皇兄最疼我了!”
轩辕骋苦涩地笑着,满是宠溺地拂去她眼角的泪,“谁让你是我们的轩辕公主呢?”
在宁国百姓眼里,他们的轩辕公主是宁国的神女,是上天的福泽。因为轩辕公主降生的那一夜,天上金光乍现,一条巨龙和一只金凤在夜空来回盘旋。
这是万年难遇的吉兆,而他们的轩辕公主,更是上天派来的福星,可以庇佑宁国国泰民安,永盛不衰。
但轩辕骋知道,那所谓的龙凤呈祥之兆,不过是国师在故弄玄虚。
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当时轩辕骋刚好五岁,皇后娘娘突然早产,宁国皇都一片混乱。轩辕骋不喜欢嘈杂的场合,便偷偷跑到御花园去玩。然后天上突然一片火光,青龙和金凤便出现了。轩辕骋吓傻了,跌跌撞撞地乱跑,刚好撞上了正在施法的国师。
国师也发现了惊慌失措的轩辕骋,他微微侧过脸来,柔柔一笑,“太子殿下?”
轩辕骋被这不男不女的国师吓破了胆,怔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哭都哭不出来。
国师很快完成了施法。然后缓缓走过来,蹲下身子,轻轻捧住轩辕骋苍白的小脸,俯下头向他吻去。
天上的青龙和彩凤还在盘旋,宁国顿时被喜庆之声充斥了。皇后娘娘诞下公主,母女平安。却没有人发现着御花园的某一个角落,国师正深深地吻着宁国的太子。
“太子殿下,这件事可要保密哦。”国师轻轻一笑,然后转身飘然离去。
轩辕骋愣在原地老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他舔了舔唇角。芬芳依旧。
轩辕骋不明白国师说的这件事是指哪件事,是国师施法的事,还是他们接吻的事?不过最终轩辕骋一件事都没有说。但是他却知道。他的皇妹不是所谓的神女,更没有什么吉兆。他是兄长,他就要保护好皇妹,让宁国上下的百姓对皇妹是神女的事情更加深信不疑。
轩辕骋并不知道国师为何要施法蒙蔽宁国百姓,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国师这样做的确是救了轩辕惜梦一命。这些年轩辕鸿残杀女眷的暴行越演越烈。轩辕惜梦若不是顶着神女的名声,恐怕也会惨遭毒手。
如若单就这件事来说,轩辕骋是感激国师的。还有国师那轻柔的一吻,也在幼年的轩辕骋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芳香。
国师是他这一生见过的最美的男子,当然,除了他自己。这一点。是随着他渐渐长大之后才发现的。
可是那一吻他永远也忘不了,这样的芬芳他甚至生出了想要占有的**。每一次在早朝上,他都会时不时地瞟向国师。国师总是端丽而柔美,一颦一笑都让他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还有那个令他措手不及的吻。
而这一切的美好,都在一个薄雾的清晨幻灭了。
那日,轩辕骋兴冲冲地拿着太傅交给他的文章前去找轩辕鸿。轩辕骋赶了一夜。提前完成了太傅交由的任务,因此想给他的父皇一个惊喜。
在轩辕骋的眼中。父皇虽不算个仁君,但至少算个慈父,这些年来,父皇对他,对梦儿,都是没话说的。
可是当轩辕骋走到龙央宫寝殿外的时候,却听到了令他心惊的声音。
低低的喘息,还夹杂着求饶之声从寝殿中传出来。轩辕骋愣了一下,还以为他的父皇正在秘密处置哪个不忠的逆臣。
可正此时,里面传出狂放的笑声,“夭,还不快求饶?”
夭?轩辕骋知道,那是国师的名。
轩辕骋那时刚好及冠,自然能懂得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他本该离去的。
殿外的空气寒冷而稀薄,轩辕骋的发梢渐渐凝起了一层白霜。可是他丝毫也不觉得冷,反而连手心都微微出了汗。他屏气凝神地立在殿外,听着那旖旎之声,心渐渐沉入谷底。
轩辕骋最终没有将他辛苦赶出的文章交给轩辕鸿过目,而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回到太子府后他闭门不出,紧紧地拽着手中的文卷,耳边却全是父皇和国师的低喘和呻吟。
轩辕骋全身微微颤抖起来,他不愿相信。
皇上宠信国师,这是宁国上下无人不晓的事情。可轩辕骋万万没想到,这宠信,会变成宠幸。
轩辕骋从头至尾地仔细思量了一番,终于将一切脉络理顺了,为什么父皇会残杀女眷,为什么国师在宁国朝堂上的地位甚至会高过他这个太子,为什么后宫充盈的父皇自从有了轩辕公主之后便再无所出,为什么母后会自尽
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皇,他曾尊重的父皇,这个宁国的国君,他爱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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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天池外
可是轩辕骋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就是国师又为何要在轩辕惜梦诞生之夜在御花园施法来蒙蔽世人 ?'…3uww'又为何要走过来给他轻轻一吻?
轩辕骋苦笑了一下,那一吻,是为了让他闭嘴。
从那以后,轩辕骋常常称病不去早朝。他不愿见到父皇,更不愿见到国师。可是那些缠绵的娇喘,狂放的笑声,还有低低的求饶声,却始终回荡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辗转反侧的折磨之后,轩辕骋开始夜夜噩梦。梦里国师正在龙榻上和父皇抵死缠绵,轩辕骋从门缝里偷看着,只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然后突然一切都停了下来,整个世界寂静得令他窒息。然后,父皇和国师一齐转过脸来,看向他
轩辕骋满头大汗地醒来,再不能眠。
之后,轩辕骋私下找了江湖道士来询问此事。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慌了,因为他开始怀疑,国师究竟是夭,还是妖?
然而这些道士都异口同声地说宁国之中没有妖孽,只有神女,宁国轩辕氏会繁荣昌盛,生生不息。
轩辕骋苦笑,生生不息?若不是还有他,这轩辕氏就要断根了。
轩辕骋以为他做得密不透风,却不料这些道士出了皇都不到三日,就全都离奇失踪了。
这令轩辕骋更加恐慌,他知道,国师发现了。
夭鸿殿内春光明丽,轩辕骋踏着花瓣缓缓走过去,每一步都十分沉重。
那是他再一次单独见到国师。
十五年过去了,国师却依然秀美端庄,似乎连岁月都拿他无可奈何。国师身着紫粉色的薄衫,坐在春风花雨之中,发丝柔顺地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粉色的桃花瓣落到他的头顶,而他却似乎浑然不知,专注而深情地弹拨着怀中的玄鹤琴。
“国师大人。”轩辕骋低低地开了口。
国师轻轻放下玄鹤琴,回眸过来,温尔一笑,“太子殿下?”
轩辕骋的心都跟着抖了一下,一切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夜里,国师侧过脸来,柔柔一笑,唤他太子殿下。
轩辕骋愣愣地望着他。他红唇莹润,贝齿如玉,温文浅笑。身后的桃李似乎都顿时褪了颜色。
一片花瓣飘来,打在了轩辕骋的眼皮上,轩辕骋恍然地眨了眨眼,才终于回过神来。
轩辕骋强行镇定,启步上前。抖了抖衣衫,与国师对坐,“国师大人,我是想前来请教一些事情。”
“曲未终,太子殿下可否稍安勿躁?”国师柔笑着,然后继续轻轻弹拨着他的玄鹤琴。
轩辕骋本想拒绝。可国师却随着旋律轻唱了起来,那歌声婉转忧伤,让人黯然。更让人沉迷。
异国的曲调,国师浅浅吟唱:
“原本要去霜花店买点霜花,却被蒙古人抓住了我的手。
如果这件事流传到店外,店小二会说是你的错,说我也曾去那里睡过。
怎会有向那里如此复杂的地方?
原本要去三藏寺点个灯。却被施主抓住我的手。
如果这件事流传到庙外,小沙弥会说是你的错。说我也曾去那里睡过。
怎会有像那里如此复杂的地方?”
轩辕骋静静地听着,眉头微微皱起,他不懂这歌词中的含义,却能从这曲调中听出深重的无奈和哀伤。而此时,轩辕骋耳边又似乎响起了国师的轻喘和求饶。
莫非国师是被父皇逼的?
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让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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