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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的女人们-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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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口音的。玛丽尔达又转向这个色鬼。“午餐够吗,帕尔默先生?”

“很好,玛丽尔达,很好。你最好出去用你的午餐。”

“我会,请便。”她对厄苏拉微笑着说。“请原谅。”

厄苏拉的眼睛跟踪这对摆动着的乳房出了办公室,尔后。

转眼注视着这个色鬼。

“那个到底是谁?”厄苏拉问_

“我的新秘书,”哈罗德显得有点吃惊。“我上个星期把她的情况跟你说过了。”

“不至于说她还从事打字吧?”

“玛丽尔达能抵得上我过去用过的三个人。那些德国姑娘非常出色——细心,利落,而且效率高——”“还有42号尺码。”

“什么?”

“别介意,”她朝家具挥挥手说,“所有这些什么时候发生的?”

“指这些家具吗?昨天送来的,你陪同福斯特夫妇,抽不出身,这使我很着急,尤其是自我弄到贝利账户以后。我不想让他到这儿来时看见我像个叫化子似的——于是玛丽尔达和我便出去——”“玛丽尔达?”

“对,我真幸运,她在斯图加一所学校进修过室内装饰这门功课——”“于是她把你打扮得完全日尔曼化?嘿,瞧瞧吧——”“我想你喜欢它,厄苏拉。我今天上午收到一打贺词呢。”

“它完全不合适,与你身份不协调。这看起来像是度蜜月的小别墅,而不是严肃的商业办公室。”

哈罗德的左眼紧张地跳动着。“我一直在等你。”他指了指一块三明治说,“你吃点吧?”

“我不饿,”她又扫视了一遍那些家具。“这一定值不少钱吧?”

“其实不。你知道那些德国人,非常俭朴。另外……另外,既然我有贝利——呐,我们不必动用你的存款。”

“看来你觉得已经独立了。”

哈罗德平静地注视着她。“难道你不想要我自立吗?”

她感到不安和慌乱。“当然我想。我仅仅不想要你办蠢事。

哦,我现在最好走掉。”

“什么事使你路过这儿?这可是第一次——”“第二次。我只想瞧瞧我的丈夫是怎样打发他的时光的。

任何一位妻子都会这样做。这有什么不对吗?”

“对,我很高兴。”

她已经到达门口。某种长时间休眠的意识复活了。她转过身,强装着笑脸。“我差点忘了,哈罗德——我打算逛商店;晚饭你想要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这个新鲜的问题,对这个问题的答复以及对他本人具有的重要性,一时令他不知所措起来。“我……我没有想过。”

“别介意。我会想象出某种好东西出来。”她指着他的餐盘。“吃吧,别凉了。要细嚼慢咽。你了解自己的胃口,待会见。”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身了立得直直的,胸脯挺得高高的。这样一来,玛丽尔达自会明白,民主反对派的性子不是好惹的。

※※※

贝尼塔·塞尔比的日记。5月31日,星期六。“我正坐在维拉·尼普利斯的游泳池边。我给妈妈写完了一封五页纸的信。

昨天我的措辞写得很粗鲁,对此我深感内疚。我知道这些信对妈妈意味着什么。她只能从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那儿得到信,如果不包括她的姊妹的话。霍维没有时间写信,所以,如果我不写的话,谁会写呢?我告诉她,我们返回后都期待着一个短期假。那时我会找一位专家,带她去芝加哥进行X光透视和检查。游泳池边很热,不过这种热不像中西部的热,但更干燥一些,不会出那么多汗。游泳池里有六七个人。我穿着从密尔沃基买的三角背心和短裤,全身抹上了防晒液。游泳池对过有一位年轻小伙子,正在坐着读书。有好几次我见他朝着我看。

身上抹上这玩艺一定看起来很可笑。查普曼博士、卡斯和霍勒斯坐在我后面的阳伞下的桌子上。卡斯今天感到好多了。查普曼博士一直在谈论着乔纳斯博士的事。用早餐时,他看见一篇文章和附着的一幅建筑蓝图。那是一所庞大的正在海边施工的新婚姻顾问所,该所将由乔纳斯博士经营。查普曼博士看后勃然大怒。我并不责怪查普曼博士对待乔纳斯博士的态度,凡人皆有,因为我读过乔纳斯博士的某些评论文章。查普曼博士问我是否看见过保罗,我告诉他我看见很早就出去了,拿着网球架和一听网球。我突然想起,人们不可能与自己打网球,那么保罗与谁一起打球呢?游泳池对过的那个小伙子又在朝我看,我想我必须摘掉我的太阳镜,之后再写完今日的日记……”过去,每当玛丽·麦克马纳斯在星期天上午同她父亲打网球时,他在她的眼中,看起来总是生气勃勃,充满活力。即便在打过激烈的一盘之后,在那酷热之中,他那稀疏的头发仍然整齐有序,结实的面庞仍没有出汗,呼吸也很均匀。他那白色的衬衣和短裤总是整整齐齐,干净利落。

然而今天,当她走向网球去找回那两个球时——她第一次发球两次失误——她通过网眼观察着站在远处底线上的父亲时,她发现他已经变了。他老了,她难以置信地对自己说。他头发凌乱,湿乎乎地结成好几片,他的脸上冒着汗,显出甜菜般的红颜色;他的胸膛在湿透揉皱的衬衣下剧烈地起伏;他的肚子向着非运动员的方式凸起来,这一点她过去从来没有注意过。他是一位老人,她再次地告诉自己。不过他为什么不应该是老人?他是我的父亲,不是我的男朋友。

她从热得烫人的沥青铺路的球场缓缓穿过,脚下穿的白色厚网球鞋发出咯吱咯吱和压吸的声音,折回到她的底线上来。

玛丽一边走,一边回忆起在布里阿斯郊区俱乐部每周星期天比赛的日子。她想,也许是在她上初中的最后一年,她刚开课不久。那时她父亲总是领着她到俱乐部。他把她安顿在阳台上喝可口可乐,自己走下去打双打比赛,三打两胜。有一个星期天,哈里·伊温的伙伴打电话告诉他,说有事脱不开身,因此玛丽便被邀请与她父亲一起打双打。那是一个激动人心的上午——她打得很顽强,从而受到高度赞扬——从此以后,她父亲停止每周的双打,集中精力与玛丽进行单打,除非他因生意外出,或者他俩之中有人病了,否则,这些年来,每周的单打比赛从来没有间断过。

即使在她与诺曼结婚后,她很想让她父亲知道她没有遗弃他,她继续与他父亲每周打网球。起初,当然啦,诺曼被邀请参加,她和诺曼交替与她父亲对阵。然而,诺曼虽说大多数运动都很擅长,但唯独对网球却既没有技巧,也缺乏训练。作为一个年轻人,他曾在各种各样的顶呱呱的公共球场打过球,但他挥动网球球拍的姿式像是打棒球似的。尽管玛丽鼓励和夸奖他。他既不是哈里·伊温的对手,甚至连她本人也打不过,最后,诺曼只好打了退堂鼓。现在,每星期天上午睡懒觉成了他的习惯,她和父亲继续这种传统的礼拜仪式。情况常常是,他们返回家时,诺曼才在用早餐。在下午,她比平常要加倍地表现出关心。

“你行吗,玛丽?”哈里·伊温喊起来。

玛丽这才意识到,她一直站在底线上瞅着手中的两个球呆了好几秒钟。“我很好。”

“如果你觉得累了,我们可以停止。”

“不慌,打完这盘再说。爸,比分多少?”

“五比六,零比十五。”

她输了第一盘,三比六。她现在决定也输掉这一盘,结束这场比赛,管它合适不合适。在最近的半年中,她有时感到,只要再加一把劲,她完全能够把他击败。她的攻势很凌厉,而他,近来在球场上动作起来慢多了。但是无论如何,她从来没有让他奔波而羞辱他,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当他变老了的时候。

“那好。”她说。她把球向上抛得老高,然后向上一跳,用球拍使劲地向下一击,那球从球网上一时高的地方飞驰而过,又着地弹跳起来。不过哈里·伊温在它弹起后,用正手一击,打过场去。玛丽向右侧过去,那球着地印痕有寸许,进入边线和发球线的中间地段,然后飞出去。这之后,她才跑着追过去。

“怎么样?”他喊道,“出界啦?”

她用球拍把球打离沥青地面蹦起来,用手抓住了它。“正好打在线上,”她说,“零比三十。”她在下一个发球时又是两次失误。在发第二个球时,她父亲建议她发得稍高一点。然后他们又隔网对打了一阵,俩人都很活跃,直到她击网为止。他赢了这一盘。

她松了一口气,祝贺了她父亲一番,然后便进入地下室女更衣室。迎面而来的冷气使她很感舒适,在水龙头底下洗了一下脸、脖子,冲了下手腕。她梳理好头发,重化了一下妆,把球拍锁放进夹盒中,登上阶梯来到阳台上。

哈里·伊温,脸仍然发红,喘着粗气,坐在一张金属桌边,等待着。她尽职地坐在父亲的身边,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近11点,她在推想,诺曼是否睡醒了。

“你由着我的意愿让我好一阵运动,年轻的小姐。”哈里·伊温说,“我的胃口也大开了。”

“遇到这样热的天气,你不觉得双打更适合吗?”

“胡说,除非他们把我赶到牧场上去,要不,我不会再捡起双打的。”他对着清理邻桌的男招待捻响了一下手指。“弗兰克林——”那位黑人招待点了一下头。“在,散(先)生,就来,伊温散(先)生?”

“一活动胃口大开,”哈里·伊温对他女儿说,“你想吃什么东西吗?”

“中午吃午饭妈妈会生气的。我只要柠檬水。”

黑人招待拿着便笺走过来,哈里·伊温为玛丽点了柠檬水,为自己点了一盘抹上槭酱的薄片热糕点和冰镇茶。

当玛丽目送那位男招待离开时,她看见凯思琳·鲍拉德从场球那里沿着台梯走上来,身后跟着一位很漂亮的高个男人。

他们都拿着网球拍,凯思琳穿着短网球百褶裙。玛丽猜想,肯定他们在后面的某个场地打过球,那地方别人看不见。她那同伴说了句什么话,凯思琳听后大笑起来。

“凯思琳——”玛丽喊道。

凯思琳·鲍拉德立即停住脚步,搜寻那喊话的熟悉面孔。

最后找到了丽·麦克马纳斯。她举起手以示问候,向陪伴她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们俩一起走过来。

“你好,玛丽。”

哈里伊温站起来。

“你认识我父亲,凯思琳。”玛丽说

“我们过去见过面。您好,伊温先生。”她向旁边闪开一点,让保罗·拉德福特完全暴露在大家面前。“这是保罗先生。

他从东部前来访问。这是伊温太太——”她突然住了嘴。“对不起,我应该说麦克马纳斯太太,这是伊温先生。”

那俩个男人握了握手。凯思琳坚持让哈里·伊温坐下,而他却站着不动。

“诺曼到哪儿去了?”凯思琳想知道。

“他一直像10匹拉车的马那样干,”玛丽快速地说,“他搞得疲惫不堪,我们感到他应该好好休息一上午。”

“这真是位贤惠的妻子。”保罗对凯思琳说。

凯思琳对玛丽微笑着。“我不会不同意。”她对保罗说。

过了一会儿,他们走向附近的一张空桌,玛丽又和她父亲单独在一起了。

“那人是谁?”哈里·伊温问。

“我一点也不知道,”玛丽说,“除了他长得挺帅以外。”

“我不这么认为。”

“我不是说他像位电影明星,我的意思是说他像个边防巡逻兵——骑马的高个子——除了——”她望过去,“他看上去还像在营火边攻读似的。”

很快,柠檬端来了,接着,热薄饼和加冰茶也摆上了。在她父亲用餐的时候,玛丽喝着柠檬汁,一边偷看凯思琳和拉德福特先生的一举一动。只见他俩坐得很近,他一边装烟斗,一边说话,而她则聚精会神地听他讲,看样子很有一股亲密劲儿,这倒使玛丽感到一阵孤独的痛楚。自那短暂的蜜月以来,她和诺曼在一起时没有这样亲蜜过,真的没有。她这时很想诺曼,对网球压根儿不感兴趣,希望让凯思琳看见她和诺曼在一起。

哈里·伊温将他要的热饼吃了个不亦乐乎,这时把盘子向旁边一推,将冰镇茶端在面前,搅拌着。“我想,”他说,“诺曼告诉过你关于开庭的事了。”

“听说了。星期五晚上。”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那个案子不好办。他尽了最大努力,但是没有机会,所以你败诉了。”

“你相信他?”

玛丽有些吃惊。“当然相信。难道不应该吗?”

“呐,我不否认你丈夫的坦诚态度,或者贬低他,他是个好小伙子,一个有前途的律师,只是经验不足,有些草率从事。不过他会成熟起来。眼下,他的问题是忠诚一类的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

“他输掉我们的案子并非因为案子糟糕——我们之中其他任何人都能很妥善地处理它——输了是因为他对它不相信。他还是那种书本上白纸黑字的思想——我的意思是说业务上不成熟——他走进法庭里,告诉自己这是件资方对劳方的案子。”

“难道不是吗?”玛丽直接反问道。

“表面上看是这样。不,不是这么回事。因为某个雇员搞出起诉并不意味着他自然而然是对的,因为他是劳方——是被压榨的人——他身后有百万美元的凶暴工会撑腰。雇主也在她们的合法权利。为什么财富就必定说明是劫掠而来的呢?”

“因为历史书中充满了范德比尔茨队长,以及戈尔茨和菲斯科,还有一对名叫克罗帕和法尔滨的家伙——这仅仅是开始。”

“就我看来,对比尔·海伍德和麦克纳马拉,以及像萨科和范泽蒂这样的无政府主义者,倒有几句话要说。”

“阿爸——”

“不过,这不是症结所在。我的女婿认为我的钱足可支付每周的工钱,因此,他定能挣到这份钱。但是到法庭去,假称代表我,我的公司并且在那些劳工恶棍压力下屈服却是——”“谁说他屈服压力?”

“我自有办法听到发生的事情。我不是瞎子。”

“你是说你的暗探不是瞎子。”

“玛丽,你脑子里想些什么?这案子的副本一看便知。诺曼没有使出他所有的火力。”

“他说这案子的大部分是毫无根据的诽谤。”

“我就是这个决定什么是有根据什么是无根据的人。这还不算,他最后的辩论一味地退让,态度很游移不决——”“他竭尽全力求得公正。他是这么告诉我的。他不是束背带的乡巴佬,也绝不是事件的煽动者。”

哈里·伊温沉默了一会儿,他想让玛丽平静下来。她很像她母亲,一激动起来,就很不理智。“当你为了类似这样的事走进法庭时,玛丽,”他说,他那明智的声音处在最温柔的状态。“你就像走进战场,要么干,要么死掉,不能求对方饶命,也不能给他宽耍它不是什么辩论团体或者是知识分子的闲聊会。这是为了生存。如果诺曼处理这件案子时怀有太多的左翼偏见,他就应该在开始前撤出,或者告诉我。我会只让他干一些文书工作;他在那上面会更有用常可是一插手,而且代表我,又暗中同情另一边——这够多啦。”他停顿了一下,“我所以让他处理这个案子,是因为你说他坐立不安,想在法庭上显示一下能力。呐,他得到了机会。我正在上诉,并从他那里把案子要过来。我想这对各方都是最上策。”

玛丽感到心窝不好受。她不能拿眼看她父亲。“照您认为最好的干,”她最终说,“只要尽力宽容和公平就好。”

“当这事涉及到你时,我总是好退让的,玛丽——总是会。”

事实上——呐,我告诉你,我认为他很能干——我常常这样对你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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