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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悲剧-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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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是不会说什么的,可是吉尔准恼火。我自己嘛不便出面,因为我跟贝拉太熟了,但我知道有一个人准可以办到——”这时,她沉吟不语,心里却想到了伯蒂娜·克兰斯顿,也知道她不太喜欢吉尔和格里菲思太太。“我心里纳闷,他到底会不会跳舞、遛马、打网球这一类玩意儿。”说到这里,她停住了,津津有味地陷入沉思之中,而周围的人却在仔细打量着她。杰尔·特朗布尔这个姑娘,虽说跟她一样闲不住,急性子,但是长得远没有她那么漂亮,那么光彩照人,这时却开口说:“这不是存心恶作剧吗?依你看,果真不会引起格里菲思一家人反感吗?”

“他们反感,那又怎么啦?”桑德拉接下去说。“除了不睬他以外,他们还能怎么样,是不是?再说,有谁在乎,我倒是很想知道。邀请他的那些人肯定不会。”

“你们各位都怎么啦,真的想闹得满城风雨是不是?”特雷西·特朗布尔插嘴说。“我敢说,最后就是这样告终。老实跟你们说,吉尔·格里菲思决不会高兴的。我要是他,也决不会高兴的。你们要是存心鼓捣什么玩意儿,那就请便吧,不过,我敢打赌说,你们就等着瞧后果。”

桑德拉·芬奇利天性使然,特别喜欢这一类奇思异想。不过,当时她虽然觉得挺有趣,要不是因为在这次谈话以后,她又跟伯蒂娜·克兰斯顿、杰尔·特朗布尔、帕特里夏·安东尼、阿拉贝拉·斯塔克提到此事,本来也不见得就会见诸行动。但后来不知怎的,这次晤面的消息,以及对吉尔伯特·格里菲思的议论,终于传到了他耳朵里(不过只是通过康斯坦斯·威南特才传到他耳朵里),城里谣传说他就要订婚了。原来康斯坦斯希望日后准跟她结婚,现在听说桑德拉对克莱德很感兴趣,并且觉得桑德拉毫无理由地扬言说,克莱德比吉尔伯特还漂亮,因此就很生气。于是,为了自己出气,同时也为了尽可能设法向桑德拉进行报复,康斯坦斯便把这事向吉尔伯特和盘托出。吉尔伯特也马上就克莱德和桑德拉说了一些尖刻的话。他的这些话,再加上康斯坦斯一渲染,后来又传到了桑德拉耳朵里,果真达到了康斯坦斯预期效果。这便迫使桑德拉恨不得向吉尔伯特进行报复。反正只要她高兴,她当然可以向克莱德表示好感,而且还可以促使别人向他表示好感,这也许就意味着,吉尔伯特将在上流社会交际界遇到类似劲敌的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正是——他的那个虽然穷但也许比他更加招人喜欢的堂兄弟。这可多么有趣啊!这时,她心里忽生一计,不妨将克莱德引入本城上流社会,而且还得让人看不出自己插手其间。结果要是跟她预期相反,反正对她本人也不见得会有多大坏处。

因为莱柯格斯一些比较时髦的人家,都将自己子女送往斯内德克学校读书。这些子女有一个没有实体、只是偶尔在一起聚餐、跳跳舞的组织,名曰“不定期俱乐部”。这个俱乐部没有一定的组织、办事人员或会址。不拘是什么人,只要他的阶级出身、社会关系合格,本人自愿加入,都可以邀请别的会员们到自己家里聚会、吃饭、跳舞,或是喝茶。

桑德拉心里琢磨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合适方式,好把克莱德引见给大家,她想要是鼓捣俱乐部里某某人(但不是她自己)发起,再由她附议,把克莱德也请来,该有多方便。比方说,由杰尔·特朗布尔发起一次聚餐舞会,招待“不定期俱乐部”成员,克莱德也就可以邀请来了,岂不很方便。借此机会,她就可以跟他再次见面,看看他究竟喜爱她到何种程度,他这个人究竟又是什么样的。

于是,十二月头一个星期四便定为这个俱乐部及其朋友们小型聚餐日,杰尔·特朗布尔为女东道主。被邀请的有:桑德拉、她弟弟斯图尔特、特雷西·特朗布尔、格特鲁德·特朗布尔、阿拉贝拉·斯塔克、伯蒂娜和她的弟弟,以及来自尤蒂卡和格洛弗斯维尔等地的人。此外还有克莱德。不过,为了不让克莱德有闪失,或招人非议,事前她们说好,不仅桑德拉,而且还有伯蒂娜、杰尔、格特鲁德,都要对他殷勤招待,照顾周到。她们务必要使克莱德跳舞时每次都有伴儿,而且,不管是进晚餐也好,还是跳舞也好,决不让他孤零零一个人,而是很有技巧地挨个儿轮流款待他,直至晚会结束为止。经过这样安排,其他人就可能对他感到兴趣。这样,外界不但不会流言蜚语,说莱柯格斯上流社会里只有桑德拉一人对他相敬如宾,而且还能使吉尔伯特——如果先不说贝拉和格里菲思家里其他人——心里加倍难受。

于是,这事便按计划进行了。

十二月初一个傍晚——即在他跟桑德拉不期而遇过了约莫两个礼拜——克莱德从厂里回来,一看见他柜子上靠着镜子竖着一个乳白色信封,心里大吃一惊。字迹很粗,很潦草,是陌生人写的。他拿了起来,翻过来看看,还是闹不明白是从哪儿寄来的。背面是B.T.或J.T.的缩写字体——他还是看不清楚:因为这些花体字母如此令人费解地缠在一起。他撕开信封,抽出来一份请柬,全文如下:

兹定于十二月四日(星期四)

不定期俱乐部假座威克吉大街135号

道格拉斯·特朗布尔寓所

举行首次冬季聚餐舞会

恭请光临,并祈赐复杰尔·特朗布尔小姐

背后字迹,如同信封上一样乱涂,写道:

亲爱的格里菲思先生:

我想也许您会来的。这儿一切都不拘形式的。相信您一定喜欢。如同意,请告知杰尔·特朗布尔!

桑德拉·芬奇利

克莱德简直惊喜交集,伫立在那里看信。因为,他第二次跟她见面以后,比过去更加想入非非,梦想将来总有办法摆脱目前自己卑微的地位,跻身于上流社会。是的,眼前这种碌碌无为的环境,依他看,是跟他这个人极不相称的。如今果然时运来了——“不定期俱乐部”发来了请柬,这个俱乐部尽管他以前从没有听说过,但肯定是有来头的,因为入会的都是这些了不起的人物。而且,在请柬背后,不就是桑德拉的手迹吗?实在太妙了!

他是那样大吃一惊,委实掩饰不住自己心里的高兴劲儿,马上就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会儿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一会儿洗手又洗脸,一会儿觉得领带也许不太合意,换上一条——继而想到这次他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一会儿又回想起上次桑德拉怎样望着他的一颦一笑。同时,即便在眼前这个时刻,他心里还不禁纳闷,要是罗伯达有特别的视觉能力,目睹他一看到这份请柬就乐成这副样儿,又会作何感想呢。当然罗,因为现在他再也不受他父母的传统观念的束缚,所以对待她的态度也就变化了,她要是知道他现在这种想法,心里肯定非常痛苦。尽管他想到这里,连自己都困惑不解,但怎么也改变不了他对桑德拉的万种思绪。

那个多了不起的姑娘!

那个美人儿!

还有她置身于其中的那个有钱有势的上流社会啊!

他对这一切的想法,都是与生俱有的异端邪说,跟传统格格不入,因此竟然一本正经地反射自问道:既然一想起桑德拉就能使他心中获得更大快感,那他为什么不能将自己一腔情思从罗伯达转移到桑德拉身上呢。谅想罗伯达也不会知道。她怎么都看不透他的心思。她不会知道这种意外变故,除非他自己告诉她。当然罗,他压根儿不想告诉她。他又反躬自问:象他这么一个穷小子,一心想往上爬,有什么不好呢?不是也有跟他一样的穷小子,照样跟桑德拉那样有钱的小姐结婚吗?

尽管他跟罗伯达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至今他仍记忆犹新,他从没有说过要娶她,他要娶她,恐怕只是在某种情况之下。可是这种情况,他心里想,特别是因为他在堪萨斯城早已学到了乖巧,现在也就不见得会发生了。

如今桑德拉突然再出现在他面前,却又激活了他那狂热的幻想。这一尊金光闪闪的女神,原是完全使他心旌动摇,此刻却降尊纡贵,以公开直接的方式念叨他,建议把他也请来。毫无疑问,她本人也将到场。他一想到这里,简直就乐不可支了。

既然吉尔伯特和格里菲思一家人肯定会听说他这次赴会的事,那他们又会作何感想呢?他们要是在桑德拉邀他去别处赴会时碰见他,又会作何感想呢?哦,只要想一想!那会使他们恼火呢,还是高兴?使他们觉得他更好呢,还是更坏?归根到底,这事当然跟他完全无关。正式邀请他的,正是在莱柯格斯身份地位跟格里菲思一家人相同的人(对于他们,格里菲思一家人显然也不能不表示尊敬),可不是吗?而且,那不是由于他耍了花招,而是一切纯属偶然,这些事实当然不能说明他是强求得到的。至于人际关系的细微差异,固然他历来不善于识别,但此刻他心里带点儿挖苦地暗自喜悦:现在吉尔伯特与格里菲思一家人,不管愿意不愿意,可能不得不看重他了——甚至说不定请他到他们府上作客去。事实上,只要别人邀请了他,他们作为亲戚,怎能把他赶走呢?哦,这真让人高兴!而且,也不管吉尔伯特对他是多么瞧不起。他一想到这里,差点儿格格大笑。他觉得尽管吉尔伯特会有反感,可他伯父与麦拉未必会不高兴吧。因此,他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即使吉尔伯特暗中为此向他进行报复。

这次邀请该有多妙啊!桑德拉要不是对他感到有一点儿兴趣,干吗还给他偷偷地乱写一通呢?为了什么呢?这个想法使他如此激动不已,连当天晚饭差点儿都没吃好。他拿起请柬,亲吻着桑德拉那些字迹。可他并没有象往日里那样上罗伯达那儿去。他决定要象头一次同她重逢前一样,只是先去溜达一会儿,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早点睡觉。明天一早,他照例找个借口——说他上格里菲思家或是厂里某某负责人家去,听取有关工作的汇报,反正这类会议倒是常有的。因此,今儿晚上他压根儿不想去看罗伯达或是跟她聊聊天了。这些他可办不到。可是继而一想到桑德拉以及她对他感到兴趣——委实也太诱人了

第25章

不过,在这过渡时期,他对罗伯达只字不提桑德拉,虽然哪怕是在厂里或是在她房间里,紧挨着她身旁的时候,他心中禁不住会想到桑德拉此刻也许又在跟上流社会人士如何应酬交际。罗伯达有时也感到他的思想和态度有些飘忽、冷淡,好象一下子把她完全忘掉似的,于是,她就暗自纳闷,真不知道最近他为什么如此心事重重。可他呢,每当罗伯达不在看他的时候,心里就不断琢磨——假定说——假定说——(反正是桑德拉煞费苦心,让他不时回想起她来的)——假定说他真的使象桑德拉这么一个姑娘对他感到兴趣呢?那时对罗伯达该怎么办?怎么办?要知道现在他们俩已是这样亲密无间呢!(天哪!真该死!)说到罗伯达,他是喜欢她的(是的,他是很喜欢她的),可现在,沐浴在这颗崭新的星辰的直接照耀之下,由于它的光化射线是如此强烈,他几乎再也看不见罗伯达了。难道说是他全错了吗?这样做就会造孽了吗?他母亲准定这么说的!还有他父亲也会这么说的——也许每一个有正确的人生观的人都会这么说的——说不定包括桑德拉·芬奇利——也许还有格里菲思一家人——以及所有一切的人,全都会这么说的。

殊不知这年第一次下着一点小雪,克莱德戴着一顶新圆筒礼帽和一条洁白的丝围脖(这些都是他新结识的、一个名叫奥林·肖特的杂货店老板撺掇他买的,此人对他颇有好感),手里还撑起一把新绸伞挡雪,径直朝着威克吉大街上特朗布尔家那幢虽然算不上很神气,可还是很有味儿的寓所走去。这幢房子怪矮的,布局又很凌乱,内部灯光照在拉下来的一块块窗帘上,仿佛就象圣诞卡似的。即使他准时来到,此刻门前早已停了五六辆各种牌子、各种颜色的漂亮小汽车,纷纷扬扬的一片片雪花,都飘落到车顶上、脚踏板上、挡泥板上。他一看见这些汽车,就深感自己财力不足,而且看来一时恐怕还无法加以弥补——他毕竟没有足够的钱去置备类似小汽车这种必需品。他一走近门口,就听见里头一片说话声、欢笑声。

一个身材瘦长的仆人,把他的帽子、外套和绸伞接过去了。克莱德劈面就见到了显然在引颈等候他的杰尔·特朗布尔——她是一个温柔的、长着鬈曲的金发的碧眼姑娘,说不上美得令人黯然销魂,但是活泼、漂亮,穿一身白缎子连衣裙,袒裸着胳臂和肩膀,她前额上还用丝带束着一颗假钻石。“不必自我介绍了吧,”她走过来跟克莱德握手时,高兴地说。“我叫杰尔·特朗布尔。芬奇利小姐还没有到。不过,我想,反正我和她一样,也可以做东道主吧。里边请,大家几乎都在里头。”

她领着他走过好几个似乎互成直角、连在一起的房间,一面走,一面找补着说:“你长得活象吉尔·格里菲思,是吧?”“是真的吗?”克莱德只是淡淡地一笑。这一对比,让他心里觉得怪美滋滋的。

这儿天花板很低。一盏盏漂亮的灯,透过彩绘灯罩将柔和的灯光投射到幽暗的墙壁上。两个连在一起的房间里,壁炉火苗正旺,给配有垫子的舒适的家具蒙上了一层攻瑰色的反光。

房间里有画、有书,还有精美的小摆设。

“喂,特雷西,你先通报一声客人已到,好吗?”她大声喊道。“我的兄弟,特雷西·特朗布尔,格里菲思先生。喂,各位来宾,这就是格里菲思先生,”她找补着说,举目环顾四周所有的人,他们也以不同的眼光直盯着他,这时特雷西·特朗布尔正握住他的手。克莱德觉察到众人都在打量着他,不免有些别扭,但还得热情地报以一笑。与此同时,他发觉他们至少暂时中断了谈话。“请不要因为我,各位就中断了谈话,”他大胆地笑着说,让所有在场的人几乎都觉得他很是从容自若和随机应变。特雷西接下去说:“我不给你挨个儿介绍了。我们都站在这儿,指给你看就得了。那边跟斯科特·尼科尔森说话的,就是我妹妹格特鲁德。”克莱德看到一个身材矮小、肌肤黝黑的姑娘,身穿纷红色套裙,长着一张漂亮、莽撞、够泼辣的脸蛋儿,正在向他点头。紧挨在她身旁的,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年轻人,身体结实,两颊透红,一个劲儿向克莱德点头。“你好。”离他们一两英尺,有一个深深的窗龛,旁边站着一位细高挑儿、举止娴雅的姑娘,长着一张黝黑而并不怎么太迷人的脸蛋儿,正在跟一位个子比她矮,但是肩膀宽阔、胸脯厚实的年轻人谈天。有人告诉克莱德,他们就是阿拉贝拉·斯塔克和弗兰克·哈里特。“他们正在就最近康奈尔、锡拉丘兹两大学这场足球赛抬杠呢……伯查德·泰勒和来自尤蒂卡的范特小姐。”他继续说道,说得简直太快,克莱德几乎什么都记不住。“珀利·海恩斯、范达·斯蒂尔小姐……得了,我看也都全了。哦,不,还有格兰特和尼娜·坦普尔这会儿刚到。”克莱德迟疑了一下,定神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打扮得有点儿象绔袴子弟的年轻人,削尖的脸儿,灰溜溜的眼睛,挽着一位穿着齐整、体态丰盈的年轻姑娘(她身穿淡黄褐色衣服,额前经心在意地垂下一绺淡栗色的头发),一块儿走到房间中央。

“你好,杰尔。你好,范达。你好,威南特,”他一面打招呼,一面向克莱德介绍这两位,可他们对克莱德好象都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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