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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K-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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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根从座位里站起来给了他一个家乡式的热情拥抱,然后把他介绍给了那一男一女。
戴维立刻认出了那个男的。他名叫吉布森。格伦治,是好莱坞最有名的演员之一;那个女的名叫罗斯玛丽。
布兰尔,奇怪这名字他没听说过,但她漂亮得只能是一个女明星,她留一头长发,五官匀称,看得出做了精心的化妆,身穿一件优雅的晚礼服,上面被一件小夹克衫。
他们正在饮酒,酒瓶放在一个银白色的小桶里。豪根给戴维倒了一杯。
美味佳肴,芬香的空气、安谧的花园,无忧无虑的生活,戴维感受到了这一切,每一张桌子旁的绅士淑女都洋溢着自信,他们都是把握住了生活的人,总有一天他会象他们一样的。
他自然从始至终听着,很少讲话,一边观察着他这大桌子旁的人。迪安。豪根,戴维心里断决道,看来他表面流露出的友善是真实的,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一定是个好人,他想。戴维意识到,虽然表面上是一个社交场合,但罗斯玛丽和豪根正借机说服吉布森。
格伦治给他们拍一部片子。
看起来好象罗斯玛丽·布兰尔也是个制片人——实际上也是,她是好莱坞最有影响的女制片人之一。
戴维听听,看看,他不加入谈话,只有当他一动不动的时候,他的脸才看起来象他的照片上一样漂亮。桌子旁的其他人都捕捉到了这一点,但他引不起他们的兴趣,戴维能意识到这一点。
但现在这正合他意,不起眼地,他可以在一旁窥视这个他希望要征服的世界。豪根安排了这次晚餐,给他的朋友罗斯玛丽一个机会,说服吉布森。格伦治跟她搞一部电影,但为什么?豪根和罗斯玛丽关系暧昧,除非有过一个性关系的阶段,要不然不会到这个程度,这从当罗斯丽玛过分兴奋地央求吉布森。格伦治时,豪根安抚罗斯玛丽的情形中可以看出来。有一次她对吉布森说:“你跟我拍片子比跟豪克柏有趣多了。”
豪根笑了,说:“我们是老关系了,是不是,吉布?”
那演员说:“我们都是那么一回事。”他说这话时没有一丝笑容。
在电影行业中,吉布森。格伦治是一个“生钱”明星,就是说,如果他同意拍哪部电影,制片厂就立即会给哪部电影投资。这正是罗斯玛丽苦苦求他的原因。杰布森看起来就是让人叫好,他们有加里。库用那种老式美国电影明星的风采,身体修长,有自己独特的相貌特点,如果林肯长得漂亮一些的话,他看起来可能象林肯。
他和气地笑笑,注意听别人讲话,不时讲几个他自己非常幽默有趣的轶事,这一点格外吸引人。他的穿着也很朴素,一点没有好莱坞味,宽松的裤子,棉布衬衣,破旧但显然昂贵的羊毛衫,外被一件老式夹克衫。但他仍能磁铁般吸住满院的人,这是因为他经常出现在屏幕上为千百万人熟悉的缘故吗?他的脸部后面是不是弥漫着神秘的一层气?或是别的科学不能解释的物理现象?这人很聪明,戴维可以看得出来,他听罗斯玛丽说话时流露调侃的眼色,但看起来没有一点端架子的架势,总是随声附和她,但从不许诺任何事情。
他是戴维梦寐以求要做的人。
他们慢腾腾地喝着酒,膏根要了一道甜食——法式糕点,戴维从来没尝过这么好的东西。吉布森。格伦治和罗斯玛丽·布兰水却碰也没有碰这些甜食,罗斯玛丽显出一副厌恶的模样儿,吉布森。
格伦治则微微一笑表示拒绝。但罗斯玛丽过会儿一定会顶不住诱惑,格伦治没问题,戴维想,格伦治可以一辈子再也不吃甜点,但罗斯玛丽不可避免会的。
在豪根的促请下,戴维吃了其它甜点,然后他们仍然滞留下来,喝酒、聊天,豪根又要了一瓶酒,但只有他和罗斯玛丽继续喝了一些。这时他注意到了谈话时暗中进行的一件事情——罗斯玛丽开始挑逗吉布森。格伦治。
整个晚上罗斯玛丽几乎没同戴维说过话,现在更是完全把他给忘了,使得戴维被迫和豪根闲聊犹他过去的时光,但他俩最后都被罗丝玛丽和吉布森的较量给迷住了,以至于不知不觉停止了谈话。
这是因为,天渐渐晚下来,酒喝得越来越多,罗斯玛丽加紧了毫无遮掩的诱惑,她展示了令人惊奇的强烈感情和赤裸裸的欲念,使出了浑身的招数。先是她的脸和身体开始动,她的衣服不知怎地一下子敞开到了腰间,胸部露出一大块。接着她的腿也开始动,一会叉住,一会又分开,然后把衣服撩起露出一丝大腿。她的手也在动,说到激动的地方,就拿手碰一下吉布森的脸。她显示她的聪颖,讲些趣闻轶事,又显得很敏感脆弱。她漂亮的脸蛋儿十分生动地显露出各种感情,她对同事的喜爱,对家人的担心,对朋友的关切。她表达了对迪安。豪根她自己的爱,说到老好豪根怎样帮助她在事业上取得成功,提供了不少建议和施展了影响。这时老好豪根插话说她值得这样的帮助,在他手下工作勤奋,对他忠心耿耿,他说这话时,罗斯玛丽长长地、感激地瞥了他一眼。戴维完全给他们吸引住了,这时不由说道,这对他俩一定是段了不起的经历,但罗斯玛丽急于追求吉布森,竟截断了他的话。
戴维对她的粗鲁稍稍感到吃惊,但奇怪的是并不怨恨。她是这么漂亮,这么专注于实现她的欲望,而她的愿望现在越来越明了起来,她今天晚上非把吉布森弄上她的床不可,她的欲望单纯直露得象个小孩,这使得她的粗鲁不礼貌地变得可爱起来。
但是最令戴维感到羡慕的是吉布森。格伦治的举止,这位明星完全能意识到发生着的事情,他注意到罗斯玛丽的粗鲁,试图做出弥补,说:“戴维,有机会咱们再聊聊。”似乎是代表名人对那些尚未成名的人道歉,为名人的自我中心主义感到歉疚。但罗斯玛丽把他也给打断了。于是吉布森礼貌地听着她呗派地说,不只是礼貌,他有种与生俱来,与他的生命浑然一体的勉力,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毫不躲避她的目光,当她碰他时,他用手拍拍她的背。他这么做毫不犹豫,他喜欢她。他嘴边总是微微张开,自自然然地显出一丝甜甜的笑意,使他的冷峻的脸融化在一副幽默面罩后面。
但他显然不是以罗斯玛丽所希望的正确方式作出反应的。她碟煤不休,令人乏味。她又喝了一口酒,使出了最后一张牌,她倒出了她内心深处的感情。
她一直跟吉布森讲,完全不理会桌上的其他两个人,实际上她把身体靠得与吉布森非常近,把他俩与豪根和戴维分隔开来。
谁也不怀疑她感情真挚的叙述,她眼里噙满了泪光,她把心掏出来给吉市森,“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她说,“我真想摆脱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不想搞电影,这并木能使我满足,我想为改善这个世界出点力,象特丽莎嬷嬷或马丁。路德。金,我现在做的事情对世界一点用也没有,我本来可以做一个护土或医生,做一个社会工作者,我讨厌这种生活,旅行、开不尽的会议,晚会,拍他妈的这些电影不能帮助人类,我想干点实事。”
说着她倾倾身子,拉住吉布森。格伦治的手。
戴维大开眼界,目睹格伦治如何会成为一个电影界的巨擘,如何在影幕上恰如其分地把握各种角色,他叹为观止。只见吉布森。
格伦治一下还把手放在罗斯玛丽的手中,一下不知怎地把椅子挪开了她身边,一下他又控制了这一幕戏的中心,罗斯玛丽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回应,他温柔地朝她笑笑,接着把他的手抽了出来,慢慢滑到桌子边上,这样可以面对戴维和豪根说话。
吉布森。格伦治充满感情地称赞说:“她嘴儿真巧。”
迪安。豪很放声哈哈大笑,戴维也忍不住笑了,罗斯玛丽不知所措,然后嗔怪地戏弄说:“吉布,除了你那些下流影片,你还有个正经没有?”为了显示她没有恼,她伸出一只手,吉布森。格伦治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些人都让戴维惊奇不已,他们是这样狡猾,这样微妙。他尤其敬佩吉布森。格伦治,能抵挡住象罗斯玛丽·布兰尔这样漂亮女人的男人,实在是令人畏惧,而且他那么轻松地智胜了她,不可思议。
一整个晚上,罗斯玛丽完全没有理会戴维,但戴维默认了她这样做的权力,她是这个国家最耀眼的行业里最有影响的妇女,她能接近远比他有价值得多的男人,她有权对他这么粗鲁。戴维知道她这么做仅仅是当他不存在,并不是出于恶意。
已至午夜时分,饭庄里只剩下了他们,他们都吃了一惊。豪根站了起来,吉布森。格伦治帮助罗斯玛丽重新穿上她的夹克上衣,刚才她说得激动的时候曾把它脱了下来,罗斯玛丽站起来,摇摇晃晃,半醉半醒。
“呕,上帝,”她说,“我可不敢自己开车,这里的警察真吓人,吉布,你能送我回我的旅馆吗?”
吉布森朝她笑笑,“你是说去比佛利山?啊那不行,我和豪根要去马里布我的家中去。
戴维可以送你一程。行不行,戴维?”
“当然行,”迪安。豪根说,“你不介意吧,戴维?”
“当然不。”戴维·詹特尼说,但他的脑子在转,怎么会弄成这样?老好豪报看上去有点尴尬;显然吉布森。格伦治是在撒谎,不想带罗斯玛丽回家抵挡她的引诱。豪根感到尴尬是因为他得顺着这个谎言走要不然就会得罪一个大明星,这是一个电影制片人不惜一切代价所要避免的。接着戴维看见吉布森朝自己会意地微微一笑,他马上理解了这位明星的意思,当然这正是人家成为大明星的原因,他可以凭他的一颦一笑一动来让观众明了他的意思,仅仅是刚才这一笑,一个眼神、。他实际上是对戴维·詹特厄说。“这个母狗一晚上没有理体,对你如此非礼,现在我把她交到你手里惩罚惩罚她。”他这一招真是绝了,但他没有恶意。戴维看看豪根,他已不再尴尬,也在乐,好象他也看出了大明星的心思。
罗斯玛丽急忙说,“我自己会开车。”她说这话时看也不看戴维一眼。
豪根平静地说:“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走,罗斯玛丽,你是我的客人,我确实让你喝了不少酒,如果你不愿意让戴维开车送你,那我送你回旅馆,然后我打一辆的士到马里布。”
这真是,戴维意识到,绝了。他第一次察觉到了豪根话中的不真诚。罗斯玛丽当然不能接受豪根的好意,如果她这样做,那将是对她的老朋友的年轻朋友的污辱与伤害,会给豪根和格伦治带来很大的不便,而且这样一来,她想让吉布森送她回家的初衷反正还是不能实现,她陷进了一个两难境地。
吉布森。格伦治火上浇油,他说,“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豪克,再陪伴你回到马里布,我就在后座打个盹儿得了。”
“不,没关系。”戴维说。豪根拍拍他的肩膀,吉布森。格伦治朝他眨眨眼,兴高采烈地笑了。这一眨眼给戴维传达了一个信息,表明他们俩作为男人站在他一边,我们男人中的一位同伴受到了一个孤独、厉害的女人的羞辱,现在我们要惩治她。再说,她今晚对吉布森的进攻太过分了,在这样的强力较量中本来就没有女人的地位,而她还要抢足风头,于是他们精心给她的自我表现主义以令人叫绝的一击,把她推回到她该有的地位上,而所有这一切都是在优雅、礼貌、忍俊不禁的谈笑风生中完成的。还有另一个因素,这两个男人仍然记得他们也曾象现在戴维这样年轻而默默无闻,所以他们请他一起吃饭,以显示他们功成名就之后并不冷落他们的男性伙伴,这是古已有之,免遭嫉妒报复的一条神圣而行之有效的规则,但罗斯玛丽却没有对这条规则予以应有的尊重,她忘了自己曾有过的无权无势的时光,而今晚他们要提醒提醒她。然而戴维是站在罗斯玛丽这一边的,她漂亮得叫人木忍伤害。
他们一起走出去到停车场,两个男人钻进豪根的波尔舍车一溜烟开跑了,戴维把罗斯玛丽领到了他的破丰田车旁。
罗斯玛丽惊叫说:“哎呀,我可不能在比佛利山宾馆门前从这破玩意儿中钻出去。”
她巡视了一周,“我得找找我的车。听好,戴维,你不介意开我的梅赛迪斯送我回去吧,车就在这儿附近,到宾馆后我给你叫一辆的士,这样我不用明早再来取我的车。我们这么样行吗?”她朝他甜甜地笑一笑,接着又在她的小包里找出眼镜戴上,她指了指一辆车说:“在那儿。”院子里已不剩几台车了,戴维出来的时候就一眼认出了她的车,他感到迷惑不解,随即醒悟到她一定是非常近视。也许正是由于近视她在吃饭时忽视了他。
她把梅塞迪斯的钥匙交给他,他从她坐的那一侧车门把她扶进去,他能闻到那股儿酒气和香水混杂在一起的味儿,感到她身上象焦炭一样灼烫的热浪。接着他又走到驾驶员座那一边,他刚准备开门,罗斯玛丽从里边为他打开了,他有点意外,他本想这种举动不符合她的性格。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弄明白梅塞迪斯是怎么驱动的。他喜欢浅红色皮座散发的味儿——
皮子味就是这样呢?还是她往座位上喷了某种特别的皮革香水?车开起来非常顺手,他第一次知道了有些人开车确实是纯粹的享受。
梅塞迪斯稳当当地滑过昏暗的大街,戴维沉浸在驾驶的愉悦中,到比佛利山宾馆半个小时的路程似乎一眨眼就到了。罗斯玛丽一路没跟他说话,她摘下她的眼镜放进小挎包里,然后静静地坐着,只有一次她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琢磨拖,然后又直盯着前方。
戴维既没有转头看她一眼,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他专心做着自己甜美的梦,带着一个美女,开着一辆漂亮的车,行驶在世界上最迷人的城市市区,真乃心旷神怡。
到了比佛利山宾馆门口,他把车停在宾馆大楼前门厅处,取出发动机打火的钥匙,递给罗斯玛丽,接着他下车走过去给她开门,就在这同一刻,他看见一个停车场的男仆从铺着红地毯的门前台阶上走下来,罗斯玛丽把钥匙递给了他,戴维意识到他应该把钥匙留在车上才对。
罗斯玛丽登上红地毯台阶准备走进入口,戴维知道她完全把他给忘了,自尊心使他没有张嘴提醒她叫一辆的士送他回去,他看着她,在绿色的门前庭大盖底下,在馨香的空气、金黄色的光线中,她象一个失魂落魄的公主,突然她停下转过身来,他可以看见她的面庞,她美丽的面庞几乎使他停止心跳。
他以为她想起了他,想让他跟着进去,但她又转过身去,想使劲跨上门口的那三个红台阶,霎时她绊了一下,她的小挎包从手中脱出,包里的东西散了一地,戴维一步跨上红地毯扶稳她。
那包里的东西似乎无穷无尽,不可思议地自己哗哗往出走,零七八碎的唇膏;一个化妆品的盒子掉出来打开,各种名堂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有一串钥匙落在地上立刻就散了,至少有二十把钥匙洒得满地毯都是;还有一瓶阿斯匹林,几小瓶各种不同的药,一个粉红色的大牙刷;一个打火机,但没有烟;还有一小瓶口香水,一个小塑料袋,装一条绿色短内裤和一些有些吓人的小玩意儿;还有数不清的硬币,一些纸币;一条脱乎乎的白亚麻布手帕;一幅女式金丝边眼镜,戴在罗斯玛丽古典美的脸庞上,还有几分淑女的味道。
罗斯玛丽惊骇地看着这一切,急得要哭了。戴维跪在红地毯上把那些东西一古脑儿全揽在一起,罗斯玛丽站着没动,一个门警走出来,戴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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