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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金潭夺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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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洪亮声音:
“这里是旅店吗?我的那位叫老铁手的兄弟住在这里吗?”
“老铁手?”店主很惊讶地问道,“他在韦斯顿吗?”
“是的,他昨天到这里来了。看你这饭店应该是他能住的最好的店了,因此我猜想他一定住在这里了。我叫温内图,是阿帕奇的头领。”
“温内图,温内图!”每个人嘴里都念着这个名字,快步地跑到窗口去。我一眨眼跳到外面站在他身边了。
“温内图,我的兄弟,你好!”
“老铁手,我的兄弟,让我拉拉你的手吧!”
他那乌溜溜的眼睛流露出欢笑,一边上下打量着我的衣着,一边说:“老铁手,我的朋友,你得脱下这套白人才穿的衣服,还是穿上你的皮衣吧。我们今晚还是住在这里。你喜欢这家旅店吗?”
“旅店倒是不错,住在这里的人也还都不错,只不过这里有警察,因为这里发生了金块被窃事件,那位白种人还污蔑我是小偷。”
“哦,老铁手是个小偷!那个白种人得马上向你赔礼道歉!”
屋里的人可以听清楚我们的每一句话。因此,我眨眨眼睛,向温内图示意,温内图马上理解了我的意思。眨巴眼睛是我们之间的暗号,说明这件事虽然可笑,但在表面上还得谨慎从事。
我便回答道:“不,不管我怎么说,他还是坚持说我是小偷。警察还相信他的话,威胁我说要用铁器把我的双手铐起来。”
“哦?我的兄弟,我倒要看看是谁真假不辨。你前面走,我跟在你后面。”
温内图脸上刚才的愤怒表情一扫而光,刹那间便露出了笑容。我理解他说的“我跟在你后面”这句话,回到了房间,把门和窗户全部打开。
在场的人都离开了后窗,他们现在都知道了我是谁,用与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目光打量着我。他们更感惊奇的是,他们听到从前厅传来马蹄的声音,温内图骑着马出现在门口!他弯着腰进来,勒住马,用他那像要穿透人似的眼睛一个人一个人地扫了一遍,问道:
“你们这些白种人中,哪位是警察?”
“我是。”警察应道,声音像是他站在自己的主子面前似的。
“你大胆,敢把我的知名朋友老铁手说成是小偷。他是宁可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送给别人而不愿意拿取别人一根草的人,知道吗?”
“知道吗?”这句话分量很重。警察不知所措,向后退了几步,好像他现在宁可赶紧脱离与这件麻烦事的干系。不认识温内图的人对他的行为举止感到极不平常,当然,阿帕奇的头领是一个极不平常的人。他不是用强制的方法来赢得人们的敬重,而是用他的人格力量。他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得到人们的敬仰和信任。
和我在西部一样,温内图身上穿着麋鹿皮制成的印第安式猎装,脚上穿着轻便鹿皮靴,上面还装饰着豪猪毛。他头上没戴什么,骑在马上时,黑油油的头发像马鬃一样一直拖到马背上。这个印第安人的发式上没有装饰鹰毛,他从来不戴头领的这种标志。即使这样,人们还是能一眼就看出他不是等闲之辈。我曾看到他和其他头领在一起,他们都装饰着战鹰羽毛,佩戴着一切可能的勋章。他那头领式的举止,无拘无束和傲慢的步履,一看就知道他是最高贵的头领。他的脖子上挂着珍贵的和平烟斗、医药袋和一条三排灰熊爪项链。他神情严肃,那张富有男子汉魅力的、几乎看不到颧骨的脸庞,似乎有罗马人的韵味。他的皮肤呈淡褐色,像是镀了一层青铜。
这么一位耀武扬威的男子汉,高高地骑在马上站在客厅里,所有的人都惊奇地盯着他那不可一世的神态和他那无可挑剔的身材。他优雅地坐在马鞍上,两脚蹬着用响尾蛇牙装饰起来的马镫。宽阔壮实的肩上垂下他漂亮的妹妹为他编织的套索,挂在胸前背后。此外,他在腰里系着一条鲜艳夺目的腰带,上面挂着佩刀、左轮手枪和所有西部牛仔喜欢佩带在腰里的物件。背上背着一枝双管枪,枪托上钉着银钉,这就是闻名于世、弹无虚发的银盘。他的战斧藏在鼠皮袋子里,在外面看不出来。
当警察恐惧地向后退的时候,他转向众人,问道:
“哪位白种人丢了金块?”
“我。”瓦特回答道。
“你说过,老铁手是小偷?”
瓦特吓得不敢说是。
“当我的白人兄弟否认时,你还说他是小偷?”
刚才还振振有词的西部牛仔现在还是不敢答话。
“不说话!我用马把你踩扁啦!驾!”
这喊声是对他坐骑的命令。温内图拉着马缰绳一跃而起,跨过两张桌子,冲瓦特逼来。大家吓得哇哇直叫,瓦特缩到墙角落里瑟瑟发抖。
“天哪,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瓦特充满着恐惧,呼天抢地叫喊着,“我不知道这位绅士就是大名鼎鼎的老铁手呀!”
“土狼!”
土狼是美国西部的一种丛林狼,只吃死尸,从来没有胆量去接近活动物。由于胆小和它身上的臭味,人类极其鄙视它。用它的名字来称呼人,那是对人的极大污蔑。瓦特可不敢抗议对他的这种称呼。他举起双臂,在面前划来划去,以防马蹄碰着他。他大叫着:
“请往后退一点儿,温内图先生!马要踢着我的头了!”
“那你就承认你是土狼吧。你是土狼吗?”
“是,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包括土狼。”
这时,阿帕奇头领才转过马头,让它落下一直冲瓦特扬起的前蹄,说:
“凡污蔑过我的朋友老铁手的人全部给我滚出去!这里是他和他的朋友呆的地方!”
他骑着马在桌子间荡来荡去。瓦特趁马转头之际,箭一般地冲出门外,警察尾随着溜出去了。我们后来才知道,他们躲进了一间用警察的话来说印第安人的马进不去的小房子。
骑马进旅店的客厅,只有温内图才干得出来。他的骑术很高明,尽管桌子上放着玻璃杯,可他什么也没损坏。我的马和温内图的马是兄弟俩,品种优良,无疵点,性烈,胆大,聪明有耐力。温内图按印第安方式对它们进行了驯骑。他的那匹取名叫“旋风”,我的那匹取名叫“闪电”。只要我来了,“闪电”就专供我使用,我跟温内图在一起时,它就是我的财产,只有当我离开温内图时才交还给他。
温内图跳下马,把马牵出去与“闪电”拴在一起。因为马蹄上没有钉掌,所以没在地板上留下任何痕迹,店主对我说:
“我早就想到您并非四处飘荡,时而写写文章的麦先生,我的太太可以作证。在我这里发生这么大的盗窃事件,真令人不痛快。但这种不快已经被您和那位阿帕奇头领带来的荣耀冲走了。我希望,温内图也能在我这里住住。”
“今天可以。明天不行。”我回答道,“因为我想我们明天要到西部去。”
这时,小希勒赶紧问道:“不到东部去了?您原来是要到东部的?”
“是的。温内图现在从圣·约瑟夫来,如果去东部的主意不改变,那得要穿另外在那里买的服装,得找个别的地方把马寄放在那里。”
这时,服务员走到我面前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说道:“请您原谅我或许对您的不礼貌。我以前真不知道您是谁。因为您就是老铁手,所以可以很肯定地说,我去圣·约瑟夫是碰不到您的。您能住在我们店里让我来给您提供服务,真让我感到幸福。请允许我说出我的心愿,我想学印第安医学,我内心的声音告诉我,我的这个愿望有可能现在得到实现。”
“那您去跟温内图说吧!”
“喔,尊长,他只干您所想的。”
“有可能是这样!但我现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对我们的计划作了改变,等我知道了详情再确切地答应你吧。”
和劳斯一样,小希勒对我的那位红兄弟的到来也感到很高兴。一方面是他终于有幸见到了他,另一方面,与他父亲有关的愿望现在可以得到实现了。当我的阿帕奇兄弟再进来坐在我和他之间时,这位小男孩身体像蜡烛一样笔直地坐在椅子上,不让这个令人刮目相看的动作软下来,直至他离开这里。
以为温内图现在要谈论他自己,谈论他的坐骑和他的打算,那真是天大的误会了。这样的事他是不会干的,我也不期待他这样干。在这类事情上,他是一位十分沉默的人,只有必要时,他才会开口说几句。我已经习惯从他的眼睛和脸部表情上去揣摸,而不是从他的嘴巴里听他说什么。服务员恭恭敬敬地问他想要点什么,他只说了一个“水”字,然后用眼睛看着我。我理解他目光里的意思,就把刚才的盗窃事件三言两语地告诉了他,也轻描淡写地提到了我与瓦特和那位牧师之间发生的事。他听完便踏实了,站起来说:
“我的兄弟,你不要笑话这些人的聪明,而应同情他们!我想去看看马厩。走!”
马厩很干净,现在空在那里。我们把马牵进去,叫人喂水喂料,温内图还命令不让别的马进来。正如前面提到过的那样,马厩在后院。马厩边上是一个楼梯,通往牧师住过的房间。我们看到瓦特和警察及巡警一起下来。警察一改刚才那副不友好的态度,迎着我过来向我报告,那神态好像我是他的上级似的。
“我们又到上面去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在瓦特的房间里,我们也没发现什么。您刚才说想上去看看,老铁手?”
“这个愿望是当我还是麦先生而受到你们的污蔑时被迫产生的,”我冷冰冰地回答道,“现在,这件事与我无关了。”
“但是,我想……我想……”
“你想什么呀?”我帮他摆脱那副狼狈相。
“因为您是老铁手,那位高贵的先生是温内图,因为知道您有本事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因此,我想……我想很诚恳地请求你们帮帮忙,也许你们能发现我们发现不了的东西。”
我极快地看了温内图一眼,他的脸部表情一动不动,这是说,他既不赞同也不反对,让我来决定。因此,我说了句:
“走吧!”
他们走在前面给我们引路,我们跟在后面。店主刚才站在院子里,当他看到检查换了人。便跟过来。警察打开门想进去。
“站住!”我说,“你们跟在后面走,你们会把痕迹破坏掉的!如果你们刚才还没破坏光的话。让阿帕奇头领先进去。”
温内图理解我的意思,向房内跨了一步,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我们无法看到他的脸。然后,他走到房间中心,我们也跟了进去。右墙边放着床,左边是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面放着牧师的箱子。温内图弯下腰,从桌子底下捡起一条绳子。
“这算不得什么!”警察鄙夷地说。
“等一下!”我说。
阿帕奇头领走到打开的窗户前,把绳子放下去,看看它在外面能垂下多长。然后把绳子甩进来,但把外边的那头握在手里,在观察着什么。接着,他跃到窗台上,顺着还放在那里的梯子爬了出去。当他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短柄孔钻。
“白种人没长眼睛,也不动脑筋。”他说,“那位牧师没有喝醉,也没有睡觉,他有工具,还有一位助手。他用这根绳子把工具吊下去,让助手去偷金块。偷完后,他在楼下把工具捆在这根绳子上,牧师再把工具提上来。但工具没有捆紧,有一件掉了出来,落在墙边野葡萄丛里,就是这件工具。这些工具是无法藏在他衣服兜里的。就是说,他跑的时候不会带在身边。再说他出逃得也很仓促,来不及处理掉,它们都还在这里。你们这些白种人可以从他的床上翻出这一切东西。”
巡警便把床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取出来,除了床上用品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把箱子里的东西翻出来!”温内图命令道。
警察说已经检查过一次,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当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后,箱子里就什么也没有了。温内图拿起箱子,看了一阵,微笑着把箱子给了我。我马上感到,作为空箱子,它太沉了。
“兄弟,你把箱子里面和外面的高度量量看。”温内图对我说。
我用手掌量了一下,发现箱子有个空层,里面放满了东西。我们把里面的东西全抖出来,有螺丝刀、钻头、挫刀等工具。这些工具很小巧,占不了多大位置。其中有把凿于细长,甚至可以当小螺丝的起子用,可凿子的头断了。温内图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断裂处,问道:
“你们难道在被窃的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没有,一点儿痕迹也没有。”警察道。
“把我们带过去看看。”
我们穿过院子到前排,走进瓦特的房间,这个房间和我的那间一样也在角落里,家具比我屋里的又多又好。橱门开着,里边空空的,上了螺丝的箱子还在里边。温内图看了一眼,用手一抓,箱子盖便挂在铰链上晃来晃去的。
“这都没用,”瓦特说,“是我刚才把它打开的,但钥匙不是我口袋里的那把。”
温内图用手伸到箱子的里壁,在那里摸来摸去。
“喔!”他叫道。他站起身,给我们看他找到的一小块锋利的铁块,“这个橱不是做在一堵墙上,而是做在一扇门上。”
“对的。”店主惊讶地说。因为橱把整扇门都挡住了,就像我房间里的一样。刚才温内图还没发现呢。
“打开隔壁房间的门!”温内图命令道,“橱的后壁是从那个房间里打开的。因为小偷没有箱子的钥匙,他便把箱盖上的饺链拧下来了。当他把箱盖拧回去时,凿子头给弄断了,这就是我找到的那个。他把销子只插进去一半。我往箱子后壁一摸便摸到了。”
隔壁房间的钥匙取来了。我们走进房间,打开两房间的连接门,衣橱的后壁显现在我们的眼前。我们一看,真的被拆了一块。衣橱的加工是很简单的,旅店里的衣橱一般都这样。木工只是用钉子把衣橱的后壁板钉住面已。小偷用钻头把它们钻开,可以拿下两块板。我们也照样拿下两块板,橱里的东西便一目了然。我们发现那些螺丝还半露在外面。这正如温内图所说的那样,小偷由于没有钥匙,便从后面把铰链打开。
“这真叫人纳闷。”警察说。
“谁能想到是这样的?”瓦特赞同地说。
店主对那位丢失金子的人数落了一番,用暗示的方法来讨我的欢心:
“你的小聪明现在怎么样,瓦特先生?谁是傻瓜,谁说把牧师灌醉,让他在睡觉时连那么大的、躲都躲不开的声音都听不到?为了老铁手,你给我离开这里,他的名誉遭到了你这傻瓜蛋的损坏。你走吧,我不欢迎你这样的客人。”
瓦特被骂得无言以对。温内图继续解释道:
“小偷有个同伙,他站在外面窗下,金子是一点儿一点儿地递到外面的,可能是放在一个容器里用绳子吊下去的。”
“用不着容器呀,”瓦特解释道,“那全是些扎得紧紧的包。但怎么看出来是从窗子里拿出去的?”
温内图没说话,只用手指指着散落在地上一直到窗边的金块和金粉。
“啊,有一只包破了!是的,是破了!就是说,有三个人偷了我的东西!那位该死的牧师和另两位我不认识的贼。我要找到他们的去向,跟踪他们,被我抓住后,我就……”
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温内图认为该做的都做了,便走了,我跟在他后面。当他走到楼下向那间客房拐进去时,我伸出手把他挡住了,我要把他带到牧师的房间,他一言不发地跟着我。在楼上,我告诉了他我所窃听到的谈话,他仔细地听完,脸上露出赞同的微笑,这使我感到很满足。他说:
“现在还想再检查一下这只箱子,我的白人兄弟?”
“是的,所以我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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