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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歌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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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也感到了快乐,只是不太清楚这快乐是何时出现的。是在阳光下,在我极度的绝望之中……不,不可能。在我掠起的裙边遮住母亲的脸的时候,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只是恐惧地大声叫喊。从此我在这世界上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我的尖叫声撕碎了我,我控制不住它。尖厉的声音回旋在阳光下,我处于昏厥的边缘。但是,在这恐惧中,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快乐。我是不是魔鬼?我竟感到了快乐,在叫声和抽搐中体验到一种新的感觉。肇事的车逃走了,我瘫倒在人行道上,在再也醒不过来的母亲身前发抖,哭泣。但我现在记得当时确有一丝快乐之感。当时我是否已觉察到了呢?我不太肯定……总之,当时,在我身上起了某种变化,出现了某种东西,是的,就在我的叫声里,在阳光下。难道这就是悲极生乐?
第04章
玛阿来了。这已是第三次了。她剪了头,使她的脸显得更加光彩照人。我们坐在一家酒吧里。她现在跟我已经不生分了。这从她对我的微笑、看我的目光、对我所说的话中可以感觉到。尽管她始终比较谨慎。这也许是羞怯的缘故。她总是保持这种矜持态度。但不管怎样,她现在就在这儿,跟我在一起,我只须更进一步。于是我向她谈论唱腔的事:
“不,我已说过了,这不是一支歌……比歌要强,这需要看得更高、更远些。”
她想知道唱腔意味着什么。我告诉她就是需要发挥嗓音的才能。
“您的嗓音有种力量和裂痕,既响亮,又有些含糊不清。”
我当然立刻就想到那回荡在阳光里的尖叫声。我想她是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关系的。
“您从没唱过歌或学过声乐?”
她犹豫着,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
“像所有人一样,我唱过歌,但只是自娱罢了。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唱……仅此而已。”
于是我向她讲第一步要做的事。首先她要去亚瑟那儿上课。让亚瑟检验一下她的音色,估计一下她的潜力,然后教她练唱。我非常了解亚瑟,他完全明白我的愿望,以及我想避免的事情。
“但您到底想要什么呢?”
“以您的嗓音为基点,创造出一种‘音柱’。”
她想象着这根“柱子”,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告诉她我喜欢照片。我们要一起照一组照片,这将是我们事业稳固与辉煌的基石。
“那您告诉亚瑟您所不想要的东西了吗?”
“我不想要一首歌……走别人走过的路是没出息的。与别人雷同是拙劣的,是种懒惰。我们必须改弦更张。您漂亮迷人;我由于工作原因在圈中有些关系。上演将没问题。但这以后,我们就再也不能脱身了。我们将不得不一步步按计划行事,将不再有余力,将被困在我们充满魅力的形象中,一种小小的魔力之中。就像C小姐一样。您明白……好了,我不是开玩笑,我们必须从一开始就表明态度,摆脱陈规旧俗。但也不能立刻就采取完全新奇的做法。我们得分两步走。首先制作一盘奇特的、既令人惊讶又不会砸我们牌子的录音带……我认识一些制作人,他们会同意的……一旦咱们打响了,就要向高攀登了。甩出咱们手中的大牌……这是个大花招,玛阿!”
让人惊奇的是,玛阿听了我这番话后一点也不害怕。她本来该退缩,该抗议,该怀疑,但现在没有。她始终镇静自若,时不时明确而迅速地盯我一眼。我不知她那黑色瞳孔都看到些什么。有时,在我说话时,她甚至会悄悄凝视我一会儿,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但我知道这种轻松只是表面上的。事实上,她在窥探我,却装得没事人似的。她表现出一种极大的耐性,一种几乎是客观的警觉,不过从她睫毛的眨动与越来越闪亮的目光,从那因突然间燃起的渴望而显得不平静的脸上,都可以看到她的盔甲正在开裂。但我不知道她是否真喜欢我,她是不是出于无奈被我硬扯入这当中来,是否只有让她爱上我,我们的冒险才能进行。我可并没爱上她。我另有目的。我在构思我的伟大计划。我无意调情,也不想溜掉,或偏离我的目标。我的目光从未显出过分的温柔。最好让她对我、对我内心的感情存有疑问。我们以联盟的形式加入演艺界,今后我们只谈此事。我不想留有时间去渴望她,去爱她。
亚瑟颇有才华,是声乐教师,也是作曲家。他并不漂亮,玛阿可不能迷上她的老师!他只负责训练玛阿的嗓音,仅此而已。我曾听过一次他们的课。我先放手让亚瑟干,然后试探他,他向我肯定说玛阿的音色很特别,是一种混合式的声音,男女声兼具,能在对立的、有细微差别的音域中摇摆。她能不令人察觉地使用假声,一种女低音和男最高音的混合声……她能唱出很高的音。
“嗯!她能唱很高的音!”我提高嗓门说,因证实了自己的预感而兴奋起来。
我正希望让她能唱出很高的音,是的,不惜一切代价。我的计划首先就是以这上升的音符为基础。我想象着她一级一级登上那些音阶,而音阶的最高处便是勃朗峰,光明顶。
“她的高音能升得很高,”亚瑟反复说,“而且能始终保持浑厚,有深度。她有副相当奇特的嗓子,一副两性的嗓子,很少见!”
“那么就由你来训练她,雕琢她!她必须唱得很高,但要稍稍偏离一点儿,你明白,不能让她沿着主音向上升,这样就不会出乎意外了。她必须要偏离一点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亚瑟?你还记得克罗斯·诺米吧?你知道他是如何在高音区里升音的。人们说不清他是在升音还是在变音,说不清他是沉入地狱还是升上天堂。但人们感到了那将他引向死亡的激情的响亮音阶。他在向上升,整个时代也都跟随着他,随他一起攀登那音符构成的山峰。他死于爱滋病,是最早死于这种病的人之一。他的歌唱与其说是唱,不如说是叫喊,是一种预言。他仿佛将无尽黑夜的面纱撩起,或者说是用生命的最强音在焚烧暗夜,因为他不愿去那黑沉沉的冥府。当然,我对玛阿另有企望……在克罗斯那缓慢上升的音符里充满了恐惧,一种幻化了的恐惧,仿佛是一种悲枪的预言……你看,在古典音乐里,最令我感动的正是男声最高音,如詹姆斯·褒曼,阿尔弗雷德·德莱尔……对威尔弟或伯尔高来兹的《圣母痛苦歌》的演唱。”
“圣母痛苦歌可太多了!”亚瑟绷着脸忍住笑说道。
“你不喜欢关于圣母掌权受封的各种故事吗?”
“哪里,哪里,特别喜欢!”
亚瑟见过的歌手很多,他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到惊讶,他能理解任何人的激情。于是我又回到伯尔高来兹的《圣母痛苦歌》的话题上。这歌的前奏里的二重唱,由一个男童声和一个男最高音合成,这螺旋般的声音不是沿直线上升,而是有些倾斜,有些异样。
亚瑟接着我的话头说:
“所以,玛阿……”
“因此,我想让你指导她朝这方面努力升音。你得让她把声音朝一种有点勉强、有点嘶哑乃至畸形的方向拔高。”
“我们总不用让她去唱《圣母痛苦歌》,是吧?”
“当然不用,但你明白,你必须引导她,让她以斜切的方式升音,并升到极限,然后保持着。”
此后,每次上课我都到场。亚瑟已着手在他的电子仿音器上创作些曲子,都很短,用来检验、探测玛阿的声音,并把它拿到不同的场地测试其音质。
下一步的排练在我租来的一间录音室进行。录音室按小时计价。为此我付了一大笔钱。我私下里已跟C小姐的制作人马兰先生合作。我曾给他帮过忙。他这人很会随机应变,又比较自由。他有时与大唱片公司的制作人合作。他出主意,去每一家夜总会和俱乐部寻找人才。他到处去听。我可以与他联合制作。应该开始行动了。我在自己和同事的波段上为他提供播放的便利。人们将常听到C小姐的歌。她将日益消耗,但马兰并不在乎,早晚他要包装别人。他总有候选人,但仅是前一个的变体罢了。每个人只灌制两三盒两盘装的CD专辑,然后他便和和气气地将女歌手打发了,多么邪恶,厚颜无耻!马兰并不喜欢真正有才的人。他总嘲笑天才,说他们有病。他所搜寻、挑选的都是属于老式的,他只满足于将她们引进,将她们摆弄来,摆弄去。在这方面他可算是大师。他很会爱抚人,知道如何让你满足他一个又一个的要求。但我目前需要他,需要钱。我对他及他那帮人还有点影响力。我们曾先后拥有同一个情人,她叫璐,这是在认识西吴姐妹之前的事。我听任璐投入马兰的怀抱,她很粗俗,但能控制马兰。即便她不再爱我了,也因为我的某些主意而看重我。她仍是我的一个朋友。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我的同盟者。璐曾为我的事业去向马兰求情。马兰仍很喜欢她。因为潞有一点让他着迷。璐有永不枯竭的口才。她告诉我,她的话中还采用了我爱用的字眼,但已按她的方式进行了改造。从某种意义上说,由于璐的介入,我玩弄了马兰。这也许就是我们联盟的关键,是他同意与我们合作的原因。
第05章
他把我带到录音室。这间屋被分成两部分,一边是录音间,另一边是演唱间,中间用玻璃隔开。我将在演唱间的麦克风前练唱。录音室的大门上有个红电珠,总是亮着,禁止那些不相干的人入内。我为这红灯着迷。它就像是一种警报,让人觉得很庄严,很紧张,仿佛一种年代久远的图腾。它被安在门口,警告人们屋里正在举行某种隐蔽、神秘的仪式。不过我们还是被允许入内了。我们轻轻地、踮着脚尖走进去,就像走入一座神殿。屋内的人只悄悄回头望着我们笑了笑,没说什么。我喜欢这安静,这举动,还有这种带着默契的微笑。
几台巨大的录音机在转动着,周围是同样巨大的扩音器。还有一些神奇的、闪闪发光的机器,从他们的口中我知道这是计算机、频率调制器等。还有好些闪亮的信号。整个儿活像一架喷气式飞机的驾驶舱。这是一整套精密的金属设备。那些录制人员不停地将机器上的滑标向前向后推来推去,调节着效果。他们全是些工程技术人员。他们说的话听起来很陌生,但非常精确著作,必要。我立刻就喜欢上了这录音室,喜欢这里的规则,喜欢这玻璃屏和地板上铺的毛毯。我们就像登上了一艘海底观测船,与世隔绝了。
但很快,M表现得比亚瑟更生硬,更无情,M就是那个人。我立刻就认出了他。我心里经常嘲弄地称他为“那个比父亲更好些的人”,就是他曾约见我规律,遂成为唯物辩证法的通俗名称。,注视着我,流露出一种激情,一种恐惧,或者也许是一种欲望。
我是个处女,我想他知道这个。至于性的问题……我的姨妈——完全像过去我妈妈一样——从不曾谈起过。她将爱归结为一种欲望。当我告诉她我想去上声乐课时,她很吃惊,尤其是当我又补充说学费由M支付时,她就更加惊讶了。但我已经19岁了期目的和效果的即是真理。观念、思维和真理都不过是人用,是成年人了。而我的姨妈是个粗俗的人。她自己那四个孩子已让她忙得不可开交了。但她还是去约见M,与他谈了一次。她终于接受了这交易,这条母狗……我姨妈酷爱讨价还价和饶舌。她总是叽哩咕噜说个不停,而M很有本事,也很会说服人。我姨妈也像我一样,首先去核实了他是否真的在电台工作并主持一个节目。她有点想甩掉我这个包袱,而这也正是我所期望的。我要自立,像鸟儿一样用自己的翅膀飞上辽阔的蓝天……对,就用自己的翅膀。我的翅膀已经长硬了。
为了躲避姨妈,我常去小公园里看书。我沉浸在阅读中。最近读的《金阁》这本书,我非常喜欢。我有时会放下书,凝视周围,出神地看着那些戏耍的母亲与孩子作有《三峰集》、《学者指南图》等。,品味我心里的这份宁静。但败兴的是,M出现了,我感到厌恶。我在心底里呼喊着:这个无赖!这叫人讨厌的家伙!但也许他能重新找回他自己,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神秘东西。我表现得比较冷淡。我发觉他喜欢这样,我不知道他会将我们俩引向何方。但在录音室的课越来越难。他似乎想从我的声音里挖掘出什么……他在搜寻。而我感到他使我释放了某种东西,某种力量。我们成了一对儿。这字眼有点笼统。“一对儿”,这个说法掩饰了一切!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把我们联结在一起的。课已经开始好几天了。
今天,音响师让我试声。我表现得很蠢。我随便唱了一些练声曲……我唱了些“啊、啊、啊”,从低到高,然后偏离、撕裂。M望着我,他很欣赏我脑袋上的耳机……欣赏我发出的乱七八糟的噪音。我大张着嘴义向唯物主义、由革命民主主义向共产主义的转变。在《1844,音响师通过耳机与我交谈。我们重新开始。我独自站在从天花板上悬下的麦克风前,它的紫红色的纱罩像块大海绵。他们用电子仿音器奏出一种很简单的上升曲调,以便辅助我,引导我。那其实不能算是一种音乐,而是一种古怪的声音。他们将双簧管之音和一些经过电脑处理的声音混在一起。这种声音首先令人想到一种背景乐,像一团雾气,渐渐地显出轮廓,接着变得坚实而清晰,攀援上升,形成一根音柱。M是这样定义这乐曲的。而我的声音则要沿着这箭头扩大,上升,一直到尖利的地步。一个人在操作电子仿音器,他敲打着音键,按着上面的按钮,调节着音柱,使它更响亮,更坚实。拉长它,一会让它变得低沉,一会儿让它变得尖锐,并且调制出一些交叉点,一些平面和通道,好让我的声音穿过,膨胀或下陷……这就是三个月来我所进行的练习。我现在对这声音更了解、更习惯了。它塑造了我。我在它的引导下上升,扩展。我先收紧自己的嗓音,然后释放出来,并加以扩展,我的声音很响亮。
他们直接将电子仿音器奏出的音乐送入我的耳机。有时乐师跟我同时进行调节。我的声音混在初始的和音里时它同样也起着引导作用。接着他们在一台多音轨录音机上一个接一个地录制这种或那种乐器的声音,然后将它们混合,让我在这新组成的背景音下重新开始……这让我想到一株大树上的枝权,它们以一种罕见的力量伸向四面八方。我的声音仿佛是一种有声的汁液,从树皮下渗出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则最早使用历史哲学这一术语,旨在,并最终消解它。
当M推动我,强迫我不断升音时,真是很艰难。他好像要从我身上榨出一些剧烈的激情,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劈开,让我唱出一些罕见的疯狂的音符。
“再来一遍!重新开始……你怎么突然变弱,变得柔软?你在流口水!嘴全都湿了!”
我几乎不相信他真的说了这些话。但这的确是我所听见的。他现在已用“你”称呼我了。这转变很突然,像肉中刺那样叫我下舒服。他现在可以驱使我了,他冲我喊道:
“更高些,向更深的地方挖掘!挖啊!掘开你的肌肤!一直深入到内心,内心!”
他的某些指令很可怕,使我慌乱。然而他却不停地命令道:
“找到它!找到它!别松懈,千万别松懈!要坚持,要牢牢地坚持住!你的气息很长,现在你要使声音更稳定,更宽广,更雄浑……还要向上升,升啊!升啊!使劲!使劲!”
这对我来说太过分了。我一下冲出了界限。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失去了控制,连我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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