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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近卫军-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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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志没有清醒以前就立刻摧毁他的意志。但是如果在正常状态下都不能从舒尔迦那里探出一点口风,那么,当他处在残酷的斗争中,就更不可能从他那里探听出什么来了。

他是那样地强壮,即使现在到了遍体鳞伤和浑身血污的地步,他躺着也不是因为筋疲力尽,而是强迫自己躺着休息一下。假如他再被带去审讯,他一定还能全力以赴地去斗争。他的脸火辣辣地发痛,一只眼睛被打出血,肿了起来。一支胳臂被芬庞分队长用铁棒在手腕上部打了一下,万分疼痛。舒尔迦一想到德国人在什么地方也同样折磨着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由于他舒尔迦的缘故折磨着他们,可是他却毫无指望去搭救他们,他的心都要碎了。

但是比肉体痛苦和这种精神折磨使他更感痛苦的是,他想到自己没有履行职责就落进了敌人的魔掌,而且还是咎由自取。

在他的处境下,他似乎可以自然而然地为自己开脱,说他的失败并不怨他,而是因为别人把不可靠的接头地点给了他,——这种想法仅仅在他刚刚被捕的时候钻进过他的头脑,但是立刻就被他抛开了,认为这是对弱者的虚假的安慰。

凭他自己的生活经验,他知道任何社会活动的成功都必须依靠许多人,尽管在这些人里面会有人对自己这部分工作执行不力或者甚至会犯错误。但是既然被派到非常的环境中去做非常的工作而又没有把工作做好,那只有精神懦弱的可怜虫才会埋怨这是别人的过错。纯洁的内心的呼声告诉他,因为他是一个特殊的人,有着过去的地下工作的经验,所以才被选拔出来担任这个非常环境中的非常工作,希望他能运用他的意志、经验和组织才能去克服种种危险、困难、艰苦、障碍,并纠正与这个工作有关的别人的错误。这就是舒尔迦在他的失败中不能埋怨别人也没有埋怨别人的缘故。他意识到他不仅是个人失败了,而且也履行不了自己的职责。这种想法折磨着他的灵魂,比任何别的痛苦都更为可怕、更为痛心。

不肯缄默的、正直的内心的声音提醒他,他总有什么地方、什么事情做得不对。他痛苦地一再在自己的脑海里回忆他跟普罗庆柯和刘季柯夫分手后他所说和所做的一切详情细节,但是他找不出自己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对。

舒尔迦以前和刘季柯夫根本不认识,可是现在却不断地为他担心,特别是因为交给他们两人的工作能否完成,现在完全要靠刘季柯夫了。但是在可怕的磨难中,在难忍的烦恼中,他的心却更经常地怀念他们共同的领导人和他个人的朋友普罗庆柯,并且问道:

“你在哪里,伊凡·费奥多罗维奇?你怎么样?你活着吗?你是在打击该死的敌人吗?你能胜过他们吗?你的妙计能超过他们吗?会不会你也像我一样,你的灵魂也在受着煎熬?或是乌鸦已经在草原上啄食你的快乐的眼睛?……”

第29章

普罗庆柯跟刘季柯夫和舒尔迦分手之后,就和妻子动身前往以北顿涅茨河对岸的米佳金森林为根据地的队伍里去。他们得绕一个大弯,才能绕过已经被德军占领的地区。普罗庆柯总算使他的“迦济克”渡过了顿涅茨河,夜里游入游击队的根据地,当时德国坦克已经开进米佳金镇——这一带的森林就是因为这个镇而得名的。

森林,森林……这哪里能算森林?这些分布在不大的地域上的灌木林,哪里比得上白俄罗斯或是布良斯克的森林——游击队的光荣的诞生地!在米佳金森林区,连大的队伍都没有地方躲藏,更谈不上展开军事行动了。

幸而普罗庆柯和他的妻子来到根据地的时候,游击队已经离开根据地,在通向西方的大路上同德国人作战了。

这个几乎是州里最大的游击队,竟会没有隐蔽的基地!普罗庆柯事后想起来非常懊悔,他在来到这儿的第一天怎么没有或是没有能够从他头脑里闪过的这样简单明了的念头里得出种种结论。

伏罗希洛夫格勒州划分成几个区,由地下州党委的书记们领导。普罗庆柯就是这些书记之一。受他领导的有几个区委和许多附属于它们的地下小组。各区还有特殊的破坏小组,其中一部分受当地的地下区委领导,另一部分直接受州委领导,还有一部分却受乌克兰游击队司令部,或者甚至受游击队总司令部领导。

为这个分布到各处的地下网服务的,有一系列保密性更为严格的接头地点、掩蔽处、粮食基地、武器基地以及使用技术和通过专门的联络员进行联系的联络机关。除了各区的普通接头地点,普罗庆柯和本州地下工作的其他领导人还掌握一些只有他们知道的地址:一部分用来跟乌克兰游击队司令部联系,另一部分是本州领导人用来相互联系,再有一部分用来和各区的领导人或是游击队指挥员们联系。

在每个区的境内都有几支小游击队在活动。此外,每个区里还建立了一个规模较大的游击队,按照原来的意图,应该有一个州委书记待在那边,领导那个区的地下工作。大家认为,待在大游击队里可以保证州委书记有相对的安全,也就是说,有较大的活动自由。

伏罗希洛夫格勒地下工作的领导们用来联系的总接头地点是乌斯片斯克区的一个大村庄奥烈霍沃的诊疗所。普罗庆柯指定他的联络员克谢尼雅·克罗托娃的姐姐,当地的医生瓦连京娜·克罗托娃做房主人。普罗庆柯还在克拉斯诺顿的时候,克谢尼雅·克罗托娃已经住在她的当医生的姐姐家里,普罗庆柯应该从克谢尼雅·克罗托娃那里得到有关其他各区在德国人占领后的情况的第一批消息。

普罗庆柯把米佳金森林的游击队的粮食和武器总保管的责任交给他的助手,并让他兼各区间的联络主任之后,就坐车前往自己的部队。实际上他不是坐车去的,而是走路去的。整个地区都麇集着德国兵。尽管普罗庆柯曾安慰自己,认为他无论去哪里都可以乘坐他的“迦济克”,他甚至贮存了起码够用一年的汽油,结果还是得把那辆多灾多难的“迦济克”开进林中一个采泥场的洞里,封住洞口。给普罗庆柯担任联络员兼侦察员的叶卡杰林娜·巴夫洛夫娜把丈夫取笑了一阵,他们就一同步行到游击队去了。

普罗庆柯跟那个师长在克拉斯诺顿区党委大厦商量联络问题,只是几天以前的事,可是周围的一切已经起了多大的变化啊!当然,同师团的任何协同动作都已经谈不上了。这个师团在卡缅斯克附近的顿涅茨河上坚守了奉命坚守的时间、丧失了早已不是满员的人员的四分之三以上,然后撤离阵地,走了。师团遭受了这样惨重的损失,似乎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在老百姓口中,没有人说它是“被粉碎了”,也没有人说它是“陷入了包围”或是“撤退了”,大家都说它“走了”。它也确实是走了,当德国大兵团已经在北顿涅茨河和顿河中间的广大地域作战的时候,它走了。

这个师团在敌占区走着,它通过河流和草原,且战且走,利用草原上小河的陡岸做防线,它时而消失,时而又在另外的地方出现。在它走得还不太远的头几天,老百姓关于这个师团作战的传说还流传到这里。但是师团愈来愈向东去,直奔给它指定的一个遥远的地方,这个地方大概是非常遥远,所以关于师团的传说就连痕迹都没有了,人民的心里只记得它的光荣事迹和传奇般的故事。

普罗庆柯的游击队独立作战,成绩不坏。一上来,游击队就在一次公开的战役里歼灭了敌军几个小分队。游击队消灭掉队的敌军官兵,焚烧汽油车,截夺辎重车,到村里去捉德方行政管理人员并处以死刑。关于别的游击队活动的消息还没有来,但是普罗庆柯根据口头的传说,猜到别的游击队开始得也不错。老百姓的传说夸大了游击队的战绩,但这只是说明,他们的斗争得到人民的支持。

敌人调了大批兵力来对付游击队,但是普罗庆柯拒绝了指挥部要他们返回根据地的建议,夜里悄悄地把游击队调到顿涅茨河右岸。这里,谁也没有料到游击队会来,所以他们在德军后方造成了空前的恐慌。

但是,在小小的草原地区里活动,一天比一天困难,因为这里人口稠密,矿山、庄子、哥萨克村落几乎都互相衔接。队伍要不断地移动。只有靠普罗庆柯的计谋、靠他非常熟悉本区的地形、再加上优良的武装,才能够使队伍走掉而暂时没有受到巨大的损失。但是敌人老跟在屁股后头,这样在原地不停地兜圈子,究竟能支持到几时呢?

以森林地带或是地广人稀的草原地带的游击队为榜样建立起来的那种大型的游击队,在人烟稠密的顿巴斯工业区是不适宜的。普罗庆柯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灾祸已经在叩门了。

克谢尼雅·克罗托娃送来的消息使他心里好像被扎了一刀。在伏罗希洛夫格勒近郊活动的一个大游击队受敌人包围,被打垮了,待在这个游击队里的州委书记雅柯温柯牺牲了。按照雅柯温柯的游击队和普罗庆柯的游击队的类型建立起来的卡吉耶夫卡游击队里,总共只有以游击队指挥员为首的九名战士遇救。敌人在作战时遭受了三倍的损失,但是敌人的损失再大,也不足以抵偿在战斗中牺牲的著名的卡吉耶夫卡矿工近卫队!该队指挥员通知普罗庆柯,说他在招募新战士,目前只能以小队活动。鲍柯沃—安特腊戚特游击队突围了,总算没有遭到巨大的损失。它立刻分为几个小队,在一个总的指挥部下面活动。一些不大的游击队——鲁别让斯基、克烈缅斯基、伊万诺夫斯基以及其他各区的游击队的活动都很顺利,几乎没有损失。波巴斯仰斯基区的游击队是本州最大的游击队之一,一开始就分成几个小队活动,受一个总的指挥部指挥,当地人民高度评价它的战果,给队取了个外号叫“鬼见愁”。至于各区像雨后春笋般产生的新的队伍——由当地居民、掉队的红军指战员组成的队伍——它们全都是以小股游击队的形式出现。

这是生活本身的命令。

普罗庆柯获悉这些情报之后,他总共只要花几个小时就可以把他的游击队也化整为零,但是命运连这几个小时都不肯给他。

德国人在黎明时包围了他们,但是现在已经夕阳西下,靠近黄昏了。

从前这里有一条小溪流入北顿涅茨河。小溪早已干涸,连附近马卡罗夫·雅尔村的居民都记不起这里什么时候有过水。原来是小溪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树林郁茂的峡谷。它的上端很窄,愈到口子的地方愈宽,形状像一个三角形,树林像一条宽带子一直通到河岸。

普罗庆柯伏在峡谷上端最难防御那个地段的矮树丛里。他的柔软的、深黄色的、农民式的胡子已经留得很长。德国人的一粒子弹从他的右太阳穴上面擦过,擦掉一小块带头发的头皮,血流到鬓角上,凝住了,但是他并不觉得。他伏在树丛里,用自动枪射击,旁边还有一支闲着,让它冷却。

叶卡杰林娜·巴夫洛夫娜伏在离丈夫不远的地方,她脸色严峻、苍白,也在射击。她的一切动作都是简练而准确的,充满潜在的精力和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天然的优美,——从旁边看起来,她似乎只是用手指操纵着自动枪。伏在她右边的是纳烈日内老头,马卡罗夫·雅尔的集体农民,或是照他自称,“老对德战争”的机枪手。

纳烈日内的十三岁的孙子,在给自动枪装弹盘,他的周围都是弹药箱。在弹药箱后面的洼地上,指挥员——他没有跟普罗庆柯在一起,而是待在河岸上——的副官一直抓着晒热的电话听筒,用暗语咕哝着:

“喂,我是妈妈……我是妈妈……是谁?你好,阿姨!……李子不够吗?跟侄子拿吧……喂,我是妈妈,我是妈妈……我们这里一切都很好。你们那里呢?狠狠地揍他们一顿!……小妹妹!小妹妹!小妹妹!你怎么睡着啦?小兄弟请你在左边加把火……”

不,折磨着普罗庆柯的灵魂的并不是他本人和妻子可能牺牲的念头,甚至不是对别人生命的责任感,而是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可以预见的,他们本来可以不至于陷入现在这样的困境。

他还是把队伍分成了几个小队,给每个小队都派了队长和政治副队长,并且给每个小队指定了以后可以做根据地的地方。以前的指挥员和他的副手以及参谋长应该指挥这些新的小队里面的一个队。对于所有这些小队说来,他们应当代表总指挥部,因为他们现在人数不多,所以仍旧以米佳金森林做根据地。

普罗庆柯叫队长们和战士们做好准备,在峡谷里守到夜里,然后由他率领大家突破敌人的包围圈冲到草原上去。为了使大伙在突围之后容易走掉,普罗庆柯把小队分得更小,三五个人一组,这些小组应该各自设法脱逃。纳烈日内老头答应把他和他的妻子暂时藏在一个可靠的地方。

普罗庆柯知道,一部分人在突围时将要牺牲,一部分人将要被俘,也会有人并没有牺牲,但是由于胆小,已经不会到指定的地点,不会到根据地来了。这一切形成沉痛的精神重担压在普罗庆柯的心上。但是他非但没有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任何人,而且他的脸色、手势以及他的一举一动,都和他内心的感受恰恰相反。他身材矮小匀称,红润的脸上长满深色的农民式的大胡子,伏在灌木林里,准确地向敌人射击,一面还跟纳烈日内老头说着笑话。

纳烈日内的脸有些像摩尔达维亚人,甚至像土罗克①人:一把好像涂着树脂的、漆黑的鬈曲的胡子,一双灵活的、闪闪发光的乌黑的眼睛。他像太阳底下的草茎那样浑身干瘪,肩膀和手上尽是骨头,然而宽阔有力,他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有些迟缓,但是充满了潜力——

①土罗克是土耳其的主要民族。

他们的处境虽然困难,但两人似乎都很满意,因为他们能趴在一起,相互之间可以进行说不上是很复杂的谈话。

大概每过半小时,普罗庆柯就要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神气,说道:

“喂,柯尔聂·季霍诺维奇①,有点热吧?”——

①柯尔聂·季霍诺维奇是纳烈日内的名字和父名。

听了这种话,纳烈日内就这样回敬他:

“凉快是说不上,但是还不热,伊凡·费奥多罗维奇。”

如果德国人逼得特别紧,普罗庆柯就说:

“如果他们有迫击炮,向我们扔些黄瓜,那我们就要热得够呛了!是吗,柯尔聂·季霍诺维奇?”

听了这种话,纳烈日内也是不慌不忙地回敬说:

“要很多很多的黄瓜才能把这样的林子打烂,伊凡·费奥多罗维奇……”

忽然,透过连珠炮似的自动枪声,他们俩都听到摩托车的轧轧声远远地从马卡罗夫·雅尔那边传来,声音愈来愈响。

他们甚至有一刹那工夫停止了射击。

“听到吗,柯尔聂·季霍诺维奇?”

“听到了。”

普罗庆柯把眼睛朝妻子那边转动了一下作为警告,撅起嘴做了一个暗号让她不要出声。

有一队摩托兵,沿着从这里看不见的大路开来支援德国人。大概,峡谷里各处都听到了摩托车的响声。电话铃狂热地响起来了。

太阳已经西沉,但是月亮还没有升起。暮色还没有降临,阴影却已经消失。天空里,还有许多幽静的、淡淡的色彩在变幻着颜色。在地上,在高高矮矮的树木上、人脸上、步枪上以及遍地皆是的空弹壳上,总之在一切东西上面都笼罩着这种准备马上被黑暗吞掉的、异样的、逐渐暗淡的微光。这种既非白昼、又非夜晚的朦胧状态,只滞留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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