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苦儿流浪记-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来了。

当甩圈的动作趋于有规律的时候,道勒斯纵身跳进圈内,轻快地跳起来,它那漂亮而柔和的蓝眼睛凝视着主人的眼睛。

“您瞧,”维泰利斯说,“我的徒弟一个比一个聪明。但是,聪明只有在比较中才能显示其全部价值,这就是我要这个男孩加入我戏班子的原因。他将扮演一个傻瓜的角色,这样,我徒弟们的智慧将倍加受到赞赏。”

“啊?要他去演傻瓜?”巴伯兰打断了他的话。

“这还需要机灵才行呢。”维泰利斯接着说,“我相信在稍加训练后,这孩子是不乏机智的。再说,我们可以等着瞧,我们可以先做个试验。他若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会懂得:跟着维泰利斯先生,他将有幸到处游历,走遍整个法兰西和其他十个国家。他将自由自在地生活,而不必跟在牛屁股后面整天起早摸黑在同一块地里奔忙;他若是个愚蠢的孩子,他就大哭大闹。维泰利斯是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的,他就不会把他带走,那就只好让这样的孩子去孤儿院,在那里,干重活,饭又吃不饱。”

我还算聪明,能够理解这段话的意思。然而,理解与实际行动之间还有一段可怕的距离。

维泰利斯先生的徒弟们确实滑稽有趣,远游也可能非常有趣。但是,要跟着他们,和他们一起去旅行,就得离开巴伯兰妈妈。

不过我要是拒绝这样的建议,那我也不太可能留在巴伯兰妈妈的身边,或许要被送进孤儿院。这话一点不假。

我心里乱极了,眼里噙着泪水。维泰利斯用指头轻轻弹弹我的脸蛋。

“行了,”他说,“既然他没有闹,这孩子算是明白了,他的小脑袋里是装得进一点道理的。明天……”

“啊,先生!”我喊了起来,“让我留在巴伯兰妈妈身边!我求求您!”

没等我再说几句,我的话已被卡比吓人的叫声打断。此时卡比一跃扑向桌子,心里美正坐在桌子上面。

原来是趁着大伙扭头望着我的时候,心里美悄悄地拿起名师傅斟满了酒的杯子,打算一口气把它喝光。卡比是条出色的看家狗,调皮的猴子的一举一动,它全看在眼里。卡比作为一个忠实的奴仆.它想从中阻拦。

“心里美先生,”维泰利斯用严厉的口吻说,“您这个馋鬼,淘气包,站到墙角那儿去,脸对墙壁。泽比诺,您看着它,它要是乱动,就狠狠揍它一耳光。卡比先生,您呢,您是一条好狗,把您的手伸过来让我握一握。”

猴子发出几声呜咽表示遵命;卡比则洋洋自得地向它的师傅伸出爪子。

“现在,言归正传,”维泰利斯继续说,“我给您三十法郎。”

“不,四十法郎。”

一场讨价还价开始了。可是维泰利斯突然插话说:

“这孩子大概在这里待腻了,让他到旅店院子里去散散心,玩玩。”

说时,他给巴伯兰使了个眼色。

“是,是这样,”巴伯兰说,“到院子里去吧,我不叫你,你别来,不然我要生气的。”

我只好服从。

我走到院子里,可是我没有心思玩耍,我坐在一块石头上陷入了沉思。

此时此刻是决定我命运的时候,我的命运将如何呢?寒冷和忧虑使我浑身发抖。

维泰利斯和巴伯兰之间的交易持续了很久,一个多钟头过去了,还不见巴伯兰到院子里来。

我终于看见他来了,只有他一个人。他是来找我把我拱手交给维泰利斯先生的吗?

“走!”他对我说,“回家去。”

回家!那么,我不离开巴伯兰妈妈了吗?

我很想问问他,但是我不敢,因为看来他的心情非常坏。

一路上我们默默地走着。

在到家前十分钟左右,走在前面的巴伯兰停住了脚步。

“放明白点,”他狠狠拧着我的耳朵说,“你要是把你今天听到的事漏出一个字来,小心要你的命!”

第04章 慈母的家

“暖,”我们一回到家,巴伯兰妈妈就问,“村长说些什么来着?”

“没有见到他。”

“怎么?你们没有碰到他?”

“没有。我在圣母院咖啡馆碰见几个朋友,出来时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再去一趟。”

巴伯兰一定放弃了与那个带狗人所作的那一笔交易了。

一路上,我不止一次地暗自思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又把我带了回来?可是现在他最后几句话一下子驱散了我的乱成一团的脑海中的疑虑。既然我们明天还得去村里拜见村长,那么巴伯兰没有接受维泰利斯的建议是肯定的了。

尽管巴伯兰威胁我,倘若我能和巴伯兰妈妈单独相处片刻,我还是想把我的疑团告诉她。可是整个晚上,巴伯兰没有离开过家一步。结果直到我上床,也没有出现我期待的机会。

我入睡了,心想且到明天再说吧。

但是,第二天等我起床时,却不见巴伯兰妈妈的影像。

我在屋子周围徘徊,寻找,巴伯兰问我想干什么。

“找妈妈。”

“她到村里去了,午后才能回来。”

也不知怎么搞的,妈妈不在家,使我又担心起来了。昨晚她没有说要到村里去呀。下午我们也要到那里去的,她怎么不让我们陪她一道去呢?我们出发之前她能回来吗?

一种隐隐的不安使我提心吊胆;我并不明白我面临的危险是什么,但我预感到有着一种危险。

巴伯兰从不用抚慰的目光瞧我,我为了避开他的视线,来到了园子里。

园子不大,可对我们来说,却是无价之宝,因为它养活我们,除小麦外,差不多给我们提供了全部食物:土豆、蚕豆、白菜、胡萝卜、萝卜。因此,那里已找不到一块白地。尽管这样,巴伯兰妈妈还是划给我小小的一角。在那里,我搜集了无数花、草和苔藓,那是我每天上午沿着树林或篱笆放牛的时候采集的。下午,我总是随手将这些花花草草杂乱无章地一株株栽在我自己的小花园里。

当然,这不是个美丽的花园,园内没有石子铺的小道,没有用墨线丈量过的花坛,没有奇花异草,过路行人是绝不会透过用剪刀修剪过的荆棘朝里观望的。然而,它朴实自然,而且这里面有着属于我个人的成绩和本领;这是我的东西,我的财产,我的杰作;是按照我的意图,根据我的想象去布置的。当我谈到它的时候——每天有二十次之多,我总是称它为“我的花园”。

我是在去年夏天采集并栽种这些植物的,今年春天它们就该破土而出了,早熟的品种甚至没到冬末已开始发芽,其他的也在陆陆续续跟着出土。

此刻,我的好奇心又油然而生。

水仙花已经举起淡黄色的花蕾,丁香的枝顶上已经开出紫色的小花葶,报春花从卷着的叶片中间探出头来,含苞欲放。

这些花究竟是怎样开出来的呢?

我总是怀着这样的好奇心,每天来这里仔细观察。

但是,我也总是怀着比好奇心更加强烈的感情,也就是说以一种焦急的心情,去注意观察我园子的另一部分。

在园子的这一小块土地里,我种了一种蔬菜——洋姜,那是别人送给我的。洋姜几乎是我们本村不知道的一种蔬菜。有人对我说,洋姜的块茎比土豆要好,有朝鲜蓟、萝卜及其它好几种蔬菜的味道。我怀着美好的希望,要让巴伯兰妈妈大吃一惊,所以我对这一件礼物没有走漏一点风声。我把洋姜种在我的园子里,在它长出茎来的时候,我可以让她相信这是一种花儿。然后等洋姜成熟了,在一个晴朗的日子,我要趁巴伯兰妈妈不在家时,把洋姜刨出来,还要亲自动手去煮。怎么煮?我不太懂。但凭我的想象,这样的小事是难不倒我的。当巴伯兰妈妈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我将给她端上一盘。

我们将有一盘新鲜的莱,取代吃腻了的土豆,也可以让巴伯兰妈妈减少一点因卖掉可怜的露赛特所带来的苦恼。

将来做出这道新鲜菜的,就是我雷米,我将成为家中有用的一员。

当然,为了实现我脑海中的这一计划,我必须在洋姜发芽时特别留意。所以我每天都要走到种洋姜的小角落里进行观察。我真是急性子,似乎觉得洋姜根本没有长。

我正跪在地上,两手支撑着,用鼻子闻闻洋姜。猛然间,我听到有人不耐烦地喊我的名字,那是巴伯兰在叫我。

我赶紧回屋。

我看见维泰利斯和他的一群狗出现在壁炉前,我感到万分惊愕。

我顿时猜到了巴伯兰对我的打算:维泰利斯前来领我。为了不让巴伯兰妈妈保护我,巴伯兰一早就把她打发到村里去了。

我清楚地感觉到,我不可能从巴伯兰那里得到救援和怜悯,于是我向维泰利斯奔去。

“啊,先生!”我喊着,“求求您,别把我带走。”

我放声大哭起来。

“得了,我的孩子,”维泰利斯和蔼地对我说,“你跟着我,不会不幸的。第一,我从不打孩子;第二,你将有我的十分有趣的徒弟作伴。你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巴伯兰妈妈!”

“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赖在家里了,”巴伯兰狠狠揪着我的耳朵说,“跟这位先生走,或者去孤儿院,二者任你挑选!”

“不!我要跟着巴伯兰妈妈!”

“啊!你让我烦透了。”巴伯兰大发雷霆,嚷道,“如果要用棍子才能把你撵走的话,我就不客气啦!”

“孩子想他的巴伯兰妈妈,”维泰利斯说,“不应该这么打他,他有良心,这是棵好苗子。”

“你越向着他,他叫喊得越厉害。”

“现在谈生意吧!”

维泰利斯一边说,一边把八个五法郎面值的钱币往桌子上一摆,巴伯兰一下子全划拉到了口袋里。

“包裹在哪儿?”维泰利斯问。

“在这儿呢,”巴伯兰指了指四个角打成结的蓝色毛巾包回答道。

维泰利斯解开结,瞧瞧里面的东西,一看有两件衬衫和一条长布裤。

“我们当时谈妥的可不止这些东西,”维泰利斯说,“您得把他的衣物给我,这里尽是些破烂。”

“他没有别的东西。”

“我要是问问孩子,他准保不这样说。不过,我没有闲功夫,我不想再费口舌了,该上路了。走,我的小乖乖。他叫什么名宇?”

“雷米。”

“走,雷米,拿上你的小包儿,你在前面走。卡比,往前走!开步走!”

我先向维泰利斯,然后又向巴伯兰伸出双手求援,他们都把头扭向别处。我觉察到维泰利斯捏住了我的手腕。

必须开路了。

啊!可怜的家!当我迈出门槛的时候,我仿佛觉得我身上的一块肉被割了下来!

我向四处张望,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任何可以求助的人,路上和附近的牧场上空无一人。

我开始声嘶力竭地呼唤:

“妈妈!巴伯兰妈妈!”

没有一个人回答我,我的喊声淹没在呜呜的哭声中了。

必须跟随维泰利斯走了,他紧紧拉住我的手腕。

“一路平安!”巴伯兰喊了一声。

他回屋去了。

唉!一切都完了!

“走吧,雷米。我们走吧,孩子。”维泰利斯说。

他的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跟在他身边走着。幸亏他走起路来不紧不慢。照我看,他倒是随着我的步子走呢。

我们走的那条路,成“之”字形沿山盘旋。每到一个拐弯处,我瞥见巴伯兰妈妈的家变得愈来愈小,愈来愈小。我过去常走这条路。我知道,只要走到最后一个拐弯处;然后在平坦的高地上再走几步,那就一切都完了,什么也瞧不见了。展现在我面前的将是一个陌生的世界,留在我后面的,是直到今天我还在那里过着快乐的生活的家,说不定我要和它永别了。

值得庆幸的是,上山需要很长时间。我们爬呀爬呀,终于爬到了山顶。

维泰利斯一刻也没有放开过我的手。

“让我歇一歇好吗?”我央求着。

“行,孩子。”

他第一次松开手放了我。

这时,我看见他的目光垂落在卡比身上,他向它送了个眼色,卡比即刻心领神会。

顷刻间,卡比象一条牧羊狗,放弃了领头狗的职务,走到我的后面。

这一举动终于使我恍然大悟:卡比是我的看守,我要是稍有逃跑的动静,它就会跳到我身上,咬我的大腿。

我走到长满青草的山顶护墙上坐下,卡比紧紧守着我。

我坐在护墙上,用泪水模糊的眼睛寻找着巴伯兰妈妈的家。

我们的脚下.是我们刚才穿过的山谷,山谷里散落着一片片草地和树林;再往下,就是养育过我的妈妈的家,孤零零地坐落在那里。

要在林间认出我妈妈的家是件再容易也没有的事,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一缕黄色的炊烟正从烟囱里升起来,笔直地在宁静的空中越升越高,直到我坐着的山顶。

或许是对往事回忆的一种错觉,或许就是真的,这缕炊烟给我送来了晒在柴禾上的橡树叶的清香味,我们整整一个冬天都烧这种橡树叶取暖。我仿佛仍然坐在火炉旁我的小板凳上,两只脚搁在热灰上面。冷风从烟囱里钻进来,烟灰飘到我的脸上。

尽管山高路远,景物仍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清晰可辨,只是已经变得很远很小了。

我们剩下的最后一只母鸡,在肥料堆上跑来跑去,当然它不象原来那样大了,要是我对它不熟悉的话,我肯定会把它当作一只鸽子的;在房屋的尽头,树身佝偻的梨树映入我的眼帘,我一直是拿它当作木马来骑的;小溪犹如一条白色的缎带,点缀着绿色的草地;小溪旁,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挖掘的引水渠,用来带动我亲手制作的磨坊的水轮。真可惜!尽管我付出了辛勤的劳动,这个水轮却始终没有转动过。

这一切都依旧还在原来的地方放着,我的独轮小车,我用弯曲的树枝做成的犁,我养兔的笼子,我的园子,我那可爱的园子。

我那可怜的花朵,谁去看它开放?还有那些洋姜,由谁来吃?大概是巴伯兰,可恶的巴伯兰。

只要再往前走一步路,我将永远看不见这一切的一切了。

突然,在从村子到家里的那段路上,我远远地望见有一顶白色女帽,在树丛中若隐若现。

我们相距很远,我只能认出这是顶白色的女帽,宛如春天里一只浅色的蝴蝶,在林间飞来飞去。

有时候,心比最敏锐的眼睛还能看得清、看得远:我认出了这是巴伯兰妈妈。是她,肯定是她,我意识到这是她。

“怎么样?”维泰利斯问,“咱们上路吧?”

“啊,先生,我求求您!”

“看来他们是说假话,你的腿根本不行呀!走这么点路,就累成这个样子,这样下去,我们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不吱声,向四下张望。

那是巴伯兰妈妈,是她的帽子,是她的蓝裙子,的的确确是她呀!

她三步并作两步,仿佛急于回家。

她一走到篱笆门前,立即推开门,匆匆地穿过院子。

我马上起身站到护墙上,没想到卡比纵身一跳,跳到了我的身边。

巴伯兰妈妈在屋子里没待多久就出来了,她伸着胳膊,象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她是在找我呀!

我俯下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唤:

“妈妈!妈妈!”

可是,我的呼唤声消失在空中,既不能传下去,也不能压住小溪潺潺的流水声。

“你怎么啦?”维泰利斯问,“你疯啦?”

我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遥望巴伯兰妈妈。可她没有抬头,不知道我们是近在咫尺呀!

她再次穿过院子回到路上,向四面张望。

象第一次一样,我又徒然地呼唤起来。

维泰利斯大概识破了事情的真相,他也上了护墙。

他一下子就发现了那顶白色女帽。

“可怜的小家伙!”他低声叹息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