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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侯府贵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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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惜总觉得嫣然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和怜悯,她只能暗暗隐忍下来,季嫣然比流云更得罪不起。
  “流云是怎么跌下湖的?”果然,季嫣然问起了这件事,视线直直地射向兰惜,“我听说,你和流云在一起?”
  “是,兰惜和长姐在一起,当时长姐说沈公子来了,兰惜就在看湖对岸的长廊那儿,等兰惜回神的时候姐姐已经跌入湖里了。”一双清澈的眸子,配上真诚的话语,倒是显得十分坦然。
  只是这样的坦然,却没有得到季嫣然的认同,她和流云不同,不是在深闺里长大的女子,她爹让她和哥哥们一起念书习字,从未因为她是女子而怠慢她,反而更是宠着她,只要是她想要学的,她爹就从不会有所限制。
  两年前她嫁给了刑部尚书的独生子徐耀,两人感情极好,徐耀平日公务繁忙,颇得皇帝赏识,经常要离京办事,一去便是一两个月,季嫣然经常会跟在徐耀身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一开始徐母也颇有微词,后来见嫣然确实将徐耀照顾地极好,平时连个小毛小病都无,这才终是放下心来。
  这一次便是徐耀来临阳城办事,嫣然也想来看看流云和沐老爷,便也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流云,是这样么?”嫣然松开手,看流云一张苍白的小脸哭成了小花猫,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拿起锦帕为她拭泪,一边取笑道,“都快及笄的人了,还哭得像个孩子,要是被人看到了,可是要被取笑的了。”
  “表姐又不是别人。”流云嘟着嘴,娇气地眨眨眼,似是而非的憨样又让嫣然微微一笑,不过流云马上又收起了笑容,转过头看着兰惜,并不说话,眼底闪着一抹怒气。
  兰惜心底一震,藏在袖中的手狠狠地握拳,强压着情绪,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如常,只是流云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好不容易武装起来的平静猛然迸裂。
  “兰惜,你为什么要推我?”霸道的指控,没有半分犹豫,仿佛一点都没考虑到这是一项多么严厉的指控。
  第六章 演戏高手
  几乎整个临阳城的人都知道,沐府嫡女骄纵霸道,二小姐却最是和善谦卑,从来都听说大小姐欺负二小姐,却未曾听过大小姐会被二小姐欺负的事情。不过这些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从未落入沐老爷眼中,四个女儿都未及笄,他自然不曾放在心上,只是偶尔会说一说二夫人的纵然和娇惯,倒也不曾真的插手管教女儿的事。
  因了沐老爷的态度,大家就算对大小姐再有不满也不敢发作,毕竟沐老爷都不在意了,别人就是说破了嘴皮都没有用,更何况得罪了沐府的嫡小姐,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不过在季嫣然眼里,流云和兰惜是不同的,流云刁蛮张扬,纵然眼高于顶,却也是不存坏心的,兰惜温柔可人,永远笑脸迎人,只是嫣然心中明了,大宅门里长大的庶女哪里会有这么个安分的人物。
  尤其是这个时候,看到流云发白的脸色和微颤的身子,她的心越发地揪了起来,流云九岁的时候就没了生母,那时候嫣然已经十五岁了,她抱着流云小小软软的身子,看着她泪流满面地缩在角落里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疼起来,好不容易看到当年那个缩成一团的小丫头又意气风发了起来,如今又看到她这般狼狈可怜的模样,教她怎么不难受。
  “兰惜,这是怎么回事?”也许连嫣然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疑问句中带有太多的怀疑,甚至让这就本该疑问的话语变成了肯定句,仿佛是在质问兰惜,要她给一个交代。
  “我我没有。”兰惜摇头,拼命咬唇,怯怯地退了好几步,眼眶迅速红了起来,“长姐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我没有。”
  这般无措害怕的模样,泪水滑落在脸颊上的样子,让兰惜看起来娇弱地如一朵被摧残的小花一般,那一双饱含着晶莹泪水的眸子,像是会说话似的诉说着主人的委屈,她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我没有。。没有。。”
  流云靠着嫣然,抿了抿唇,看起来难过极了,“我平时虽然凶了些,可是我从没亏待过你,只要是我有的东西都会让人给你准备一份,你为什么要推我你明明知道我最怕水,你还拉我去湖边我”
  说到这里,竟是说不下去了。
  听到这里,季嫣然已经明了,流云确实怕水,小时候曾经溺水的经历让她总是不愿意接近湖边,既然是这样,又怎么会跑去湖边。
  “是长姐自己要去湖边的,我不是我。”满是雾气的眸子里闪烁着明晃晃的委屈,她猛然跪到了地上,“长姐,兰惜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推长姐。”
  季嫣然皱眉,这件事事关重大,她虽然护着流云,但是这里毕竟是沐府,她不能越俎代庖,只是看着流云受惊害怕的模样,嫣然又想为她出一口恶气,狠狠地盯住兰惜,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顿觉厌烦,“我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流云落到湖里是事实,你何必这般做贼心虚?”
  “兰惜,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爹娘都没回来,如今就只有我们姐妹三人。”流云微微抬起头看着兰惜,蹙眉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林姨娘偏宠我,可是,就因为林姨娘的宠爱就要置我于死地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兰惜张了张嘴,竟是说不出话来,或者该说,被流云这么一抢白,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包括后来的四年,流云和兰惜的战争从未停止过,又或者该说,嫡女和庶女的战争从未停止过。表面看似乎总是流云占了上风,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兰惜在气势上弱了流云许多,却赢得了更多人的怜爱。
  只是这些,流云从前未曾看透,才会输得一败涂地。
  季嫣然眉头深锁,这件事闹到了这般田地,以流云素来骄傲霸道的性子怕是不好收场,纵然闹到了沐老爷面前,也多是粉饰太平一笔带过,可是如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流云这些事,这个天真的丫头压根不懂大宅门里的暗斗心思,再说林氏如今虽然宠着流云,但是一旦流云和兰惜对立起来,到时候只能偏帮一个人的时候,嫣然也不知道这位深藏不露的林氏会帮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是流云。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林氏突然来了,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便是匆匆从府外赶回来。
  “云儿,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会突然跌入湖里去了,你的丫头呢?是怎么伺候的?”二夫人林茹玉掌权五年,雷厉风行的模样颇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样子,若非季家插手干涉,她早就坐上主母的位置了,季老夫人怕她的外孙外孙女受人欺负,因此一直让人对沐老爷施压不允许他续弦,季家虽然在京城,但是势力却是庞大的,插手区区一个沐府的能力还是有的。
  “林姨娘”流云红着眼眶,转投入林氏的怀中哽咽起来,倒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
  “好了好了,姨娘在,云儿别怕。”说话间,她厉声瞪向晚清,“你们是怎么伺候大小姐的,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是吧?是谁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的?”
  一屋子的奴才都跪到了地上,晚清咬了咬牙,却是不语,门外的浅澜走了进来,跪到了流云床边,“是是奴婢没有伺候好小姐,请请夫人小姐责罚。”
  流云没有抬头,心底却冷笑起来,真是一环扣紧一环,设计她不成就来设计她的侍女,还真是不让她身边有心腹了是吧?
  “沐府养的就是你们这种胆小怕事的奴才吗?大小姐娇贵得很,你有几条命能赔得起?”二夫人冷哼一声,朝门外唤道,“来人啊,把这个丫头给我拖出去杖毙。”
  “夫人饶命啊。”浅澜吓得脸都白了,不住的磕头,瑟瑟发抖起来。
  流云抬起了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看了嫣然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兰惜身上,兰惜早已站了起来,被侍女扶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起来同样娇弱不堪,她在心里冷笑,真会装模作样。
  第七章 看透人心
  上一世,兰惜将过错推到了浅澜身上,甚至连流云都将自己的狼狈怪罪到了无辜的侍女身上,这个打小伺候她的侍女就这样被送到了门外杖打三十,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那次杖责的事让他们主仆二人产生了间隙,兰惜素来懂得察言观色,她一边挑唆流云误解浅澜,一边又将浅澜拉到自己那边,后来浅澜成了兰惜的眼线,监视着流云的一举一动,这也是为什么兰惜能第一时间知道流云怀孕的事。
  这一回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算盘,又岂会如他们所愿,让事情这般发展下去呢?
  晚清和浅澜,跟在流云身边多年,她从前不懂得利用手里的资源,但是现在已经和从前不同了,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教唆挑拨的沐流云了。
  晚清出身书香门第,后来家里出了变故,女眷被打发变卖,便被沐夫人买下送给了流云。浅澜家里是从医的,被人陷害说他们医死了人,家里人连夜逃走,却带不走所有的孩子,只好带走了两个弟弟,而浅澜便是被留在了临阳城,卖身入了沐府。
  “二夫人,这件事怕是不能草率处理。”嫣然倒不是为浅澜求情,反而她对流云刚才的那一眼很感兴趣,她一直以为流云极为单纯,没有九曲八弯的心思,但是刚才那一眼却推翻了她对流云的认知,她很确信流云在暗示她出手救他的侍女。
  她为什么不自己救人,反而要迂回地让她来开这个口?
  季嫣然心中略有疑惑,淡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浅澜,这个婢女她有几分印象,乖巧温顺,还会一些医术,在侍女中算是佼佼者。
  “表小姐为什么这么说?”林氏纵然是半个主母,却到底不是当家的,在身份上依然是奴婢,季嫣然是季家嫡女,身份地位等同于流云,在季嫣然面前,她半点都不敢露出平日里的干练精明,反而慈爱地望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流云失足跌湖,如今要杖毙侍女,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外面的人必定会说沐府大小姐心狠手辣,连伺候自己多年的侍女都不放过。再过几个月流云就要及笄了,这样的流言蜚语对她的名誉损害极大,所以此事,还是低调处理为好。”嫣然平静地看着林氏,语气不卑不吭,没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反而落落大方地侃侃而谈,言辞利落,一针见血。
  林氏神色一顿,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兰惜,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浅澜,眸光流转间淡笑浮起,点了点头,“还是表小姐思虑周全,那么以表小姐来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既然是流云的侍女,就等流云身子好了再自己处理吧。”嫣然微微偏头想了一下如是回答,随后又对流云说道,“表姐这样做,你觉得如何?”
  无人知晓流云的心思,长长的刘海将眼底的阴影敛去,过了一会儿她才点了点头,“表姐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大小姐如今不惩罚你,并不代表你没有错,去门外跪四个时辰,好好反省。”嫣然挥挥手,浅澜便满口感激地离开了内室。
  兰惜坐在一旁,抿紧了唇,眼神十分复杂,时不时地抬头望一眼流云,又望一眼嫣然,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若是从前的流云哪里会这么简单地任人粉饰太平,她的性子素来霸道,别人敬她一尺,她必还人一丈,从来都不是肯吃亏的主,尤其认定是自己推的她,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不过不管她心思如何纷乱,流云都一脸淡然,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想法。
  兰惜第一次发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长姐,竟然会有一天让她看不透猜不懂,这样的感觉令她心惊肉跳,总觉得有些事已经在慢慢地失控,脱离轨道,可是她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有些头晕。”流云抚了抚额头,面色难看,似乎真的很不舒服。
  “那你好好休息,等你睡醒了再让大夫过来给你把脉。”林氏心疼地扶着她躺下,为她掖好被子,温和道,“你再睡一会儿吧。”
  只一会儿,流云便进入了梦乡,二夫人和兰惜一起离开了内室,倒是嫣然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沉睡的流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最后也同她们一起离开了她的房间。
  待他们走远,流云才睁开了眸子,望着床帐看了许久,像是在思索什么,过了许久才请唤一声,“晚清,让浅澜进来。”
  浅澜低着头,默默地跟着晚清走进来,跪在了流云窗前,刚要开口,流云便抬手阻止了她,只见她虚捂了捂额际,旋即说道,“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推我下湖的?”
  这样直接的问话,让浅澜猛地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吞了吞口水,不敢开口。
  晚清却倏地眯起眼,她飞快地抓住了流云的意思,“小姐的意思是,真的是二小姐推的?”
  浅澜咬唇,慌忙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流云,可是很显然,流云并不打算让她保持沉默,只听得流云低沉而清冷的嗓音响起,“浅澜,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应该很清楚我的性子,我最讨厌别人撒谎,我既然敢问这样的问题,心中必然已经有了答案。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刚才她不过随口胡诌说是兰惜推她,实际上她心知肚明就算兰惜对她恨之入骨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她之所以这般诬陷兰惜不过是一番试探,但是很显然兰惜心虚,也证明了流云的猜测,她落湖之事必定同她有关。
  她落湖受惊,自然要站在受害者的位置,尤其是在嫣然表姐的面前更是如此,表姐虽然时时护着她,但是后来她对兰惜也是有一份惜才之心的,所以流云才要让这份惜才之心及早地遏制住。
  而且,她仔细回忆了自己落湖的过程,很肯定绝对不是自己不小心跌倒,她确实感觉到有人推她,当时在湖边的只有她和兰惜,还有兰惜的侍女,流云嫌人太多,目标太大,会被沈逸他们发现,就让浅澜立在不远处的走廊上。
  “是奴婢看到是小彤伸手推的小姐。”浅澜说完,猛地舒了口气,一脸赴死的表情。
  实际上,不论是皇宫还是宅门侯府都是一样的,做下人的最重要的就是闭紧自己的嘴,要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有些事就算看到了也要当做没看到。
  原本今日这件事,浅澜就算看到是小彤伸手推的大小姐,她也什么都不能说,不管大小姐信不信她,她这个奴婢都不能胡乱说话,引起主子们的矛盾。
  可是这个时候,浅澜突然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一切,脱口而出之后她自己都惊出了一身冷汗,犹疑地望着流云,见她唇边泛起了淡笑,慌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否则,我也保不了你。”半晌之后,流云才重新开口,说了一句让浅澜震惊的话,连素来镇定的晚清都惊讶地注视着流云,企图分辨她的心思,只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素来喜怒形于色的大小姐,竟然学会了面色自若,谁都看不透。
  “听不懂么?”流云挑眉,瞥向浅澜。
  “谢小姐不罚之恩。”浅澜慌忙应道,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小姐,越发觉得小姐嘴角的笑意异常古怪,仿佛在算计什么,又仿佛在嘲笑什么,她刚要开口,晚清拉住了她的衣袖,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惹小姐生气。
  流云不动声色地扫到晚清拉扯浅澜的动作,心下暗暗赞叹,果然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丫头,即使在这个时候依然能冷静下来,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晚清会被林氏和兰惜视为眼中钉的原因了,这个精明干练的丫鬟,日后若能成器必定会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她突然想起了她娘过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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