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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治疗-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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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几个十几岁的病人那里听到,很容易在当地中学里弄到大麻。”戴维说。

“是这样,”罗伯特说,“因此你和安吉拉所做的这一切,最终将为美国成为无吸毒现象的国家作出贡献。”

戴维笑了,再次感谢罗伯特对他们的鼎力相助。

“下次你们俩来波士顿,提前给我打个招呼。”罗伯特说,“在剑桥有一家名叫安纳哥·毕斯特罗的大饭店。我在那儿招待你们。”

“好的!”戴维边说边挥手向罗伯特告别。戴维在去取车的路上,心里直嘀咕:他们三人如果在一起,他一定会觉得不痛快。

将一箱资料放进车子的货箱之后,戴维驱车驶过了查尔斯河,沿着芬威大街开去。他到退伍军人医院只用了20分钟时问。星期日下午三点钟左右,路上没有多少车辆。

戴维走进了医院,心想事隔多年,生活向他们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他同尼科尔·朗斯特劳姆从高二下学期起便经常约会,这种关系大约保持了有一年之久。但是她毕业后便去西海岸读大学了,然后进医科大学,做住院实习医生。他一度听朋友们说她已结婚了。可在去年她打来电话之时,才得知她又离婚了。

戴维让人去叫尼科尔,他在门厅里等她。一会儿,她走了出来,两人互相问候,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戴维很快就知道她的生活里又有了另外一个男子。戴维为她感到高兴,他的态度也开始变得随便了一些。

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尼科尔带戴维走进医生休息室。两人坐定之后,戴维便告诉了尼科尔他同安吉拉在巴特莱特所经历的这场灾难。他接着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你觉得怎样?”戴维问,“你介不介意帮助查一下你们的资料?”

“此事只有你我知道?”尼科尔问。

“以我的名誉和人格作保证,”戴维说,“当然安吉拉是唯一的例外。”

“我也是这么想。”尼科尔说。她考虑权衡了几分钟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好的,”她说,“如果有人在谋害病人,那么我认为我们的做法就是正当的,至少这次是对的。”

戴维将一个只有几个人的名单交给了尼科尔:迪文什尔,范·斯莱克,福布斯,沃尔奥夫和莫里斯。

“我还以为你只对两个人感兴趣。”尼科尔说。

“我们知道这五个人都在军队里服过役,”戴维说,“而且这五个人都有纹身。我们最好查得详细些。”

尼科尔利用社会保险编号和出生日期查出了每个人在军队的身份编号,然后调出他们的档案。立刻便出现了令人吃惊的材料:福布斯和沃尔奥夫两人也是因健康原因退役的。只有莫里斯一人属于正常退役。

福布斯和沃尔奥夫的退役诊断书都写得非常简单,福布斯是因为长期背部疾病,沃尔奥夫则是由于患有慢性前列腺炎。

范·斯莱克和迪文什尔的诊断则不那么空泛。范·斯莱克的最为复杂。尼科尔必须在荧光屏上一页一页地仔细阅读。范·斯莱克退役是因为诊断患有精神病,“遇到思想压力便会产生癫狂和强烈的幻想等心理障碍”。

“仁慈的上帝,”戴维说,“我不敢说我读得懂这些材料。你懂吗?”

“我是搞眼科的,”尼科尔说,“可我认为该诊断的意思是说这家伙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并伴有多种疯狂症。”

戴维看了看尼科尔,惊奇地扬起了眉毛。“你在这方面好像比我知道得还多,”他说,“佩服!”

“我一度对精神病这一科感兴趣。”尼科尔说,“看起来我得远远地离开范·斯莱克这个家伙。瞧这里,尽管他有这些精神方面的疾病,他却受了这么多年的学校教育,竟然还进过核动力学校。听说那所学校的管理是十分严格的。”

尼科尔继续看着荧光屏上的材料。

“等一等。”戴维靠在尼科尔的肩上说。他指着一段叙述范·斯莱克在潜水艇上值班时因精神病突然发作而肇事的文字记录。当时,他已担任轮机部核动力机械师助手的工作。

戴维大声读道:“在潜艇上值班的前半段时间,病人的癫狂症已显现出来,且有增无减。他的表现是心情亢奋,由此而导致判断错误,敌视他人,好与人斗,最后产生一系列的幻觉,认为自己受到全艇人员的讥笑,身体也受到计算机和核辐射的严重影响。其幻想狂最终达到殴打艇长的极点。病人最后不得不被禁闭。”

“哎呀!”尼科尔惊叫道,“我希望不要在门诊见到他!”

“他平时并不像档案上所说的那样严重,”戴维说,“我还跟他谈过几次话呢。他虽然不善于交际,待人也不友好,但他还是在工作。”

“我说他是颗定时炸弹!”尼科尔说。

“在核潜艇上服役,猜疑遭到核辐射算不上过于癫狂。”戴维说,“假若我在核潜艇上工作,知道离核反应堆如此之近,我也会发疯的。”

“这里还有记载。”尼科尔说。她大声读道:“范·斯莱克的孤僻性格由来已久。其父生性好斗,嗜酒成癖;其母胆小怕事,随和温顺,娘家姓特雷纳。”

“我对他这方面的情况有所风闻,”戴维说,“这家伙的舅舅哈罗德·特雷纳是巴特莱特医院托管委员会主席。”

“此处另有一段有趣的材料。”尼科尔说。她又开始大声读了起来:“该名病人对于一些有权势的人物表现出明显的崇拜倾向,但也会因日常发生的或有时纯属他主观臆造的琐事而反目成仇。他的这种行为模式在应征前和在海军服役期间均有所表现。”尼科尔抬头看了看戴维。“我可绝对不做他的上司。”

他们又往下查看迪文什尔的材料。迪文什尔的材料较为少些,可是在戴维看来,也同样有意思,而且显得更为重要。克莱德·迪文什尔在圣地亚哥曾数次因染上性病而接受治疗。他还患过B型肝炎。最后他被查出染有艾滋病病毒。

“这一材料或许十分重要,”戴维说着,轻轻拍着计算机的屏幕,指着艾滋病毒一处说,“克莱德·迪文什尔本人患有不治之症这一点可能是查清此案的关键所在。”

“但愿我对你们能有所帮助。”尼科尔说。

“我可以得到这些记录的复印件吗?”戴维说。

“那可得花些时间,”尼科尔说,“病史档案室星期天是关闭的。我必须去取钥匙才能使用打印机。”

“我可以等你,”戴维说,“不过我得先打个电话。”

尼琪在一阵伤心流泪和抱怨之后,终于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去周围邻居家玩那种“不给吃就捣蛋”的游戏对她并无益处。早晨晴朗的天空这时已变得浓云密布,是一番要下雨的景象。但是尼琪仍然穿着那身吓人的装束,不时跑到家门口去吓唬几个前来寻开心的孩子,从中得到不少的乐趣。

安吉拉虽然不喜欢尼琪的扮相,但也没有吭声。她不忍心破坏尼琪的兴致。

她趁尼琪守候在门旁准备恐吓更多前来戏谑的孩子时,又给卡尔霍恩挂了电话。可卡尔霍恩仍然不在家。那天下午早些时候,她给卡尔霍恩打电话时,曾接戴维的意思给他留了言,但他至今都没有回话。安吉拉顿觉不安起来。她抬头往窗外看去,天色越来越暗,又不禁为戴维到现在还未回来而担心。尽管戴维在几个小时前来过电话,说他回来的时间要比预计的晚一些,可她认为戴维此时也应到家了。

半小时后,尼琪自动提出不玩了。天开始黑了下来,对于万圣节寻开心的孩子来说,这时也很晚了,不见有再来闹腾的了。

安吉拉正打算做晚饭,门铃突然响了。因为尼琪已走到楼上准备洗澡,安吉拉便前去开门。她走过前厅的桌子时,顺手拿起了盛有巧克力的玻璃碗。她从旁边的窗子看到了一个戴着蛇头面具的男人。

安吉拉将门锁打开,拉开了房门,刚说了句对方的假面具可真是够大的这类话,突然发现这个男子的身边并没有孩子。

安吉拉对此还未作出反应,对方就一步冲了进来,迅速用左臂搂住安吉拉的颈子,接着抱住她的头部。他用带手套的右手捂着她的嘴巴,使她喊叫不出声来。安吉拉手里端的巧克力碗跌落在门厅的大理石地面上,摔成一地的碎片。

安吉拉企图从这人的手中逃脱,但只是徒劳地挣扎着。这人的力气很大,手臂像一把老虎钳似的紧紧将她抱住。她虽然拼命叫喊,却因嘴被蒙住,只能发出低沉闷塞的声音。

“闭嘴!否则我把你杀了!”这人压低嗓门,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他猛烈地摇撼她的头部,安吉拉顿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头上一直穿过脊背。她停止了挣扎。

这人环视了门厅四周,接着又挣大眼睛顺走廊朝厨房望去。

“你的丈夫在哪里?”他厉声问道。

安吉拉讲不出话来。她开始觉得头晕目眩,好像立刻就要昏倒过去。

“我现在放开你,”这人吼道,“你如果胆敢叫出声来,我就毙了你!懂吗?”他又剧烈地摇了摇安吉拉的头,疼得她流出了眼泪。

这人随即松开了安吉拉。安吉拉向后倒退了一步,赶忙将身体站稳。她的心跳得厉害。她知道尼琪在楼上的浴室里。拉斯蒂不巧被关进了外边的仓库,因为前来取闹的孩子都讨厌它。

安吉拉注意地看了一下袭击她的这个人。他戴着一顶奇形怪状的蛇头假面具。从假面具安着锯齿状牙齿的嘴里耷拉出一根分叉的红色长芯子。安吉拉这时开始考虑,该怎么办?如何对付这个歹徒?她看见他的右手握着一支手枪。

“我丈夫不在家。”安吉拉终于说出话来,由于刚才脖子被卡得太紧,声音已变得嘶哑。

“你生病的孩子呢?”这人又厉声喝问。

“她和朋友们出去凑热闹了。”安吉拉说。

“你丈夫什么时候回来?”那人又问。

安吉拉犹豫了片刻,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这人猛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拽,拇指掐进她的肉里。“我在问你问题。”他大声吼叫道。

“很快。”安吉拉好容易答了出来。

“很好,”这人说,“我们可以等他。咱们现在到房子各处看一看,看你是否在欺骗我。”

“我不会撒谎的。”安吉拉一边说,一边同时感觉到自已被推着走进了家庭娱乐室。

尼琪不在浴室里,她已经在外面呆了好一会。一听到门铃声,她便匆忙穿上衣服,戴起面具,她希望在来玩的孩子们离开之前赶下楼去,看看他们的装束,同时也想用自己的假面具吓唬一下他们。她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玻璃碗摔碎的声音。她赶忙止住脚步,在楼梯上眼睁睁地看着她母亲在那个戴着蛇头面具的男人手臂里挣扎的情景。

尼琪克服了暂时的惊恐,沿着走廊跑进了那间大卧室去打电话。但是听不见任何拨号音。电话线路已被切断了。她又跑过走廊,偷偷地从楼梯边沿望过去,刚好看到她母亲和那人一起走进了娱乐室。

尼琪又走到楼梯口往下看。家里的那支猎枪靠放在一楼楼梯端柱的背后。

尼琪看见她母亲和那个戴着蛇头面具的人从娱乐室走了出来,便赶忙躲到了一边。尼琪听得到他们走动时脚踏玻璃碗碎片的声响。随后脚步声停了下来。她听见他们压低嗓门说话的声音。

尼琪又壮起胆子往楼梯下面看,她看到她母亲同那人刚从起居室出来不久,又消失在通往厨房的走廊里。

尼琪蹑手蹑脚地慢慢向前移动,又看到了楼下的那支猎枪。她开始走下楼梯,可不管她走得多慢,每迈动一步,都会由于她那虽轻但也有70镑的体重而发出的吱嘎声。

尼琪刚走下一半楼梯,就听到安吉拉和那人从走廊里走了回来。尼琪丧魂落魄地转身奔到楼上。她飞快地跑了半截走廊就止住了脚步,心想还是回到楼梯口,等安全一些再去一楼的门厅。就在这时,她母亲和那人却开始往楼上走来,这使她惊恐万分。

尼琪立即跑过走廊,冲进父母的卧室,钻到一个大壁柜里。这壁柜后面另有一扇门,出门是一段不长的走廊,与外面的车库相接。走廊的两侧是几间贮藏室,走廊的尽头有一个螺旋楼梯,通往楼下存放杂物的房问。

尼琪迅疾沿着这个楼梯跑下楼去,接着穿过了厨房,顺着一楼走廊来到了门厅。她一把抓起那支靠在楼梯端柱上的猎枪,首先,像她母亲教的那样,检查弹盒里是否装上了子弹。她看清已上有子弹之后,便将保险栓打开。

此时,尼琪的心情由兴奋不已而迅速变得茫然起来。尽管手里拿着猎枪,可是她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母亲曾告诉过她猎枪打出去的弹药是伞形散开的,不用特别瞄准,就可以击中几乎任何的目标。现在的问题是她母亲的安全。她怕误伤了她。

尼琪几乎没有时间细加考虑自己所面临的难题。差不多与此同时,她听到那个歹徒将她母亲押着从楼上走廊走下通门厅的楼梯。尼琪急忙向厨房退去。她不知道是该躲藏起来,还是该跑到周围邻居家。

尼琪还没来得及考虑好,她母亲便已踉踉跄跄走下了最后几级楼梯,来到了门厅。显然她是被推下来的。在她身后是那个戴蛇头面具的歹徒。那个歹徒当着尼琪的面又凶狠地一推,将她母亲从门厅推进了起居室里。歹徒的右手握着手枪。

歹徒迈步要跟上她母亲,此时大约离尼琪有20英尺的距离。尼琪把猎枪端在腰部,左手抓住枪筒,右手握着枪托,手指扣住了扳机。

歹徒走动时转了一下身,看到了尼琪。他先是一怔,然后把枪瞄向了她。尼琪紧闭双眼,扣动了扳机。

狭窄的门厅里猎枪的射击声响得令人恐惧。猎枪产生的后座力将尼琪推倒在地上。不过尼琪始终牢牢地握住手里的枪。她刚挣扎着坐了起来,又拼命扣动了扳机。她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以至于听不见子弹上膛发出的机械运作咋哒声和空子弹壳跳出落地的声音。

安吉拉突然从子弹爆炸的烟幕里出现了,她是从厨房方向走过来的。她一听到射击声,就从起居室跑进厨房,迂回来到走廊里。她把猎枪从尼琪手里接了过来。尼琪为能放弃这支枪而感到十分高兴。

从娱乐室的方向她们听到一扇门被猛烈撞开的声音,然后是一片寂静。

“你伤到了吗?”安吉拉小声问尼琪。

“我想没有。”尼琪说。

安吉拉将尼琪扶了起来,对尼琪做了个跟她走的手势。她们悄悄地走进了门厅,又小心翼翼地穿过拱道进入了起居室。她们看到了尼琪放的那一枪所造成的破坏情况。有些枪弹射进了拱门的一侧,其余的将起居室凸肚窗的四块玻璃打得粉碎。也就是这扇凸肚窗前些日子被人用砖头打破过。

她们随后转到楼梯下面,尽量避免踩着破碎的玻璃。她们走进通往娱乐室的拱道时,突然感到一股冷风吹来。安吉拉把枪瞄向前方。安吉拉和尼琪一起缓慢地向前挪动着,同时发现了冷风的来处,原来是通阳台的一扇对开玻璃门已被人打开,在晚风中来回轻轻地摆动着。

尼琪紧紧抓住她母亲裤子上的皮带扣,两人向敞开的玻璃门走去。她们静静地站在门前有几分钟的时间,凝视着庭院周围那排黑森森的树木,听着四处的动静。唯一能听到的是远处的狗吠声和拴在仓库里的拉斯蒂不甘示弱的叫声。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踪影。

安吉拉关上玻璃门,并把门锁好,手里仍然握着枪。她弯下身来,紧紧地拥抱着尼琪。

“你是英雄!”她说,“我要告诉你父亲。”

“当时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尼琪说,“我不是故意打碎玻璃的。”

“窗子不要紧!”安吉拉说,“你干得太好了!”安吉拉走去打电话。她惊讶地发现电话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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