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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海奇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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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新衣服还要重要?”
“我希望也能有新衣服,你刚才已经说了,像我这副样子,就是让那些雕塑看见也会笑你的。”她看出伯爵嘴边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又说了下去:
“我敢肯定刚才我路过色列斯女神雕像时她真的很不高—兴呢。”
伯爵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说:
“我真设想到你会认识她,好吧,现在跟我来,就给你看一下城堡里其它名人。”
“那太……令人激动了!”诺埃拉说,“我也希望你允许我读这房间里所有的书。”
“所有的书?”伯爵问。
“如果得到你的许可,那就是说我……保证能在这儿再呆……一百年!”
伯爵又高声笑起来。在她看来这笑有些不自然,因为他这个人轻易不会被逗笑的。
他们在图书馆里绕了一圈,诺埃拉吃惊地发现这里不仅有许多古书,而且还有戈尔夫人写的《女人真面目》、爱德华·巴列维·林顿的爱情小说和拜伦爵士的诗集。但她没有让伯爵知道她读过拜伦,因为她觉得他不会同意她读那些关于爱情的东西。
后来,她跟随伯爵出了图书馆走进长长的画廊。
里面有许多著名的肖像画,这些都是由范德克·彼得·李显爵士和根兹博士画的。
由于很早以前她就渴望欣赏这些画,所以兴奋地一幅一幅地观赏。
她被范德克的一幅亨利埃塔·马利姬的肖像画迷住了,戈弗雷·泰勒画的一幅海军上将和陆军上将、阿尔卑马鲁大公的肖像也激起她的强烈好奇心,她没发觉伯爵对她熟悉这么多画家而感到惊奇。
后来当他们观看银柜时,她大谈十六世纪银匠大师马丁·伯斯爵士和波尔·维埃尼,这使伯爵大吃一惊。
他当然不知道她的母亲爱好画画,并且在年轻时就对过去的伟大艺术家有深刻的研究。
她使诺埃拉继承了这一切知识,不仅仅局限于绘画之类,而且对家具、银器和音乐也很有研究。
当他们走进音乐厅时,诺埃拉一眼看到钢琴,就高兴地叫起来了。
“啊!我恳求你,”她乞求说,“你允许我有时弹弹钢琴吗?”
“当然,”伯爵回答,“我没有料到你是音乐家。”
“你太夸奖了,”诺埃拉笑了,“但我喜欢弹,我们没有钢琴,过去常去弹教堂里的大钢琴。”
“那很明显你是个专家喽。”伯爵冷淡地说。
“但我希望你弹的曲子不仅仅是圣歌。”
诺埃拉想告诉他,她不仅能弹肖邦的奏鸣曲,而且还会弹跳华尔兹的轻柔悦耳的乐曲。这种华尔兹舞早在乔治四世时就由德·列文公主引进了伦敦,诺埃拉刚想说,她想到也许伯爵不喜欢她在罗马、威尼斯和巴黎学到的东西,他认为这些地方都是值得诅咒的,因此她没有作声。
当他们开始吃午餐时,诺埃拉感到更加放松了,她欣赏着由亚当装饰的餐厅。
靠着朗绿色的墙边有一对精雕细刻并镀了金的餐桌,这都是查理二世王朝时期的物品。餐厅里画幅是这样精美,使诺埃拉不由自主地要看上几眼,。都顾不上吃东西了。
同时,她吃的每一样东西都十分可口。
使人气恼的是,由于挨饿太久了,所以还有好几个菜没有动就吃不下去了。
“我本以为你一定很饿了!”伯爵说。因为她没有吃放在精致的塞弗尔瓷盘里的水果。
“说真的,”诺埃拉说,“我想吃,但用奶妈的话说‘我眼大肚子小’实在不能吃了。”
她好象对她母亲说话似的,伯爵非常惊讶。
“也许我应该严肃一点,象个大家闺秀。”她心里想。
然而由于她不会做作,她又说:
“今天下午你要领我参观些什么?请不要说没什么可看的,因为我非常想看更多的东西。”
“我想,”伯爵说,“你可能想坐车看看我们的庄园,因为今天早上我们已走了不少路了,下次再看庄园吧。”
他想了一会儿继续说:
“那当然也有些马厩,并且我想你会喜欢那里的一座神殿,是1742年由温伯克设计的,一直被认为是园林建筑的珍品。”
他不无骄傲地说。诺埃拉双手一拍高兴地嚷起来;“当然,我很想参观神殿,也喜欢你领我去看的其它任何东西。你多幸运啊!拥有这样的庄园和一切。”
“这也是你的家呀!”伯爵乎静地说。
她突然想起欺骗他是多么不应该呀!
此时在她眼前呈现出她家自己的那所已经年久失修的黑白两色小房子,房顶上的瓦被风吹掉露出了洞,许多菱形的玻璃窗都破碎得已无法修理。
她还想起那荒凉、蔓生杂草的花园,过去这几年几乎已变成乱树林。
“那才是我的家啊!”她心里想。
她陷入沉思,没有注意伯爵正在注视着她。他突然问:“什么事使你烦恼?”
“没……没什么。”诺埃拉赶快回答。
“这不是真话!你初到这里时心神不安,那情有可原,但现在你是为其它的事担忧,我希望你告诉我是什么事。”
费了好大劲,诺埃拉才强做笑容。
“我担心的只有一件事,”她说:“我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觉醒来全部都化做泡影。”
她想,在这样的关头,这是一个敏捷的回答。
然而她知道,当伯爵起身离开时,他并不相信她的话。
当他们坐着由两匹上等的马拉的马车转了十圈回来时,裁缝正在等着他们。
老管家告诉伯爵:
“她半小时前到这里,老爷,她正在小姐的卧室里等着。”
“现在你可以挑选你的嫁妆了。”伯爵说。
记起他刚才说的关于出嫁的事,诺埃拉不由得一阵战栗。
她冲动地说:
“请你来帮我挑选好吗?这么长时间甚至连手帕都没买过,我害怕挑选不好。”
一时间伯爵好象有些意外。然后他说:
“很好,穿上裁缝给你带来的衣服,然后来给我看看,我在图书馆等你。”
诺埃拉朝他一笑,跑上了楼梯。
她看到奶妈正和一个中年裁缝谈天,她随身带来了两个伙计。
她也一定把全部货物都带来了。
卧室里堆满了装衣服的盒子,有一些已经打开了,衣服放在床上,挂在衣柜上。
东西这么多使诺埃拉一时感到不知所措。
想到她一直穿的衣服都已磨出了线,而且再没有其他的了,她开始大为高兴。
首先她让人帮着穿上日常服,紧而贴身的腰部,宽大的袖子和长长的裙子,都非常合体。
穿好一件,她就跑到楼下伯爵等着的地方。
当她走进房间时,他没有从书桌前站起来,只不过抬起头看着。
她脱下过时的旧衣服又长又瘦,而今又换上宽大的裙子,使她兴奋异常,她在原地旋转一周,让他看看,在她旋转时裙据摆动得十分优雅。
然后她望着他的脸等待回答。
“好的,要这一件。”他说完就低下头继续读一封信。
她飞跑上楼,这里除了另外三件日常服外,裁缝又从箱子中拿出晚礼服。
对诺埃拉来说,这些衣服都这么漂亮;当她穿上第一件带有钻石镶边的衣服时,她觉得自己仿佛就是童话故事中的公主。
这次她缓步走下楼梯同时欣赏着衣裙发出的瑟瑟声。
她知道这件衣服的领子开口很低,露出了她的白哲的皮肤,当她从镜子旁穿过时望着镜子中的身影,她觉得自己看上去就象一朵鲜花。她走进图书馆,向伯爵行了一个屈膝礼,因为她认为这样举止才和那身衣服相宜。
然后她站在桌边等待他的裁决。
他抬起头看着她,使她吃谅的是他的眼光突然严肃起来。“领子太低了,”他尖锐地指出,“胸衣太暴露了。告诉那裁缝,如果她再没有什么适合高贵小姐穿的衣服,那就让她带着她的衣服滚回约克郡。
他说话的方式使诺埃拉感觉就象挨了一耳光。
一时间。她不知所措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她很累了,并且他的态度也太出乎意料,使她眼睛里涌出了泪水。
当她转身朝门口走去时,他的拳头重重地击在书桌上。
“我要我妹妹打扮成一个体面的小姐。”他生气地说,“不是象一个唱——戏——的。”
在他说出最后一个词时,他停顿了一下,诺埃拉怀疑他可能想说象个“淫妇”。
她缓慢地走上楼。
费了很大劲,她才在裁缝带来的晚礼服中找到了式样比较简单、伯爵认可的一件。
他又通过了两件服装,然后他把裁缝叫去了。
当他和那女人谈话时诺埃拉不在场,但她知道他已清楚告诉那裁缝他想要的衣服式样。
谈话后。有几个其它的盒子根本就没打开。
她得到许可,自己选择了几件睡衣和内衣。
因为这些衣服都是用上等的丝绸缝制的,而且都有缎带,所以她觉得伯爵当然会赞同的。
她接受了裁缝的建议,说将尽快送来更多的装饰品。
裁缝离去时心中非常满意。
休息了一会儿,她穿上一件伯爵认为合适的裙子,但她仍害怕伯爵会改变主意而发怒。
这件晚礼服的式样是胸衣很紧而领口上露出肩膀。
诺埃拉把胸衣向上一拉再拉,但她无法改变剪裁的方式。最后,她有点绝望了,因为她的脖子和胸部外露的很多。
由于她以前从未参加过晚会,所以她只是在《妇女杂志》上领略过时装,那些杂志都是妈妈从牧师的妻子那儿借的。
因此她不知道她的服装是有些过分了还是合乎时装形式。她呆对着镜子,这时奶妈进来帮她的忙了。
“诺埃拉小姐,你要有一条项链来配这件裙子。”
“即使有,也早就卖掉了。”她笑着说。
“我倒有个好主意。”奶妈说。
诺埃拉梳妆台上的花瓶里有一些鲜花。
奶妈的手很巧,用鲜花熟练地做了一个项链。
这是一个雏菊花环,诺埃拉还是孩子时就给她母亲做过了一个。
小小的花露围绕着诺埃拉的脖项,立刻使这身衣服显得协调起来。
“奶妈,你真是个天才!”诺埃拉叫起来,“如果我能开个商店卖你的项链,一定能发财!”
奶妈看上去很满意,说:
“只要我们住在这里就不需要开商店了。”
“嘘。”诺埃拉紧张地望着门,暗示她不要说这些话。
“那好吧,”奶妈说道,“他们在房中一直说你一点也没变,和你妈把你带走时非常相似。”
“我十分害怕露出马脚呢。”诺埃拉喃喃地说。
她已告诉奶妈,她向伯爵说过了她和霍金斯在卡罗兰和她母亲死后对她如何之好。
“我说的是真话!”诺埃拉低声说,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似的,“你对诺埃莉非常好,并且从我生下来你就一直照料我。”
“好了,但愿以后有人照料我们,”奶妈说,“否则,我们回到家还是不名一文。”
诺埃拉感到不寒而栗。
“你是说他一旦识出破绽就会这样做吗?”
“我敢打赌!”奶妈说,“千万要小心,诺埃拉小姐,他是一个冷酷的人,这儿的每一个人都这样说!”
第五章
在骑马回城堡的路上诺埃拉想以前她从未象近几天这样玩得痛快。
伯爵不仅驾车带她去游览领地,而且还邀请她和他一起去骑马。
她高兴地发现自己虽然几乎有五年没骑马了,但她仍可以驾驭自如。
事实上,她父亲在世时她的骑术非常高明。
后来他们生活拮据,在她父亲死后所有的马却相继卖掉,留下了空空的马厩。
现在骑在伯爵受过良好训练膘肥体壮的马上,她认为是最惬意的事了。当然这也包括有伯爵在身边陪伴她。
独自一个人在自己的卧室中时,她承认她现在真的喜欢上伯爵了,虽然她仍有些怕他,因为他有些让她捉摸不定。
有些日子他对她很好,兴味盎然地谈论她想知道的事情,并且看得出他也很愿意和她在一起。
然而,有时出乎意料地他会脸色阴沉很不好说话,甚至用怀疑的眼神注视她。
每当这时她心里总是怦怦直跳,生怕他发现她在欺骗吧。
后来她自我安慰地想,他不仅是怀疑她,而是怀疑所有的女人。
同时她也觉察出,他期待她暴露出和母亲及佛尔伯上尉一起生活时学来的讨厌的习惯。
但她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习惯。
她实际上对诺埃莉曾经呆过的地方一无所知,因此她实在不知道伯爵期待抓住她什么坏习惯。
诺埃莉给她讲过威尼斯声名狼藉的娱乐场。
在那个世界上最好的寻欢作乐的城市,每个月都有各种庆典。
很幸运的是,她并不知道每个威尼斯女人都有一个类似侍从或情人的陪伴,尽管他们之间并不真的发生性的关系。
威尼斯的绅士们用英国人的话说又有许多“外遇”,除了他们妻子之外,城中任何一个漂亮的妇女都可能包括进去。
如果她知道伯爵心里闪过的是这些念头,那么她就不会那么害怕而是惊奇了。
她一直生活在乡村,所以她很单纯。
诺埃莉曾告诉过她,巴黎女人们带着钻石手饰,并且常有为这些女人举行的晚会,这种晚会可以叫做“狂欢”。
然而她却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
罗马的情形也是如此。
诺埃莉曾聊过佛尔伯上尉的一些赌友,那些黑眼睛的意大利人经常恭维奉承她。
她曾说过:
“他们实在把我吓坏了,每当他们来拜访妈妈,我就跑开藏起来,害怕他们和我发生性的关系。”
“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呢?”诺埃拉睁大眼睛问。然后,仿佛她自己又找到答案了,说:
“哦,我想他们是想要娶你。”
诺埃莉移开视线.双颊上微微露出红晕,说:
“意大利人非常年轻时就已经定亲了。”
“你是说他们……是已婚的男人……追求你?”诺埃拉用吃惊的口吻问。
诺埃莉犹豫了一会,然后认为不该谈这些,“让我们谈些别的吧!”她说。“谢天谢地,我永远离开了威尼斯、罗马、那不勒斯、巴黎和所有那些地方!今后不管妈妈想去哪儿,我情愿呆在这儿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话诺埃拉非常高兴。
她们走到花园里漫步,谈论比男人更有趣的话题。
现在她十分清楚,伯爵之所以观察她是怕她的举动有失上等妇女的身份
同时她也非常小心;避免提起那些可能会使伯爵提出令人尴尬问题的话题,因为她根本回答不上来。
糟糕的是,伯爵仍认为她沾染了欧洲那些乌姻瘴气地方的坏习气。
她也从奶妈那儿听到了更多关于伯爵的事情。
奶妈当然是从城堡里的仆人那得到这些消息的,因为他们大都上了年纪,在伯爵还是小孩时就到了这里,
夜里她常常睡不着,脑子里总在想为什么卡罗兰姨妈会这样冷酷,竞抛弃了她的儿子。
“为什么她不把他和诺埃莉一起带走呢?”她总暗暗地问自己。
终于她明白了。
如果卡罗兰姨妈这样做,那么伯爵毫无疑问地会追踪她,并且会把两个孩子都从她手中夺回来。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和继承人由别的男人来带大,或者是受其他国家的教育。
所有这一切都十分复杂。
然而她仍情不自禁地想,当初卡罗兰姨妈身无分文投奔到她们家时,她一定有时也会后悔离开城堡里的舒适生活环境,更别说失掉这一切荣华富贵。
诺埃拉每天都参观这城堡中收藏的珍宝和领地里的建筑,她感到越来越兴奋了。
使她兴奋不已的,那里面有座精美的石雕,还有一处石泉,泉出由阿特拉斯神肩负的一个地球中倾泻下来。
它是那么与众不同精美绝伦,使诺埃拉简直着迷了。
伯爵微笑了,并说可以让她来做模特塑造一个石像。
由于他用她已可以料到的冷淡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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