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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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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是由各因素相互作用的,女的也是穿好衣服才出来。这哪是兄妹、姐弟?你该这样讲:手头桔据的人,因为穷,往往两家合住一套房——这比方还沾点边。”
“这是怎么回事,彼得罗夫娜?丈夫不能进老婆房里,就是说,女的不穿好衣服,男的就不得进去。这像什么话?”
“你还是说说他俩晚上怎样分手吧。女的说:再见,亲爱的,晚安!分开后,两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男的还要涂涂写写。你听我讲件事,有一回,女的已经上床,躺着看书呐。我却听见隔壁有响动——不知怎么了,我也睡不着——听见她起床了。你能想到吗?我听见她在镜子前面停下来,就是说,她梳起头来了。嘿,瞧,简直像是准备出门做客似的。我听见她走出来了。得,我也就进了走廊,站到椅子上,隔着玻璃往男的房里看。我听见女的走近了:‘可以进来吗,亲爱的?’男的说:‘马上就可进来,韦罗奇卡,请稍等。’他也已经躺下了。他把衬衣外套统统穿好,我想:瞧下面该打领带啦。没有,他没打领带,就整了整衣服说:‘现在请进吧,韦罗奇卡。’女的说:‘这本书有一处我看不懂,你给我讲讲吧。’男的讲了。女的说:‘好,对不起,亲爱的,打扰你了。’男的说:‘没关系,韦罗奇卡,我反正也是躺着,你没妨碍我。’好,女的就走了。”
“这么就走了?”
“这么就走了。”
“男的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女的走了倒不用奇怪,该奇怪的是她穿好了衣服才出来。男的说:你稍等。也是等穿好了衣服,才说:进来吧。你来理论理论,这是什么规矩?”
“是这么回事,彼得罗夫娜,看来这是一种教门,世上什么样的教门都有哇。”
“像是这么回事。瞧,还是你说得对。”
另一次谈话:
“达尼雷奇,关于他们的规矩,我已经问过那个女的了。我说:您别生气,我想问问您:您是信什么教的?——‘就是普通的那种俄国正教,’她说。——那您先生呢?——‘也是俄国正教,’她说。——你们没有人什么教门吗?——‘没有,’她说,‘您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是这么回事,女士(我不知怎样称呼您好,叫太太还是叫小姐):您跟丈夫一起住吗?——她笑起来,说:‘一起住的。’”
“她笑起来啦?”
“她笑起来啦,说是‘一起住’。——那你们干吗有这样的规矩,您没穿好衣服就不见他,仿佛您不是跟他一起住似的?——‘这是因为,’她说,‘我不愿让他看到我衣衫不整的丑样子。这可不是什么教门。’——这又为什么呢?我问。——‘因为这样可以增进爱情,不闹别扭啊。’她说。”
“这说的倒确实像实情,彼得罗夫娜。就是说,时时都要保持整洁的外表。”
“她还说过这样的话,她说:‘就是不相干的人我也不愿让他们看到我衣衫不整的丑样子,那么对于我最心爱的丈夫,我就更不该蓬头垢面的,在他眼前来回晃荡了。’”
“这说的也像是实情,彼得罗夫娜,为什么老婆总是人家的好?因为人家的老婆都是穿戴好了才让你看见的,而自己的老婆看到的却常常是邋邋遢遢的样子。《圣经》上的所罗门《箴言》也是这么说的。所罗门可是位绝顶聪明的国王。”
第02节
洛普霍夫家的日子过得不错,韦拉·巴夫洛夫娜总是高高兴兴的。可是有一回——这大约是结婚五个月以后了——德米特里·谢尔格伊奇教家馆回来,发现妻子心情非同寻常,她神采奕奕,眼中充满自豪和喜悦。这时德米特里·谢尔格伊奇想起来,已经有好几天了,他发现她脸上透着兴奋、怡然自得、自我陶醉的神情。
“我的朋友,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吧,为什么不同我分享呢?”
“也许有,我亲爱的,不过还得再等一等,有了准信再告诉你。还要等几天再说,这可要叫我高兴极了。你也会高兴的,我知道。基尔萨诺夫和梅察洛夫夫妇也都会喜欢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亲爱的,你忘了我们当初的约法‘不许查问’啦?有了准信再告诉你。”
又过了大约一星期。
“我亲爱的,我把我高兴的事给你讲讲吧。不过你要给我出出主意,因为这些事你都明白。你知道,我早就希望能做点儿什么事情。这样我才想到应当办个缝纫工场。这不是挺好的吗?”
“噢,我的朋友,我们有过一个约定,就是我不能吻你的手,那不过是指一般情况而言,遇到这种情况,约定就该取消了。请伸过手来,韦拉·巴夫洛夫娜。”
“等以后办成功了再吻也不晚,我亲爱的。”
“等到办成功了,你就不只让我一个人吻了,连基尔萨诺夫、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和所有的人都要来吻了。现在暂时只有我一个人。你光是有这想法也值得一吻呐。”
“强迫吗?我要嚷啦。”
“嚷吧。”
“我亲爱的,我很惭愧,也不想说什么。好像这有什么了不起似的!”
“是真了不起,我的朋友!我们大家总是在谈论来谈论去,却什么也不做,对这问题的思考你开始得要比我们大家晚,可是下决心着手干却比大家都早。”
韦罗奇卡把头紧贴到丈夫的胸口,不好意思地躲了起来。
“我亲爱的,你过奖了。”
丈夫吻了吻她的头:
“聪明的小脑瓜。”
“我亲爱的,别再说了,我简直不该告诉你。瞧你怎么这样。”
“我不说了,你说吧,我的好姑娘。”
“可别这么叫我。”
“那么:我的坏姑娘。”
“哎哟,你怎么这样,尽打岔。你安安静静地坐着,听我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以为主要的是从开头、即精心筛选女工的时候起就得谨慎小心,要挑选出真正诚实、善良的人,她们不轻浮,也不随意变卦,坚定而又温柔,她们之间不会发生无谓的争吵,并巳她们还要善于挑选其他合适的女工。对不对?”
“对,我的朋友。”
“现在我找到了三个这样的女工。我找过了多少人啊!我亲爱的。这三个月来我常跑裁缝店,认识些人,才总算是找到了。真是出色的女工。我已经跟她们搞熟了。”
“她们必须是精于这一行的好手才行,因为干这一行靠自己的钱来周转,一切都得从经济效益出发。”
“唉,难道能不这样吗?本来就该这样啊。”
“那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跟我商量的呢?”
“商量具体细节,我亲爱的。”
“你讲讲具体细节吧。不错,你自己大概全都深思熟虑过了,你能够顺应环境。你知道,在这里,原则是最重要的,还得有坚强的性格和才干。具体细节是根据各种情况的特殊条件自然而然确定下来的。”
“这我知道,不过还是经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有把握了。”
他们议论了很久。洛普霍夫在妻子的计划中没有发现任何一点需要修改补充之处,而她本人认为,她的计划所以能够成熟和明晰起来,是因为她讲述了一遍的缘故。
第二天,洛普霍夫往《警察报》经理室送去了一则广告,上面写着“韦拉·巴夫洛夫娜·洛普霍娃承做女式服装”,“价格低廉”,等等。
就在这天早晨,韦拉·巴夫洛夫娜去找朱丽。“她不知道我现在的姓①,”她想,就对佣人说:“请告诉她,说有位罗扎利斯卡姬小姐来找。”——
①俄国人的习俗:女子出嫁后随夫姓。
“我的孩子,您不戴面纱公开地到我这儿来,还告诉佣人您的姓名,您可真冒失,这是损害您自己呀,我的孩子!”
“可我现在已经结婚啦,哪儿都可以去,想干什么都成。”
“可是您的丈夫——他会知道的。”
“他过一个钟头也要来这儿的。”
于是朱丽详细地询问起她是怎样出嫁的。朱丽高兴极了,拥抱她,吻她,还哭了。一阵兴奋过后,韦拉·巴夫洛夫娜才开始谈她这次来访的目的。
“您知道,如果自己没有需要,是不会想起老朋友来的。我找您是有件大事求您。我打算办一个缝纫工场。请您照顾我些缝纫活,并且请把我介绍给您的熟人。我自己的缝纫技术不错,我还有一批好帮手,其中有一个您也认识。”
朱丽确实知道其中有一个很出色的裁缝。
“给您带来几件样品,您看看我的手艺。这件连衣裙是我亲手做的,您瞧穿着多合身。”
朱丽很仔细地看了看这件合身的连衣裙,又看看头巾和袖子的做工,她表示挺满意。
“我的孩子,您有手艺,又有眼光,一定能够取得好的成绩。不过您必须在涅瓦大街有个像样的铺面。”
“对,到时候我要设个铺面的,这是我的目标。眼下我就在家里承接定货。”
两人一谈完正事,又谈论开韦罗奇卡结婚的事了。
“这个斯托列什尼科夫呀,他酗酒胡闹了两个礼拜,后来又跟阿岱莉重归于好了。我非常为阿岱莉高兴:斯托列什尼科夫是个老好人;只是可惜阿岱莉没个性。”
话题一进入自己熟悉的领域,朱丽便没完没了地谈开了,讲起阿岱莉的种种艳遇来:现在罗扎利斯卡姬小姐已经不是姑娘了,因此朱丽觉得再也无需乎有什么顾忌了。最初她说话还挺谨慎的,后来越说越忘情,完全陶醉在回忆之中了,她兴高采烈地描述酒宴的情景,说个没完。韦拉·巴夫洛夫娜感到很窘,朱丽却毫不察觉。韦拉·巴夫洛夫娜恢复了常态以后,怀着一种沉重的心情来听她说,就像你在看一张原本很可爱、但却病得脱了形的脸时的心情那样。可这时洛普霍夫来了。朱丽马上就变成了一位端庄的贵妇人,言谈举止十分得体。然而这个角色她扮演得时间不长。她开始祝贺洛普霍夫娶了这么个美人当太太,就又兴奋地说起来:“不,你们新婚,我们该庆贺庆贺。”她吩咐佣人立刻开早饭、端香按上来。韦罗奇卡也只得喝了酒,半杯是为自己的新婚喝的,半杯为工场喝,还有半杯为朱丽本人喝的。她感到头晕起来,和朱丽一同叫喊、吵闹。朱丽掐了一下韦罗奇卡,站起身来,就跑开了,韦罗奇卡紧追不舍,她们满屋里跑着,在椅子之间跳着蹦着,洛普霍夫却坐在那里直笑。最后,朱丽突然想要炫耀炫耀自己的力气:“我用一只手就可以举起您来。”——“您举不动。”她们动手撕打起来,双双倒在了沙发上,就再也不想起来了,可是还在接着叫喊,哈哈地乐着,后来两人都睡着了。
这是洛普霍夫好久以来碰到的第一件使他伤脑筋的事,不知如何是好。叫醒她们吗?让这次愉快的会见落得个令人尴尬的收场,也是怪遗憾的。他小心站起身来,在房里转了转,看能否找到一本书。书是找到了,叫做《Chroniquedel’OeildeBoeuf》①,连《福勃拉》②跟它相比都要大为逊色了。他在房间另一头的沙发上坐下,开始读起来,书写得太无聊了,读了一刻钟,他也睡着了——
①即《牛眼商纪事》,一部描写十七、八世纪法国宫廷生活的淫秽作品。
②全称是《福勃拉骑士的艳遇》,书中无情地揭露了一七八九年大革命前夜法国贵族社会的颓风。
过了两个来钟头,波莉娜叫醒朱丽:已经到吃午饭时候了。就座的只有他们三个,谢尔日没来,他是参加一个盛宴会了。朱丽和韦罗奇卡又嚷了一阵子,随后又郑重其事起来,临别时简直正经极了。朱丽忽然想起来——以前竟没有想到——要问问:韦罗奇卡干吗想办工场?如果她想挣钱,那么,她有这么样的好嗓子,做个演员,哪怕歌手呢,挣钱也容易得多。为此他们又坐下来,韦罗奇卡讲述了自己的想法,这使得朱丽又一次热情澎湃,她的祝福连连不断,中间还穿插这样的话:她朱丽·勒泰利埃是个堕落的女人——她还流了眼泪——不过她懂得什么是“美德”——接着又是流泪、拥抱和祝福。
大约过了四天,朱丽来找韦拉·巴夫洛夫娜,一下子就向她订了许多活,还留下了几位也可能来订活的女友的地址。她带着谢尔日一道来的,说他不来可不行:“洛普霍夫去看过我,你现在理应回访了。”朱丽举止端庄,虽然在洛普霍夫家坐了很长时间,却还是一丝不苟地保持着庄重的样子。她看见那里没有墙,只有很薄的隔板,她却能够顾及别人的面子。她并未愤慨不平,却是以超然世外的心情,兴致勃勃地观赏着洛普霍夫家清苦生活的诸般细节,她认为人正是非如此生活不可,只有在简朴的环境中才可能有真正的幸福。她甚至对谢尔日说,她想同他迁居瑞士,在田野和山峦之间的湖畔找一间小屋居住,相亲相爱,一块钓鱼,照看菜园子。谢尔日表示完全同意,但还要看看,三四个钟头之后,她又会说些什么了呢。
朱丽那辆精致的轿式马车的辚辚声和骏马的得得蹄声在中街和小街之间的第五道街的居民当中留下了震撼人心的印象,那里至少从彼得大帝时代以来——若不是更早的话——就没见过这么好的车马。许多人目睹,这奇妙非凡之物怎样停到了一座有着七扇窗子的木制房屋的紧锁着的大门跟前,从那精美的马车中怎样走出来两位新颖的、更为精美的非凡人物,一位是雍容华贵的太太,另一位是卓然超群的军官,他的显要身份毋庸置疑。过了一会,大门开了,马车驶进院里,这就引起了众人的懊恼,因为在他们再次出门之前,这些心怀好奇的人已无望再次目睹军官的威严仪表和太太的更加威严的仪表了。这天达尼雷奇做完买卖回到了家,彼得罗夫娜跟他进行了谈话。
“达尼雷奇,看样子,我们的房客是两个大人物。今天有一位将军和将军夫人来看过他们。将军夫人穿戴得漂亮极了,简直没法说,将军身上戴着两枚星章。”
彼得罗夫娜怎么会在谢尔日身上看到了星章,可真是够离奇的。他并不曾有过星章,即使有过,恐怕也不致于在陪同朱丽出门的时候佩戴。但是她的确是看到了星章,她没弄错,也不是吹牛,这无须她来作证,我也能够替她担保:她看到了。我们都知道他身上并没有星章,可是他那副气派,使彼得罗夫娜认为不应该不在他身上看到两枚星章,她也就看到了星章。我不跟您开玩笑,她真的看到了。
“听差穿的号衣可真是没治了,达尼雷奇,一身的英国呢子,五卢布一俄民的。别瞧他脸色铁青,架子挺大,跟人答话的时候还蛮和气呐。他让我摸了摸他的衣袖,是上好的呢子。看得出钱少不了。他们待在咱们房客那儿足有两个来钟头,达尼雷奇,咱们这两位跟他们说话的样子很随便,就像我跟你一样,也不向他们点头哈腰,还跟他们有说有笑。咱们那男房客和将军坐在一块,两人都懒洋洋地仰靠在扶手椅上抽烟,咱们那男房客就当着将军的面抽烟,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你猜怎么着?他的烟灭了,就从将军手里拿过烟来接火。将军还亲了亲咱们那女房客的手,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简直没法说。现在这件事应当怎么解释呢,达尼雷奇?”
“我寻思,什么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所以谁有什么样的亲戚朋友,这也是命中注定的。”
“不错,达尼雷奇,当然是命里注定的。可我想,要么,咱们那男房客是将军的兄弟,要么,就是将军夫人的兄弟;要么,咱们那女房客是将军的妹妹,要么,就是将军夫人的妹妹。老实说,我更相信她是将军的妹妹。”
“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彼得罗夫娜?不太像呀。要是这样,他们也会很有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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