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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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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将坐到九点钟左右,足矣,也合情合理。下一回他要过两周再来,也就差不多实现了预期的结果。现在却必须再坐个把钟头。本周内他已把激情的发展抑制了一半,再过一个月,一切就都会过去了。他很满意。他无拘无束地进行谈话,竟为自己的成功而窃喜,他自鸣得意起来,随之变得越发无拘无束了。

洛普霍夫头一次出门订在明天,因此韦拉·巴夫洛夫娜心情特别对,她似乎比病愈者本人更高兴,并且确实更高兴。他们谈到这次生病,对病很不以为然,用戏谑的口吻称赞韦拉一巴夫洛夫娜作为妻子的自我牺牲的美德,她为那不值得担忧的事而担忧,几乎搞垮了自己的身体。

“你们笑话我吧,笑话吧,”她说,“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们自己处在我的地位,也非这样做不可。”

“别人的关心对一个人影响多大啊,”洛普霍夫说,“当他看见人家为他担惊受怕的时候,连他自己也受到一定的迷惑,以为他不知要多么小心谨慎才行。其实两三天前我就可以出门了之说。围绕治学方法,朱讥陆为“唯我独尊”,实为禅学;陆,而我还是继续待在家里。今大早上我本想出去,为了更加保险,我就又推迟了一天。”

“对,你早就可以出门了。”基尔萨诺夫证实道。

“我把这叫做坚忍顽强,老实说,我对这都烦透了,恨不得马上跑出去。”

“我亲爱的,你坚忍顽强是为了让我安心啊。你既然那么希望能赶快结束隔离,我们真的现在就跑出去吧。我马上要去工场待半个小时。我们一道走,你病后第一次串门就去看我们那个小团体,真是对她们太好了。她们一定会觉察到的展中第一次成为真正科学的形态。辩证法的涵义也在唯物主,而且对你的这种关怀感到非常高兴。”

“好,一道走。”洛普霍夫说,他那高兴的神情溢于言表,因为他今天便能吸到新鲜空气了。

“瞧我这个主妇办事有多得体,”韦拉·巴夫洛夫娜说,“我也没想想,您亚历山大·马特维伊奇也许根本就不愿跟我们一块去呢。”

“不,这蛮有趣,我早打算去了。您这主意好。”

韦拉·巴夫洛夫娜的主意确实好。女工得知洛普霍夫病后第一次串门就是来看她们,果然很满意。基尔萨诺夫对工场确实很感兴趣,具有他那种思维方式的人对它不可能不感兴趣。要不是有个特殊原因妨碍了他,他一开始便会成为工场中一名热心的教员。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不知不觉地过去了。韦拉·巴夫洛夫娜领着他到各个房间四处参观。他们从食堂回工作间的时候,一个原先不在工作间的女工向韦拉·巴夫洛夫娜走过来。那女工跟基尔萨诺夫对视了一下:“娜斯坚卡①!”——“萨沙②!”然后就拥抱起来了——

①娜斯坚卡,娜斯塔霞的爱称。

②萨沙,亚历山大的小名。

“萨申卡①,我的朋友,我碰见你多高兴啊!”女工一直吻着他,又是笑,又是哭。从狂喜中冷静下来以后,她才说:“不行,韦拉·巴夫洛夫娜,现在我顾不上谈工作了。我不能跟他分开。我们走吧,萨申卡,到我房里去。”——

①萨申卡,亚历山大的爱称。

基尔萨诺夫的高兴不亚于她。不过韦拉·巴夫洛夫娜发现,当他一认出她来,他那最初的一瞥就流露出深深的忧伤。这毫不足怪:那女工正害着第三期肺病。

克留科娃是约莫一年以前进工场的,那时她的病已经不轻。假如她还留在她原先待的那家铺于,她早就给缝纫活计给累死了。她在工场里才有可能多活了些日子。女工们完全不让她于缝纫活了,因为可以给她找到不少对她的健康无害的其他活计。工场中原来由大家轮流管的零碎杂事,她一个人就干了一半,她参与管理各种仓库,承接订活,谁也不能说克留科娃对工场的贡献比别人小。

洛普霍夫夫妇没有等到克留科娃和基尔萨诺夫会面结束,便走掉了。

第14节

克留科娃的故事

第二天一清早,克留科娃就来找韦拉·巴夫洛夫娜。

“我想跟您谈谈您昨天看到的事情,韦拉·巴夫洛夫娜,”她说,然后犹豫了一会,不知该怎么讲下去,“我不愿您把他想得太坏了,韦拉·巴夫洛夫娜。”

“那是您自己把我想得太坏了,娜斯塔霞·博里索夫娜。”

“不,如果这不是我,而是别的女人,我就不会这么想了。您知道,我跟别人不一样。”

“不,娜斯塔霞·博里索夫娜,您没有权利这样说您自己。我们认识您已经一年,而且我们这个圈于里有许多人以前就认识您。”

“这么说,我看您对我的事一无所知吧?”

“不,我当然知道得不少。您当过女佣,最后这次是在女演员N家。她出嫁以后,是由于她公公的纠缠,您才离开她进了N裁缝铺,又从那边转到我们这儿。这我知道得非常详细。”

“马克西莫娃和舍伊娜知道我从前的情况,我当然相信她们不会说的,不过我还是以为总会间接传到您或者别人的耳朵里。啊,我真高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还是要告诉您,好让您知道他这人多好。我过去是个很坏的女孩子,韦拉·巴夫洛夫娜。”

“您,娜斯塔霞·博里索夫娜?”

“对,韦拉·巴夫洛夫娜,是很坏的。我过去还很粗野,不知羞耻,总是喝醉酒。我得这个病,韦拉·巴夫洛夫娜,就是因为我的肺部本来就弱,又喝得太多。”

韦拉·巴夫洛夫娜已经碰见过两三起这样的事例了。有些女工从跟她认识以后在行为举止上无可指摘,但是她们却告诉她,她们从前也有过一段丑恶的生活。她初次听到这样的自内感到吃惊,可是思考了几天,她推断说:“那么我的生活呢?我出身的那个污泥潭也挺丑恶,然而我能出污泥而不染,成千上万的妇女出身的家庭还不如我,她们也依然挺纯洁。如果幸运的机会有助于某一些人摆脱这种屈辱地位,使她们不致堕落,那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当她听第二篇自白时,对于向她自白的女工居然能保持着人的一切高贵品质,她已不再感到吃惊了,她们大公无私,对友谊忠诚,心地善良,甚至还保持着些许的天真。

“娜斯塔霞·博里索夫娜,您要说的话,我已经听过几次了。不管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双方都难受。现在我知道您经历过许多痛苦,我对您的敬重不会比以前减少,反倒只有增加,我就是不听也全明白。我们别再谈这个,您不必向我解释。我自己也在极度的痛苦中过了许多年,我尽力不去回想它,也不爱谈它,兔得难过。”

“不,韦拉·巴夫洛夫娜,我却怀有另一种感情。我想告诉您,他这人有多好,我希望有人知道我多么感激他。但是,除了您,我还能告诉谁呢?我说出来好受些。我从前过的什么生活,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像我们这样的穷人过的生活都是一个样。我只想讲讲我是怎么认识他的。我真乐意谈他,再说,我要搬到他那儿去住,您也该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了工场。”

“您要是乐意讲,娜斯塔霞·博里索夫娜,我也高兴听。对不起,我要拿件活计来。”

“好,我可是连活计也不能做了。这些女工心眼真好,她们给我找了适合我身体的事儿干。我感谢她们大伙,她们每一个人。请您转告她们,韦拉·巴夫洛夫娜,说我请您代为感谢她们。”

“有一次我在涅瓦大街闲溜,韦拉·巴夫洛夫娜。我刚出门,天还很早。走过来一个大学生,我上去缠住他。他什么话不说,走到马路对面去了。他看看我,我又跑到他跟前,抓住他的手。‘不,’我说,‘我不叫您走,您这么漂亮。’——‘我可要请您离开我,别缠我了。’他说——‘不,跟我一起走吧。’——‘没必要吧。’——‘好,那我跟您一起走。您上哪儿?我跟定您啦。’我就是这样不知羞耻,我比别人更坏。”

“娜斯塔霞·博里索夫娜,也许您实际上是个腼腆的姑娘,您害羞了”

“对,也许是这样。至少我见过别的姑娘是这样,当时自然不懂,后来才懂得的。这样,他听我说非跟他走不可,他笑了起来,说道:‘您愿意,那就走吧,不过这是白浪费时间,’他想教训我,像他事后告诉我的:他叫我给缠烦了。我一边走,还一边跟他胡扯,他始终不说话。我们就这样到了他家。拿一个大学生来说,他当时就已经过得不错,他光教家馆,每月能挣二十卢布左右,又是光棍一条。我仰着倒在沙发上,说:‘喂,拿酒来。’——‘不行,’他说,‘我不给您酒,我们来喝茶吧。’——‘放上点潘趣酒。’我说——‘不,不加潘趣酒。’我开始不知羞耻地胡闹起来。他坐在那儿看着,可是毫不在意,我觉得这太侮辱人了。现在这样的年轻人随处可见,韦拉·巴夫洛夫娜,从那时候起年轻人变得强多了,当时可太稀罕了。我甚至觉得这太侮辱人了,就破口大骂起来:‘既然你是这么个木头人,’我骂他,‘好,那我走。’‘现在别走,’他说,‘请喝杯茶,女房东马上就端茶炊来。不过您别骂人了。’他对我仍用‘您’相称。‘您最好对我讲讲,您是什么人?您怎么沦落到这一步?’于是我对他胡扯起来,瞎编了自己的身世:我们给自己编了各种各样的经历,因此人家对我们谁都不相信。其实有些人的经历不是瞎编的,我们当中也有高尚的、受过教育的人啊。他听完以后,说:‘不,您编得并不高明,我即使愿意相信也办不到。’这时我们已经喝完茶。他又说:‘您可知道,我从您的身体看出来喝酒对您有害,您的肺恐怕已经有病了。让我给您检查一下。’好,韦拉,巴夫洛夫娜,您简直不会相信,我居然害羞啦。我本来靠不知羞耻为生的,而巨刚才我还那么不知羞耻呢!他也注意到这个。他说:‘没什么,光听听肺部。’那时候他还在念二年级,但是已经深通医道了,在科学上也走在了前头。他开始听肺部。‘是的,’他说,‘您根本不适于喝酒,您的肺不好。’——‘我们哪能不喝酒?’我说,‘我们不能不喝’确实不能不喝,韦拉·巴夫洛夫娜——‘那么您抛弃这种生活吧。’——‘我会抛弃的!可是这种生活才快活呐!’——‘得了吧,’他说,‘有什么快活的。喂,’他说,‘我现在可要干工作了,您走吧。’我走了,心里直冒火,一个晚上白搭了。再说,他那冷若冰霜的样子也太伤人了,我们也不是没有自尊心啊。一个月后,凑巧我又到他住的附近去。我想,我顺便看看这个死木头,跟他玩玩。正赶上快吃午饭了,我睡了一夜好觉,又没有喝酒。他在看书。‘你好,木头。’——一‘您好,有事吗?’我又于起蠢事来。‘别这样,’他说,‘我可要轰您走了,我跟您说我不喜欢这样。现在您没醉,能明白我的意思。您最好考虑考虑我的话:您满脸病容,比头一次见您还难看,您该戒酒啦。先把衣服整理好,然后咱们好好谈谈!’我的肺确实已经开始有毛病了,他又听过,说是比头一次更糟了,他说了许多话,我的肺真是有毛病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哭了起来:我可真不愿意死,可他老拿肺病来吓唬我。我就说:‘我怎能改邪归正呢?老鸨不会叫我走的,我欠她十七个卢布呐。’他们总是用债务压我们,好让我们乖乖地听话。‘哦,’他说,‘我手头现在不够十七个卢布,那您后天来拿吧。’我感到奇怪,因为我完全没有找他要钱的意思。怎会料到有这等好事呢?我连自己的耳朵都不敢相信了,哭得却越发厉害了,我以为他是在耍笑我;‘您看着我哭,欺负一个可怜的女孩可是罪过。’他一再担保,说他的话是认真的,可我就是不相信他。您能想到吗?过了两天他真的凑足了钱交给了我。就在那会,我似乎还是不敢信以为真。‘您既然不愿意跟我来往,’我说,‘怎么还对我这样?这倒是为什么呢?’

“我向老鸨赎了身,自己租了间房子。不过我还是没活干:我们有一种特殊的身份证,拿着这种身份证,怎么有脸见人呢?我又没钱。我就还像从前那样过,其实跟从前也不一样了,跟从前怎么比呢,韦拉·巴夫洛夫娜!只有熟客我才接待,只接待那些没有欺负过我的好人。我也不喝酒了。所以没法跟从前比了。您知道,比起从前来,我这已经好过些了。可也不尽然,我还是痛苦。我要跟您说的是:您会以为我痛苦是由于我的相好太多,有四五个人。不,其实我对他们几个都有感情。这倒一点没叫我痛苦。求您原谅我这样说,不过我坦白告诉您:我直到现在也还是这么想的。您知道我现在不是挺注意的吗;现在除了最正派的话,有谁听见过我说过别的话吗?我在工场照看过许多小孩,他们都喜欢我,老太太们也不能说我没教孩子学好。不过我坦白说,韦拉·巴夫洛夫娜,我直到现在还这么认为,只要有感情,那就不怕,可别是欺骗,如果欺骗,那就该另当别论了。

“我就这么过了大约有三个月,在这个时期我可是休息足了,因为我的生活已经安定下来了,虽说我也为自己的钱的来历感到羞愧,可是我再也不把自己看作一个坏姑娘了。

“不过,韦拉·巴夫洛夫娜,这个时期萨申卡常来找我,我也去看过他。瞧,我又口到我该告诉您的那件事上了。不过他来找我和别人目的不同,而是为了监督我,怕我再犯老毛病,怕我喝酒。最初那些日子他确实帮了我大忙,因为我总想着喝酒。可是我觉得愧对他:万一他来正看见我喝酒多不好。若没他监督,我大概挺不住的,因为我的那些相好的——也都是好人,他们常说:‘我派人买酒去。’但是我觉得愧对他时,我就说:‘不,绝对不行。’不然的话,我哪儿受得了诱惑:只是想着酒对我有害还是不够的。后来,过了三个星期左右,我自己也挺住了:酒瘾没了,我已经改掉喝酒的嗜好了。我一个劲儿攒钱,好还给他,攒了两个来月就还清了。我还给他钱,他那份高兴就别提了。第二天,他给我带来薄纱裙料,还用这笔钱给我买了些别的东西。打这以后他常来,我还是像医生来看病人那样。我还清他账以后,过了一个来月,他又来找我,却说:‘娜斯坚卡,现在我开始喜欢上您了。’喝酒的确使人容貌受损害,而且一时不能恢复过来,而那天我的脸色好了,变得柔嫩起来,眼睛也变得亮晶晶。还是因为改掉了旧嗜好,我说话也规矩起来了,您知道,戒了酒,思想也不那么花哨了。但是一开口还是颠三倒四,有时样子大大咧咧,像早先似的满不在乎。可是这个时候我的言谈举止已经慢慢变得稳重些了。他一说他喜欢我,我就高兴得想扑上去搂他的脖子,可是我不敢,强忍住了。他却说:‘您看,娜斯坚卡,我不是没感情的人。’他说我变漂亮了、也稳重了,还跟我亲热起来。怎样亲热的呢?他拉起我的一只手,放在他的手上,又用另一只手抚摩它。他瞧着我的手,这时候我的手的确又白又嫩……这样,他拉我的手的时候,您不会相信的,我居然脸刷地红了。在我有过那样的生活经历以后,韦拉·巴夫洛夫娜,我还能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姐似的,这真是叫人奇怪,可事实就是这样。不过,尽管我害羞——说起来都觉得可笑,韦拉·巴夫洛夫娜,我居然害羞了,但这是真的——我还是对他说:‘您怎么想起跟我亲热呢,亚历山大·马特韦伊奇?’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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