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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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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演员。」
『喔,没错。』我立刻改口,『没想到她戏演的好,歌也唱的不错。』
「骗你的。」她说,「她是歌星。」
『这……』
「专心听歌吧。」她微微一笑。
晚会还没结束,但我们得赶在11点半之前送她们回宿舍。
原本是六个人一团,走着走着渐渐分成三个小组。
阿忠和林依琦走在最前面,小伟和李君慧在中间,我和杨玉萱最后。
一路上林依琦喋喋不休抱怨宿舍的门禁没有因为今晚要跨年而取消。
阿忠连声附和,语气和神情都很愤慨。
小伟和李君慧谈论刚刚某位女明星在这种天气穿短裙真是很够意思。
我和杨玉萱则只是走着,几乎不交谈。
「你真的不必介意那件裙子。」快到宿舍时,杨玉萱终于先开口,「那件裙子还在呀。你干嘛要赔?」
『可是破了洞就不能穿了,即使可以补,也会不好看吧。』
「换个角度想。如果裙子没破,就只是一件可以继续穿的裙子而已。
但现在却可以代表我第一次参加舞会时的美好回忆呀。」
『美好……吗?』
「嗯。」她点头,「毕竟不是每个女孩都有荣幸在舞会上被车撞倒。」
虽然她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但我的脸颊还是微微发烫。
『你膝盖的伤好了吗?』我问。
「早就好了。」她说,「可惜没留下疤痕。」
『可惜?』
「是呀。如果留下疤痕,疤痕便可以代表美好的回忆,我就不必留下裙子,那么你就得赔我一件裙子。既然没留下疤痕,我就只能留下裙子,于是你就不用赔我裙子了呀。」
我愈听愈奇,不禁停下脚步。
她见我没跟上,也停下脚步,回头说:「走吧。」
终于到了女生宿舍门口,离11点半还剩十分钟。
阿忠把握这最后十分钟跟林依琦说话,杨玉萱只好站在原地等着。
小伟和李君慧已先离开,而我则用脑子消化刚刚她所说的那一串话。
「你在想什么?」杨玉萱走进我。
『嗯……』我迟疑一会,『那个明星到底是 歌星还是演员?』
她笑了起来,笑声停止后,她向我招招手,说:「耳朵借一下。」
我走到她身旁,微低下身,将右耳靠近她脸庞。
「嘿,蔡修齐。接下来我所讲的话都是真心话,请你一定要仔细听。
咳、咳,开始了哦。请你不要介意那件裙子,也不要再为了撞倒我而愧疚。我从没有生气、讨厌、难过、不舍等负面情绪,相反的,我很开心。真的。我真的很开心。所以我很高兴认识你,很谢谢你带给我一个难忘的耶诞夜。请你要记得我,就像我会记得你一样。
谢谢。先祝你新年快乐。晚安。OVER。」
她说完后立刻转身,拉着林依琦走进宿舍。
林依琦似乎措手不及,急忙边走边跟阿忠挥手告别。
在这么冷的天,她口中呼出的热气,透过我的耳朵流经全身。
我心跳加速,耳根和脸颊同时发热,然后感到遍体酥麻。
在那瞬间,我又莫名其妙想起栀子花女孩。
这是我第二次因为杨玉萱而想起她。
原本我很纳闷,后来看到阿忠的神情,我便恍然大悟。
阿忠和林依琦应该正处于恋爱初期的暧昧状态,在这阶段中,对方任何细微的言语和动作,都容易让人有微妙或异样的感觉。
也就是说,我并不是因为杨玉萱而想起她,
而是因为跟杨玉萱在一起时的感觉而想起她。
跨年的瞬间,我待在寝室里,窗外的烟火声此起彼落,非常热闹。
栀子花女孩啊,我一定不会忘了你,我也很渴望再见到你;但我应该把你的一切收藏起,锁进记忆仓库中的某个柜子里。
就像旧的一年再怎么不舍,终究得离去,才能迎接新的一年。
期末考前一周的礼拜五晚上,是心理社本学期最后一次团体活动时间。
「学弟。」社长指着我,「今晚由你先讲吧。」
『我没什么好讲的。』我吃了一惊,『我19岁的人生像白开水一样,虽然平淡,但很健康。』
「即使是白开水,也有沸腾的时候。你就讲一些不寻常的经历吧。」
『一次我在福利社买了两个馒头,但店员不小心只算一个馒头的钱。
后来我到教室时发现了,又跑回福利社补了一个馒头的钱。』
「我说的是不寻常的经历。」社长说。
『这很不寻常啊。我竟然没装死,还很老实的去给钱。』
「谁要听这个!我要知道的是你跟女孩子的关系。」
『我跟女孩子的关系——尚未发生。』
「你到底要不要讲你以前跟女孩子之间所发生的事。」
『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我摇摇头。
「喂,学弟。你不讲我们怎么知道为什么你有憎恨异性的倾向?」
『我没有憎恨异性的倾向!』
「那为什么你在耶诞舞会中无缘无故扑倒你的舞伴?」
『社长你怎么知道?』我吓了一跳。
「你以为在舞会上扑倒女孩子是很常见的事吗?」
『应该很罕见吧。』
「所以这件事已经传开了。」社长说,「总之,就是因为你的潜意识里憎恨异性,才会扑倒她。」
『那只是意外而已。』我抗议,『跟潜意识无关。』
「人走在路上被车撞了,对人而言叫意外,但对车而言不是意外。」
社长指着我,「而你就是那辆撞人的车。」
这话竟然有点道理,我一时词穷,无法辩驳。
「我是社长,我很专业。」社长说,「你还是乖乖讲吧。」
「说说看嘛。」怡珊学姐说。
「对呀。」秀珊学姐附和,「我们都很想听。」
珊珊学姐刚到,没想到来的时候恰好赶上凑热闹。
『珊珊学姐,我……』我开始结巴,『我真的……』
「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他应该有话可说只是不想讲。」怡珊学姐说。
「欲言又止、含混其词,他这不想讲的话应该很精彩。」秀珊学姐说。
「结论就是……」珊珊学姐异口同声:「我们一定要听!」
我想我能讲的,也是唯一可讲的,就是栀子花女孩。
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等胸口平静后,将脑海的时钟向前快转,回到1991年四月份,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日子。
故事从我在公车上跳国标舞开始,从此她便帮我拿书包和袋子。
总是刚好站在她面前、问她是否混血儿时很糗、下车时间短两句交谈、被她说的下车小心制约、她上衣口袋的栀子花瓣、由栀子花联想到她、跟她讲冷笑话抒压、情人节的那张留言卡、升学压力下的简单问候……
直到最后一次在公车上遇见她。
没想到过了半年多,脑海里关于她的记忆依然如此鲜明。
属于我和她的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我不需努力回想或是拼凑记忆,记忆自然会按照时间先后顺序规则排列。
我猜是因为跨年夜那晚,我将所有关于她的记忆装箱并锁进仓库中时,就已经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完毕。
借由讲述的过程,我正好可以品尝跟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而她的细微动作依旧历历在目,她的简单问候仍然使我觉得温暖。
「是栀子花哦。」她说。
我仿佛看见她总是放在上衣口袋的栀子花瓣,也仿佛闻到栀子花香。
甚至当我讲到的、她最后的离去时,我又有置身于太空中的错觉,坐直的身体像是快要失去重量,飘到无穷无尽的宇宙深处。
「为什么你没问她的名字?」企管二学姐问。
『没想过要问。』
「既然知道她念的高中,我帮你去找那所高中的毕业纪念册,你比对照片就可以知道她的名字了。」材料二学长很热心。
『即使知道了名字,好像也不能改变什么。』
「可以改变啊!」土木三学长很激动,「你只要再想办法知道她目前在哪里念书,也许就可以再续前缘了。」
『离开当初的时空背景,我和她的缘分,大概就已经告一段落了。』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也在本校呢。」建筑一的男同学说。
『啊?』我心头一惊,『我倒没想过会这么巧。』
「这很难说喔。」化工二学长说,「虽然她可能远在天边,但也可能近在眼前啊。」
『即使她凑巧也在本校,但上了大学后的我和她,应该各自会有新的美丽与哀愁。』我叹口气。
「可是……」
「够了,离题了。」社长打断企管二学姐的话,「我们现在是要分析学弟憎恨异性的原因,而不是帮他找到那个女孩。」
「学弟不会憎恨异性。」企管二学姐说,「他憎恨的是命运的捉弄。」
「不。他憎恨的应该是联考制度吧。」统计三学姐说。
「公车座位太少也应该憎恨一下。」电机一的男同学说。
「要憎恨司机。如果他等学弟告白后再开车就好了。」中文二学姐说。
「我是社长,我很专业。」社长清了清喉咙,「让我开始分析吧。」
全场安静了下了。
「总之,学弟你……」社长说,「缺乏勇气。」
『喔。』我简单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似乎觉得缺乏勇气没什么大不了?」
『大概吧。』
「好。」社长说,「那我举例给你听。」
『请。』
「吞自己的口水不会觉得恶心,但吞别人的会。」社长说。
『嗯?』我很纳闷。
「就像拉屎一样,自己拉很爽,但别人看了会恶心。」
『社长可以举正常人能够理解的例子吗?』
「简单说,缺点就像大便一样。看到自己的大便觉得还好,但看到别人的大便就难以忍受了。」
『社长的重点是?』
「你看到自己缺乏勇气的缺点会觉得没什么,但我看到你这种缺点就难以忍受了。」
『社长言下之意,是指你很有勇气?』
「当然。」社长说,「我举个例。」
『……』
「我高中也是念男校,学校附近有一所高中女校,我喜欢的女生就念那所女校。我每天放学都会先跑去女校门口,只为了见她一面。」
『看不出来社长是这么浪漫的人。』我说。
「嗯。」社长点点头,似乎很得意,「那所女校校长的观念很保守,她订了一条校规:学生跟男生说话记警告一次,牵手记小过一次,比牵手更亲密的话就记大过一次。」
『这么狠?』
「没错,确实狠。有一天我鼓起勇气……」社长指着我,「你听好喔,就是你缺乏的那种勇气。」
『是是是。』我频频点头,『社长教训的是。』
「当看见她走出校门口,我立刻冲上前,递给她一张纸条。纸条上写:如果你今晚不跟我去看电影,我现在就要跟你说话。」
『啊?』
「她读完纸条,内心挣扎着。如果不跟我去看电影,我就会跟她说话,那么她会被记一次警告。」
『那她的反应是?』
「她挣扎了许久,突然放声大哭。」
『然后呢?』
「女校门口的警卫就把我抓住了。」
『结果呢?』
「我的学校记了我一次警告。」
『我明白了。』我说,『从此社长便开始憎恨异性?』
「对,从此我就……」社长说到一半惊觉不对,改口说:「我的重点是告诉你我有多大的勇气,而这就是你所缺乏的。」
『坦白说。』我说,『我很庆幸没有社长的勇气。』
「原来憎恨异性的人是学长。」企管二学姐说。
「我没有憎恨异性,我很爱异性!」社长大声说。
「社长当然很爱异性,只是不被异性所爱而已。」土木三学长笑了。
原本我是团体活动时间的主角,现在却换成社长。
「社长你为什么没先问那个放声大哭的女孩的名字?」企管二学姐说。
「社长。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放声大哭的女孩名字喔。」材料二学长说。
「只要知道放声大哭的女孩目前在哪念书,社长就可以再写纸条了。」
土木三学长说,「不过这次要写:同学,求求你不要再放声大哭了。」
所有社员把握这个机会拼命糗社长,社长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看来我憎恨异性的罪名应该是沉冤得雪了。
团体活动时间结束,我一个人慢慢走回宿舍。
「学弟!等等!」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看见珊珊学姐朝我走过来。
「学弟。我有预感你一定会再见到她。」怡珊学姐说。
「我也有这种预感,」秀珊学姐说,「你们命中注定会再见面。」
『珊珊学姐。』我笑了笑,『我们是心理社,不是占卜社。』
「占卜社是告诉你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怡珊学姐说,「心理社则是告诉你过去所发生的不好的事,就让它过去,不要介意。」
「而过去所发生的美好的事,将来一定会再发生的。」秀珊学姐说。
『我知道了。』我笑了笑,『谢谢珊珊学姐。』
「下礼拜的期末考要加油哦。」怡珊学姐说。
「千万不要被当呀。」秀珊学姐说。
『我会加油的。』
我向珊珊学姐挥手告别,也算是挥别了这学期的心理社活动。
5。 萧文莹
期末考结束后就开始放寒假,我简单收拾了行李回老家。
寒假的日子很悠闲,除了找老同学聊聊天外,几乎没做别的事。
有时经过公车站牌,我会停下脚步,回想以前通车上学的日子。
老家在城市旁边的乡镇,依公车行驶路线来看,她或许住在隔壁乡镇。
如果她也念大学,这段时间应该也会回家吧。
我几乎有跳上反方向公车的冲动,想碰碰运气看是否会遇见她。
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让双脚留在地面。
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周就碰上西洋情人节,心理社办了传情活动。
这种传情活动不外乎就是帮人代送或代买礼物给指定的对象。
珊珊学姐也自制了一些精美卡片以供贩卖,帮社团赚点钱。
大一社员大概就是帮忙跑腿,负责代送或代买的服务。
需要这种服务的学生不少,毕竟缺乏勇气又想趁机告白的人很多。
光我一个人在情人节前两天内就跑了十趟代送、两趟代买并代送。
看来这学期心理社的经费应该不会太拮据。
情人节白天我跑了七趟、晚上跑了四趟,觉得差不多了便回寝室休息。
「这个拿去。」阿忠递给我一个包装好的东西,「帮我送给林依琦。」
『我们每天上课都会碰面,你不会自己拿给她吗?』
「这是情人节礼物,难道你要我在教室里交给她?」阿忠说,「万一被其他同学看到,我会被亏到死。」
『那你自己拿去女生宿舍给她啊。』
「你一定要我承认说我不敢吗?」
『好吧。校内30块、校外50块。』我收下礼物,『给我30块。』
收下阿忠给的30块,我立刻离开寝室跑到女生宿舍门口。
传统的作法是拜托正走进宿舍的女同学帮忙,请她上楼找人。
不过也不是每个女同学都肯帮忙,我找了第三个女生才肯帮我。
我告诉她林依琦的寝室号码,请她叫林依琦下楼。
然后我便耐心等待,直到五分钟后有人叫了我一声。
『怎么是你?』我回过头,看见杨玉萱。
「依琦不在。」她问:「你找她有事吗?」
『送东西给她而已。』
「我帮你转交吧。」
『这……』
我开始犹豫,毕竟将礼物送到本人手上是这种服务的基本职业道德。
「不方便吗?」她问。
『这是情人节礼物,我想亲自送给她。』
「你喜欢依琦?」她吓了一跳。
『你不要误会。我是帮朋友代送的。』
「是阿忠送的吧。」她笑了笑,「东西给我,我会转交给依琦。」
『那就麻烦你了。』我把礼物递给她。
「应该是巧克力吧。」她打量一下礼物的外观,并掂了掂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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